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三個故事(3)
“你他媽給我看這個幹什麽!”私生活異常開放的李輝, “砰”得一下把這本大全扔了出去,整個人都縮在了沙發一角。
秦楚面色冷靜,又朝李輝遞了一份文件。
這一次李輝壓根沒敢伸手, 他先是伸長了脖子瞥了一眼, 驚訝的發現,這竟然是一份普通的檢測報告單。
狐疑的接過來,李輝垂眸就又看見了那幾個讓他瞳孔地震的字眼。
雖然後面檢測結果都是陰性, 但是李輝已經ptsd了, 現在一看到這幾個字,立刻就想到那些慘不忍睹的圖片。
恐吓!
這絕對是□□裸的恐吓!
李輝縮在沙發上, 看着對面的秦楚, 那眼神就像看着個魔鬼。
“這就是您給情人留下好印象的方式?”
諾亞差點崩潰, 直接調出這個小任務的進度條, 已經能遇見任務進度一瀉千裏朝着負數狂奔而去的場面了。
剛一見面就把任務對象吓成傻子,這樣的成績簡直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秦楚對諾亞的表現十分不理解:“這只是正常流程而已。”
諾亞更崩潰了:“今天您去醫院就是為了搞這個診斷報告單?”
秦楚完全沒覺得哪裏做的不對, 他看着整個人都快吐了的李輝道:“看完了嗎?和我在一起完全不需要擔心這些問題, 怎麽樣, 改變主意了嗎?”
聽到這句話, 諾亞驚呆了, 只覺得秦楚拿錯了劇本。
明明是金絲雀,卻說着霸總的臺詞。
Advertisement
在諾亞和李輝對着秦楚的騷操作直接跪下磕頭的時候, 沒人注意到有一只骨節修長的手伸到了桌子上,手指一動翻開了那本科普大全,然後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李輝現在只有一個想法:絕對不能讓路晚這個恐怖的男人留下來!
這樣想着李輝直接一拍桌子, 嗓子都快破了音:“我這留不下你這尊大佛, 今晚你就給我……”
一聽這句話, 諾亞就知道, 完了……要涼。
雖然秦楚不知道哪個環節出現了問題,但看這情況也覺得不妙。他眯眼看了看對面的“齊總”,想着要不要試行planB,幹脆把人綁起來好好“說服”。
諾亞也抱着自己的任務條瑟瑟發抖,非常懊惱,自己肯定是中了病毒,否則為什麽把這個任務全權交給秦楚!
正抖着,諾亞低頭看了一眼,就見那個任務名稱為“給齊軒留下好印象”的進度條蹭蹭蹭往前漲,沒過兩秒,就發出了“叮鈴鈴”的愉快提示音——
“給齊軒留下好印象”任務進度100%。
李輝後面半句“滾出去”直接卡在了嗓子裏。
因為坐在沙發另一頭的那位神經病,捧着那本恐怖十足的冊子,像看笑話大全一樣,手指指節抵着口罩“吭哧吭哧”地笑了出來……
李輝麻了,這他媽到底是怎麽樣的心髒?
秦楚也撩起眼皮朝那個悶不吭聲的司機看了一眼,他很敏銳的感受到一股違和感,但沒等他探究,就見對面的“齊總”清了清嗓子,道:“算了,今晚你就留在這裏。”
幸福來得太突然。
直到這兩人離開,諾亞都沒從小任務圓滿完成的震驚中回過神來,自然也沒注意到,那位戴着口罩的司機,臨走之前轉頭深深地看了秦楚一眼。
過了好一會兒,諾亞才嘀嘀咕咕的出聲:“我是不是壞掉了,否則就長官您怎麽可能把任務做到百分百?”
秦楚:“……你什麽意思?”
目光在茶幾上一掃,秦楚和諾亞都發現茶幾上那本《性傳播疾病科普大全》已經不翼而飛。
秦楚對自己更有信心了:“果然我的想法沒錯。”
他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不管是處對象還是參軍前體檢,證明身體健康總沒錯。
諾亞:“沒錯個鬼……”
諾亞堅信,“齊總”讓人把那本冊子拿走,一定是想銷毀。
李輝也是這樣想的,直到他看到齊軒拿着這玩意兒走到了車門前。
雖然這車不是李輝的,但李輝一想到自己要和這東西共處一室,就覺得渾身都要爛掉了。
他看了齊軒一眼,又看了一眼,最終沒忍住提醒道:“老大,你真要把這玩意兒帶回去?”
