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也是一種萌

第19章 耀燕

背部被狠狠撕裂的時候，王耀勉強回頭，看見那張熟悉的臉，雙眸依舊沒有焦距，嘴角卻挂着殘忍的微笑。

“都給我吧，哥哥……你的土地，你的財富，你的……一切。”纖細的手腕握着長長的日本刀，狠狠砸下。

幾場戰争，已經讓王耀精疲力竭，背上新增的傷口更是鮮血淋漓，王耀想要躲開，怎奈身體已經不聽使喚……絕望的皺起眉，真的要死在這刀下麽？肩膀忽而被一拉，整個人向前摔去，沒有倒在地上，而是一頭撞上溫暖的胸懷。

擡頭，果然，是燕子。

“小菊，沒想到，會有這一天。”燕子緩緩開口，沒有一點波瀾，也聽不出什麽憤恨。

“姐姐來了？燕子姐姐，我也很想念你呢，到我家來吧，成為我的一部分好麽？”臉上沾着王耀的鮮血，眼睛露出貪婪的欲望，微笑着問着燕子，手裏還拿着滴血的長劍。

“還是那句話，我只是哥哥的燕子，王耀的燕子，不會飛到別處。”抱住王耀，讓他身體有所依靠，不至于滑落在地，燕子低頭，眼裏滿是溫柔，嘴上卻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小菊。

“那麽，就只好請姐姐委屈一下了，沒有腿，我會用船載着你回去的。”手起，刀落。

哐當一聲，本田菊的刀掉落在地上，燕子的發簪紮在他的手臂上，血流不止。

柔軟烏黑的發絲披落下來，掃過王耀的臉，順在胸前。燕子向來不喜歡剪頭發，放下來的時候早已及腰，帶着淡淡的香味。

“姐姐，好武藝啊！我差點都忘了，你和哥哥有着一樣的武功！”本田菊憤憤掏出手槍，右手暫時不能活動，但是槍還可以用！

“謝謝誇獎。”一顆子彈已經出膛，燕子依舊笑得溫柔，一如當年給他穿上新衣，殺死自己的表情和照顧自己居然是一樣的表情麽？本田菊躲開子彈的時候不禁想到，真是狠心的女人，出手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等到本田菊重新站好，早已經看不到燕子和王耀了。

“燕子，抱歉。”顫抖着握上燕子拿槍的手……自己從來沒有想到戰火會燒到這裏，更別提要燕子拿起武器。燕子的武藝很多是自己手把手教的，但是那只是為了讓燕子強身健體，從來沒有想過要燕子去一線，拿起武器與敵人厮殺……燕子應該是自己去守護的，在自己撐起這片天空的時候，拿着梭子織布，拿着鍋鏟做飯……

“沒什麽。”燕子手還有些抖，明顯有些不習慣，“不應該讓哥哥一個人承擔的。”燕子低下頭，在王耀臉上蹭蹭。

“燕子，你……”反常的親密，王耀無法不去擔憂，這個動作，這個語氣，燕子，你要去哪裏？

“哥哥，國土喪失近半的時候，同時維持兩個形态太困難了……哥哥，這個家需要你，我會等着你的。”燕子笑得很溫柔，暖暖的說到，“哥哥，我等着你。”

額頭上輕輕一吻，燕子将自己的力量傳給王耀……當兩個人的力量變成一個人時，王耀恢複了不少力氣，只是拿着燕子一縷頭發，無法釋懷。

和自己不一樣，王耀生長在黃河流域，燕子比自己出生稍晚，生長在長江流域。很久很久之前，那個時候的長江幾乎還是一片蠻荒之地，有文字的時候，那裏還未開化，人們的記錄中說到燕子住的地方都是水網密布，潮氣濕重，丈夫早夭。

