第13章 (13)
變百分之九十九只為傅承睿,和她無關。
“你去洗洗吧,聽你管叔說今天會有朋友到家裏來做客。要不,你先去叫承睿起床,吃早點後去醫院看看你爸爸,再回來招待朋友?”
暮雪同意她的提議,正要轉身,就聽歡快的腳步聲蹭蹭跑上來,問:“傅阿姨,承睿哥還沒起床嗎。”
傅母笑着答道:“昨天累了一天,現在還早呢,讓他多睡一會兒,你怎麽來了,你在醫院看你歐陽伯伯。”
暮雪回頭,看到朱顏,微微皺了下眉,靜靜地望着她。朱顏瞧見暮雪,同樣愣了下,然後笑着走過來,笑盈盈地說:“暮雪姐,昨天人太多,還沒說恭喜呢。祝你們新婚快樂。”
暮雪回她一個笑容:“謝謝,你先和我媽聊天吧,我去洗洗。”
說完,暮雪走回卧室,随手關上房門。先去浴室沖了把臉,擡頭時看到鏡中突現人影,着實吓了一跳,惱道:“你走路能不能發出點聲音,不聲不響的會吓死人。”
“我叫了你,你沒聽到嗎。”他無辜,随手拿起洗漱用品。
暮雪不習慣一早和人共用浴室,催他:“你去外面那個,別在這裏,不習慣。”
“總得習慣,外面的我用得不習慣。再說了,這裏寬敞,再多兩個人也不礙事。”他站在靠門口的地方,暮雪想要換地,他攔着不給她出去。
“有什麽關系,夫妻誰還分開洗的。”
在他的注視下,暮雪磨磨蹭蹭洗好,然後往臉上抹護膚品。傅承睿瞧得有意思,不由問:“喜歡用哪個牌子。”
“問這些做什麽。”暮雪認真對付臉上,沒怎麽搭理他。
傅承睿悻悻,他的表情讓暮雪感覺是不是自己态度太冷淡了,她改口:“沒什麽特別規定,因時間而異,比如最近皮膚比較幹燥,多用補水的。”
“還真講究。”
“怎麽說呢,跟你們抽煙一個道理,不過你們認準牌子,我呢很随意。”
兩人難得聊一些生活瑣事,傅承睿覺得有意思,暮雪也不排斥。靜下來,她為自己的耐心感到奇怪。
傅承睿看她發愣,低笑:“我們去醫院看看。”
“什麽?”暮雪晃神。
“醫院。”
“哦,好。”
他望着她幹淨的側臉,慢慢眯起眼,昨天那個人出現後,她一直心神不寧,尤其收到那束鮮花。今天這恍惚的神态,又為了何人?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
☆、35難得糊塗3
暮雪收拾妥帖,想起今天的不速之客:“朱顏在樓下,你不去招呼嗎。”
“你不喜歡她?”他答非所問。
“我和她不熟,喜不喜歡說不上來。”
傅承睿雙手搭她肩上,微低着眼觀察鏡中的她。暮雪撥開他的手起身,去衣帽間換了一身清涼的裝扮。傅承睿不說話,靜靜地望着她。她着裝挺素雅的,一身緊身衣褲襯出她近乎完美的身段。
“還有問題嗎。”暮雪被他盯得不自在。
傅承睿不語,走近她,然後很自然的牽起她的手,低聲說:“今晚有活動,你累不累,很辛苦我們就改天。”
暮雪想要抽出手,考慮到目前兩人的關系,她還是忍住。也考慮到他們新婚,少不了要破財請朋友們玩樂。
“這些事你來安排吧。”
她答應得太爽快,傅承睿反而疑慮,就怕她中途變卦。暮雪察覺自己的态度,她解釋:“我聽朋友們說,新婚都要請朋友們到家裏來做客,我們洛城也有這個習俗嗎。不好意思,我對這些傳統習俗不了解。”
“嗯。”
“真奇妙,你居然成了我老公,我記得很小的時候別人問我們的關系,我總介紹說你是我哥哥,現在感覺怪怪的。”暮雪沒話找話,她也不知道要和傅承睿說什麽才好,才能維持表象的平衡。
“哪裏怪了?”傅承睿也來了興趣。
