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到底什麽老本行？
撿垃圾。
他發現那些人在離開的時候，很多大件家具都是不帶走的。
明囿秉承着用不到位的才是廢品，主動上前搭讪，詢問他可不可以拿走一些廢品。
被問的第一戶男主人明顯一愣，他沒想到面前這位年紀輕輕的大小夥子，竟然打算靠撿垃圾為生。
但他并沒有說些什麽，這年頭誰過的都不容易，這年輕人一定有什麽苦衷。
他領着明囿到自家後院，那裏有一些老舊不打算帶走的舊電器。一個打開嗡嗡亂響的收音機，一個能制定簡單程序的電子屏。
“都沒法用了，修理的費用比買新的還要貴，你想要就拿去吧。”男主人溫和地說道。
明囿表達感謝，上前将兩樣東西抱在懷裏。他今天出門穿了三花的套頭衛衣和牛仔褲，因為比三花高上一些，現在胳膊腿有大塊面積露在外面，再加上懷裏的兩件破爛，有撿垃圾那範兒了。
第二戶人家給了他一個已經用不了的手機，還是以前的水果機，但現在只能用來當石頭用。
等灰色天空更加深沉，明囿邁步返回三花家。路上，他一路走，一路觀察周圍的房屋，發現絕大多數屋子都不曾亮着光。
F區還真是人煙稀少。
家裏幾個人圍坐在一起，看着堆在地上的破爛。
“這就是你說的辦法？”三花吐槽道。
明囿拿起那臺收音機，上手随意轉了幾圈，刺耳的嗡嗡聲污染了所有人的耳朵。
惹得三花煩躁地說：“算了算了，我把兌換點退給你，別搞這些了。”
他早該知道這幾個人沒一個是能踏實過日子的，最後還得靠他來生活。小少年的圓臉瞬間有了絲大家長的光輝，照的四周亮亮堂堂的。
倒是明囿，并沒有同意。他把收音機遞給風和同，“給，老本行。”
風和同原本側坐在椅子上，作為一個還沒好利索的人，他現在是能躺着就絕對不坐着。所以，現在他不太想接，“要不我出去賣藝吧，給大家表演個胸口碎大石，大家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來點兒兌換點也行。”
“這個笑話已經入土了。”明囿忍不住說他，“随便你鼓搗，能換兌換點就行。”
絲毫不覺得自己土的風和同只得向三花借了工具，慢悠悠地開始拆收音機。
看風和同開始幹活，明囿又走出房門。
身後，三花好奇地看風和同熟練地将機器拆解開來，忍不住問他：“不錯啊你這手藝，修收音機有點兒可惜了。”
“哦？那修什麽不可惜？什麽都是修，修修平等知道不。”
這個青年，雖然渾身寫着懶散，一旦他拿起工具，整個人都變得專注、投入。
時間緩緩流逝，深夜外出的明囿，看似随意的走在道路上，眼睛卻是不是觀察F區的尖塔方向。
此時，尖塔在正北方，他開始向尖塔東側移動。很快，幾塊嵌在牆上的白色石頭，吸引了明囿的注意力。
石頭有個尖尖的部分，似乎是在指引方向。
很快，順着這些石頭，他找到了目标。
小刃興奮地說：“就是這兒了老板！兩邊石頭全部指向這裏。”
那是一間看上去被廢棄許久的小配電房，只有三四平米，房子裸露在外的鋼鐵早已生鏽，手摸上有粗糙的顆粒感。
他小心推開門，在配電站埋在地下部分，找到了個金屬拉環。明囿扒開拉環附近的泥土，一手扣緊拉環，一手支撐一旁的土地，然後緩緩将一個一平米見方的蓋子打開。
打開後，底下是個非常深的洞。他小心地貼着洞壁，爬了下去。
在一片漆黑過後，隐約的光亮從明囿眼前劃過，仔細一瞧，那光亮是從一條連通地下的長長管道上發出來的，伴随着不時亮起的光，還有沙沙聲響起。
他伸手捏住其中一段光亮，發現那是條文字消息。
年輕人，恭喜你發現了寶藏。
明囿：……
他松開手，這條文字随着光亮流向遠方。又等了會兒，他再次攔截下一條文字。
你猜，餘肖執政官今天穿了什麽顏色的內褲？
明囿再次：……
而他身邊的小刃，已經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小刃搶答：“我知道！那家夥只愛穿黑色內褲，我嚴重懷疑他不講衛生，從來沒換過。”
雖然這種可能性極低，但明囿很難控制自己的腦子，不去腦補那樣的場面。
撲哧——他也跟着笑了起來。
什麽啊，可快點兒閉嘴吧。
第三條文字，終于是個正常的信息。
“五十萬兌換點，調查F233III 中學。”
F233III ？這不是他們即将要去的學校嗎？
