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真心(作話重要!必看!)
第090章 真心(作話重要!必看!)
日升月落, 時間如指間流沙,轉眼又是一日天光。
清早醒來沒過半刻,房外又傳來幾響輕柔敲門音。
陸續一邊整理衣襟, 一邊打開房門。
秦時和寰天道君長身鶴立在外, 神色都有幾分故作無事的不自然。
陸續嘴角微翹,朝二人拱手問安。
“師弟,今日……想去何處游玩?”
“全憑師兄安排。”
陸續跟着二人在北梁城郊的風景名勝地閑游一日,傍晚回到皇宮, 路上見到巡邏禁衛。
他佯裝好奇,随口一問:“刺客還沒抓到?”
秦時漫不經心笑答:“連個凡界散修都捉拿不住,簡直無能。”
“這麽多天了, 刺客一直藏在宮裏?”
“刺客喬裝成宮女混進宮, 也極有可能繼續喬裝, 混在宮人之中。皇城內住着幾萬人, 她僞裝成凡人, 要一一排查, 需要時間。”
陸續漠然點頭:“他們就一直這樣找下去?萬一人已經逃出宮了?”
“皇宮的法陣沒有響動。刺客還未逃出。”
還好皇宮的法陣不頂用。
他藏匿刺客, 幫刺客出逃, 以及皇宮密道一事,都未被人察覺。
陸續腹诽着北梁皇室的靈石白花了, 又心道一句,他們最好就這樣在宮裏做着無用功, 找上一輩子。
既然此事神不知鬼不覺, 他無需繼續留下善後, 已可返回陵源峰。
清絕眉宇微微一皺:“這些禁衛夜裏巡邏的聲音好大, 吵得人睡不着。”
寰天道君輕笑幾聲:“明日帶你回乾天。還是說, 現在就想回去?”
“今日天色已晚,lijia 等明日吧。”
又過一日,北梁宮廷仍不知刺客已逃,禁衛依舊在宮中搜索,陸續心安神定坐上金車,跟着二位大能回到陵源。
萬千紅豔欲燃的花樹勾連着蒼翠遠山。
山風拂過,吹動塵風殿屋檐的銅鈴叮铛脆響,同漫天旋舞的落花飛雨一起,交織出濃色豔麗又氣勢磅礴的仙山盛景。
輝煌莊重的大殿外,立着一道玉樹臨風的潇逸身影,高華溫雅的氣韻壓住所有紅塵浮華,彰顯出令人肅然起敬的尊貴。
陸續朝絕塵道君行禮問安:“師尊何時回山的?”
“你走之後第三天。”雅音輕柔一笑,“早知你在北梁待這麽久,為師也該一同前去。”
陸續心中驟然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
果不其然,師尊調笑道:“阿續,多日不見,可曾想念為師?”
還未答,肩膀已經被人攬過:“陵源北梁相隔甚遠,一路奔波舟車勞頓。阿續,為師陪你好好睡上一覺。”
陸續陡然一愣,他一回山就遭遇師尊調戲,如此虎狼之詞,完全不知如何作答。
一旁的方休冷哼一聲,将他從絕塵道君懷裏扯出,又繞在他身邊,靠近脖頸東嗅西嗅。
“小曲兒……”隽秀雙眸閃過一縷陰寒輝光,略帶疑惑将人上下端詳。
方休聞出什麽味道來了?!
陸續每次都對方休的嗅覺十分好奇,究竟在聞什麽。
是他藏在袖中,還未痊愈的傷?
他不動聲色站得挺直,過了一會,聽方休問道:“小石頭沒欺負你吧?”
尖削下颌微搖。
秦時沒把他怎麽樣。他在對方眼皮子底下救走了刺殺北梁皇帝的刺客。
師門四人表面和樂融融,內裏各懷心思進了塵風殿,一切又回歸往常。
……
薄霧鎖山,月灑清輝。
秦時離開塵風殿後,陸續迫不及待去往師尊房裏,将金鬥城內,秦時和寰天道君競拍清心丹一事告知對方。
“師尊,”陸續将錦盒呈上,“清心丹是淫/邪之物……”
那二人沒安好心。
但一個是師尊徒弟,一個是師尊摯友,尊長的是非他不好妄議,點到即止即可。
絕塵道君輕輕摩挲着愛徒溫涼細潤的尺骨,半垂的鳳目遮過一閃而逝的陰寒鋒光,過了片刻,才将錦盒拿起,漠不經心打開掠視一眼。
陸續悄悄觀察絕塵道君神色。
對方表情依舊溫雅淡然,似是完全不以為意。
他不禁心中默默嘆氣,師尊對身邊之人,還是全心全意信任,毫無一絲心防。也根本不會相信,從小教導大的成器徒弟,和多年并肩而戰的莫逆之交,會對他存有不軌之心。
過了片刻,昳麗鳳目又染上一層笑意。
“阿續,你買下這個丹藥,打算給何人服用?”
