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58)
車,曾學柔忙踩下了剎車。右邊的後視鏡上,小鮮看到了個光點。
“不好,那輛拖拉機又跟上來了。”拖拉機是小鮮替徐家兄妹的車子取得新代號,學柔說後頭的那輛車叫做奧什麽迪R.一長串的名字,光聽着倒是挺威風的,只可惜坐在了上面的人菜了點。
妙-峰山的山路修得很平整,只是山勢的局限,坡度大而且寬度窄。那輛裝載着大量木頭的卡車開過來後和法拉利并排行駛而過兩車之間只留下了半米左右的空隙。
為此曾學柔明知身後的徐家兄妹已經追上來了,也并不着急,而是謹慎地放緩了車速。
高大的卡車将法拉利映襯得如同迷你模型車一樣,學柔目不斜視,準備着和卡車錯開後,立刻開始第二輪的彎道疾行。
方向盤挫動,小鮮和學柔身子往下沉去,整個車身成了怒海狂濤裏的一艘小船,颠簸了起來。
“輪胎,”示警的紅燈不停地跳躍着。
車頭撞向了即将開過去的卡車的車尾上。車兜裏的幾棵圓木眼看就要滾落下來砸在了車蓋上。
關鍵時刻,曾學柔的心理素質很過硬,她明白,一定是車的輪胎出了什麽問題,她緩打着方向盤,沒有立刻踩下剎車,而是如在雨天雪天行走輪胎打滑那樣,腳尖輕點着。
因為忽然的爆胎而失去了控制的車頭,在混亂地擺動中,慢了下來刮擦了幾次後,和卡車保持住了一段二十公分左右的安全距離。
車還在颠簸着,後頭那輛陰魂不散的銀色奧迪追了上來。
對面的車窗滑了下來徐蘭雅露出了臉來,長發飛舞,那雙狐貍眼裏帶着陰險:“怎麽樣,突然爆胎的感覺不錯吧?”她的手指比了個槍形,對準了學柔的前車輪,眯眼做了個發射的動作。
小鮮渾身一凜,徐蘭雅的手勢做完之後,一抹肉眼看不清的綠色光芒飛向了法拉利的前車輪。
“咚”的一聲車身又是晃了晃。
學柔再次咬緊了唇唇間依稀已經見了血色。
“啧啧,車技真好這樣的車技,居然是個名不經傳的業餘車手。”徐博豪那顆礙眼的腦袋在車廂裏不斷的搖晃着要是碰到了普通的車手,曾學柔今晚一定會贏,而且會以驚人的優勢贏得這場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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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在妙-峰山的這一戰成名,只可惜,真是太可惜了,她遇到了他們。
徐家兄妹,和他們賽過車的人都知道,要麽是失敗,要麽就是像李勃那樣躺在了醫院裏的已經算是好命了的。
“和她們說那麽多幹什麽,處理李勃時,你可是不吭聲的,”徐蘭雅咯咯地笑着。
學柔回過了頭,她的臉在頭盔下,看不出具體的神情來,她用力打起了方向盤,車子一個甩頭撞在了山壁上。
有了頭盔的保護,小鮮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意識還在恢複時,她感到身體被人推出了車門,“小鮮,抱歉。”
紅影晃過,小鮮沿着山路的坡度,往下滾了幾步。身上的賽車服護住了她的膝蓋和四肢。
“學柔,”小鮮跳了起來,山路上,那輛歪斜前進着的紅色法拉利的背影凄美絕然。
“哈哈哈,博豪,你看到那兩個丫頭的神情了沒,那個開車的小丫頭一定是吓壞了,你看看,連方向盤都打不穩,直接撞在了山壁上。後面那幾輛車全都報座,我們這一場能贏多少?夠進行一次野外試煉了吧?”奧迪車沿着山路邊,直直往上,車速快的吓人,稍一失控,就會跌入山谷。
