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雖然龍蝦作為大餐是在晚上出沒,但兩人的午餐也沒因此就随意對付過去。
常思的廚藝的确很有一套,如同很多專業廚師一般,他一個勺子就能走天下,不管是熬湯、炒菜亦或者添撒調料,他都用一個勺子完成。
大火爆炒,小火慢炖。柴樂跟在廚房裏來回轉悠,本想盡己所能幫幫忙,結果忙沒幫上,可樂倒是自斟自酌了兩大杯。
“這要換成酒,你也別吃飯了,擱地上癱着吧。”鮮嫩多汁的可樂雞翅出鍋,常思端起盤子遞向柴樂,瞥了眼柴樂手中眼看這就要空掉的玻璃杯子,調侃道。
柴樂将杯子擱下,雙手端盤,像是捧着聖旨般小心翼翼,嘴上卻反駁說:“這要換成酒,我喝都不會喝一口。哎,這個要先端出去嗎?”
“嗯。”常思點頭,“你要是不想,也可以就在廚房裏先啃着。”
“那還是算了,吃飯得有儀式感,不能偷嘴。”柴樂說着就把盤子端去了客廳餐桌。
餐桌頂部的燈光偏黃,是很能勾起人食欲的顏色,而這種顏色也讓同色系的可樂雞翅顯得更加美味誘人。柴樂差點兒就沒經得住誘惑,放下盤子連口水都來不及咽,轉身就沖回了廚房裏。
“怎麽了?”常思回頭看他一眼。
柴樂扶着門框,說:“我怕我晚回來一步,雞翅就會閃現進我的胃裏。”
常思聞言樂出了聲,“所以你說的儀式感就是對自己的折磨麽?”
柴樂無法反駁,只能一邊嗅着空氣裏彌散的香氣一邊問說:“啥時候能開飯啊?”
“等會兒,炒個菜就好。”常思擦淨了鍋,倒油燒熱,加入備好的蒜末爆香,然後又倒入絲瓜翻炒,加鹽加生抽,再倒入青豆翻炒均勻,最後蓋上鍋蓋悶幾分鐘。
在這幾分鐘裏,常思關了隔壁竈臺的火,将酸辣味濃郁的酸菜魚盛入盆中端了出去,又拿出兩個空碗,打開電飯煲盛好熱氣騰騰的米飯遞給柴樂,說:“你先出去坐着,我馬上好。”
“好。”柴樂依言端着飯出去了,見餐桌上沒有筷子,又返回廚房取了一次。
等待期間,柴樂打開手機相機對着桌上這倆菜換着角度拍了好幾張照片,挑了挑,決定過會兒發個朋友圈炫耀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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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問有什麽大魚大肉能比這簡單的幾道家常菜來得更令人豔羨呢?
待得常思将收好汁的絲瓜炒青豆端出來,柴樂的儀式感正式得到滿足,于是他就不再維持矜持,筷子一伸直接戳進了一塊雞翅的肉裏。
“我宣布這是我這個月吃過的最好吃的雞翅,還有魚,還有絲瓜和青豆。”柴樂将最後一塊雞翅的最後一根骨頭扔進渣盤裏,心滿意足且一碗水端平的說道。
“吃飽了麽?”常思淡笑着問。
“飽了!”柴樂摸了摸飽脹的肚子,搶在常思前邊收拾起碗筷來,“做飯的人不洗碗,你別動。”
“那你加油。”常思順從地保持了不動。
收拾好一切,時間還早,兩人都閑了下來,一時間有些相對無言。
“要不……去院子裏看看?”柴樂提議。他早說了要好好看看小院兒裏的花,說了那麽多回,卻至今沒真好好地看過。
常思應了,于是二人出現在小院兒裏。
小院兒裏的月季花花期很長,開了兩個多月了還是那麽的花團錦簇,絲毫沒有要歇菜的意思。
“你知道這些月季的名字麽?”常思問。
“嗯……知道一些。”柴樂指指籬笆上或粉或橙或藍的月季牆,回憶着上次用識花軟件掃描出來的那幾個名字,不确定道:“那些是粉色沙龍寶石和夏洛特夫人吧?”
“是龍沙寶石。”常思糾正道,擡手指指藍紫色的花牆,補充說:“那是藍色陰雨。”
“陰雨?我看這是藍色瀑布吧。”柴樂不贊同道。
常思輕笑出聲,轉而指指其他地栽或盆栽的月季,問:“其他的呢?還認識什麽?”