“說不上來。還好以前的同學現在極少聯絡,不過總會遇到那麽幾個吧。要我現在對他們介紹說你是我老公,你猜猜他們什麽反應。”
“你在乎嗎。”
“說不清楚。”
傅母看到兩人親密的動作,不由多看了幾眼。朱顏站起來,心情很沮喪。她來并不是為了看兩人秀恩愛的,她聽說傅承睿不喜歡暮雪,暮雪也有喜歡的人。今天看這場景,她懷疑自己聽錯了。
暮雪輕輕掙了一下,傅承睿當然不會在傅母跟前和她做過親密的動作,有作秀的嫌疑。他松開虎口,對朱顏說:“不好意思,昨天太累,起來晚了。”
朱顏笑得勉強:“看你們結婚折騰的勁頭,我都不敢結了。中國結婚都這樣累人嗎。”
“累嗎,還好,一生就這麽一次。”
“記得我同學說,能嫁你的女子三生有幸。”朱顏酸酸地說,好像暗示什麽,又好像惋惜。
暮雪瞥了傅承睿一眼,琢磨朱顏的話。傅承睿淡笑,瞧了暮雪一眼。那一眼寫滿了包容,看得朱顏心肝緊縮。她想,今天跑來做什麽,本着求證的心思,現在反而被虐得不輕。
“這問題你得問你暮雪姐,我們說了都不算。”傅承睿不厚道的把問題扔給暮雪,不知是不是有意讓他們親近。
朱顏極想知道答案,奈何對象為暮雪,她不可能也不敢直截了當的問,要惹得這個位小祖宗不高興,傳到父親耳中,她少不了挨訓。想起自己的父親維護繼母,維護那個素未謀面,卻舉足輕重的歐陽暮雪,心裏怪怪的。她問自己,嫉妒歐陽暮雪嗎,她立馬否認。那麽羨慕嗎,她肯定自己羨慕歐陽暮雪。
她觀察暮雪的表情,始終很平靜。
暮雪看着朱顏,套用一句非常籠統的話:“凡去逛街看到鞋櫃上那些漂亮的鞋子,是不是很心動,但鞋子好看和合腳卻不成正比,合不合腳只有穿了才知道。所以你想知道的問題,我很難回答你,因為我和你姐夫昨天才辦酒,婚姻生活還沒開始。”
“暮雪姐很有感觸。”
“你姐夫沒告訴你我做什麽工作嗎。”
朱顏茫然,求助傅承睿。暮雪看看時間,沒打算解釋。
吃過早點,三人一起去醫院。暮雪見到歐陽,他看起來盡管很虛弱,但氣色非常好。暮雪不知是不是因為她乖順的結婚,現場沒鬧出亂子,他高興呢還是終于把她推銷出去後放下包袱。“昨天回到梨園就聽傅承睿說你醒來了,本想過來看看你,實在太累了也太晚了。”
歐陽嘆氣:“還是錯過了。”
暮雪知道他指什麽,回頭看了傅承睿一眼,讓出空間:“我去醫生那裏看看,你們聊。”
暮雪一走,歐陽便說:“你說得對,她會是個好妻子。對了,朱顏一早就去梨園看望你們,有見着了嗎。”
“嗯,她說累,回酒店休息。”
“一個女孩家住酒店像什麽話,家裏房子空的有好幾套,你帶她去看看,喜歡住哪裏,給她安排,別虧待客人。”
傅承睿淡淡點頭,心裏另做打算。歐陽又問了公司的一些情況,最後問:“蜜月的地方選好了嗎。”
“聽暮雪的。”
歐陽認為這是男人寵女人的表現,非常高興,為了維持一家之主的威嚴,裝模作樣道:“她啊,能有什麽好建議,還是你來安排決定吧。”
傅承睿但笑不語,心裏當然清楚歐陽的想法。
晚上請朋友們吃飯,遇到暮雪的小學同學,同學聽說她結婚了,非常吃驚:“真不敢相信你居然結婚了。哎,你還記得我們班班長吧,就是長得特黑的那位,人去國外鍍金前幾天剛回國,還問起你來着。”
暮雪記得那位胖胖黑黑的班長,記得他人挺好,常常幫她打掩護,打掃衛生。同學滔滔不絕,越說越興奮,也為班長感到惋惜:“我說你怎麽就不聲不響的結婚了呢,為什麽不晚幾步呢。哎,對方誰啊。”
暮雪随口一提,同學吃驚:“你哥?你們不是兄妹嗎,你們居然結婚,這……”