那個時候的燕子就很柔弱，缺少成年男子的勞動力，多瘴氣濕氣，在技術落後的年代，造成南方一片幾乎沒什麽力量，燕子就生長在這裏，吳侬軟語。

初次見面的時候，王耀就喜歡上了這裏，湖光山色，連空氣都是濕潤和煦的，燕子瞪着眼睛，撅起嘴巴，不滿的質問着你是誰？

我是王耀啊，你來做我的妹妹吧~王耀不否認自己一眼就被迷住了，江淮一帶的女子，皓腕凝霜雪，細腰柳枝條，燕子也是，生氣的樣子也格外嬌嫩。

才不要呢！燕子撒開腿就往回跑，一蹦一跳的，真像那天上剪刀尾的燕子。

不行哦！直接攔腰抱起，挨着燕子的粉拳，王耀大笑不止，燕子，你就做我的妹妹吧，我來教你武功，如何？

戚。給出一個鄙視的眼神，就扭頭看着別處，也不再掙紮，早就看出來了，這個家夥，自己越是出手他就笑得越是開心，力氣真是大得過分。

燕子，去我家玩吧。王耀心情很好帶着燕子回到長安，帶着她在洛陽看牡丹，在草原上奔馳，在雪地裏玩耍……燕子玩得太開心，咯咯咯的笑着，幾乎都忘記自己是被抓來的了

。

那天，王耀和燕子走在大堤上，王耀指着堤岸跟燕子說水利灌溉，因為燕子非常羨慕北方成熟的農業技術，每次都是很感興趣的樣子，王耀就投其所好，悉心說着。

燕子嘿嘿一笑，将王耀推了下去。壞蛋壞蛋，誰讓你抓我來。

在燕子眼裏，王耀無所不能，告訴了自己許許多多新鮮的事務，一方面好奇，一方面也嫉妒，這天說起水利，燕子跟在後面偷偷吐着舌頭，我家那裏水網密布，灌溉起來哪有這麽麻煩！我家是水田，你家是旱田，有什麽好說的！正巧水裏映着王耀的倒影，玩性一起，讓你喝水去！

王耀在水裏撲騰了幾下，就沉了下去，燕子一看，想起北方許多人都是不會水的……

“王耀王耀，你在哪兒啊，你上來啊！”有些着急的在岸上喊着，可惜王耀連一點影子都沒有。

“哥哥，你出來吧，我答應你就是！”着急之下，燕子自己也跳了下去，急得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

“真的？”

“真的，哥哥就哥哥！”燕子說完才想起，王耀不是聽到自己的話了麽！懊惱的回頭，就看見王耀從水裏冒上來，抹着臉上的水哈哈大笑。

“你，你……”指着王耀，氣得說不出來話。

“燕子，我的好燕子，叫哥哥啊！”王耀游到燕子身邊，嘻嘻哈哈的說到。

“你這個騙子！”燕子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唉？燕子，你哭什麽啊？燕子你別哭啊，燕子，你不高興就打我吧，別哭啊！”看着燕子哭了起來，王耀完全亂了手腳，手忙腳亂的擦着，可是兩個人泡在河裏手上也是濕的，只好先上岸。

“燕子，你要回去就回去吧，我不攔你，可別哭了，去換衣服吧，你身子弱，泡久了受不了。”王耀輕輕拍着燕子的被，柔聲安慰着。

“壞蛋！”燕子擦擦眼睛淚罵到。

“好好好，我是壞蛋，我欺負了燕子。”王耀看着燕子不哭了，笑呵呵的應着。

“哥哥是最壞的壞蛋！”瞪着燕子，紅着眼眶又罵了一句。

“什麽？燕子，你答應了？”聽到一聲哥哥，王耀高興的不知道該怎麽辦，直接抱起燕子轉圈。

“哥哥你別轉了，頭暈。”燕子急急拍着王耀的肩膀，好讓他放自己下來。

“燕子，你身體這麽弱，有時間我去你那邊叫你武功啊。”

“哥哥你哪有時間啊。”

“你家就是我家，我怎麽不能在家裏轉~”王耀說話的時候很欠揍的表情，燕子卻撲哧一聲笑了。

王耀的确很忙，北方的游牧名族一年四季都在騷擾，偶爾閑下來，上司們總會有一番雄心要修建宮殿長城，雖然王耀再怎麽心急也走不開。

後來幾次北方吵得太厲害，很多子民南遷的時候，王耀也就和他們一起去了南方。

燕子一看到王耀就小跑過來，站在王耀面前不滿的撅着嘴，問到“你怎麽弄到現在才來？”

