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雲航把醫藥箱拿出來,取出棉簽和消毒水,為他細心擦拭。
滄月手掌邊緣被捏住,掌心傳來藥水的涼意,他不太習慣這種親昵,卻又舍不得拒絕。
內心猶豫一瞬,僵着身子沒動。
雲航動作十分輕柔:“痛不痛?”
滄月坐在床邊,垂眼就能看見雲航的鼻尖,“不痛。”
确實不痛的。
這點小傷口,和他經歷的那些算不得什麽。
身上任何一點傷痕,都要比手掌這道嚴重的多。
雲航聽他這樣說,動作反而更加小心起來,塗完藥,最後再仔細包紮好。
他專注而認真,像是在處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掌心處理完,雲航看着滄月全身的傷疤,眉頭緊蹙。
他很想帶滄月去醫院。
只是現在時間太晚,醫生都已經下了班,滄月現在這個樣子,必須得做個全身檢查。
其實他不管滄月也不會有事。
在原著中,滄月如何活下來的描述雖然不多,但知道他一無所有,什麽都沒依靠依舊活了下來。
可此刻雲航親眼看見他的慘狀,實在沒有辦法放任不管。
劇情線已經改變,萬一此時的滄月已經失去了自主修複能力……
雲航不敢想,更不敢掉以輕心。
況且現在正是和BOSS刷好感度的最佳時機。
他打開終端,找到家庭醫生的聯系方式。
卧室門被敲響,張叔語氣焦急:“小少爺,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您還好嗎?”
巨響發生時,他正在樓下和護衛隊長通話,而後顧不得禮貌中途挂斷,急忙跑了上來。
雲航打開門,并不避諱浴室的景象,“浴缸壞掉了,明天讓人來換一下。”
張叔擡眸看了眼浴室的滿地殘渣,再不着痕跡打量了雲航全身,确認他沒有受到任何傷害才緩緩松口氣。
“我知道了。”
張叔叫傭人來打掃浴室,道:“客卧已經收拾好了。”
雲航點頭表示知曉,而後叮囑:“我叫了郝醫生過來,等下你記得開門。”
叫來醫生做什麽不言而喻,張叔不太贊同小少爺和鲛人走得太近,他剛剛從護衛隊長那裏得到了這個鲛人的資料,如他所說,确實是肮髒而卑賤的生物。
但人已經帶了回來,小少爺執意要養,他只是一個仆人,說不得什麽。
好在這個鲛人身子看上去已經不太行,能撐多久未可知,這段時間就當為小少爺解悶了。
這樣一想,張叔胸口順暢了些。
“明白。”
郝守到達別墅的時候,已經是午夜時分。
接到雲航電話時,他正準備休息,聽說身邊有位朋友受了十分嚴重的傷,一刻都沒有猶豫地叫醒助理,急忙趕來。
進了別墅大門,聽完張叔的描述,郝守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音量忍不住拔高:“攻擊B區人類的那個鲛人?!”
說起來,這個鲛人在這片區是有些知名度的。
遺棄城每年都有大量流浪者出來尋找工作,但碰壁幾次後便都認命的放棄,只有這個鲛人還在堅持不懈挨家挨戶敲門。
一次兩次沒什麽人注意,但時間一長,許多人都知道,有一個長相醜陋且無能力的鲛人在這片區游蕩。
有人開始擔心,鬼知道這個鲛人哪天心情不好就開始襲擊人。
一開始只是防備,後來發現這個鲛人毫無抵抗之力,欺負他便成了一種愉悅。
慢慢地,這種行為變成了正确,甚至在某些圈子流行交流如何讓這個鲛人更加崩潰。
自從上次被B區護衛隊驅逐後,郝守有一段時間沒聽見這個鲛人的消息,以為他放棄了,也或許是死在了某個地方。
沒想到竟然被雲航給收留了。
張叔表情滿是嚴肅和無奈。
上了別墅三樓,郝守和助理跟着張叔來到客卧。
還沒進門,就聽見裏面傳來溫和細語地哄人聲。
“雖然是我的舊睡衣,但很幹淨的,你要不喜歡,我讓他們現在去給你買新的。”
“床鋪很柔軟的……不用擔心弄髒,你洗了澡已經不髒了,血漬沾到了也沒有關系。”
“你不要緊張,我在這裏沒有人會欺負,你可以安心休息,……頭發有點長,我幫你把頭發紮起來?”