“我沒跟你提過嗎,我們沒血緣關系,只不過我們兩家關系比較好。”
“啊,這樣?我一直以為他是你親哥。記得那時候每天放學他都在校門口等你,我還特羨慕你有這樣一位長得帥氣又體貼的哥,我記得我跟你說我喜歡他吧。”同學沉浸在回憶裏,美滋滋地說:“我記得當年他特別帥,現在是不是更帥氣了?這事要給班長知道了,指不定傷心多久。”
暮雪聽了忍俊不禁笑出聲。
同學不好意思:“我就随口說說,愛美之心嘛,誰讓你哥長得太好看了。”
暮雪出來一直沒回去,傅承睿來尋人,就聽到暮雪和她朋友在談論他。他覺得很有意思,也想知道自己在暮雪心中占據什麽席位,不想聽來後面的話。
他輕輕咳了聲,暮雪吃驚,心想不會那麽巧吧,不過随口談論一下就碰巧被他聽去。他不會生氣吧。
暮雪同學瞧見傅承睿,又犯花癡,低聲道:“我認得這位帥哥,我在電視上看到過,據說啊還單着呢,我覺得他要能和你哥比,也不知誰勝一籌。我說你結婚那麽早做什麽,放着這樣的優質男危害社會。”
同學一副惋惜的表情,暮雪張了張嘴,想告訴她說這就是她哥。傅承睿走過來,她同學那番話盡管放的很低,他還是聽得極為清楚。要平日聽到這些言論,他會當着笑話來看,今天不一樣。暮雪介紹什麽,她哥?她居然說自己是她哥?
“怎麽出來這麽久。”傅承睿神态溫和,動作自然。
同學吃驚,還沒回過神,傅承睿伸出手,自我介紹:“暮雪同學是吧,你好,我是她老公。”
要不是礙于傅承睿一臉嚴肅的表情,同學肯定會尖叫出聲。她只覺心髒劇烈膨脹,血壓一路狂飙。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電視上的那位勾得她神魂颠倒的男子居然就是她小學同桌的哥哥,也是她現在的老公。
啊啊啊,太愁人了。
“你……你好。”
暮雪難得看到同學緊張,想笑又覺得不厚道,硬是忍住不笑。
客套一番,暮雪和傅承睿要回包間,同學低聲說:“太讓我震驚和羨慕了。”
暮雪笑笑,光鮮的不一定就是好的,好的不一定外部光鮮,只有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這些她只會在心裏發發牢騷,自然不會講出來,免得被人說矯情。
回到包間,一夥人起哄要暮雪喝酒。宋錦城鬧得最兇,暮雪知道他有意為難自己,知道他氣不過。她正欲接下宋錦城遞來的酒杯,傅承睿攔住:“這酒我來。”
口氣平鋪直敘,聽不出不高興。暮雪瞧了傅承睿一眼,又瞥了宋錦城一眼,也不知這兩男人誰為了誰。宋錦城心情不好,昨晚擔心言安,接了傅承睿的電話後就趕過去,結果被言安趕出家門。他活這麽大,也只有言安給他臉色。要以前他也不覺得有什麽,昨晚心情糟糕,覺得言安也太不把他當回事,也覺得自己賤,屁颠颠去讨好巴結她,她呢,回他的永遠是不冷不熱。哪怕感情空窗,她也不曾考慮他。
今天看到傅承睿和新婚妻子春光滿面,氣不打一處來。他就想看看,傅承睿到底會不會維護眼前這一位。
結果很讓他心煩意亂,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麽,又想做什麽,感覺胸口憋着一股氣沒地發洩。
就坐于暮雪一旁的是蘇信,今晚他心情不好,一直喝悶酒。他幫過暮雪,暮雪感激他,同時為自己一直沒告知他自己的姓氏有那麽一點內疚。
此刻,全數的眼睛都盯着傅承睿和宋錦城,暮雪便舉杯對蘇信說:“蘇醫生,感謝一直以來你對我父親的關心和幫助,這杯酒我敬你。”