說着他還指了指一旁:“那裏有垃圾桶!”
然後李輝就愣住了,因為他看到最近熱衷于扮演司機的齊軒,沒有去開駕駛座的門,而是熟門熟路的打開後座,拿着那本科普大全坐了進去。
顯然要在路上好好品味……
送走了“齊總”和他的司機,秦楚也沒閑着。
他換了件衣服就要出去,雖然根據諾亞給他的資料,他的生活重心都在齊軒身上。但以秦楚曾經做過保镖的經驗,他絕對要去齊軒的公司以及他經常出現的各個場合查看一番。
還有齊家那幾個針對齊軒的對手,也要了解一下。
但即将踏出別墅的時候,秦楚卻被諾亞制止了。
“長官,以資料上對齊軒的描述,他現在對您絕對還不夠放心。這個別墅裏到處都裝了攝像頭,就是想看您有沒有什麽特殊舉動,最重要的是有沒有和齊家其他人聯系。”
秦楚不以為意:“他看就給他看,關我什麽事?”
諾亞那叫一個恨鐵不成鋼:“作為一個位高權重的霸總,齊軒肯定對您有戒備,要是發現您行為詭異,一定會産生猜忌,這不直接跳到了後面的虐身虐心板塊了嗎?”
秦楚:“……”什麽鬼東西。
無奈的回到別墅內,諾亞卻得意洋洋的給了秦楚一個驚喜:“長官,您不用擔心,我已經侵入齊家其他人的手機和電腦,如果他們有異動,第一時間就能發現。”
這次的諾亞果然雄起了。
半夜十一點多的時候,陡然彈給秦楚一條提示:“長官,齊軒的二哥準備在金郊會所對付齊軒,包廂號1039。”
金郊會所大門外。
一輛價格十分張揚的商務車駛了過來,成為車位裏最耀眼的那一輛。
齊軒又回到了駕駛座上,褲子後面的口袋裏還塞着那本小冊子。
他口罩依舊扣到了鼻梁,擡眸看了看後視鏡:“準備好了嗎?”
“放心,當然準備好了!”李輝把胸脯拍得“哐哐”響。
他們早就得到了消息,齊家老二要給齊軒下藥,然後把他帶到酒店潑一身髒水,第二天一早找媒體圍在門口,徹底搞臭他的名聲。
原本李輝覺得既然知道了,那剛好避開。
但他們老大顯然比較瘋,給了他一個将計就計的命令。
對此李輝完全不覺得有什麽,雖然被下藥的是他,吃虧的又不是他,他權當過了個香豔的夜晚,香豔的……
李輝的得意戛然而止,他腦子裏頓時閃現那本小冊子的內容,臉一綠差點yue出來……
齊軒可不管李輝在想什麽,他伸出手拍拍李輝和自己如出一轍的臉,笑着威脅:“今晚別給我掉鏈子,別的事做不成,要是喝酒睡覺還出錯,就給我去國外挖石油。”
聞言李輝立刻把臉上那股綠憋了回去。
小冊子和他們老大,似乎還是老大更可怕。
一路被迎着進入包廂,燈紅酒綠人影散亂。
身為齊氏剛上任的CEO,“齊總”一出現,立刻被莺莺燕燕包圍了起來。會所經理還來了一趟,特地問清了“齊總”的口味。
齊軒這位“司機”就沒有那麽好的待遇了,他坐在角落裏的沙發上,看着李輝不着痕跡的徹底融入環境,這才收回目光。
百無聊賴的往後靠坐了一下,齊軒感到腰後有什麽東西硌了一下,手摸過來一看,正是那本硬皮小冊子。
在氣氛暧昧的會所包廂裏拿着一本《性傳播疾病科普大全》?