郝守作為雲航的私人醫生,接觸時間比雲父雲母都多,自然十分了解這位雲家小少爺的脾氣。
或許是從小過于溺愛的原因,小少爺脾性十分驕縱狂妄,別說對外人,就是身邊人也沒幾個好臉色。
從私人角度講,郝守并不喜歡雲航,傲慢,自大,目中無人。
如果張叔告訴他,鲛人是被雲航欺負的滿身是傷,他都不會有半點奇怪。
這種事情這位小少爺不是沒有幹過。
曾經雲家為了小兒子過得開心些,特意從中介所選了一只兔族人回來。
這只兔族人本體是垂耳兔,長相乖巧可愛,笑容甜美,說話也十分好聽,一開始雲航還挺喜歡,後來新鮮勁兒一過,差點把人家耳朵揪掉,雲董事長特意從大陸另頭飛回來處理這件事,不然自家小兒子就要進戒教所了。
“頑劣不堪”,這是郝守對雲航的評價。
然而現在的情況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
這是哄仆役?這是哄對象吧?
張叔尴尬地在外面輕咳一聲,裏面立馬安靜下來。
張叔這才擡手敲門:“小少爺,郝醫生來了。”
門很快打開,邀請幾人進去。
雲航還是穿着白天的常服,而滄月已經換上了睡衣,卡通圖案,雖然是舊衣服但布料還很新,及肩黑發已經綁好,由于手法不太熟練,有些亂糟糟。
況且滄月流浪的實在太久了,就算洗完澡,也無法讓發絲更加順暢。
他整張臉露出來,深凹的眼眶,消瘦的臉頰,粗糙的皮膚,滿臉褐色斑點,外露皮膚上到處是鱗片脫落後的痕跡,更不用說那些減分的疤痕。
就連那對本該給顏值加分的鲛耳,耳鳍都缺失了一塊,缺口整齊平滑,是被利器割掉的。
郝守看了一眼,職業操守讓他沒有露出任何表情。
但小助理就沒有他那樣的耐力,忍不住驚呼:“天啊——”
滄月身子顫了下,雲航立馬一記眼刀甩過去。
小助理被他吓得一激靈,臉色立馬漲紅,尴尬地笑了下:“抱歉……”
郝守将小助理支開:“去把機器拿過來。”
小助理趕忙出了門。
郝守将箱子打開,從裏面拿出一個像電筒的東西,沒有光芒。他走過去,在滄月五官仔細掃過,而後在打開的終端上記錄着什麽。小助理把儀器推進來,那是一個有大半個人高的箱子,上面纏繞了許多電線,郝守拿出幾根,看見鲛人瑟縮的表情,語氣柔和:“會有一點痛,但不會傷害你,不要害怕。”
他将吸盤黏在鲛人身上各個部位,操作箱子上的按鈕。
如針紮般的刺痛感席遍全身,下一秒,痛感忽然無限放大,像一把錘子敲打在身上。
滄月頓時彎下腰,蜷縮成一塊,嘴中喃喃:“別打我,別打我……”
雲航吓了一跳:“滄月!”
他将人抱住,擡頭看向郝守,語氣不善:“你在做什麽?快停掉!”
郝守趕忙按下關閉按鈕,眉心緊鎖:“不應該啊……”
雲航才不管什麽應不應該,把那些吸盤扯掉。
我的天。
剛才痛成那樣,會不會以為我要害他?