蘇信喝了不少,微紅的雙眸牢牢的将暮雪望着。覺得今晚的她比昨天更驚豔,也不知是不是喝酒的緣故,他有些口幹舌燥。
暮雪被他盯得不自在,見他沒同意也沒反對,便問:“蘇醫生你沒事吧。”
蘇信回神,為自己的失神尴尬,舉酒杯掩飾自己的失态,笑說:“不好意思,今晚喝多了。新婚快樂。”
“謝謝。”
蘇信想了想,又道:“你很漂亮。”
暮雪莫名:“什麽?”
“我說承睿運氣真好。”
運氣?她并不覺得,或叫黴運?
蘇信移開視線,忽然站起來:“我去趟洗手間。”
暮雪點頭,蘇信一走,宋錦城也許真喝高了,非要找暮雪喝酒。暮雪瞧了傅承睿一眼,他兩眼迷離,看來真喝多了。
“成啊,宋少您說怎麽個喝法?”暮雪酒量不錯,但一般情況她絕對不會沾酒,覺得很沒意思。
“吹瓶。”宋錦城獅子大開口。他沒見過暮雪喝酒,便認為她不能喝。
暮雪不反對,讓人開酒。擡頭低眼那一秒鐘,看到傅承睿饒有興趣地望着她,也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她居然覺得傅承睿的眼神裏,有滿滿的溫柔。
這個發現,令暮雪心驚肉跳。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
☆、36只對你有感覺
那天晚上,她沒要灌醉宋錦城的意思,他醉得厲害,暮雪的心裏多少有點過意不去。
“想什麽呢。”
傅承睿親吻她時,她心不在焉。傅承睿不舒服,張口就狠狠咬下去,疼得暮雪輕輕呼出聲。她又氣又恨,心想這人哪裏醉了,分明清醒得很。
她用力去推他,傅承睿捆住她反抗的雙手,低頭一陣狂吻。
暮雪吃痛:“你瘋了。”
“我們有好幾天沒做了。”他說。
暮雪不想做,很累很煩,只想靜靜地躺着。傅承睿的行為惹得她不高興,她想,既然你給我痛,我也給你痛。她反口咬回去,拼盡了力氣。
痛感瞬間貫穿他的感官,卻也令他振奮。他想,自己真瘋了,被虐了居然感到暢快淋漓。他再也不想忍,動作粗魯的分開她雙腿,粗暴的扯下她最後一點防守,架起她雙腿兇狠的沖進去。
力量太重,進入太深,暮雪感到不适,皺起眉頭。傅承睿享受着她溫暖緊致的包裹,低頭望着她緋紅的臉頰,心微微一動,便有些把持不住。
他低頭吻下去,氣喘籲籲地說:“真舒服。”
暮雪羞憤,抿着不吭聲,感受他一次又一次的頂撞。暧昧的光線,*的喘息,營造出更為振奮的氣氛。
“沒感覺嗎,嗯……”他的嗓音既沙啞又綿長,可酥人筋骨。
“你的技術很好。”暮雪急喘着回應。
“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在挖苦我技術不到家?”他故意用力狠撞她,*的聲音,聽的人面紅心跳。
暮雪嘀咕,他故意的吧。
“要不,我們換個姿勢?”他動作越來越輕柔,聲音也更具磁性。
暮雪投降:“你有什麽話直接說吧,別拐彎抹角的,有損健康。”
“只想知道,你有什麽感覺。”
“好。”
“就只一個好字?”傅承睿不放過她,一深一淺的律動,弄得暮雪在心裏哀嚎連連。她受不了他的折磨,也不想回答他的問題,雙手勾上他的肩,含住他雙唇。
完事,暮雪睡不着,她起來到頂樓去躺下,身上打折毛毯,一旁的櫃盒裏有一包三五,她猶豫了許久還是摸出來。動作娴熟的點燃,吸了一口,嗆得厲害。她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抽過,一年、兩年?
