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學的日子簡單而快樂,卻轉瞬即逝。
周恒向學校申請了跟班走,從一年級到六年級,周恒一直帶着遲安安和郁遙他們,而蔣時宋則是在周恒的帶領下當了六年的班長,陳漁和遲安安小朋友也從當年的手拉手上廁所,變成了現在的手拉手偷偷的看某人。
而郁遙好像沒什麽變化,依舊冷冷的,不愛說話,但也不是完全不說話,班裏的同學問他問題和他說話什麽的,他還是會回答,只是自己不會主動和別人說話,而遲安安永遠是和他說話最多的那個,每天叽叽喳喳的在他耳邊說個不停。
有時候請假一兩天,郁遙居然還覺得不習慣了。
唯一比較明顯的變化就是長高了,明明五年級的時候還比遲安安矮,到了六年級像吃激素似的突飛猛進的,一下子高了遲安安半個腦袋。
搞得遲安安都不好意思再跟人家說郁遙是他弟弟了。
小學畢業那天遲安安依舊是哭得最慘的那個,她是感性的,似乎所有的情緒都要比別人強烈。
原本還是安安靜靜的班裏,被她這麽一帶,個個哭得稀裏嘩啦的,蔣時宋也哭了,他哭完還怪遲安安,“都是你,哭什麽哭,害得我們全班都哭了。”
“這怎麽能怪我!”遲安安不服,“我也不想哭啊,可眼淚就是止不住的流。”
周恒笑她,“以後又不是見不到了,老師就在這裏,要是想看随時都可以來學校找老師。”
遲安安撅着小嘴,依舊不開心,“那不一樣的。”
她又一次經歷成長的離別,遲安安已經不知道自己經歷多少次離別了,可是無論經歷多少次,舍不得就是舍不得,她就是想哭。
拍畢業照的時候,遲安安還花了大價錢讓攝影師給她和陳漁、郁遙、蔣時宋四人拍了照片,同學六年,玩來玩去的,他們這四個人永遠都沒有變過。
最主要是,他們估計未來三年也不會怎麽變,因為他們讀的是同一所中學!
照片裏四人已經漸漸的褪去小孩兒的青澀,隐隐約約能看見長大後的模樣。
遲安安偶爾想起她的任務,時間長了,她有時候都在懷疑,她穿書是真的嗎?到底這邊是真實世界還是那邊才是真實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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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沒有辦法忽略,她确确實實知道自己在未來的某一天的會死,會離開這個世界。
那年的暑假比以往都要漫長些,火熱的太陽炙烤着大地,樹上知了煩躁地鳴叫,唯一不同的是,遲安安發現許青禾和他們周老師有貓膩!!!
遲安安發誓她真的不是有意要去看許青禾的手機的,那天手機就放在收銀臺上,遲安安穿着小背心,吃着西瓜,正在看電視,聽到手機“叮咚”的響了一聲,她條件反射的看了一眼,結果就看到周恒給許青禾發來的消息。
周恒說:有空嗎?一起出去吃個飯?
還有一次,她從外面回來,在馬路對面遠遠的,看見周恒也在店裏,許青禾努力的踮起腳尖要從櫥櫃裏拿什麽東西,下一秒站在她身後的周恒立馬上前輕而易舉的幫許青禾拿下來。
許青禾道了謝,兩人笑着。
那燈光那氛圍,怎麽看怎麽暧昧,所以那天遲安安在馬路對面多蹲了半個小時才回家。
升上初中,學校和蛋糕店離得更遠了,許青禾給遲安安買了一輛自行車,那天兩人去店裏面挑車,許青禾看中了輛粉紅色的小巧的自行車,車前頭有個粉色的小籃筐正好可以放書包,她本以為遲安安會喜歡。
遲安安卻搖搖頭,挑了一輛藍色男孩子款式的車。
遲安安想着,學校那麽遠,走路也要半個多小時,郁家遠肯定不會給郁遙買單車的,她去學校也要經過郁遙家的路口,那正好車子讓郁遙騎,她只負責坐就好了,有個免費的人力車夫,何樂不為呢。
為此遲安安天天騎着車去郁遙家門口轉悠,拉着郁遙學自行車。
九月如約而至,遲安安也如願以償的坐上郁遙的車後座,清晨迎着朝霞,吹着微風,向學校出發。
一路上能碰到許多跟他們一樣穿着校服騎自行車的同學,不過裏面沒有蔣時宋,蔣時宋有他爸爸媽媽專車接送。
“郁遙!”
“嗯?”
路上風很大,把遲安安的聲音分割的細碎,“你說我們會不會同一個班?”
“不知道。”郁遙看着路前方回答。
遲安安倒不擔心,如果按成績排班的話,她肯定能和郁遙一個班,就算不能,“如果我們不在一個班,你下課一定要等我哦,我先下課我就在操場等你,你先下課你就在操場等我,誰都不許走。”
“我不想騎車,很累的。”遲安安小小的抱怨了一下。
“嗯。”
“你說什麽,風太大了,我聽不見~”
郁遙笑了起來,“坐好!”
“啊——”
他突然加速,騎得飛快把很多人都甩在後面,藍白色校服被風吹得鼓起,伴随着銀鈴般的笑聲,到達學校。
毫無意外,遲安安和郁遙被分配在了同一個七(二)班,和他們同班的還有蔣時宋、宋媛媛,陳漁和王小胖則是被分在了七(一)班。
還好離得近,不然遲安安擔心陳漁小姑娘又要哭鼻子了。
剛開學老師還沒有分配位置,大家都是找熟悉的朋友一起坐,遲安安自然而然的和郁遙坐在了一起。
被蔣時宋看到了,又過來調侃他們,“又坐一起?六年了還坐不夠啊?”