他小心翼翼觀察滄月的反應,好在滄月只是吓壞了,沒有出現過激反應,把頭埋在他肩膀,身子微微發抖。
雲航背脊滲出一層汗,猶豫了下,僵着身子把人摟緊:“沒事了沒事了,我們不檢查了。”
而後感覺鲛人往懷裏縮得更深了些。
郝守把檢查結果記錄完畢,而後生成一張虛拟卡片。
“結果我發到了您的郵箱,他的體質很特殊,我沒有辦法檢查出來。”郝守神情嚴肅,盯着滄月的目光十分複雜:“但他身上的傷已經拖不得,尾骨斷裂嚴重,再不治療,可能以後都無法再變出鲛尾。”
無法變出鲛尾,也無法維持人形。
雲航頓時想起結局中,滄月倒在血泊中的模樣——剖開的肚皮,斷掉的半截身子。
……
郝守走後,雲航沒有離開客卧。
他走不開。
滄月似乎想起了什麽不好的回憶,狀況不太好。
盡管檢查已經結束,他身子還是忍不住發顫,手指冰涼。
雲航比他更害怕,任由他靠在自己身上。
可別在這個時候出什麽事啊。
過了許久,滄月終于從痛苦中回神。
“還好嗎?”
滄月看着腳尖:“抱歉,我太沒用了……”
“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嗎?”
“嗯。”
雲航撫摸着他的頭發,安慰道:“不用怕,在這裏沒有人能傷害你。”
“嗯。”
雲航又陪了滄月一會兒,等他情緒徹底平靜下來。
郝守走之前留下許多藥,雲航對他說明天要去醫院做檢查,郝守便又留下幾樣,臨走前叮囑一定要吃。
雲航還沒有打開郝守傳來的病歷記錄,他看了眼藥品的描述,竟然都是鲛人專用。
他放心了點。
滄月吃藥時很安靜,雲航不知道味道怎麽樣,有幾管藥劑的氣味非常特殊,差點給他熏暈過去。
要不是相信郝守的醫德,他差點懷疑對方是不是故意害他。
滄月一聲不吭地将藥品吃完。
在外面流浪太久,擁有一口食物都十分艱難,能治病的藥品更是癡心妄想。
他已經很滿足。
看他現在乖巧的模樣,雲航無法想象他是承受了多大的絕望,才變成最後那樣。
等滄月吃完藥,他該回卧室了。
可鲛人看着他,嘴上不說什麽,神情卻很失落。
照理說,這種我見猶憐的表情他做出來不會好看,但或許那表情太過真誠,把自己當成依靠的那種感覺狠狠揪緊了雲航的心髒,他鬼使神差地繼續留下來。
“就一小會兒,明天要去醫院。”
“嗯。”滄月大約是想露出一個笑,但又想起什麽忍耐下來,總歸不是美好的回憶。
他靠了過去,眼神隐隐期盼。
雲航眨了下眼,猜測他的意思。
但BOSS的心思他猜不透,最後小心問道:“怎麽了?”
滄月有些不好意思,小聲道:“頭發散了,要綁。”
雲航:“……”
見他不說話,滄月催促:“要綁。”
雲航嘆氣。
“綁。”
海之大陸面積遼闊,陸地面積占了90%,交通便利發達,吃了早飯再出發,到達醫院時,太陽也不過才露臉。
雲航下了車,有護工上來引路。
滄月跟在他身後,換了一身嶄新的衣裳,戴着遮陽帽和口罩,和醫院走廊的其他人沒有任何不同。
昨晚上雲航回到自己卧室後,先給他哥發了消息。
結果他哥竟然還沒有睡,秒彈一個視頻過來。
畫面中,男人英俊年輕,可惜板着一張臉,嘴角的弧度鋒利又嚴肅。
這是雲航在穿書後第一次和這位大哥見面,不免有些緊張,生怕對方看出什麽來。
雲江工作忙,就算是主動給弟弟開視頻,也只有簡單一個字:“講。”
雲航:“我收留了一個鲛人,但是他受了很重的傷,明天想帶他去看病。”
他簡單說了滄月的情況,滄月情況特殊,雲江怕是早已聽說過這片區的情況。
雲航以為他大哥要問些什麽,然而雲江只說了句知道了,便替他約了最好的專家。
雲航有些懵逼,主動問道:“你都不問問我嗎?”