“不打算給任何人服用。只是不想這等邪惡之物落入歹人之手。師尊,把它毀去吧。”
“毀去?”絕塵道君溫聲輕笑,“這可是長寄和秦時花天價買下的東西。”
“清心丹材料難得,煉制不易,即便合歡宗內數量也不多,炎天上層更是罕見。就此毀去,不覺可惜?”
不可惜。不是他的錢。這藥的作用也令他不恥。
但師尊想留下,他沒資格置喙。
陸續正打算行禮告退,絕塵道君忽然撚起其中一枚藥丸,戲谑一笑:“清心丹,為師也只僅聞其名,今日還是第一次得見。也不知,是否真有傳言中的效果。”
“阿續,若不然,我們試試,是否真有奇效?”
勁長五指撚着黑色丹藥,在清豔雙眸前輕微一晃,黑白分明的界線便如墨跡暈染,融合模糊,不再泾渭分明。
陸續嘴角微微下垂,這玩笑他一點也笑不出來。
“怎麽,我的阿續不願陪為師一起探尋未知道途?”
戲谑的音調交織着三月春風的和煦暖意,和滴水成冰的刺骨寒意,低低淺笑一聲。
“阿續不願服下雌藥,為師服下雌藥也可。”
“師尊,”陸續長嘆一聲,“別戲弄弟子了。”
師尊真服了雌藥,他不敢說,究竟還能不能穩住道心,不做欺師的孽徒。
他知道自己逗起來好玩,但師尊能不能換些別的,別老拿情愛之事戲弄他。
雅音溫柔笑了幾聲,五指繞起陸續鬓邊青絲,柔意把玩:“天色不早,早些休息。”
頓了頓,又笑道:“不如就留在為師房中,和為師同床共枕?”
陸續倉惶告退,一溜煙跑出房間。
絕塵道君眼色深沉看着背影離開的方向,俊美鳳目沉下晦暗陰寒的鋒光。
***
深木林中淡陽清濯,鳥鳴莺啼,正是秋光好時。
回到陵源之後隔了十天,陸續終于得到師門允許,來此處和薛松雨見面。
塵風殿的法陣可以截獲一切法術傳音,他怕刺客的事情被人察覺,不敢詢問。
只有二人見面,才能詳談。
薛松雨朝他深深鞠了一躬:“大恩不言謝。”
“咱兩還說這些。”陸續嘴角高翹,“這幾日如何?”
“我們在鎮上租了一間小院,喬之暫時住在鎮上。生活一切安好。”
陸續點點頭:“往後有何打算?”
“先就這麽住一段時間。等不了多久,就到乾天宗大開宗門,在整個炎天廣收門徒之日。喬之的根骨好過乾天宗許多人,一定可以順利拜入宗內。”
薛喬之也要拜入乾天宗?
“我說句實話,你倆在這兒待着,不如去投靠淩承澤。”
薛松雨宛然一笑,黑亮的大辮子在空中甩出黑墨殘影。
“我無心向道,唯一所願就是找到喬之。如今心願已了,往後只要我二人在一處,能不能修成正果,都無所謂。”
“何況我們都不放心你一人留在此處。”
陸續薄唇微揚:“你說的對。修道,在哪兒不是修。”
薛松雨真走了,他就沒了可以随心随性,無話不談的好友。
“對了,我曾聽你弟說過薛家以前的事,他對北梁皇室的恨意很深。”
薛喬之會否還想着報仇?
