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分手還是複婚
蔣競下班第一件事就是給邱天聞送晚飯。
他回家匆匆洗了個澡,換上西裝,拿上車鑰匙準備出門。
蔣競一邊往門口走去,一邊給預定營養餐的餐廳打電話,問他要的粥做好了沒有。
“記得別下蔥姜蒜和胡蘿蔔,”蔣競交代說:“他挑食的很,沾上這些味道一口不吃。”
叮囑好注意事項後,蔣競挂了電話,他推門而出,正好和回家的沈書臨撞了個照面。
沈書臨愣了一下,見蔣競西裝革履,像是準備出門的樣子,好奇道:“你又要出去?”
蔣競心裏閃過一抹心虛,佯裝平靜地嗯了一聲。
這幾天蔣競總是早出晚歸,沈書臨以前從來沒見他這麽忙過,疑惑道:“你最近好像很忙的樣子。”
蔣競不打算把邱天聞懷孕的事告訴沈書臨,随口說:“沒事,就是應酬比較多。”
沈書臨沒懷疑蔣競的說辭,關心地說:“別太辛苦了,身體要緊。”
蔣競眼底劃過一抹內疚,笑道:“我知道,你早點休息,別等我了。”
沈書臨笑了笑,“好。”
蔣競快步離開別墅,開車去餐廳拿邱天聞的晚餐。
自從邱天聞懷孕以後,嘴也刁了不少,他送飯過去,十次有九次不合他胃口,全部進了垃圾桶。
反倒是謝迎送來的東西,邱天聞吃得一點不剩。
邱天聞就那麽嫌棄經過他手的東西?
Advertisement
蔣競用力握緊方向盤,發洩似的一腳踩下油門,加快往目的地去。
光是等廚師做營養餐都花了半個多小時,到醫院時天都已經黑了。
蔣競提着熱騰騰的保溫盒,像往常一樣來到病房門口,心想謝迎那小白臉不會又來糾纏邱天聞吧?
他深吸一口氣,推開病房門,大步走了進去。
病房裏不見邱天聞的影子,只有一個護士在收拾病床。
蔣競皺起眉頭,沉聲問道:“住在這裏的男人呢?”
護士聽到動靜擡頭,回答說:“病人今天傍晚已經出院了。
“出院?”蔣競臉色沉了下去,“他身體沒痊愈,誰讓他出院的?”
護士看着蔣競英俊帥氣的臉龐,臉頰泛起一抹紅暈,解釋道:“是病人自己要求出院的,醫生勸他多住幾天,不過病人态度很堅決,醫生也攔不住他。”
蔣競手裏的保溫盒捏得咯吱作響,心想邱天聞又在搞什麽鬼,身體還沒好就往外跑,是不把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還是不把他們的孩子當一回事?
蔣競胸口憋着股火氣,他掏出手機,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撥通了邱天聞打電話。
幾秒鐘後,電話通了,蔣競剛想說話,對面傳來一道機械而冰冷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蔣競眉頭擰成一條鴻溝,不死心地又打了一次,電話還是沒打通。
他面色變得陰沉緊繃,顧不上護士愛慕的眼神,轉身離開病房,他回到車上,把保溫盒重重扔在副駕駛位上,開車去了邱天聞的住處。
因為上回的事,邱天聞告訴過物業,以後別随便放閑雜人等進來,不然就向上面投訴,蔣競花了好一陣功夫,才說服門口的保安放他進去。
他憋着一股氣找到邱天聞的住處,敲響了公寓的門。
等了半天,都沒有人來開門。
蔣競用力敲了兩下,沉聲道:“邱天聞,你給我出來!”
屋子裏久久沒人應答。
蔣競再也等不了了,直接輸入密碼解鎖,推門走了進去。
屋子裏昏暗安靜,一個人都沒有。
邱天聞明顯沒回來過。
蔣競心想,邱天聞不在家,難道在公司?
他掏出手機給銳聞前臺打電話:“幫我轉接邱天聞辦公室。”
前臺一時間沒認出來蔣競聲音,疑惑道:“請問您是?”
蔣競憋着一肚子火,語氣也不太好,“我是他丈夫!”
前臺一驚,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蔣………蔣總?”
蔣競沒時間和對方廢話,“快點幫我轉接邱天聞辦公室,我找他有事。”
前臺茫然道:“邱總他這兩天身體不舒服,一直沒來公司啊。”
“沒在公司?”蔣競怔了一下,“那他去應酬了?”
“邱總這幾天的應酬也都推掉了。”
蔣競失神地挂斷電話,伫立在原地。
邱天聞既不在家,又沒去公司,那他能去哪裏?
蔣競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邱天聞背着他和謝迎約會去了。
他牙齒磨得咯咯作響,邱天聞就這麽不甘寂寞,身體剛好就在外面找野男人?
蔣競從通訊錄裏翻出謝迎公司負責人的電話,想也沒想就撥了過去。
一聽說蔣競找謝迎,負責人迷茫地說:“謝迎在國外有個秀要走,今天早上就出國了。”
蔣競半信半疑,“你沒蒙我?”
“蔣總,我蒙誰都不敢蒙您啊。”負責人辯解道:“謝迎今天早上的确出國去了,您不信的話可以查一下出國記錄。”
蔣競料對方也不敢騙他,面色複雜挂了電話。
如果邱天聞不是和謝迎約會,他一個人會去哪裏?
