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塗嘉致不言不語地盯着他看了會兒,手裏驟然發力将人摁到牆上,歪着頭埋在他頸邊,高挺的鼻尖沿着頸線滑到下颌,張嘴就咬。
“草草草!疼!疼!”佟深頭皮一炸,猛地把人推開,捂着脖子罵,“說你狗你還真是狗啊?!咬什麽呢?!”
他指腹碾過去摸到兩行牙印,痛苦地嘶了幾聲。
塗嘉致注視他片刻,回頭把火關掉,沉默地離開廚房,悶頭坐在沙發上。
佟深摸摸脖子,回過神,又覺得其實沒那麽疼。
主要是他這小半輩子基本就沒疼過,而且會哭的孩子有糖吃,他被嬌寵慣了,在家的時候稍微受點苦就要大聲嚷嚷,已經養成習慣。
他悄悄咪咪往外面窺視兩眼——剛剛嚷得太厲害,可能把崽子吓着了。
塗嘉致手肘抵着膝蓋,大掌罩住半張臉,微長的頭發落在手背上,辨不清具體什麽表情,但他整個人都散發着一股抑郁的氣息,看起來好像是在後悔。
佟深慢慢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下,戳戳他的肩:“哎呀,別這樣,剛剛我腦子沒轉過彎,說話有點兒急,不是怪罪你的意思。”
塗嘉致手滑下去遮住嘴,甕聲甕氣地說:“對不起。”
“沒事兒,我吓你的,不疼。這個……你不懂也正常,畢竟還小嘛,我教你呗。”佟深諄諄教導,“那玩意兒,它不是咬出來的,你知道吧,它是嘬出來的。嘬你知道嗎?就吸,吸溜,吸。”
佟深說着,挽起袖子現場在自己手臂上示範了一個,還得意洋洋地伸過去給塗嘉致看:“你瞧瞧,我吸得比章平好看多了吧?他那個都不圓……”
語罷他忽然樂起來,心道:小崽兒果然純潔,種個草莓也不會,還真以為是啃出來的呢。
塗嘉致視線在他瘦白的小臂上停留良久,側首道:“我試試。”
佟深溫和地微笑:“嗯?”
“我也可以弄得很圓。”塗嘉致說,“再讓我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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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佟深這會兒真是半點羞恥都沒了,甚至感覺自己是在讨論什麽正經學術問題,頗有為研究事業犧牲自我的精神,仰起脖子說,“來吧,搞個又大又圓的。”
“嗯。”
塗嘉致傾身靠近,手支在他身側,呈半抱姿勢。
佟深莫名有些氣緊。
少年微熱的體溫籠罩下來,身上清淡的洗衣液味道絲絲袅袅侵入他口鼻,裹得他頭腦發昏。
先前塗嘉致動作太快太重,所以他還沒什麽感覺。
這會兒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塗嘉致動作放得很慢,低頭湊來時呼吸滾燙,仿佛将這屋子也熏成了一間蒸籠。
佟深潛意識裏拉響了警報,他直覺眼下這個氛圍不對,連忙開口:“等等!要不還是……”
然而已經來不及,塗嘉致被眼前這一小塊兒瓷白的皮肉迷暈了神志,早不知今夕何夕,哪還能聽得清別人說話。
他心跳快得要撞破胸腔,手指發白地揪緊了沙發罩布,意識到自己呼吸粗重,又小心翼翼地屏住氣。
脖子上觸感傳來時,佟深呆呆仰起頭,目光散亂地落在天花板上,腦海中一片空白,只有下意識的動作。
因為身子被塗嘉致壓着沒法動,他一只手在身後出逃,掀翻了好端端立在旁邊的抱枕。
随後他感覺到疼,起先只是隐忍地蹙起眉,後面感覺那人越發得寸進尺,忍不住揪住塗嘉致的頭發往後扯:“痛痛痛……松口!草!”
塗嘉致雕塑一般紋絲不動,嘴裏也沒松。
“你他媽拔火罐呢!要吸出血了草!”佟深手拽不動,脫了鞋子上腳踢,“松口!松口!跟他媽八百年沒吃過肉的野狼似的!還咬!草!再不松口老子真揍你了!”