“讓她們和我比,你剛才幹嘛不一個靈波打掉她們的汽缸,整個爆炸起來,才好看,”徐博豪對一旁的徐蘭雅之所以估計,就是因為她的那手工夫,靈波彈。
徐家兄妹倆全都是修真者,而且還是來自一個具有古老傳承的修真家族·在他們眼裏,普通人的生命就和蝼蟻無疑。
“見鬼了,還真有不要命的。”徐蘭雅的笑容消失了,他們已經進入山道的下山車道了,後面的那輛紅色法拉利,靠着兩個輪胎居然追過來了。
“我不能回頭,你看看,廢了兩個輪胎還能開?”徐博豪能聽到的是那陣惱人的引擎聲,NND也就是法拉利才能開出那麽讓人抓狂的聲音。
“瘋子·居然比你還瘋,”徐蘭雅的眼眸又變成了淺白色,和她剛才發出的靈波彈的顏色很相似。
這是她見過最詭異的賽車。
她以為後面的法拉利是臨時轍換了輪胎,可是她明明爆掉了對方兩個車胎,對手不可能一次帶起了兩個備胎。
她眼前看到的事實,已經把“備胎論”給否定掉了。
廢掉的兩個輪胎還是癟着的,那輛車,橫立了起來,靠着另外兩邊完好的車輪,貼着山壁·一路滑行而來。
“還愣着幹什麽?把她的汽缸炸了,那個女人一定是聽了我們剛才說得話,找我們拼命,”後視鏡上的紅色車子正在以可怕的速度靠近,銀白色的奧迪車身上已經隐隐可見紅色的血一樣的魅影。要不是顧忌徐蘭雅的祖宗就是自個兒的祖宗,徐博豪早就把她的祖宗八代都問候了一遍了。
他的額頭出了汗,握着方向盤的手也滑溜了起來。
“那你還不開快點,汽缸被我打中後,很可能立刻爆炸起來,我可不想受了牽連·”徐蘭雅說着,拉開了車的天窗,上身如壁虎一般游離貼在了車頂上·猩紅的唇扯出了陣殘酷的笑容。
山道上,一銀一紅的車子,以超乎想象的速度你追我趕着。
“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妙-峰山的風景挺好的,你們可以安息了,”徐蘭雅高挑的身形半趴在了車頂上,她眯起了眼。
“車上怎麽少了個人,”她停了停·“算了·算是逃走的哪一個運氣好,反正來一個死一個·來一雙就葬一對。”
紅色的法拉利又靠近了幾分,貼近了奧迪的車尾·狠狠地撞了一下。
“徐博豪,你TM的再磨磨蹭蹭,待會我們都要一起死,”徐蘭雅已經找好了對方汽缸的位置,只等待徐博豪開出了些距離後,就一擊爆掉對方的車子。
徐博豪也被催得心慌意亂,這會兒畢竟在山道上,就算他們倆都是修真的,體質異于常人,可是如果他一個不小心,練車帶人開進了山谷,摔了個車毀人亡。那麽就算是徐家的祖爺爺親自來了,也救不了他們了。
這時車子已經開到了山腰上,妙-峰山的層層山峰和怪石奇松間,幾所廟宇赫然可見。
已經是午夜兩點了,山道上除了風聲,就只有馬達轟鳴的喧嚣叫聲。
月亮漸漸隐去,濕重的霧氣和露水彌漫在了山裏的樹木和景物間,一切都看着是如此的不真實。
前方剛巧又是一個拐彎口。
徐博豪借着機會轟上了油門,法拉利的兩個輪胎廢了,只能借助光滑平坦的山壁,彎道的山壁不夠平坦,勢必會影響了後面不要命追趕着的法拉利的車速。
就是現在,徐博豪的心開始劇烈地跳動,一氣呵成,甩掉車子,下一步,就只用等着身後那一陣驚天動地,吓了滿天神佛的爆炸聲了。
銀色的奧迪轉過了彎道,後面的法拉利果然甩開了些距離。
徐蘭雅危險地眯起了眼。
“砰砰砰,”連着三聲。這三下劇烈的猛擊來的突然,車子受不了重擊,車頭徹底失控了。
空氣中滿是汽油味,山路上,濕漉漉的流了一地的油。
徐蘭雅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徐博豪咧開的嘴僵住了,像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
汽油,正在往外冒。
