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晚飯時,樓瀾終于吃上了想了好幾天的蟹黃包兒,坐在牧傾旁邊快樂地啃包子。
李威遠不住狐疑地瞟着牧傾,牧傾怒道:“看個啥!”
李威遠道:“你從哪看出來這小子優柔寡斷的?”
“從他身上看出來的。”南法用筷子指了一下樓瀾,笑道:“王爺懂我的意思。”
牧傾點點頭,想當初,他滅了一怒樓把樓瀾帶出來,可不是為了牽着他上街溜達,溜達完抱着睡覺的,現在想想,初始時那種殘酷的想法已然不存在了。他摸摸樓瀾的頭,笑容頗有一絲寵溺,南法早就看出來了。
“那老子是哪裏不堪一擊了!”李威遠說。
南法啪地一耳光甩過去,打得李威遠眼冒金星,暴跳如雷,“你幹什麽!”
“你看。”南法攤攤手,“這要是換了旁人這麽甩将軍你一耳刮子,你還不活活把人劈了。”
李威遠摸着被打得生疼的臉頰,罵罵咧咧:“你龜兒子的,仗着老子寵你。”
南法淡淡一笑,并不放在心上。
晚飯後牧傾和樓瀾在将軍府後院的荷塘邊上看了會月亮便回房了,這幾天樓瀾放着舒服的馬車不坐,非要黏着牧傾和他一起騎馬,牧傾是個給他一把劍他就能嘩啦啦拆掉一條街的沙場老賊,騎個幾日馬完全小菜一碟,樓瀾卻受不住,剛下馬的時候就又累又困,這會子剛吃完飯立刻昏昏欲睡了。
牧傾支着半個身子,側卧在熟睡的樓瀾身邊,用金扇給他扇着風,看着樓瀾清秀無辜的臉陷入沉思。
“王爺,将軍在等着您呢。”南法輕輕推門而入,怕吵醒樓瀾壓低聲音道。
牧傾慵懶地嗯了一聲,合上金扇起身。
亥時,一輪圓月高挂,斑駁月光穿透枝桠灑在林間,一襲白袍的牧傾和一身玄黑将軍袍的李威遠守在樹上,這是片出城必經樹林,他們在等人。
遠遠傳來清晰的馬蹄聲,信差從城中奔來越來越近,李威遠扯開半人高的玄鐵大弓,聲音冰冷倨傲:“截,還是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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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截。”牧傾看着那越來越近的影子說。
李威遠兩指夾着羽箭,猛地一撒手,弓弦嗡地一聲,長箭沒入地面,馬匹受驚,長長嘶咴一聲在原地踏了兩下。
“什麽人?”信差控制着馬,大聲質問。
李威遠跳下樹,整了整袍角,那信差也不下馬,騎在馬上道:“大将軍這是何意?”
牧傾悠然躍下白袍飛揚,他金扇一展,天下一番氣勢逼人,“信,交出來。”
信使見了牧傾忙不疊馬下跪地:“拜見王爺。”
“我說,信,交出來。”牧傾冷言冷語。
信差滿頭冷汗,将手伸進懷裏掏出一封信,遞了上去。牧傾随便兩下拆開,念道:“威遠大将軍奉公守法,不容細表,并無謀反之意,布政使方渝。”
李威遠把信拿來,嘴裏碎碎念着:“南法說了,有種墨水寫紙上得用火烤烤才會顯現出來。”說着掏出火折子,在紙下燎了燎,并無異象,又碎碎念道:“南法還說了,用水潑也是個法子。”說着有變戲法般掏出水袋淋在信上,展開一看,還是沒有異象,這下他便放心了,把信扔回去,哈哈大笑:“你且裝起來,送信去吧。”
他話剛說完,牧傾忽然弓拉滿月,一箭下去,極近的距離立刻将信使釘在了樹上,瞬間咽了氣。
“你幹什麽?”李威遠問道。
牧傾不答話,上前去扯了信使的腰帶,李威遠嚷嚷道:“你龜兒子的!你那小寵在老子府上睡得正香,你就這麽急啊!你還要等人家咽氣了才玩你咋這麽重口味啊……”
他喋喋不休,牧傾也沒管他,扯下腰帶後便開始拆。李威遠終于意識到異常,也不說話了,看着牧傾把那腰帶撕開,布料中露出了折好的紙條。
“李威遠城府極深,命全城冶鐵,将軍府招兵買馬恐有大患。攝政王牧傾暗藏禍心意圖包庇,與李威遠勾結圖謀不軌。”牧傾念完,一時間胸腔充滿血腥的殺欲。
李威遠沉默了半天忍不住罵道:“老子就是個窮打仗的,沒那麽多心計跟朝廷那些人玩!現在天下太平,就忘了老子戰場上抛頭顱灑熱血了,這幫狗娘養的!”