“因為我要給你準備禮物啊~”王耀捏捏燕子粉嫩的臉頰回答道。

“騙人，你什麽也沒帶！”看着王耀空空如也的雙手，燕子不滿的撇撇嘴。

“我可是帶着你最想要的東西來了哦~”王耀低下頭，貼着燕子耳朵說到，“養蠶織造的技術，還有稻田耕作的技術，你不喜歡？”王耀知道燕子是個務實的人，這些技術遠比其他的裝飾品更能讓她高興。

燕子打理的地方，水網密布，土地肥沃，有了技術之後，一直是魚米之鄉，物産豐饒之處。從那以後，過半的賦稅都是燕子送來的，軍隊的糧饷也都是燕子拿出的……每一次北方有敵方入侵，都是燕子張開手臂，将王耀拉進自己的家中，憑借着長江天險和江南的物産，南宋才得以支撐半片江山，絲綢之路運走的茶葉絲綢也大多出自哪裏，更不用提後來的海上絲綢之路。

一直以來，燕子都是對生産更感興趣，王耀更多的時候拿起劍，組織軍隊保護着這個家，而燕子負責生産，細細的手腕織出盛世山河……但是，每一次，當每一次王耀處于弱勢，或将落敗，燕子都會毫不猶豫的站在自己身後，支撐着自己，甚至拿起武器，保護着王耀。

頭疼欲裂，王耀扶着額頭，又做夢了，燕子不在的時候，每一夜都會在夢裏想起當初那些事，太平盛世的時候，燕子也會撅着嘴，跟自己撒嬌，但是身處險境的時候，燕子總會默默站在自己身後支持自己。

手上握着拾回的發簪，不知道哪一天，才能重新給燕子戴上，不會讓你等太久的，燕子……不，應該是我等不了太久吧，時光流轉，不管是外部的敵人還是家裏的弟弟妹妹，一批批的出現，一批批的消失，有些和自己走的很近，随即背叛，有些先是背叛，然後順從，唯有燕子，始終站在自己身後，溫柔的笑着。

燕子……看着天上飛來的燕子，王耀忍不住開始神游，我的燕子，你飛到那裏去了，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呢？王耀不肯再退，再退一步，燕子就再也回不來了……燕子，你還要我等多久？不，燕子，是我的錯，我不會，再退一步……不會讓你回不來的！燕子，你要快點回來啊！

本田菊潰走的時候，王耀遠遠看着，燕子就坐在草垛上，微笑着。烏黑的頭發用紅頭繩紮成兩條麻花辮，穿着藍底白花的布衣，看着自己微笑着。

“燕子，燕子。”王耀喊了兩聲，燕子笑呵呵的從草垛上蹦下來，一路小跑撲進王耀懷裏。

“哥哥，我回來了！”燕子的聲音依舊清脆，帶着情不自禁的喜悅。

“嗯，燕子，你終于回來了。”淚水落下的時候，王耀除了哭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是一聲聲呢喃到，燕子，燕子，燕子……

軍事那一塊，燕子向來不怎麽弄，倒是更喜歡做生意，在商場上，笑眯眯的到處談判，總是一臉微笑的和別人商讨，縱使生意失敗，也是笑嘻嘻的回來，王耀知道燕子付出了什麽，但是除了接受燕子的意思，什麽也做不了。

那一天，剛剛結束的一場商談。燕子從會議室出來，撥弄着額前的劉海，臉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似乎在想些什麽。

“燕子。”本田菊忽然伸手，攔住燕子的去路，“我想請你讓出這一筆生意。”

燕子滿面微笑，朱唇輕啓，淡淡說道，“不可能。”

“你！”被毫不客氣拒絕的本田菊怒不可遏，下意識想要拔刀，就感覺脊梁一陣發寒。

王耀走到本田菊面前，燕子微笑着躲到王耀身後，抿着嘴，偷偷笑着。

王耀臉上毫無笑意，輕輕握着燕子的手，看着本田菊，一字一句說到，“如果你敢再次拿起武器，我将充滿榮耀的将你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