只是冒着汽油的車子,并不是那輛紅色的法拉利,而是上個月花了徐家兄妹七百多萬從香港走私過來的這輛銀色奧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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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螳螂和黃雀的故事
那輛被迫停在了半山,汨汨留着汽油的奧迪車,在月光下車身上本該炫目的銀色,在那一刻呈出了片死灰色。
當晚的情景,徐蘭雅有生之年,都能清晰地回想起來。
徐蘭雅站得高,從她的角度望山看久負盛名的妙-峰山娘娘廟依着山勢而立,廟宇屋檐間起伏連綿。
十四座殿宇裏供奉着釋、道、儒、俗的滿天神靈,那裏曾是多少個朝代的民衆信仰的中心。可是就在那一刻,徐家兄妹覺得,他們的信仰已經抛棄了他們。
徐博豪沒有看見山上的雄偉建築,他的視線,先是落在了造成了他的車不得不停下來的罪魁禍首上,汽車的汽缸被破開了,無緣無故,甚至不知道是什麽将它破開了。就好像車子行駛在山間,空氣在悄無聲息地腐蝕着。
汽缸的油已經流幹了,徐博豪打開車門,腳下晃空着。
剛才徐撥博豪猛打方向盤,車失去了控制,車頭的大半已經開出了山路旁的護欄,車頭懸空在了懸崖上。
腳下是吹上來的山風,眼睛往下看是妙-峰山山南的櫻桃溝,在那裏是一片中國品質最好的玫瑰花田,就算是在漆黑一片的夜晚,眼底也能看到一陣紅色,屬于玫瑰的,鮮豔的如火如血。
“到底是什麽鬼玩意?”徐博豪驚恐地看着油缸。前車蓋被整個削平了,如果不是知道徐蘭雅靈氣彈的威力不足以做到這點·他一定會以為是徐蘭雅使得壞。
沒有任何征兆,就像是鬼魅一樣,有什麽東西破開了他們的汽缸。就在他們準備破開後面的法拉利的汽缸的時候。
“不知道,剛才我好像看到了一陣光亮,是從山頂來的,”徐蘭雅指着山上的那十四座殿宇,指尖生冷。
一切都太快了,習慣了賽車速度的他,從小就被認定為徐家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的她·居然看不清剛才攻擊他們的車輛的到底是什麽?
像是閃電那樣,快到讓人毫無招架之力。可是閃電也是有預兆的,而那一陣撞擊力來臨時,毫無預兆。
剛才那陣雷閃的目标不是前車蓋,而是他們的項上人頭,那麽現在,還能站在這裏好好說話嗎?
“不管怎麽樣,先把車弄上去,我腿腳都要發軟,沒了氣力了·”徐博豪沒了底氣,他不像是蘭雅,有了靈力彈護身,剛才的事情,一定是跟後頭的那輛法拉利有關。
那不成他們都看走了眼,那個不要命的瘋丫頭也是什麽有來頭的修大家族的傳人,在發現了他們使用靈力彈的時候,就讓暗中潛伏的家族中人出手了?
不可能,哪能那麽湊巧,如果真的是修真界的強人·那麽她們至少該懂得怎麽反擊才對。
徐博豪自我安慰着,他的确是被吓得夠嗆,雖說他愛刺激′喜歡賽車,可這不代表他喜歡玩命,玩別人的命是可以的,但如果換成了自己被人玩命,那就不好玩了。
懸着的車身只要稍稍有個受力不平衡,就會滾下山崖去。
“蘭雅,你先保持身形不要動,我先出去·”車子搖晃了起來·徐博豪解開了安全帶,打算從另一側的車門爬出去。
“徐博豪·你打算讓我死是不是,現在車子半懸空着·我們倆誰先動一動,另外一個人都很可能因為逃生不及時,随着車子一起墜入山崖,”徐蘭雅論起年齡比徐博豪要小,可是才智卻在徐博豪之上。
“死就死,你死和我死,你說祖爺爺會剛在乎誰死。你只不過暫時冠了個徐姓,等到你将來嫁了人,和我們徐家還有什麽關系,不過是一盆潑出去的水而已,”徐博豪哼了一聲,也不理會蘭雅的喝阻。