這場景實在有些好笑。
齊軒沒忍住笑了一聲,也沒顧着場合不對,他擡手就翻開冊子看了起來,看着看着自然又想到了這個冊子的主人。
明明是被送過來的“禮物”身份,見面第一次竟然沒有嘴甜表忠心,也沒展示一下自己的“作用”,而是擡手扔來了這樣一本東西和檢測報告……
從某種程度來說,還真是冷淡的可愛。
今天下午之所以讓李輝把這個禮物留下來,是因為看着那人冷冰冰甩東西的樣子,齊軒心裏詭異的泛起一股熟悉感。
但是現在細想起來,又完全想不到這熟悉感從何而來。
李輝身邊的人太多,有個青年似乎是擠不過去,有點喪氣的來到齊軒身邊,朝他舉了舉杯:“帥哥,你是齊總的司機嗎?來喝一杯吧。”
齊軒本沒準備理會他,擡頭卻見這青年頂着一頭未染的黑發。
不過這黑色還是差了點,沒有那種濃重如墨、漆黑如鴉羽的感覺,也沒有籠罩上一層讓人難以忽略的鋒利。
盯着青年看了一會兒,齊軒擡手隔着口罩摸了摸下巴。
青年被他盯得背後冒汗,雖然面前這人眼睛一直帶着笑,但總覺得和溫和可親四個字八竿子打不着。
剛要起身離開,青年看到對面這位司機擡手扔給他一個冊子。
他低頭一看,和當時的李輝一樣臉綠了一半。
在會所裏拿這玩意兒?是諷刺人呢?還是諷刺人呢?
沒等青年出聲,齊軒屈指敲了敲桌面,他道:“你拿着這東西,甩給我,然後說一句話。”
“說什麽?”
“就說:看完了嗎?和我在一起完全不需要擔心這些問題,怎麽樣,改變主意了嗎?”
這要求實在詭異,但顧客是上帝,青年也沒拒絕,按照齊軒的要求演了起來。
齊軒單手杵着下巴看了一會兒,突然眉頭一皺,眼底爆發出極度的不耐煩。
他眼角眉梢的笑意不變,卻張嘴吐出一個十分不悅的字眼:“滾。”這聲音音色還帶着點些微的調笑意味,但聽到耳朵裏卻泛出一股陰冷。
青年吓了一跳,忙不疊的起身離開。
齊軒自己坐在那裏,擡手将剛剛青年碰過的冊子拿回來,又拿起桌面上的酒精噴霧朝封面噴了兩下,抽出紙巾仔細擦拭起來。
這動作開始的莫名其妙,齊軒自己也搞不清楚為什麽,就是覺得髒了。
甚至剛剛讓青年重複下午場景的理由都有些詭異,似乎是他有些後悔讓李輝頂替了自己的身份,無論如何都想再重新感受一下。
但這顯然是個錯誤的決定。
贗品半點不對胃口的表演,非但沒有平複他心裏詭異的念頭,還讓這念頭瘋長起來,跟貓抓似的鬧得人難受。
正皺眉思索着,那邊李輝站了起來,将齊軒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李輝實在有些不自在。
往常這種場合對他來說那叫一個如魚得水,要不是要幫齊軒跑腿,他恨不得天天住在會所。
但今天……
實在是有毒。
有人往他胳膊上一蹭,李輝立刻想到了梅毒的傳播途徑……
有人要玩個花樣給他喂酒,李輝張嘴就想問他有沒有口腔潰瘍……
總之,只要有人碰他一下,李輝就覺得自己命不久矣。
甚至李輝開始後悔起來,那個冊子怎麽就沒看完,萬一有哪種病是通過空氣傳播的呢!
實在忍不住了,李輝“蹭”的一下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然後一擡眼就看到不遠處自家老大手裏拿着的冊子……
“咕咚”吞了下口水,李輝突然覺得今天這個任務好像不太美妙,一不小心就送命咋整?
雖然被暈暈乎乎的灌了很多酒,但李輝覺得腦子非常清醒,只想找個借口趕緊逃跑。但是還沒到等他擡腿,他就對上了齊軒那雙沒被口罩遮住的眼睛。
這雙眼睛笑眯眯的,卻像是遇到了什麽不太開心的事,一對上就覺得渾身發涼。
李輝腿一抖,麻溜地又坐下了。
他看着身邊有可能和他“過夜”的男男女女,欲哭無淚,沒忍住揪着最近的那個問:“你最近一年……哦不,兩個星期內體檢過嗎?”
被揪住的人:“……”腦子有病?
看着李輝落座,齊軒這才移開目光,想着自己的計劃。
他把玩着手裏有些“吓人”的小冊子,盯着包廂裏閃動的屏幕出神。
他很早就被送到了國外,今年把他趕出家門的老爺子去世,卻在遺書上表明要把繼承人的位置傳給他。毫無存在感的小透明一朝成為掌權人,這可捅了馬蜂窩。
掩在口罩下的嘴唇扯出一抹森然的笑,齊軒擡手撫了撫左頰,手指從眼角一直斜拉到嘴角。
他小的時候,那些叔叔伯伯哥哥弟弟們可是給他找了不少的麻煩,現在當然要好好還回去。
讓他們得不到齊氏,這懲罰有點太輕了。哪裏比得上掙得頭破血流不擇手段最終得到了,又看着那棟龐然大物砰然倒塌的方式來得有趣?