她都忘了自己第一次抽煙的緣由,也不記得具體因為什麽原因而戒煙。
直到感覺有些冷,她才下樓回房。傅承睿睡得很沉,她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過才鑽進被窩,還是感覺冷,她猶豫了下,就抱着他的手靠過去。
“怎麽了?”傅承睿迷迷糊糊地睜眼,迷迷糊糊地問。
“沒事,睡吧。”
“你有心事。”傅承睿反而醒了,眸眼在淡光裏顯得更銳利。
“能有什麽心事,哎,我困了,你不困嗎。”暮雪自己都說不清楚自己在想什麽,或者說她什麽都沒想,腦殼死機了一樣,莫名其妙的煩亂,說不出所以然。
傅承睿望着她,眼神極為複雜。
因睡不着,傅承睿索性她想去哪裏度假,暮雪沒什麽興趣,想起歐陽媽媽的囑咐,還是認真思考了片刻:“你想去哪?”
傅承睿上學時,大多數時間都在學校,畢業後,時間都耗在公司裏。他對出游也沒什麽興趣,覺得哪裏都大同小異。
“你想去哪我們就去哪。”
“你就沒有想去的地方?”
傅承睿輕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也不知道要怎麽回答她,說沒有想去的地方還是對于他來講哪裏都一樣。
好在,傅承睿在暮雪眼中就是自律無趣的人,也不作他想。認真思考,然後說:“那好吧,要不我們去羅馬?你覺得呢。”
“聽你的。”
“公司最近很忙吧。”
“還好。”
她沒有在公司工作過,但自己事業起步之初也是忙得不分晝夜,現在穩定了,她就挂了名頭,偶爾也錄制一期節目。但每次節目前,常常忙到通宵。她猜傅承睿口中的‘還好’應該很忙。她非常體貼地說:“等你不忙了我們就去。”
“我的工作随時可以安排,到是你,能抽出時間嗎?”