“哪有六年。”遲安安不服,“那你還當了六年的班長呢!”其實他們期間也分開過很多次,只不過六年級的時候又坐在了一起。
蔣時宋“啧”了一聲,不置可否。
初中沒有小學來的幸運,初中老師姓趙,是個女老師,看起來有點兇。大概是為了防止青春期學生早戀,班裏都是男生和男生同桌,女生和女生同桌。
遲安安的新同桌沒有陳漁活躍,剪着乖乖的學生頭,是個安安靜靜的小姑娘,安靜到遲安安跟她同桌了一個月,兩人居然還沒能熟絡起來。
這可把遲安安給憋壞了,就算以前郁遙也是冷冷的話很少,可她依舊能小嘴叭叭的說不停,因為她知道郁遙不會生氣。現在面對新同桌,遲安安感覺自己說多兩句新同桌就會被她吵哭似的,因此她也不敢說太多,除了上課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發呆。
中午吃飯的時候忍不住遲安安吐槽了一下。
“現在知道我的好了吧。”陳漁往嘴裏塞了一口白米飯,嘴巴鼓鼓的。
上了初中後,陳漁也不方便回家,現在他們吃飯兩人組變成了三人組,蔣時宋有車接送,依舊是在家吃。
“是是是!”遲安安摟着她,“你最好了,我愛死你了!”
陳漁的一臉嫌棄,“咦,好肉麻。”
不管兩人怎麽鬧,郁遙都是安安靜靜的吃自己的吃飯,遲安安發現,郁遙的劉海好像又長長了。
下午,語文老師有事,臨時換成英語課,連上兩節英語課,大家都累得趴在桌上昏昏欲睡,遲安安實在無聊,給郁遙寫了張小紙條,問今晚要不要去我家?
去我家剪頭發。
郁遙的位置離她不算很遠,在她身後兩排,中間隔着宋媛媛和另一個女孩子。
紙條寫好,遲安安遞給宋媛媛讓她幫忙傳一下,誰知小學的事宋媛媛還記仇着,冷冷的哼了一下當做沒看到。
行吧,當她犯賤。
“同學,幫忙傳給你身後那個男生。”
小女生眼睛亮亮的,湊上來,小聲問,“你們是情侶啊?”
“我看你們每天都是一起上學一起放學,那個男生還幫你拿書包!”
那一臉八卦的表情,遲安安仿佛能看她體內八卦之魂正在燃燒,她搖搖頭,“不是,我們就是純潔的同學關系,家剛好在一個方向。”難怪趙老師不讓男女同桌,這個時期的小姑娘太能腦補了。
“啊,好吧。”小女生聽到說不是,一副很遺憾的樣子。
送出去的紙條仿佛石沉大海,一直到放學,遲安安都沒有收到郁遙的回複。
放學時,遲安安摁住他要踩的自行車,不甘心又問了一遍,“給你寫紙條你幹嘛不回複?你到底去不去我家嘛?”
誰知郁遙不但沒有理她,繼續把車推出來。
遲安安有點生氣,瞬間不想理他了,給他慣的!
而後,她聽見郁遙說,“不是說要去你家,還不走嗎?”
“走走走!”遲安安笑着,跳上他的車後座,“出發,回家!”
郁遙抿着唇,下颚線緊繃,這個人到底知不知道帶男孩子回家意味着什麽。
遲安安滿心歡喜的回到蛋糕店,結果蛋糕店已經關門了!看了許青禾給她留了紙條,才知道她和周恒出去看電影了!
“怎麽辦?”遲安安小臉皺成苦瓜,“又剪不了頭發了。”
郁遙倒是無所謂,這麽多年頭發都是自己剪的,他答應來剪只不過是因為她叫的而已。
一聽說他要自己剪遲安安就不同意了,“要不我幫你剪吧。”
遲安安的想法很簡單,郁遙自己剪,看不見容易剪的不好看,現在已經是初中生了,不像以前随便随便怎樣都可以,而且她以前也會自己剪劉海,所以她剪會比郁遙自己剪要好點。
“你閉上眼,不然等會弄到眼睛了。”
郁遙閉上眼,視覺器官關閉其他感覺器官的知覺被放大,少女若有若無的花香充盈着鼻尖,他的神經細胞變得敏感起來,突然覺得熱。
猶如在猛烈的太陽底下炙烤,每一分每一秒都特別的難熬。
他咬緊牙關,“好沒?”
“快好了,哎!你別睜開眼呀,都弄進眼睛裏了。”
“我幫你吹下,”女孩說着又靠近了點。
郁遙抓住她的手腕,後退一步,拉開距離,心髒不可遏制的快速跳動。
“怎麽了?”遲安安問。
郁遙偏過頭,不看她,耳尖泛紅,連帶着聲音有點沙啞,“不用剪了,這樣就行。”
“好吧,”遲安安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就不想剪了,但也不勉強,“那你把身上的頭發掃幹淨就行了。”
“嗯。”有點熱,郁遙随意扯了下衣領。
“等等!”遲安安眼尖的看到他肩膀處淤青,“怎麽回事?”
“我看看。”她剛伸出手,郁遙已經先一步向後退,“沒事。”
他把衣領扣好,語氣平靜,“不小心撞到的。”
作者有話說:
初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