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最後是使用了香蕉君, 我才能得以保全自己的名節。
當然,遲到讓我再一次成為了下一堂課老師的靶子——老師們都喜歡這樣。
好不容易挨到放學。我知道今天一整天的自己已經很不平凡,先是請假了一上午, 然後是被老師接連點名了兩堂課,引人注目的程度, 就連那個存在感比我還低的mob都開始和我說話,“你能教我如何變成一個優秀的人嗎, 齊木同學?”
那你倒是教教我如何成為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
“明天見,齊木同學。”發現了站在我旁邊的赤司, 海藤立馬收回了對我一起下學回家邀請的, 推着很不會察言觀色的燃堂溜之大吉。
海藤對赤司過于敬畏了,他自打進了籃球社, 就開始退避三尺。
而且見了赤司,那日益嚴重的中二病也能一下子得到治愈。
雖然我覺得這個現象過于反常了一點, 放在平時,閑來也會稍微幫海藤糾正一下這種不太妙的心性,但現在就算了,我需要海藤離我遠一點。
而且不止海藤, 也許是這個人氣場太強,女生們雖然喜歡,卻不會輕易靠近。男生在目睹赤司輕松搞定兩個找茬的大個子後,更是巴不得跑得越遠越好。總之這個人像屏蔽器一樣, 給我過濾了很多麻煩。
Good Job!
我默默地朝赤司豎了個大拇指, 赤司同我笑了一下。
下樓的時候, 我主動提起:【那按照你的說法, 怎麽樣才能讓多根羁絆之線重疊,也就說, 怎麽才能讓兩個來自同一世界的人靠的足夠近?】
赤司捏着下巴,“那就需要把他們……”
“把他們打暈了疊在一起?”夜鬥從樓梯上滑下來。他神出鬼沒,自從廁所烏龍後,好幾個課間都沒找到他,此刻在我的注視下甚至理直氣壯,“是你說好放學後見的。”
小心你的屁股。
我看了一眼他的褲子,想象了一下滑完幾層樓,摩擦生起的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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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是這個意思。】我先是表達了對夜鬥所言的贊同,同時又指出:【如果褲子這樣被你弄壞了,我是不會幫你複原的。】
“好狡猾!”夜鬥慘叫一聲,從扶梯上翻身下來。
赤司像是根本沒注意到我和夜鬥的對話似的——不,可能對他而言已經習慣了,反正他徑直跳過了這個話題,只說重點,“恐怕不行。人一旦失去意識,他身上的那根羁絆之線就會變得很淡,長度也只有兩厘米左右。”
這樣的長度對于超遠距離的世界中心而言,簡直不夠看。
“确實,因為可視的線太短。就算是兩個人靠的太近,兩條線也近乎于平行,最多只能确認一下方向,而不知道和世界中心的具體距離是多少。”
夜鬥說出了我想說的話,我承認我有點驚訝:【我以為你沒讀過書?】
看上去年輕的神明不服氣地一插腰,“你以為本神明的招牌是怎麽做起來的?有求必應,當然什麽都會一點。”
好的,你說了算。
【你的提議是正确的。但關于這件事,之前沒聽你提起。】我僵了一下身體,轉朝赤司,皺眉:【不說那天我把黑子等人帶到才虎家被你抓包的時候是一個不錯的機會,過去一周內,任何時間都可以和我說明。】
我不理解,但也沒到不滿的地步。只是感受到了一點不能無所不知的不痛快。
赤司解釋地很到位,“之前那麽做一直都不影響進度。反而對于被蒙在鼓裏的那群人來說,讓他們陷入昏迷,反倒能更好地加快效率,解決問題。而且對于你和夜鬥來說,就算只有兩厘米,你們也絲毫不受困擾,斬地很利落。”
直白的誇獎。
我們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教學樓下擺放鞋子的玄關很熱鬧,站着稀稀拉拉幾個學生。
外面在下雨,這些都是沒帶傘的人,正在拼傘,不時有幾個人奔向雨中。我一眼就看見那個刺猬頭,當然,還有倔強的白發同學。
赤司叩着扶手的指尖停了一下,他微微眯起眼,從包裏拿出兩把傘,“正巧。”
巧個鬼?正常人帶兩把傘?
“以備不時之需。”好像能看透我心思一樣,赤司徑直往玄關處走,背對着我晃了晃手。
夜鬥頓了一下,眨眨眼問我:“你……帶傘了吧?”