他費力地在車廂裏挪動着腿腳,以跪爬的姿勢艱難地前行着,此時他還那管得了他人的性命,自己先逃命要緊。
“剛才的話是祖爺爺告訴你的?呵呵,果然不錯,你們這些賤男人,腦子裏根深蒂固着傳宗接代的狗屁思想,你不過就比我多了身下那玩意,就從小到大欺在我頭上。憑什麽你生來就能繼承一切,我努力争取了半天,更不惜僞造假人參,這些努力還全都沒有用。”徐蘭雅顫聲說着,車子搖晃的更加厲害了。
那根卡住了車身的欄杆擺動着。
“要哭要鬧別選這時候,等我爬出去了,就拉你上來,”徐博豪的半個身子已經出了車門,只等手攀上不遠處那處好的欄杆,就能安全脫身了。
“好,我等着你,等着你去死,”白色的圓形靈氣彈擊打在了車身上,靈氣彈帶來的巨大沖擊力幫着徐蘭雅從車的天窗處彈了出去。
她的腳尖踩踏在了徐博豪的頭頂,猛地一個用力。
卡在了欄杆上的車身被突如其來的沖力一撞,再也支撐不僮慘叫聲劃過了山道,那輛銀白色的奧迪像是斷了線的風墜入了山谷。
山下騰起了一個火球,徐蘭雅背着手,站在了山崖上,臉側被山下吹來的風拂得發寒,她往四周的山巒間看了看,除了那十四座殿宇外,什麽都沒有。
還是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的好,徐蘭雅發力狂奔,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盤山公路上。
徐蘭雅剛才殺人行兇後,早就llL了心魂就在她剛才轉身逃跑之時,山巒間供奉着滿天神靈的十四座殿宇間,似乎又多了一處殿宇。
第十五座“殿宇”做了個舒展的姿勢,明亮的月光,照出了那座“殿宇”的全貌。
小巧的鼻子,殷紅的唇,黑白分明的眼珠兒正滴溜溜轉着,“皇天在上,各位佛祖菩薩你們可要看清楚了剛才那人和那車可是那個狐貍女人丢下去的,跟我和靈犀剪一點關系都沒有。”
纏繞在了小鮮胳膊上的小白蛟很不客氣地打了個哈欠,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有什麽區別嗎。
徐博豪到死都不知道,害得他車毀人亡的元兇就是那把正被小鮮反複擦拭着,準備去掉汽油味的黑漆漆剪刀。
在被學柔推出車外的那一瞬,小鮮心裏可算是五味雜陳,有失望也有感動,同時她也很想跳起來給曾學柔幾個耳光。
狠狠地打醒學柔,她想替李叔叔報仇那沒錯可是難道報仇就該不愛惜自個兒的生命,不顧家裏的曾母和曾外婆?
可是在稍一思考後,小鮮就騎上小白蛟立刻跟上了奧迪車和法拉利瘋狂追逐的行列中。
徐蘭雅站出天窗,再次打算使出靈氣彈時,她已經能夠确定,徐蘭雅她不是普通人。
她可能和自己不同,可是她也能使用靈氣,而且很特別地将靈氣聚集在了手指,并能當做武器來使用。
“不知道死掉的徐博豪和逃掉的徐蘭雅到底是什麽來歷,這個世界似乎也有很多厲害的修真人”小鮮心裏泛起了含糊,其實從接觸周子昂時,她就發現她并不是唯一的一個修真者,可是她現在的本領,也不允許她過多的去了解這個世界的修真人。
“這裏的修真者,比起雲騰門的人來說,人心險惡了很多,我得注意點,下次決不能再暴露了行蹤,靈犀剪這次還真是謝謝你了”小鮮輕撫着手中的靈犀剪。
剛才的那次攻擊獲得了連她自己都預料不到的驚人效果。
可能是因為憤怒也可能是剛才見識了學柔駕駛車時,幾乎和車混為一體的驚人表現小鮮有了新的領悟。
連那麽笨重的汽車,都能被人駕馭的如同左臂右膀那麽具有靈力的靈犀剪在使用時,就更該和人默契十足。
