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拒絕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才十二歲，怎麽可能結婚？”剛離開宴會大廳，避開衆人視線，若伊就怒氣沖沖地質問奧略寧。(更新最快)：。
奧略寧風度翩翩地回頭淺笑，問出一句令若伊始料不及的話：“你初潮了沒有？”
初潮？若伊愣了一下，看着對方那幅泰然自若的樣子，不敢确定他問的是否是女孩的月經初潮。
“就是你來過月事了沒有。”奧略寧補充。
這下若伊聽清楚了，臉刷得紅了起來，當着一個大男人的面，談及月事，任她這個僞蘿莉也甚為尴尬。
“沒有。”她低頭，避開對方詢問的目光，小聲地說。
“那就不用擔心什麽啦。”奧略寧輕松地轉身，繼續前行，一邊領路一邊解釋說：“在西克索，剛出生的小奶娃都可以結婚，不過圓房，一定要等到女孩來過月事才行的。你既然還未初潮，就不用擔心圓房問題，所謂結婚，不過是個儀式而已。”
“那我……如果來了月事呢？”若伊可不敢大意，她很快就要滿十三歲了，記得前世，她就是剛滿十三歲來的月事。
“到那時再說吧！”奧略寧語氣輕飄地回答。
哼，明明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若伊快步上前，攔在奧略寧面前：“今天的這一切是不是都是城主夫人安排的？她是不是就是那個‘彼岸之人’？她派你去安德洛亞找我，又把我莫名其妙地推上城主之位，到底有什麽目的？我怎麽會成為她的侄女？”
聽着這連珠炮似的問題，奧略寧只是微笑，等若伊問完了，他才慢條斯理地回答：“這一切确實出自夫人之意，至于為什麽，等時機成熟，她會親自告訴你。”
“什麽時候才是時機成熟？”若伊懷疑地問。請記住我)
“等你成為名符其實的城主之時。”
“我現在就要見城主夫人。”若伊堅持地說。
“現在還不行。”
“那我拒絕接受城主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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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奧略寧眼中閃過驚奇：“你來西克索不就是為了尋找複仇力量嗎？現在西克索城主的權勢、布萊克家的財富就在你眼前，你難道要拒絕？”
“是的，我拒絕。我需要力量，但不是虛幻的、被人控制的力量。如果讓我接受城主之位，必須答應我兩個條件，第一，立刻把蒼雪還給我；第二，帶我去見城主夫人。”
有些話并非是經過深思熟慮才出口的，但說出口後，若伊忽然發現自己的想法竟是無比的清晰。她不要輕信任何人，不要被眼前利益誘惑，不要再被命運擺弄。在以後的路中，每一步，她都要将主動權牢牢把握在手，在權力的游戲中，她要做玩家，決不做棋子。
奧略寧紫羅蘭色的眼眸幽深起來，迎着女孩毫不退讓的目光，他略略沉默後開口：“好的，我會把你的話轉告給夫人。”
兩人沿着安靜的長廊繼續走了一陣，奧略寧推開盡頭的一扇門：“你今晚就在這裏休息，蒼雪在裏面，至于見夫人的事，我會給你安排。”
若伊進入房間，裏面光線幽暗，只有一盞壁燈靜靜燃燒。這是一間布置精致的起居室，蒼雪趴在壁爐邊的軟塌上，似乎還在昏睡。
若伊走到蒼雪身邊，看見它一切如常，方才放下心來。她坐在它身邊，将手放在它的頭上。