我被他這突如其來的關心砸的一頭霧水,很随意地回答:【超能力者淋雨也不會有關系。】
“呀,不,那樣會感冒的。”夜鬥輕吸了一口氣,加重了字音,“昨天晚上你就在南極被吹到昏迷。”
【不明的病症我只會中一次,第二次不會的。】我往前走,夜鬥跟在我後面。
夜鬥窮問不舍,“我可以回去幫你拿傘。”
短短一段路,夜鬥就念叨這件事長達十次,在他第十一次強調的時候,我猛地站住了腳。夜鬥猝不及防,一頭栽到我的後背上,他罵罵咧咧地捂着額頭,在我回過頭看他時,露出怨念的眼神。
我有些無奈地嘆氣,整了整肩扣,把挎包打開。
【別擔心,我能瞬移回去,也能帶着你瞬移。】我也抽出自己的傘。
夜鬥吸了吸鼻子,他先是放下心般的收起了喋喋不休的話頭,随後又自暴自棄地說:“我忘了。”
【你把我當生活不能自理的三歲小孩了。】我提醒他。
然後夜鬥徹底放棄了那最後一份企圖發現一些将會威脅我的因素的心思,他開始和我鬥嘴,這聽上去會有些尖酸和諷刺,而在我看來,更有一點自曝的嫌疑,我早上和他說過自己對前一天晚上發生的事全然不知,他現在忘了,“別忘了昨天晚上是誰照顧你的。”
夜鬥強調了自己的存在感,“沒有我的話……”但他立馬又說不下去了。
那不是一段愉快的記憶,至少讓我想起來,頗有些不能控制自己的屈辱感。
【我不記得了。】
夜鬥愣了一下,他站住腳。
我閉口不提地繼續往前走,擠到赤司身邊。赤司正将自己的其中一把傘遞給當麻,他笑得很滲人,至少我這麽認為,“上條同學,你和一方同學好像住得很近,你們可以共用這把傘。”
當麻受寵若驚,“非常感謝!”
一方通行不出意料地不是很滿意,他皺了皺眉,頗為嫌棄,“為什麽我非要和這家夥合傘啊。麻煩,我看也不用等雨小了,老子用能力就可以撐開一把傘。”
“等等,校外是不允許用能力的啊。”當麻出聲阻止。但他很明顯改變不了一方的心意。
赤司捅了捅我,“齊木同學,輪到你了。”
我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白了他一眼:【你當我是降雨器嗎?】
說是這麽說,但是下一刻,我動了動手指,大雨傾盆而下,像是一道厚重的簾幕,把即将走出教學樓的一方通行阻隔在廊檐下。
剩下的幾個學生齊齊發出一聲驚呼。
“……”一方通行沉默了一下,仍然邁開腿筆直地往雨裏走去。
我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學園都市的Lv5從來不打傘,再大的雨都攔不住他,這個人殺人時可是風雨無阻的。
赤司好像根本不在乎一方通行的離開,慢條斯理地又開始當說客,“天快黑了,雨倒是越下越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哦。”他話音一落,還有等着雨小的學生不再顧忌,三三兩兩擠在傘下沖了出去。
剩下的上條當麻打着傘奔着那道拄拐的身體飛奔而去,“你用能力開反射屏障就算了,你這淋雨算什麽回事?”
“樂意。”
當麻把傘伸到一方頭頂,兩個人扭打地很激烈。
海藤默默地:“赤司,你一定要他倆合傘嗎……不能和你一起嗎?”
赤司人畜無害,“我人類過敏。”
“哈?那是什麽鬼啊?”海藤質疑。
赤司微笑,“一碰到人就會暈過去。嚴重的話會進醫院。所以不好意思,我只能一個人撐傘。”
海藤:“……”
他轉朝我,“喂,齊木,我和你合傘怎麽樣?”
【我……】
我想不都想,一把抓過夜鬥,把手蓋在他腦袋上:【我有伴了。】
海藤這才注意到還有這麽一個人的存在,他訝異地掃了一眼這個奇裝異服的人。
夜鬥一驚,大概是沒料到我會這麽做,不可思議地轉頭來看我,在确認我是認真的後,輕咳一聲,裝腔作勢地說:“別想收買我,你剛才對我那麽兇,我還沒原諒你呢。”
“正好,你們關系不好的話,和我換一下。”赤司機會主義的技能爆棚。
我狠狠地摟了一下夜鬥:【沒有。我們好得很。】
夜鬥下意識地跳了一下,然後就不動了。
雨幕裏龇牙咧嘴的一方通行轉過頭來,他被上條當麻牢牢地抱着,而且是用右手,無法對他施加能力,可謂是動彈不得。
“這樣是不是太勉為其難了?他好像不是很情願?”夜鬥湊在我的耳邊,他看着上條跟一方擠在一起,兩人很原始地推搡着險些跌入水中。
不情願?的确,在別人眼裏,好像他們關系差得要命。
在他們自己看來,估計也是如此認為的吧。
但是對于能夠聽到心聲和看破想法的超能力者的我而言,這兩個人之間分明是一種雙向的矛盾情感。
一方對上條又憎惡又期待,憎惡他的遠遠觀望與靠近又疏離的态度的同時,期待他勇敢前進的腳步以及堅定抓住自己的手。
上條對一方是又懼怕又向往,懼怕自己的靠近換來被傷害和被推開,但并不影響向往追求那份強大的美麗……
有點複雜,可能描述不對,不過類似如此。
我将這種羁絆當做冒雨前行路上的小料說給夜鬥聽的時候,他怪異地沉默。
然後問我:“你怎麽看待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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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夜鬥靈魂一問哈哈哈哈哈
今天還有非常我流的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