小鮮抱着那樣的想法,在催動靈犀剪時,果真發揮出了比平時強了一倍以上的威力。無論是速度,還是靈犀剪的反應。
靈犀剪快得連徐蘭雅都還沒反應過來,連着三下,先是削飛了車蓋,要知道,那可是高抗擊性合金,其堅固性比小鮮平時用來練習的假山石頭厲害多了。
第二下,直接破開了汽油缸,第三下,強大的沖擊力将噸餘重的奧迪撞向了護欄,也就是靈犀剪的驚人表現,才讓徐蘭雅和徐博豪的矛盾徹底激化,造成了車毀人亡的景象。
山道上,一道燈光正在移動,小鮮極力看去,好像看到了個紅色的車身正在往這邊開來。
“學柔,”她低低念了一句,剛要叫小白蛟将她馱下去,想法子和學柔會合時,腳下一軟,跪在了地上。
怎麽了小鮮意識模糊着,在她陷入昏迷狀态前,她只能感到臉貼在了一片冰涼的像是魚鱗一樣的玩意兒上。
好在,還有小白蛟
小鮮在床上躺了足足三天,三天之後,在學柔帶着一大份曾外婆帶過來的愛心雞湯後,她還是有氣無力地躺在了宿舍的床上。
“你還不能下床啊,真奇怪了,那天你和學柔偷溜出去,真的只是去看制藥廠查看藥草的質量?怎麽一個回來成了木頭人,另外一個就半死不活的,連着生了幾天的病,”張依依假公濟私地幫忙勺湯,勺着勺着,一大半的湯都進了她的肚子。
小鮮嘴裏沒啥味道,喝了小半碗雞湯就飽了。
學柔坐在一旁,不發一語。
“沒事,”小鮮虛弱地回答着。
“沒事才怪,這回問題可大了,”空間裏的小白蛟在水裏打了個滾,瞥了眼同樣焉不拉答的甘蔗苗,不病則矣,一病就病了一雙。
101 櫻桃溝
“交通事故?一輛車從山頂上飛下來?你以為這是在拍好塢電影啊?有沒有受傷?直接經濟損失有多少?”妙-峰山南的櫻桃溝裏,梅念一大早就被告知,梅家的玫瑰花田雖然躲在了山腳岙裏,還是撞上了十年都難得一見的惡**通事故,造成好幾畝玫瑰花直接遭殃。
罵歸罵,遠在市區的梅念還是風火燎燎地趕到了櫻桃溝,想搶在警察來之前,弄清楚那起該死的事故是怎麽發生的。
櫻桃溝是北京郊區難得一塊休憩寶地,梅家從清末将櫻桃溝一帶的田産買了下來,雇傭了大量佃農在當地開墾荒地,種植櫻桃,提供給當時在京裏的貴族和有錢人食用。
解放前後,國內統一廢除了舊時的佃農制度,多年來靠着替梅家種植過活的花農不願離去,拖家帶口地自願留下來繼續為梅家種花。
當時還是梅想當家,考慮到梅家多年來都秉承善始善終,主仆情誼甚好,割舍不易。
梅想就托了些關系,在當時急需經濟建設資金的政府手裏租用了梅家塢一帶。
那些花農果農的家屬就在這一帶紮根住了下來,幾十年下來,形成了個小村落,叫做梅家塢。
現在的梅家塢裏的居民的生活仍舊保持着民國清末的習俗,除了通了電,糧食和蔬菜全都自給自足。
每年不多的幾次外出,就是為了外出賣櫻桃或者是玫瑰收購季。可以說梅家塢是個與世無争的地方,而梅念就是梅想離開後,梅家塢這一代的當家人。
梅念趕來時,遇到了交通堵塞。幾個區警已經過來取證了。警察被村民堵在了門口,兩幫人正吵得不可開交。
“小姐,您來了。”梅家塢的村長谷叔,見梅念.來了,趕忙上前,将事情的大致經過說了一遍。和梅念之前在電話裏聽着的相差無二說來也是不湊巧,那輛車子砸得位置,剛好是梅念前年去保加利亞親自移植過來的,叫做“薔薇之心”的玫瑰。
這種玫瑰第一年只長葉不開花,第二年每株只會開出一朵花,此後花一年多上一朵,是所有花田裏最嬌貴的一種品種。
村民和警察起沖突,也是因為先前警察不聽村民的勸告,橫沖直撞地壓了田裏的花苗。
梅家塢很少于外界接觸,村民的性子也很樸實一語不合,就差要動起手來。
“都靜靜,”梅念看了眼倒豎着眉一臉兇神惡煞的區警察,“我是村子裏的人,這裏的田産是合法租用的,屬于個人私産,還沒報警的情況下,你們怎麽就過來了?”