雪狼微微動了一下，睜開眼睛，看見若伊，眼中先是流露出疑惑，然後像是反應過來一般，嗖得跳了起來，将若伊撲到在榻，似是檢查，又似是親熱，濕潤的鼻頭嗅過女孩的全身，确認她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它才讓她起身。
這一晚，若伊照舊和蒼雪相擁而眠，卻是輾轉反側，直到淩晨才睡着。第二日清晨，她以為城主夫人會召見她，然而沒有，連奧略寧都沒有出現，只是派來侍女，送來食物衣服和各類生活用品。
傍晚時分，當最後一絲夕陽餘晖消失在遠處塔尖之上時，奧略寧終于出現，告訴她夫人同意見她。
夜色靜谧，空氣出奇的清新。若伊和蒼雪跟着奧略寧，沿着花徑，轉了幾道彎，穿過一片樹林，來到一個湖邊，一艘小船已在等候。
若伊和蒼雪上船，奧略寧劃船，漸沉的暮色中，水聲嘩嘩，氣氛寧靜美麗得猶如夢幻。船在湖心小島邊停靠，奧略寧先跳下船，然後小心翼翼地牽着若伊的手，扶她下船。
島上有一座白色塔樓，背映深藍夜幕，頂層透着隐約燈火，幾顆星辰在它背後閃爍。若伊随奧略寧進入塔樓，沿着旋轉的樓梯拾級而上，樓梯上鋪着厚軟的地毯，踩上去毫無聲響，兩旁水晶壁燈靜靜燃燒，在身後投下幽長的影子。
他們進入一間充溢着淡藍幽光的房間，奧略寧請她稍等片刻，然後告退。若伊打量房間，四壁懸挂着雪白織錦，高高的圓形拱頂鑲嵌着藍色水晶，光線從水晶中透射下來，給整個房間罩上了一層夢幻般的幽藍。
房間裏除了一張擺放在正中的檀木方桌外，別無他物。桌子很大，幾乎占據房間三分之二的面積，一座精美的白色城池矗立在方桌之上，當然，這是模型。
若伊站在桌前，仔細觀察。潔白貝殼碎成的細沙鋪滿城池，猶如白雪。主城堡是一座象牙雕砌的圓形建築，四座水晶高塔聳立四周。吊橋，角樓，堡壘，兵器庫，馬廄，一應俱全，甚至在花園之後，還有一座墓園，點點碎玉構成了墓石。
若伊心中升起了一股奇妙的感覺，她從未見過這座城池，卻有一種莫名的久違之感,仿佛是銘刻在血緣深處、無法遺忘的記憶。
“它很美，是嗎？”
一個柔美清麗的聲音打斷了若伊的思緒，她擡起頭來，接觸到一雙寧靜幽深的冰藍眼眸，那雙眼眸的顏色和自己何曾相似，若伊不覺心弦一顫。
這是一個婉約到了極致的女子，三十歲左右，一襲黑裙，靜靜地坐在輪椅上。長發銀如月光，肌膚顯出病态的蒼白，而那雙眼眸深處，閃爍着迷離幽光，不知隐藏着多少往事，多少秘密。
“它是很美。”若伊點頭贊同，卻不由聯想到朗月城，那座聳立在雪峰明月下的古老城市，那座留下無數童年記憶的城市。可是朗月城已經成了廢墟，親人被殺，居民被屠，她無家可歸，流亡天涯。
女子轉動輪椅，來到桌前，素手輕揚，撚起一小撮白色細沙，輕輕撒下。城池頓時飄起了細雪，落在城樓上，落在花園裏，落在墓地中。飛雪潔白，天地素淨，然而雪總是會勾起若伊慘痛的回憶，所以她避開了視線，詢問女子：“這是什麽城？”
“北極城。”女子注視着漫天飛雪中的城池回答：“一座冰雪和大理石築成的古老城市。”
“你是……”若伊遲疑地确認：“北境雪萊家的人？”她下意識按了下衣袋，父親臨終前讓渡風轉交的錦囊就藏在裏面，錦囊裏有一塊玉佩，她只看了一眼，就放了回去，因為她實在沒有勇氣再看第二眼，更沒有勇氣去追求其中深意。
“是的。”女子點頭，語氣透着無限幽悵：“北極城是我的故鄉，我流落異鄉多年，無時無刻不在思念故園，哪怕它已被戰火燒成了廢墟，哪怕我已時日不多，也希望死後能魂歸故裏，和親人長眠在一起。”
“你難道是……”
“黛芙妮·雪萊。”女子幽幽回答：“不過那是我很久以前的名字了，現在人們都叫我薩琳娜·布萊克。”.無錯小說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