“還好,何書墨那邊的策劃差不多可以收尾了,而我這邊,無所謂忙不忙,時間我能自由安排。”
第一次,暮雪對他提起工作上的事。過了最初的驚訝,他慢慢平靜下來。暮雪不是那種話多的人,更不會輕易說自己的私事,至于跟自己無關的,她更不關心了。
“那行,我讓秘書來安排。”
“不需要,手續我自己能忙得過來。”
傅承睿知道她獨立,他寧願她軟弱一點,也不願她什麽事都自己一個人去面對。不然,當年鬧得沸沸揚揚的勾引老師一事,她也不會一字不提。後來離開家,不會不要家裏一分錢。這樣的硬脾氣,他對她既心疼又惱火。可也知道,除非她願意,否則沒人能強迫她。
“我真的可以。”暮雪擔心他不信,保證道。
“有需要幫忙的跟我說一聲。”傅承睿知道自己多說無益,莫可奈何的妥協。
手續辦得非常順利,時間定于周末。去之前,歐陽媽媽回美國,傅承睿在G市出差沒能趕回來,暮雪親自駕車送歐陽媽媽去機場。
歐陽媽媽一路囑咐,無非說收心過日子雲雲。暮雪覺得好笑:“我就沒見過像你們這樣的父母,盡幫外人來擠兌自己的女兒。有時我不得不懷疑我到底是不是你們親生的,若不然也太區別對待了。”
近幾日,歐陽媽媽和暮雪的關系處得不錯,偶爾會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歐陽媽媽瞪了她一眼,輕訓道:“我也沒見過誰家的孩子比你還能氣自己父母的。”
“你們要離婚,我沒逼着你們勉強維持吧。”
歐陽媽媽啞然,讪笑:“這個怎麽說呢,我跟你父親……”
“那是你們的事,既然你們明白感情不能強求,為什麽在我這裏就不這樣想。”只要一想起此事,暮雪感到萬分委屈,好像明白他們的想法,又不能理解他們的思維。
“這件事我和你爸做得不厚道,但是呢,暮雪,怎麽說呢,承睿或許沒有你那些仰慕者懂得讨你歡心,也不浪漫,甚至有些無趣。但就這樣的性子配你最合适不過,你性情急躁,遇事容易沖動,承睿呢,沉悶是沉悶了點,卻穩重內斂。他了解你的過去,你呢,你敢說你讨厭他嗎。”
“反正不喜歡。”暮雪悶悶地說。
歐陽媽媽笑罵:“就嘴硬,也不知道是誰小時候纏着他。”
暮雪郁結,她哪有纏着他了,非要認真追究,也算他纏自己好不好。歐陽媽媽喊停:“好了,你沒纏着他。我呀,全道聽途說。暮雪啊,既然結婚了就好好過日子,那個誰該斷就斷了吧。繼續糾纏,受傷的無非我們女人。二來,你也得顧忌一下承睿的面子,盡管上次他什麽都沒說,還一味地說相信你。要我說,女人啊,能遇到這樣的男子,也算一種幸福。”
“那媽媽幸福嗎,遇到我爸。他有能力賺錢,給你富足的生活,給你無度揮霍的資本。”暮雪講着,有些輕蔑地笑道:“不幸福不是嗎。生活不是有了這些就幸福,不是對方對你好就幸福,如果你的心不在這裏,都是空談的吧。再說,他對你的好随時随地都有可能收回去。所以,幸不幸福,只能靠自己去經營。”
暮雪頓了頓:“你放心,我會努力去經營這個家,總不能把你們都給氣死不是?”
歐陽媽媽哭笑不得,嘆道:“你呀,這張嘴得理不饒人。算了算了,我說不過你。那什麽,工作有什麽打算嗎。”
暮雪從未對歐陽媽媽提起自己的工作,她想,傅承睿肯定不會說,她不知情也是必然。她沒想過要瞞着,也沒打算公開,覺得沒什麽好說,潛意識裏肯定他們會反對,與其說出來大家不痛快還不如就維持現狀,讓他們認為她無所事事。事實上,歐陽家的女兒,就這個身份就足以讓她這一生衣食無憂,如果能有一份體面的工作,無非錦上添花,自然沒人要求。歐陽的想法,暮雪略知一二,所以工作上她能避則避。
“工作不用你們操心。”
歐陽媽媽愣了一下,怕說多了她反感,轉了話題:“我聽朱顏的意思,她似乎對在國內的發展很感興趣,你有什麽好的意見可以給她參考。”
“我們年齡不相上下吧,我能有什麽好的意見,你們不怕我帶壞她?”