他思索片刻，便常按住發光的管壁。很快，這條文字開始發抖，逐漸消失在空氣裏，而明囿則得到了個一小塊黑色石頭。這就算接了任務，等任務完成後，再來到配電站，把黑色石頭連同調查結果安裝到管壁上，就能傳達給需求方。
他掂着石頭，從配電站裏鑽出來，在夜色濃黑中穿梭。
F區的晚上，行走在外的人不多。明囿把兩只手揣進口袋裏，他總覺得這裏的夜風比垃圾鎮還要大。
“你沒感受錯，老板。”小刃提醒道：“F區已經全面開啓了淨化裝置，每晚的夜風會過濾空氣中的深海能量值。”
只帶了一個口罩就出門的明囿，伸出一只手，仔細感受空氣裏的能量流動。他有些疑惑，“我怎麽感覺我最近對這些能量流動不敏感了？”
“啊？”小刃不明所以，“說起來，老板你有沒有發現，這次你的傷，可好的有點兒太快了。”
傷？這也是個可疑的地方。就算是進化方向是身體素質，也沒聽說過有愈合速度如此快的案例。
等夜風忽然小了些時，明囿頓住腳，他微垂下頭，細微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有衣服布料細微的摩擦聲，就在一座房子後面。
還有規律的咚咚聲，沙沙地拖拽聲，像是一隊人正在運送什麽。
明囿側身躲進更黑暗的角落，很快，兩三個穿着防護服的人從F區北方到南方去。
他們兩人擡着一個黑色袋子，那帶着形狀，像極了個人形。
“黑夜激情殺人？”嚯！小刃刻意壓低聲音，貼在明囿耳邊推測：“你說，他們是尋仇還是作惡？”
啪——明囿面無表情地拍了自己的耳朵一下。他現在脖子、後背，都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畫面和小刃的配音，搞得毛毛的。
小刃趕緊假裝掉線。
明囿悄悄跟在後面，一步一步走得艱難。
那一行人走得不遠，打南邊出去，沖着垃圾鎮方向，将幾個黑色袋子抛了進去。
垃圾鎮與F區交界的地方，黑色尖塔泛着紅光，這裏的風更大，吹得那幾個黑色袋子簌簌響。
這到底是個什麽玩意？那些人扔完就走，明囿老遠藏到一個行李車後，看他們快速離開。
“去看看嗎？”明囿低喃。
但小刃覺得有些危險，“別了老板，咱也不知道現在尖塔啓動的是什麽模式，都報道說垃圾鎮的尖塔全部關閉，為什麽鎮口這座不僅沒關，還泛着紅光？”
尖塔的光，代表着過濾等級，一般尖塔啓動紅光這個級別，已經是開啓最大過濾。
以前垃圾鎮一直開橙光，自打前幾天鎮民搬遷，就開始開紅光。
他上前幾步，發現交界處不僅有紅光，還有細微的能量纜。這些能量纜橫七豎八，分布緊密，像是在攔截什麽東西。
是什麽東西？難道深海生物還能變異出陸地生存的形态，跑到陸地上作亂不成？
還有風，明囿擡起手，總覺得這風刮在手上，周圍的深海能量愈發活躍起來。
“回去吧。”明囿突然來了這麽一句，也不知是在跟小刃說，還是在跟自己說。
頂着大風回到三花家，廳堂裏正停下手上工作喝水的風和同勾起嘴角，“喲，我們小阿囿這一百年沒什麽別的進步，竟學會晚上出去鬼混了？”
明囿徑直走進屋，把手裏的黑色石頭扔到桌子上，拿起毛巾擦臉。
小刃有時覺得他倆的友誼很奇怪，明明很在意對方，呆在一起又愛拌嘴，時不時還要吵吵架。
“怎麽，臉色這麽難看？”風和同整個人靠在椅子上，癱平問道。
“也沒什麽…”
“你只要一用這句話開頭，保準是大事兒。”
“你還讓不讓我說了？”明囿上前把毛巾扔到他身上。
“說說說。”眼看着要把人惹毛，風和同趕緊坐直身體，仔細聽他說。
昏暗燈光映照下，灰發青年盤腿坐在墊子上，一手抱起桌子上昏昏欲睡的二白，聲音沒什麽起伏地講起了他剛剛那一番追蹤經歷。
“被丢到紅光裏的黑色袋子……”風和同手上玩着一個小零件，面上還是一副懶散樣，他忽扭頭看向三花。
三花整個人一機靈，吓得尾巴差點兒露出來，“看我幹嘛？看我就能知道答案？”
“看來你是真不知道。”
“這不是廢話！”
三花鼓起他的小圓臉，也陷入沉思。
大黑天的全副出裝出去扔東西，十有八九那玩意見不得人，就是不知道是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真好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