齊軒眼睛彎了彎,眸子裏沁出些許讓人發冷的笑意,像發現獵物的毒舌吐動的信子。
眼看着那邊的李輝已經被灌了一肚子酒,圍在他身邊的一個人不找痕跡的轉身,往新倒的酒裏放了點東西。
齊軒将這人的小動作看得一清二楚,嘴邊的弧度越發擴大。
他這可是徹徹底底的送上門去了,只盼齊家一群狗東西不要太蠢。
酒杯湊到了李輝的嘴邊,只要再等一夜過去,他就能着手進行下一步……
齊軒腦海裏正一刻不停的盤算着,突然包廂門口傳出“砰”的一聲巨響。
加了料的半杯酒被吓得一個晃蕩,一大半貢獻到了李輝那張假臉上。
包廂裏的衆人被驚了一跳,齊齊轉朝門口看去,就見門邊站着一個高瘦的青年,青年後面橫着倆保安。
咦,不對,門不是鎖着的嗎?他們怎麽能看到外的場景?
目光緩緩下移,然後他們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黑金門板……
這架勢搞得齊軒也是一愣,他看看那張足足有十公分厚的隔音門,又看看門外青年那兩條細瘦好看的長腿,竟然詭異的覺得自己身上有點疼?
壓根沒理會這些呆滞的視線和掉了一地的下巴,秦楚擡腳就大搖大擺地往包廂裏走。
聞風而來的會所經理對着地上那扇門震驚了一會兒,忙不疊的跑過去攔住秦楚:“這位先生,我們這裏的包廂是不能硬闖的,另外……”
剛想向秦楚索要賠償的經理,對上秦楚冷冰冰的眼神就是一抖。
這位年輕人雖然長得過分好看,但是身上有股特殊的氣勢……幹他們這行的看見就想跪的氣勢。
沒等經理開口把話說完,秦楚就盯着他沉聲問了一句:“有經營執照嗎?這些酒水質檢合格嗎?有進口備案嗎?”
蹭蹭蹭幾個問題問出來,經理冷汗都下來了:“有、有的,我、我們這是正經生意……”
秦楚冷冰冰掃了他一眼,伸長手臂一攔,恰好攔住某個人想把酒潑到地上的動作,輕而易舉地将那杯差點喂給“齊軒”的酒搶了回來。
“喂你幹什麽!”
依偎在李輝身邊的一個青年顯然把秦楚當成搶生意的了,依舊攬着李輝的胳膊不撒手。
秦楚擡手把人撩了個跟頭,他看了看沙發上爛醉如泥的李輝,直接單手把人扛了起來。
眼看周圍一群莺莺燕燕還想搶人,秦上将經過諾亞提醒,勉為其難的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根據諾導的指示,他指了指肩膀上的李輝,張嘴念了句臺詞:“我的人,離遠點懂嗎?”
這話一出,坐在一旁看戲的真·齊總看不下去了。
“咔嚓”一聲,笑着捏碎了手裏的酒杯。
很快齊軒也被cue了,但和李輝的稱呼天差地別。
李輝是“我的人”,輪到他這個正牌齊總,那就是:“喂,司機,過來開車。”
齊·司機·軒把人從秦楚肩上接過來,打開車門放到車上時,又避過秦楚不着痕跡地往李輝身上踹了一腳,這才任勞任怨的轉移到駕駛座上。
很快,這任勞任怨四個字也煙消雲散。
後視鏡裏,李輝頂着他的臉睡得像個死豬。
那位冷冰冰的“禮物”坐在一旁守着,看到李輝即将滑落座位時,還伸手撈了一把。
正牌齊總:“……”
怎麽回事,突然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李輝覺得自己涼了。
他拿着手裏的報告單,看着上面“陽性”兩個字,只覺得生活無望,“哇”的一聲撲到醫院的椅子上哭了起來。
但這椅子竟然會踹人,還踹臉?
李輝被踹醒了。
他想起醉酒之前的場景,醒來第一件事就是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衣服。
發現衣服完好後,雙手抱胸激動地“嘤嘤嘤”哭了起來。
太好了,他還活着,從今以後他絕對潔身自好!