“你這丫頭,一句話不帶刺就不痛快是吧。好了,朱顏這人還算不錯,就是有些死心眼。至于帶壞她,你們都是成年人。再說,那些都過去了,我相信你不是那種人。”
“哪種人?不知廉恥麽。無所謂了,別人怎麽看關我什麽事,我又不是為他們而活。”暮雪講得滿不在乎。
歐陽媽媽不禁懷疑,如果當初她不離婚,是不是就不會有後來的那些事了。
好不容易将歐陽媽媽送上飛機,暮雪駕車慢慢的回市區。傅承睿來電:“剛開完會,順利嗎,媽登機了吧。”
“嗯。”暮雪在等紅燈,今天車流量非常高,她開得有些累,回話時提不起勁。
“怎麽了,不舒服?”傅承睿敏銳的察覺她的異樣。
“沒事,挺順利的。”
傅承睿沉吟片刻:“我今晚回去,可能會晚一些。”
“不需要那麽趕,真的,我……”
傅承睿輕笑,那笑聲仿佛就在耳邊輕輕的拂過。忽然間,暮雪就想起那晚他埋在她身體裏,說的那番話,忽然感覺臉開始燙熱。其實他也沒說什麽,那番話也很符合他的性格。當時也不覺得別扭,現在回想,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含着她唇輕聲問道:“暮雪,你對我有感覺嗎,我對你很有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終于爬上來了,晚安!
☆、37只對你有感覺1
傅承睿回來,暮雪還在書房,朱顏也在。時針已經指向八點一刻,她沒有要走的意思。暮雪也不好催她,畢竟來者是客。她耐心地數着時間,心想是她太不會察言觀色還是臉皮夠厚?難道看不出她不歡迎她嗎。
暮雪很想攆人,她想,再等十分鐘,十分鐘還不走她也不顧情面了。
片刻後,車子駛進院子。她還沒動作,朱顏就說:“應該是姐夫,我去看看。”
未等暮雪發話,朱顏早跑得沒人影。暮雪惱火,扔下手中的書,走到窗前往下看去。是傅承睿不錯,他從車裏下來,然後就見朱顏歡歡喜喜地小跑着過去,那姿态就像小妻子迎接自己的丈夫回家。
暮雪忍不住冷笑,也想看看傅承睿的反應。他的反應很平靜,朝她點了下頭,然後擡頭看了看她站的方向。暮雪一驚,急忙躲到簾子後。
跑下去的朱顏,心情很沮喪。她覺得傅承睿不應該對她這樣冷淡,也認為他不會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她很矛盾,想他知道又害怕他知道,因為不敢确定他得知的結果,會不會比今天更冷淡?
她安慰自己,不會的,他對她最好了,不會嘲笑她欺負她。今天太累了,不要想太多。有勇氣跑來中國,沒勇氣承受他的冷落嗎。
傅承睿确實很累,忙了一天,中途幾乎沒休息,忙完就趕往機場,在飛機上吃了一頓飛機餐。一回到梨園,管家就告訴他暮雪在書房,朱顏小姐也在,傅夫人去醫院了。
看到朱顏興沖沖朝自己跑來時,沒看到暮雪,失望的感覺很強烈,也沒有勉強自己去應付朱顏。他看得出她的沮喪,仍然什麽都不做,也不會做。朱顏的小心思,他想,得找個時間和她聊聊。
朱顏跟着他進屋,小聲地問他是不是很累。
他說:“工作就這樣,無所謂輕松和辛苦。時間不早了,我叫司機送你回去。”
朱顏眼裏盡是不滿,他裝着沒看到。朱顏咬着唇看了他一會,悶悶地說:“不用了,我自己能走。”
傅承睿正要說別任性,就聽暮雪走下來,涼涼地說:“你若能保證自己的安全,不麻煩司機也行。前提是不給我們找麻煩。”
暮雪的話很涼薄,惹得朱顏很不高興。也許是因為受了傅承睿的冷落,委屈積壓,她口氣很不好,沖沖地說:“用不着你假好心。”