雖然兩人有體型差距,但佟深從小在外邊野,架也不少打,不算什麽文弱的主,到底把塗嘉致拉扯開,翻身将人死死禁锢在下邊,小臂橫壓住他的肩。
兩人都氣喘籲籲,佟深惱怒地瞪着人,塗嘉致也目不轉睛地凝視他。
片刻後,塗嘉致舔了下唇,低聲說:“沒出血。”
佟深氣得要死:“你他媽還想把我咬出血?!是有多恨我?!”
“沒咬。”塗嘉致說,“也不恨你。”
“那你剛剛在幹嗎呢?!”
“就是……”塗嘉致吞了口唾沫,無比真誠道,“想弄一個圓一點的。”
“你他媽……”
“我怕力道不均勻。”塗嘉致打斷他,目光天真又純潔,“我覺得上唇使不上力,有點漏氣。”
頓了頓,他仔細觀察自己方才留下的傑作,颔首道:“确實,上面顏色淡一點。”
“……”
佟深差點兒一口氣沒喘上來,又憤怒又好笑:“那你他媽還真是有探索精神啊!”
塗嘉致看着他:“哥哥生氣了嗎?”
“你說呢?!”
“對不起。”塗嘉致說,“我剛剛真的是在想怎麽樣才能更圓一點,所以有點走神。”
“呵呵!”
“雖然不是很圓,但章平留下那個已經看不見了。”塗嘉致說,“既然哥哥說已經和他徹底分手,那我跟他的仇就一筆勾銷,以後再也不會因為那個人跟你置氣了。”
提起章平,佟深瞬間感覺自己矮了一頭,剛冒出來的火氣也迅速偃旗息鼓,只留下一串短促的煙:“哦。”
塗嘉致:“哥哥還生氣嗎?”
“……”
佟深松手起身,顧左右而言他:“餓了沒?給你點個外賣。”
塗嘉致固執地問:“哥哥還生氣嗎?”
“沒有沒有沒有!”佟深煩躁地朝他吼,“我能生你氣嗎祖宗?!給個臺階下就得了,非得刨根問底,你鋤頭變的嗎?!”
停頓兩秒又吼:“吃不吃飯啊到底?!”
“不用點外賣。”塗嘉致笑笑,“我自己煮碗面就行。”
佟深這會兒沒心情慣着他,聞言屁股一墩又坐回沙發,踢一腳他的拖鞋:“那你還不趕緊去!餓死了我燒碗面給你啊?!”
塗嘉致逆來順受地在他的罵聲中進入廚房,還特地沒關門,一邊聽着他罵,一邊心情極好地點燃火。
要不是怕佟深聽見,他甚至還想哼曲兒。
煮完面出來,佟深已經在餐桌前坐好。
塗嘉致愣了愣:“哥哥沒吃飯嗎?”
“吃了。”佟深擡腿踢開對面的椅子示意他坐,“陪你。”
塗嘉致知道他氣消了,放心在對面坐下,安安靜靜地吃東西。
過了會兒,他餘光瞥見佟深一直微微仰着脖子看對面酒櫃上的深色玻璃,泰然自若地擦擦嘴問:“那個不會影響你吧?”
“嗯?”佟深在玻璃上照自己脖子上的印記,心想這小子嘴真大,蓋一個戳頂章平兩個,聞言漫不經心道,“你說什麽?”
“我說……”塗嘉致話到嘴邊改了風向,也盯着他脖子上的印記,緩聲說,“哥哥,你皮膚真好。”
“……”
佟深回神,總覺得他那話不正經,但也不至于生氣,便笑罵起來:“臭小子,真反了天了!你是不是要拿我消遣?!”
“沒有那個意思。”塗嘉致不疾不徐道,“我是想問哥哥用什麽牌子的沐浴露,下次能不能給我也買那個?”
“能啊。”佟深随口說,“你直接去我浴室裏用呗,順便你感受一下那個浴缸,真挺不錯,我特地重新買的。”
“好。”塗嘉致輕輕垂下眼,“我以後,一定試試。”
作者有話要說:
幾年後,嘉崽:試試浴缸。
深哥:……試試就逝世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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