“嗯……那個是果汁陽臺。”柴樂指着一盆果汁色的月季道,“你的微信頭像是不是就是它呀?看起來很像。”
“不是。”常思把柴樂帶到另一盆同色系的月季前,說:“我頭像是這個,永遠的愛帕索,比果汁陽臺的顏色濃烈一些。”
“好高級的名字,看起來像是火焰一樣。”柴樂眼睛亮亮的,将這盆有幸被常思選作為頭像的花仔細看了一圈,誇說:“好漂亮,難怪你拿它當頭像。”
常思卻說:“拿它當頭像只是因為它開花勤,根系弱,如果放任它開很多的話不修剪的話,它可能會把自己累死。”
柴樂覺得常思簡直像是一個浪漫殺手,不可置信道:“所以你拿它當頭像只是想要它能提醒你及時修剪?”
常思點頭表示肯定。
柴樂:“……”
柴樂閉了閉眼,轉而看向其他月季,說:“其他的月季我就不認識了。不過這麽多品種,你能全部記住名字嗎?”
“能吧。”常思遂了柴樂轉移話題的意,從頭開始給柴樂介紹起其他月季們的名字,跟報菜名似的,把柴樂聽得一愣一愣的。
“等等,你說那叫什麽?”柴樂指着一盆內瓣粉嫩外瓣奶綠的月季問。
“吸引力。”常思重複了一遍,繼而深入介紹說:“是荷蘭培育的切花月季,耐開耐曬。你想試試做切花嗎?”
“切花?是插花的意思麽?”柴樂以前沒玩過這個,聞言來了興致,期待的搓了搓手,說:“可以做嗎?是不是要把花給剪下來?這樣對它們會不會不太好?”
“沒什麽不好的。”常思說着去雜物櫃裏翻出個落了些灰塵的小花籃,拿水沖洗幹淨後放到小院兒旁側的木桌上,接着又從櫃子裏翻出盒花泥,拆開來拿刀切成合适的形狀,浸水後放入花籃中做底。
“哇,這裝備好齊全。”柴樂感嘆。
“以前幫過花店老板一個忙,他送的。”常思解釋了一句,又從櫃子裏拿出園藝剪刀,沖柴樂揚了揚下巴,“你看看比較喜歡哪些花吧,只要是院子裏的我都能給你剪。”
柴樂問:“什麽花都可以做切花嗎?有沒有講究什麽的?”
“按理來說是有的,但我們自己玩兒就不用在意太多了。”常思道。
“那我就不客氣啦。”得到了鮮花主人的允許,柴樂便也不扭捏,開始了自己的選花大業。
首當其沖被剪下來的就是吸引力,然後是與吸引力顏色相仿的花朵呈包子狀的幻彩、同樣呈包子狀的藍色絨球、花型圓潤的外瓣奶白內瓣杏色的朱麗葉、黃得嬌豔的瑪格麗特王妃、粉白相間的白桃草莓凍糕、以及伊芙系列的胭脂香水、乙女心、幻塔索斯、奶油、伯爵……
“會不會太多了?”一輪挑選下來,柴樂看着桌上堆成小山的花堆,擡手撓了撓頭發。
“不會。”常思答。
但就算他這麽說了,柴樂也不打算繼續摧殘月季們了。
“就這些吧!”柴樂來到桌前。之前在遠處,他受到近大遠小的影響,只是乍一眼覺得花多,現在離得近了,他才真實被這座花山給沖擊到說不出話來。
“天吶,我覺得我不用插花,光是這樣看着就很滿足了。”良久,柴樂如是道。
“那你就看着。”常思說。
“那不行。”柴樂立馬上手撚起支月季來,“我今天非得給你露一手我高超的切花技術。”
常思無情拆穿:“可有些人先前連切花是什麽都不清楚。”
柴樂:“……”
柴樂裝作沒有聽見的樣子,拿起很大的一捧白桃草莓凍糕,打算插在花籃中心位置。
常思把剪刀遞給了他,“自己看着修枝吧,小心刺。”
“好嘞,你等着看我操作吧。”柴樂做起事情來還是很認真的,在放好白桃草莓凍糕後,他就将剩下的單枝月季們按照顏色分了個類。
不同顏色混插出來,插好了那是五彩斑斓,夢幻至極,插不好,那可能就是死亡配色了。
穩妥起見,柴樂沒敢一上來就挑戰高難度混插,而是按照顏色的深淺變化,從白色開始,圍繞花籃中心的白桃草莓插了一圈,插完後花籃整體看起來花團錦簇,多有藝術感不好說,但至少看着挺讓人賞心悅目的,有種被鮮花包裹的幸福感。
“你看,我就說我切花水平一流。”柴樂大言不慚道,舉起手機對着花籃咔咔咔一通拍。
常思鼓了鼓掌以茲鼓勵,問說:“那大師您這作品有名字嗎?”
“有啊。你等我回憶回憶……”柴樂圍着花籃左右看看,心裏的小人開始抓耳撓腮。
叫什麽好呢?彩虹?處女作?花開富貴?不行,雖然好的名字講求一個大俗大雅,但這些名字未免過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