暮雪皺眉,朱顏扭頭就走,高傲的像個公主。待她走了,暮雪還是吩咐管叔讓司機去看看。然後她瞧了傅承睿一眼,解釋:“雖然不喜歡她,也不想她出事,畢竟我媽還要跟她爸過日子。她要在中國出事,我肯定難逃其責。不是說不用急着趕回來嗎,還有幾天的時間。”
她指的是出行的時間,也知道公司忙,尤其最近幾天幾乎人仰馬翻。歐陽媽媽的教導,她還是聽了進去。
“工作忙完,留在那邊也沒意思。我先去洗洗,回頭和你說說話。”
暮雪點頭。他上樓,她站在樓道口沒動,待他走近了,暮雪才說:“我忽然不想去羅馬了,我們換個地方吧。”
“你想去哪兒。”
“我們去青島吧。”
傅承睿不可思議地望着她,就好像她是怪物一樣。暮雪想,就知道是這樣。青島也只是她一時興起想起來的,大學時和同學們去過一次,留給她最深的印象就是城市很幹淨。至于為什麽突然更改行程,暮雪考慮到他不熱衷旅游,公司又忙,沒必要去那麽遙遠的地方找罪受,還不如就近原則,大家都樂得輕松。
這樣想,她覺得自己很偉大,很有賢妻良母的潛質。
“你決定吧。”
“喂,又不是我一個人出游,你好歹也給提個意見吧。”
“我的意見是按原計劃走。”
這回換暮雪不解:“為什麽。”她想,自己多偉大啊,他居然不領情。
“哪來那麽多為什麽,你讓廚房準備晚餐,我還沒吃。”
暮雪摸摸額頭,很想說你不會自己吩咐啊,念頭轉了一圈,她告訴自己,就忍一忍吧,結婚了總得有一方遷就另一方,她就勉為其難的犧牲一回。
誰知道去廚房,做飯的阿姨不在,管叔的手藝她實在不敢恭維。管叔還寬慰她:“家裏沒人的時候,先生工作又忙,我也常幫先生下面,先生也沒說什麽,我猜先生不排斥。”
暮雪撇了他一眼,心想這梨園的人,臉皮之厚無人能敵。她說:“管叔,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先去休息吧,我來做。”
管叔欣喜,立馬說:“好好,要不要我幫忙。”
暮雪擺擺手,也不理管家在一旁叨叨念。
傅承睿下樓,管家說:“先生,暮雪小姐在廚房。”
他微微一怔,不大敢相信,心想她做飯?不敢想象。穿過廳堂,廚房裏聞得飯香,他忍不住走過去,只見她頭發挽起,胸前裹着圍裙,動作娴熟。傅承睿很吃驚,也不禁看得出神。暮雪轉身發現他時,他根本來不及掩飾情緒。
暮雪察覺他的異樣,解釋說:“做飯的阿姨今晚有事回家,管叔也累了一天我讓他休息去了。雖然我的廚藝談不上好,但還能勉強下咽。”
傅承睿想問,說你廚藝不好的是那個他?他肯定不會問,也沒表現半點異樣,過去幫忙。光菜色就能勾起他的食欲,他說:“沒想到你會做飯。”
“一個人生活時間長了,哪有不會的道理。”她講的時候,好像最尋常不過。
傅承睿卻知道,這些年她吃了不少苦頭。離開家之前嬌生慣養,離開後的生活窘況可想而知。
暮雪轉身,見他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看。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着裝,沒什麽不妥,再次擡頭,他已端着盤子走去飯廳。
她不願他多想,跟着出去:“你不要覺得我可憐,如果到現在什麽都不會我會鄙視自己的。我也不想別人說,那誰誰自力更生的本事沒有,響當當的啃老一族。說真話,我不願意活成這一類人。”
“我有去看過你。”傅承睿低聲道。
暮雪聽不清,疑惑地看向他:“什麽。”
他笑了下:“我說味道不錯。”
暮雪狐疑,自己也嘗了一口,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