“南法說的對。”牧傾說:“我的确是優柔寡斷才有今日之禍,有些人,我信了,便會一直信下去,從未想過會有人背叛我。”
“現下該當如何?”李威遠問。
“先回府吧。”牧傾将紙條折好收進袖中,與李威遠打道回府。
路上兩人也無話可說,回去後南法迎上來急道:“如何?”
李威遠道:“那王八蛋兩面三刀,老子去砍了他!”
“不行。”牧傾蹙眉,“殺了他,便是要由着朝廷那些人落實你有造反之意,先将他軟禁起來,随行的人統統殺光,只留下方渝。”
南法知道事情大條了,深吸一口氣道:“我這就去!”
“今日也晚了,先休息吧,明日再找方渝的晦氣。”牧傾怒沖沖說完便拂袖回房了。
李威遠平白被壞了好心情,也怒氣沖沖的回房了。
樓瀾睡下了便未醒,連睡姿都沒換,還和牧傾臨走前保持着一個樣。牧傾一看見他毫無防備的睡顏瞬間便覺得氣消了大半,蹬了靴子,扒了外袍便躺到他身邊。樓瀾醒了一下,睜開眼睛朦胧的看到是牧傾,習慣性地往他懷裏拱了拱,繼續睡過去。
牧傾有一下沒一下地撫着他的後背,黑暗無邊的眸子蘊着一層單薄的殺意。
“方渝,你敢得罪本王,想必也準備好了代價,本王就是喜歡跟有想法的對手玩。”
翌日清早,牧傾昏昏沉沉卻也沒睡得深,他很早就醒了,只是閉着眼睛假寐,腦中思緒紛亂。他察覺到懷中的樓瀾也醒了,沒動,過了一會,唇上忽然感到一片溫軟的觸覺,他睜開漆黑的眼睛,樓瀾驚叫了一聲猛地轉過了身去。
牧傾忍不住笑罵道:“你敢偷親本王,怎麽就沒膽子承認,呆子,轉過來。”
樓瀾滿臉通紅地轉過來,哼哧道:“我不是呆子。”
“不是呆子那就再來一下。”牧傾往前湊了湊。
樓瀾軟軟親下去,卻忽然被牧傾摁住後頸,狠狠吻他一會牧傾才心滿意足地松開,“取悅本王,賞!”
“賞什麽?”樓瀾伏在他胸膛期待地問道。
“五個蟹黃包兒夠不夠?”
樓瀾眉開眼笑地點頭:“夠夠夠!”
牧傾哈哈大笑,抱着樓瀾在床上打了個滾,“你個貪吃鬼,他日有人給你五個包子你就親人一口?”
樓瀾躺在他身下摟着他幹淨的脖頸,笑道:“不會,牧傾賞的我才要。”
“這話說得本王心裏舒服,再賞你個吻。”說着低頭吻下去。
兩個人在床上鬧了小半天才衣衫不整地起來,牧傾喚了人進來随伺,然後領着樓瀾去幹一樣樓瀾最喜歡的運動——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