中國的山川河流都是歸國家的,不過梅家在北京建市之初,曾對國家有過一定的貢獻當時的北京市市長就允許了梅家有償租用櫻桃溝範圍內的千餘畝田地,并承諾在百年租用期內,如果沒遇到天災**不會随便征用。
梅家塢的治安有很好,村民少有打架偷盜事件,已經很多年沒有叫過警察了。
“這不是一般的民事損傷案件,車禍出了人命,是刑事案件。如果僅僅是你們梅家塢的事,我們警察當然不會過問,可是昨晚山上進行了一場黑車比賽,造成了多人受傷和一人墜崖死亡人命案是公訴案件而且裏頭死的那個年輕人,也不簡單他是廣東政協代表徐長府的孫子。”這一帶辦案的警察都屬于門頭溝區警察局,對于地下賽車這類事件他們也是早就知道了,往年也沒出啥大事情時,都是睜只眼閉只眼,打個哈哈做過個例行調查也就過去了。
可是這次底下山道賽車,不僅出現了多人受傷,還造成了一人死亡,涉及的比賽金額,也很龐大,外圍還聽說有好幾個國外莊家在坐莊。
廣東那邊徐家的人,直接聯系了區警察局局長,再層層下達,到了北京的區警察局裏,就成了三令五申,一定要徹查這起事故的重大案件了。
梅念在電話裏聽着只是出了普通的車禍,現在一聽還是人命案,再聽說了徐長府的名字,眼底閃過了陣意味莫名的亮光。
她留下村長安撫了村民後,就陪着三四位民警往裏走去,她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百餘年來都是,可不能壞了規矩。
五月的櫻桃溝,是玫瑰花的天下,四處開放的玫瑰,恍如一場花的盛宴。櫻桃溝的玫瑰花,大多齊眉高矮,葉肥花豔,顏色也從紅到粉再到白,層層疊疊,人從花叢中走過,如夢似幻,分不清是在天上還是在人間。
辦案的民警剛進村時,心裏都窩着火,在花田裏走了一遭後,嗅着悠悠花香,情緒也好了,一直走到了事故發生的現場,看到了那輛事故車,警察們才回過了神來。
“這麽嚴重的事故,好些年都沒有發生了,”帶隊的警察是個老民警,尋常各類交通事故造成的人員傷亡,他也看過不少,像今天花田裏的這一場車禍,倒真是慘烈,車毀人亡,看着滿地的殘骸,讓人眉心急跳不止。
三畝多的玫瑰花徹底被毀了,枝葉被摧殘地掉了一地,花瓣也成了焦黑色,混在了泥土裏,空氣裏混合着汽油和玫瑰花的香味。
車頭整個撞進了田裏,周邊被撞出了一個土坑。
種玫瑰花的土壤不比一般的稻田,一般都是選擇在向陽,通風通水的地塊,土壤表耐旱、耐寒所以土質一般較硬。普通的撞擊還出不了這麽的塌陷坑洞。
車子墜落下來後,筆直插入了土壤達半個車身·可見當時車速很快,下墜的力道也很大。
“裏頭的人還沒挪動吧,這附近有沒有吊車?”辦案民警詢問着梅念。
“村口正在修果窖,有一輛吊石材的吊車,稍等一會,”梅念叫人把那輛吊車開了過來,方便将倒插入土的奧迪吊了出來。
車子放平後,駕駛座裏的徐博豪被民警搬了出來。
梅念讓村民站開了些距離,瞄了眼徐博豪的臉·陌生的臉,該是徐徐家的小輩。
人已經死透了,面色灰紅相間,全身的骨架也全都碎了。把他搬出來時,民警還費了些力氣,在車子墜入山崖時,死者應該試圖逃生過,只是在他逃生的過程中,發生了意外,腰部被卡在了正副駕駛座之間·最後随車一起掉落山崖。
“大致死因就是這樣了,看着這輛車是改裝過了的。死者身上有錢夾,有身份證和一萬元現金,此外還有參賽的下注憑證。”民警們辦事還算效率,很快就查清了徐博豪的身份,證實了他就是廣東政協委員長徐長府的孫子。
徐長府的孫子?那類引線狠毒的人也生得出孫子?