蔣競回想起邱天聞這幾天的行為舉止,好像也沒什麽反常的,照常吃喝睡,脾氣還是像以前那麽大。
只是絕口不提孩子的事。
蔣競随手關上公寓的門,轉身那一刻,他身體猛地一僵,一個危險的想法在腦海中迅速閃過。
邱天聞的手術安排在了當天晚上。
他換上寬松的病號服,按照護士的指示躺上床,被護士推到手術室門口。
進手術室前,郝醫生反複詢問:“邱總,您真的決定好了嗎?”
邱天聞淡漠地掃了他一眼,“這句話你已經問了不下十遍。”
郝醫生寧願遭白眼,也想勸邱天聞打消念頭,“邱總,我們不能百分百保證您能安全走出這個手術室,如果你想反悔,現在還有機會。”
邱天聞平靜地說:“我已經決定好了,後果我自己承擔,和醫生還有醫院沒關系。”
郝醫生看邱天聞完全沒有反悔的念頭,只好打消再勸的念頭,讓護士把邱天聞推進手術室。
看着面前刺眼的白燈,邱天聞呼吸繃緊,心髒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揪住。
說不怕是假的,人活在世上誰不怕死,尤其是像邱天聞這種有錢人,生怕錢沒花完,命就沒了。
旁邊的小護士說:“邱總,我要給您打麻藥了。”
邱天聞沉沉嗯了一聲。
他想,睡一覺起來,什麽都能解決了。
只要沒了這個孩子,蔣競也沒有理由繼續纏着他,該哪裏涼快就哪裏涼快去。
邱天聞配合地閉上眼睛,就在護士準備給他注射麻藥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
邱天聞睫毛動了動,聲音透出與生俱來的氣場,“怎麽回事?”
小護士習以為常地說:“可能有家屬鬧事吧。”
醫鬧在醫院裏再尋常不過,邱天聞沒當回事,感覺冰冷的針頭推進了他的身體裏,傳來微弱的疼痛。
就在這時,安靜的手術室裏突然響起“砰”地一聲,像是有什麽東西砸門。
邱天聞心髒猛地一跳,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就聽見耳邊響起小護士的尖叫,“你是誰?這裏不能随便進來!”
邱天聞猛地睜開雙眼,下一秒就對上蔣競目眦欲裂的眼睛。
蔣競搶過小護士手裏的針筒,一把折斷扔在地上,沖上前把邱天聞從手術床上揪了下來,此刻臉上的表情可以稱得扭曲,暴怒道:“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邱天聞還處在茫然的狀态裏,腦袋一片空白。
蔣競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他下意識看向郝醫生,以為是對方向蔣競通風報信。
郝醫生看穿邱天聞的想法,連忙像故障的老電風扇無辜地搖頭,表示和他無關。
邱天聞深吸一口氣,重新看向蔣競,用命令的口吻說:“出去,這是手術室,不是菜市場,誰讓你随便闖進來?”
蔣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那表情和架勢仿佛要掐死邱天聞。
邱天聞不緊不慢補了一句:“這是我的孩子,我怎麽處理是我的事,和你無關。”
“你的孩子?”蔣競額角青筋暴跳,緊緊揪着邱天聞的領子,“沒有我你懷得上?”
邱天聞眉眼冷了幾分,“你也知道我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是拜你所賜?”
如果不是蔣家的試藥出了問題,他身體也不至于出現問題。
“所以我不是說了會對你負責嗎?我可以和你一起撫養這個孩子,如果你不滿意,我們還可以商量,你為什麽擅作主張打掉孩子!”蔣競眼底翻起血紅的恨意,“你經過我的同意了嗎?”
蔣競不敢想象,如果他再晚來幾分鐘,他們的孩子就沒了。
“我做什麽事,不需要和你交代。”邱天聞從他手裏奪回領子,淡淡道:“出去,別影響我做手術。”
蔣競盯着邱天聞近乎無情的臉,幾乎是從牙齒裏擠出嘶啞的聲音,“邱天聞,你是不是沒有心,孩子才三個月大,你居然要剝奪他活下來的權利!”
發現邱天聞背着他偷偷做手術的那一刻,蔣競感覺一股熱血湧進腦子裏,把他的理智和鎮定都淹沒了。
邱天聞到這一刻反而冷靜下來,擡眼對上蔣競怨恨的眼神,面無表情地說:“對,我沒有心,我一早就想打掉孩子,如果不是被事情耽擱了,這個孩子我一秒都不會留。”
這句話徹底無疑在蔣競怒火上澆了把熱油,把他僅剩的理智通通燒光,惡狠狠地說:“你敢打掉孩子,我一定讓你重新懷上!”
邱天聞面色沉了下去,“現在是法治社會,你大可以試試。”
蔣競現在已經什麽都顧不上,一想到邱天聞決意要打掉他們的孩子,一點舊情都不顧,他胸口就像被巨石碾過,連呼吸都變得不順暢。
“你到底想怎麽樣,要讓我和小臨分手,還是要複婚,你告訴我!”蔣競說到最後聲音沙啞得厲害。
邱天聞沒什麽表情看着他,“我說的話你聽過?”
但凡蔣競聽得懂人話,離他遠點,他也不必冒着生命危險打掉這個孩子。
蔣競暗暗握緊拳頭,好像做了某種巨大的決心,“只要你說,我一定答應你。”
邱天聞眯起眼睛,一把扯過蔣競的領子,聲音冷得像二月的冰,“好,這是你說的,想讓我留下孩子可以,以後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也別再聯系我,徹底在我的生活裏消失,你能做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