“問什麽?”雲江并不太在意:“你想養什麽是你的自由,前提是別鬧出事來。”
他對自家弟弟了如指掌,半敲打半警告:“你安分點,我不想聽到家裏有命案發生。”
雲航:……
我倒是得有那膽兒啊。
解決了他哥,就等于解決了他父母,雲航一顆心落得穩穩當當。
非人類種族區分為很多部門,每個部門都有專用休息區,坐滿了等待的患者。
雲航穿到這裏,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豐富的族群。
有着黑色尖耳的狼人,皮膚長着金色毛絨的猴類……竟然還有一個鲛人。
雲航忍不住多注意了下。
和滄月不同,那個鲛人一頭金發,面容十分漂亮,是從旁邊路過都忍不住多看一眼的程度,神情有點高冷,下巴微揚。
他的雇主不在旁邊,有人忍不住上前搭讪,全碰了一鼻子灰。
雲航幺指被碰了一下,他收回目光,看向旁邊。
“怎麽了?”
滄月輕輕牽住他的幺指,低垂着頭:“我有點害怕。”
雲航以為他是被昨晚吓壞了,靠近了些,反捏住他的手指:“這裏的醫生很厲害。”
滄月還是低着頭。
BOSS不開心了怎麽辦?
雲航深吸一口氣,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哄他,說了好些好話。
“我會陪在你身邊,你不是一個人。”
“要快點好起來,我們才能一起玩。”
“回頭我給你建個大泳池吧,天氣熱了可以一起游泳。”
餅畫了一張又一張。
滄月搖頭:“謝謝你,不用這麽破費的。”
雲航微笑:“要的。”
心裏不斷默念:“消財免災消財免災。”
明明自己才是雇主,卻活得像打工。
到了治療室,他們自然不需要排隊,随着護工進入最裏面的大門。
“柯教授,人來了。”
一位華發老人從終端面板前擡起頭,戴着厚重的老花鏡,面目慈祥。
雲江早已打好招呼,柯教授起身,親自将滄月帶去檢查室。
雲航不太放心:“他情緒不穩定,我想進去陪他。”
其他不擔心,就害怕哪裏不順意了,當場黑化。
然而外人不可以進入檢查室,雲航只能耐着性子等待。
幸好檢查的時間并不長,護工給他倒的水還沒有喝,兩人就出來了。
雲航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就被柯教授叫過去:“他的情況我給你說一下。”
兩人進了另一扇小門裏,滄月被護工帶到休息室,進去後發現之前外面那個十分漂亮的鲛人也在裏面。
滄月已經重新戴好帽子和口罩,選了個角落坐着,護工安排好他就出去了。
沒一會兒,滄月感覺有道視線落在他身上,可寬闊的休息室只有兩個人。
“你是鲛人?”對面主動開口了,嗓音清亮魅惑,動聽的不得了。
滄月擡頭,目光在他臉上停留。
金發鲛人知道自己的模樣,明明每天都要面對他人的目光,今天卻尤其不自在。
好在滄月停留時間不太久,緩緩将眼睛挪開:“嗯。”
對方的态度瞬間緩和起來,金色的耳鳍動了動:“我叫夏洱,你呢?”
“滄月。”
“很少在非人類種族區看見鲛人,剛才那個男生是你主人?”
“嗯。”
“真好,你的主人很疼你,柯教授不是誰都能請得起的,就算請得起,也不會願意為了鲛人浪費人脈……”夏洱笑了笑:“我的主人也很疼我。”
他擁有十分豔麗的容貌,動聽的歌喉,是中介所最得意的傑作。
當初主人來挑仆役的時候,沒人能打得過他。
滄月不接話,漆黑的瞳孔藏在帽檐下面。
夏洱并不介意,走過來挨着他坐下,見到同族讓他十分興奮,金色的耳鳍泛着漂亮的光芒,滄月目光落在上面。
“我的耳鳍好看吧,還沒有同族能比過我。”夏洱得意地揚起頭,随後又把腦袋往滄月旁邊湊了湊:“可以允許你湊近點看,但是不準摸哦,我看在你是同族的份上才允許的……”
這樣的距離,金色耳鳍可以看得更清楚,休息室光照充足,陽光穿過薄薄的耳翼,像精靈的翅膀。
“漂亮吧?”