梅念在旁聽着,心裏冷笑着,并沒有插嘴說話,她的視線只是在徐博豪的臉上和腰部掃了幾眼,随即就犀利地看起了那輛剛上市的奧迪RZEOR
徐博豪這個名字她聽說過·廣東一帶的小霸王,是徐長府的嫡長孫。如果沒記錯的話。
徐家一直是在南方一帶走動,怎麽突然就讓族裏的人到了北面來·而且還這麽不小心的除了交通事故。
“事故認定結果是意外車禍,墜崖身亡,身體內沒有檢測到酒精含量。這些富家子弟,喜歡追求刺激,仗着車號,大半夜的還在山路上高速行駛,現在出了事,連累了我們這些人被上頭撒氣·”老民警聯系了人·叫車把屍體和車子拖走,并再三感謝了梅家塢的配合合作。
警察走後沒多久·谷叔就找人清理了田地,“小姐·這裏埋汰,您還是先到村子的祠堂裏休息一下。”谷叔見梅念還對着車子撞擊出來的巨大坑洞出神,就出聲提醒着。
“谷叔,依你的經驗看,這是起賽車事故?”梅念詢問着谷叔,谷叔今年五十出頭,解放後在不對開過軍用車,開車技術了得,各類大小車禍,只要他看着汽車痕跡和輪胎的刮損程度,就能看出是剎車失了靈,還是醉酒駕駛闖的的禍。
“這個不好說,不應該是普通的車禍。車掉下山崖時,車體基本是四分五裂了,哪能這麽完好的插入田裏,至于裏面的人嘛,我剛剛不小心看了眼,死的時候面部扭曲,眼珠幾欲脫框而出,倒不是恐怖之相,倒像是怒極而亡。”谷叔說話很謹慎,也沒說剛才警察的判斷不正确。
只是梅念沒有發話,他也不會主動提供線索。
“剛才屍體沒拖出來前,我看了一眼,他死時,臉不是朝着車門的方向,而是直接朝着車的天窗的位置,而且你注意到了沒有,車子的天窗是空着的,大小剛好可以容納一個人的身位。天窗既然是開着的,他又為什麽不逃?”梅念颚首沉思着。
“也許是來不及了,車子掉下山崖,只是瞬息的事,換成了是老谷我,都不一定能安全脫身。生死之間,吓傻了也不奇怪,”老谷謙虛着,換成了是他,就不會沒頭沒腦地将一輛上好的跑車當成了拖拉機使喚,還落了個車毀人亡的下場。
“錯了,谷叔,裏面那個死掉的人,可是徐長府的孫子,他可以逃出來,只要他做好了準備,他就該逃出來,”梅家塢的人并不知道梅念是修真人的事情,所以梅念并沒有再接着往下說,畢竟徐長府的身份,還有她自己的身份,對于普通人來說,都是一種禁忌。
梅念安撫了下村裏村民的情緒,讓谷叔找人請了個道士,辦了場法事,去去邪氣,才離開了梅家塢。
在回去的路上,梅念打了個電話給黃藥師,“藥師,我記得你上次說起過,有個朋友的兒子是賣奧迪車的,你幫我去打聽下,奧迪Azera的車蓋是什麽金屬制成的,用什麽工具才能夠切割開?有了消息後,ˉ立刻聯系我。”
梅念挂了電話後,腦中還清楚地顯示出,剛才車子被吊車吊起來時,前車蓋的位置,有一半的車蓋已經沒了,裏面的汽油漏了一地。
不是砸得變形,也不是凹了進去,而是整整齊齊地沒了,就像是用利器削平了般,是什麽樣的金屬能夠割開一輛高級跑車的車蓋。還有是什麽人,下手如此毒辣,直接斷了徐家的子孫根。
“徐長府那個老匹夫這會兒一定氣得直跳腳了,可惜事情是發生在了北邊,還湊巧是在我的地盤上,無論是誰下得手,我都要趕在徐家之前,把人找出來,好歹也要讓他把那些珍品玫瑰的錢賠給我,”梅念開着車,駛入了北京市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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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醫生,我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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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我們還是帶小鮮去醫院看看,都好幾天了,她一直病恹恹的。教練和隊長都問了好幾遍了,我都回答不出來了,只說她感冒加食物中毒。”張依依和曾學柔坐在了宿舍裏,兩人都是滿臉的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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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學柔聽了張依依的話後,心裏更堵得發慌。張依依是個蒙在鼓裏的,不知道來龍去脈,哪像她,明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可又偏什麽都做不得。
那天晚上,等到學柔把車開過拐彎口時,那輛銀色的頂級跑車已經不見了,護欄斷開了個大缺口。
旁邊的護欄也被撞得變了形,山石滑落和輪胎的剎車痕,看在眼裏讓人心悸不已。下了車後,學柔手腳冰冷,她大着膽,往山下看,厚重的霧氣,遮擋住了視野,耳邊呼嘯着山道下吹上來的風,寒冷栗骨。
“死了?!”曾學柔不敢确定,開得好好的車子,怎麽會失控撞向了護欄,是她那陣拼死追趕,還是徐家兄妹瘋了頭腦,連方向盤都握不住了,沒有人可以回答她。
報警?不能報警,學柔只能替車子換上了備胎,靠着不穩的三個輪子,開回山下。半路上,遇到了昏迷的小鮮。發現小鮮時·她的手腳冰冷,阖着眼,臉色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