哭了兩聲突然想起來剛剛被踹臉的經歷,李輝擡起頭就對上齊軒笑眯眯的眼睛。
“老大,剛剛你踹的?”
齊軒點頭:“突然覺得你這張臉不太順眼。”
李輝捂着自己這張假臉沉默了,然後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建議:“要不下次您照着鏡子進行這項活動?”
齊軒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沒有出聲。
照李輝多年來的經驗,這會兒他們老大心情絕對非常不好。
他陡然意識到,自己沒有失身,這不就代表老大的計劃沒有成功嗎?
齊軒擡手把客廳的電視打開,早間新聞正在播報着。
“A市某會所涉嫌使用違禁藥物,目前被警方查封。有熱心群衆見義勇為,受害者驚險逃過一劫。此次事件與某財團內部權力交接有密切關聯,記者正在密切跟蹤調查中……”
看到這個新聞,李輝驚了:“竟然搞那麽大?警方來了?會所也涼了?還查到了總公司?”
要是以往李輝肯定覺得小題大做,但是經過秦楚的一番教育,他現在只想點頭:“封的好!”
齊軒窩在沙發上,從嗓子裏哼出半個沙啞的音調,顯然興致不怎麽高。
李輝則一想到齊家那幾個暗地裏動手腳的玩意兒就覺得爽,偷雞不成蝕把米,現在估計還要被當做嫌疑人調查一番。
他樂呵呵地問:“這位熱心群衆是誰啊?媽的,齊家花了大力氣請了那些媒體,結果沒派上用場,錢還是一樣花,真他媽罪有應得!”
李輝罵了一通,就見沙發上的男人幽幽轉過頭來。
齊軒現在已經摘掉了口罩,左頰上做的遮掩也洗掉了,露出一條長長的疤痕,直接從外眼角扯到嘴角。
頂着這張和齊軒一樣的假臉,李輝開始不怎麽習慣,半夜上廁所看到鏡子都會吓醒。
現在隔了那麽長時間,他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但看到他們老大左頰那條仿佛活過來的疤,還是覺得心驚膽戰。
“怎、怎麽了?”李輝幹笑。
齊軒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語氣帶着淺淺的笑意,聽着卻讓人打哆嗦:“今天本該堵在酒店門口的記者,只有一半是齊家那幾個玩意兒請來的。”
“那另一半呢?”李輝有點打哆嗦。
齊軒笑着看他:“另一半是我請的,錢白花了,我也心疼。”
李輝:“……”不是很明白這種自己動手整自己的愛好。
但他情商在線,立刻語氣一變,義憤填膺地罵道:“什麽狗屁熱心群衆,竟然敢攪亂老大你的計劃!找到他,看我不收拾他!”
這話一出,李輝只覺得周身驟然一涼,他一擡頭,看到齊軒嘴邊那點敷衍的笑意也沒了。
他們老大涼涼的看着他,嘴唇動了動,左頰的疤也跟着跳動起來,問:“你要收拾誰?”
李輝:“……”
左也不對,右也不對,他選擇死亡。
“你的那位禮物先生,可是不僅救了你,還收拾了證據交給警方。”說着齊軒單手托着下巴,倚在沙發扶手上不明所以地嘆了口氣,繼而眯了眯眼睛笑道,“真是豔福不淺啊,齊總?”
這話說的李輝坐在那裏直發抖。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竟然從自己老大嘴裏,聽出一股詭異的醋意。
李輝靈機一動,立刻開口道:“老大您才是正牌齊總,我頂着您的臉,他本意肯定是救您!”
這話某種程度上取悅了齊軒,讓他終于大發慈悲坐正了身體看電視。
從昨天晚上開始,齊軒的心情的确不怎麽好。
準确來說,是糟糕的厲害。
他一向對自己的情緒感知極準,但這一次,他卻有點摸不準自己心情糟糕的原因。
是因為計劃好的事臨到頭又被人破壞,還是因為……昨天某人一句簡簡單單的“我的人”?
什麽“我的人”?
昨天只見了一面就成他的人了,李輝這玩意兒就那麽有魅力?
一個不慎思緒再次跑偏。
齊軒回過神來,眉頭驟然收緊。
不對勁,他和那個路晚滿打滿算只見過兩次,更是連句話都沒說過。
他怎麽這麽在意這位“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