滄月點頭:“很好看。”
夏洱十分滿意,坐直身子,提醒道:“美貌是鲛人非常重要的天賦,你繼承後要好好保持,這樣我們日子也能好過一點……”
夏洱的聲音漸漸低下去。
他注意到滄月胳膊上露出一塊肉紅色斑點,作為同族,他當然知道那鱗片脫落的痕跡。
鲛人的鱗片十分堅硬,是保護他們的利器,除非老化或者受到嚴重的虐待,否則極難脫落。
他眉頭忍不住蹙起,想詢問,護工恰好從外面走進來,手裏拿着兩瓶藥,一瓶遞給夏洱,一瓶遞給滄月。
護工叮囑他們喝完,她半個小時後再來。
滄月伸手摘掉了口罩,露出半張臉。
哐當——
椅子被夏洱撞翻,椅背倒下時正好砸在滄月手上,手背頓時通紅一片,藥瓶沒拿穩掉在了地上。
夏洱驚恐出聲:“你是遺棄城那個醜家夥……你,你怎麽在這裏,你不是死了嗎?”
滄月看着他,神情錯愕。
“你個醜陋的家夥為什麽還活着,丢我們族群的臉!”夏洱宛如看見很惡心的東西,躲得遠遠。
“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別說,聲音難聽死了!”
夏洱再次尖叫,卻忘記他們剛剛一直在聊天,手臂不斷揮舞,像趕蒼蠅一般:“你別過來!”
可滄月明明在原地有沒有動過。
他迷茫。
不明白剛才還親熱的同族,怎麽突然變了态度。
雲航被休息室內的動靜引來,正好看見這幕,瞬間猜到發生了什麽事。
他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對我的鲛人道歉!”
“他才不是鲛人,我不承認他是我的同族……”
“道歉!”雲航打斷他,視線冰冷:“你的家屬是誰,我要見他。”
“出了什麽事?”柯教授在後面趕來,聽見雲航的話,解釋道:“夏洱的主人不在,有什麽誤會解釋清楚就好。”
然而雲航并不給面子,仍舊氣鼓鼓。
好家夥,真是好家夥。
他一個不注意,什麽小貓小狗都敢欺負到滄月頭上來了。
無法想象,他要是沒穿書過來,滄月還得繼續忍受怎樣的屈辱。
真當他們家好欺負是吧?
“家屬既然不在,麻煩柯教授把我的話帶給對方,海之大陸食品集團雲家二少有請,我請律師團隊好好跟他聊聊,《海之大陸非人類種族保護法》中,惡意言語中傷別家仆役該受個什麽懲罰。”
夏洱在聽到“海之大陸食品集團”時就白了臉色,整個身子如墜冰窖。
懲罰并不可怕,他也是非人類種族,而且還是具有天賦的鲛人,政府最多罰款了事。
但雲家他惹不起,他的主人也惹不起。
好半晌,他才嗫喏着嘴唇,輕聲道歉:“對不起。”
雲航并沒有應下,而是轉身看向滄月。
背對着幾人,只有滄月能清楚地看見他臉上的表情。
小少爺仍舊在生氣,但是又有點得意。
保護了他,好像是什麽了不起的事情。
滄月第一次接受到別人的道歉。
感覺很好。
他喜歡這種掌握他人情緒的感覺。
漆黑的瞳孔隐隐泛紅,但很快消失不見。
滄月看着對面的同族:“如果你的道歉能再真誠一些,我願意接受。”
作者有話說:
滄月:他保護我,他好愛我。
航航:好耶,又刷了一波好感度!
第2章 修改了一些細節,整體劇情不變,不重看也不影響後續看文,看完全文覺得太放飛自我了,航航你給我收斂點啊!
感謝在2022-04-25 18:00:00~2022-04-26 22:34:5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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