“這事我和喬之談過。”薛松雨神色溫和,“我從未對你說過我在凡界的過往。”
陸續淡笑:“你說,我聽着。”
他二人極有默契,踏入仙途之前的紅塵凡緣,從不多嘴打聽。
如今薛松雨想要告訴他了。
“喬之應當對你說過,薛家曾是世代挂帥封侯的兵馬統帥。後來功高震主,被北梁皇帝以擁兵自重,危害江山社稷之名,滿門抄斬。”
清亮麗音微沉:“那時他年齡尚小,我的年歲也不大,很多事,我們當時都不明白。”
“我爹和幾個叔叔,對家裏人都很好,可是他們究竟有沒有貪贓枉法,魚肉百姓……”
“我至今也不知道。”
豪放飒爽的清麗容顏,難得地因為沉湎回憶,被如水流逝的時光暈濕上幾分追憶往昔的柔軟和黯然。
“薛家鎮守的地方叫寧州,我們一家住在陽寧城內。雖比不上北梁都城,也是個規模巨大,人口衆多的凡界城鎮。”
“從小,家裏就對我非常縱容。北梁有規定,城內街道不許縱馬,上至達官顯貴下至平民百姓,都不敢違令。可我敢。”
“我随心所欲當街縱馬,橫行無忌。雖是凡人,家裏卻有許多仙門法寶,甚至還見過不少修士。”
“那時我不明白這些意味着什麽,所有的一切,都覺得理所當然。”
陸續雙眸微微一縮,仔細打量她片刻。
……薛家,真是在民間為禍一方的貪官污吏?
“薛家究竟有沒有橫征暴斂,魚肉百姓,我不知道。不過我曾經是嬌縱蠻橫的陽寧一霸。”
“後來我和爹他們一起去軍營。你知道,當時紮營在什麽地方嗎?”
陸續搖頭。
“那是一個山寨。我聽爹的親衛說,咱們是去剿匪。可那兒哪像是剿匪的樣子?我在軍營裏面也同樣橫行無忌,無論官軍還是土匪,見了我都得低頭叫一聲大小姐。”
陸續:“……”
他終于知道山大王這一身軍匪氣打哪兒來的。
“薛家是否官匪勾結,是否擁兵自重,是否意圖謀反,我那時都不知。如今過了一甲子,更難弄清楚。”
薛松雨神色溫柔又黯淡地笑嘆一息。
答案已經昭然若揭。
“後來便是千秋節,薛家被召回北梁都城。那時喬之年歲尚小,不知軍中之事,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後面跟着寧州大軍。”
“只是我們先行的一批人,在入城前被人埋伏。”
陸續沉默不語,沒想到還能從薛松雨口中,聽到一則多年前,和謀反有關的八卦。
薛家假意奉旨回京,後面帶着大軍。
北梁皇室識破了他們的陰謀,将計就計,先下手為強,誅殺了意圖謀反的一方統帥。
只不過,事情詳情究竟如何,這麽多年過去,早就不得而知。
“我從混戰中逃出,被問緣峰主所救。她說曾和我家有過幾面往來,于是我跟着她來到乾天宗,成為問緣峰的內門弟子。”
“入道之後,就再不涉入凡塵。”
陸續心中唏噓無限。
沒想到山大王還曾有過如此風光的過去。
少年時的策馬馳騁,意氣風發,如今已同指尖流沙,被時光的輕風一吹,煙消雲散難覓蹤跡。
她坦然一笑:“喬之聽了之後,表情和你一樣。”
“他什麽都沒說,我不知他是否能放下心中仇恨。不過喬之很聰明,不會自不量力,以卵擊石再去想着刺殺北梁皇帝。”
“我猜,他即便還想報仇,也會等着修成一代大能,光明正大地殺去北梁。”
陸續無語,那人志向真遠大。
薛松雨說完故事,二人又天南海北随意吹彈了一通。
她不用再參加天璇大會,連修煉都比以前懈怠許多。
“對了,你什麽時候有機會能下一次山?”日暮分別前,薛松雨問,“喬之想見你,當面朝你道謝。”
別道謝了,他沒被薛喬之氣死,已是謝天謝地。
陸續嘴角微微一揚:“最近可能都不行。你也清楚,乾天修士入宗未滿五年,不得下山。我不能老是仗着師尊的縱容,不守宗門規矩。”
他這個飛揚跋扈的二世祖,無數雙眼睛盯着,背後全是嫉妒恨怨的流言蜚語。
“也是。”薛松雨一本正經調侃,“你還是乖乖呆在塵風殿為好。”
“這幾十年我下山那麽多回,從來風平浪靜,沒遇上任何怪事。你一出門,沒哪一次能不出大事。這等運勢機緣,給我,我也不敢要。”
陸續無言以對。
***
幾日過後,陸續忽然收到薛松雨的傳訊,問他是否有空去深木林。
他的情況薛松雨清楚,未得絕塵道君允許,不能随意離開陵源峰。
只有每隔一旬,可以外出同她和于興等人玩上一天。
沒有重要大事,薛松雨不會主動找他。
第二日一早,陸續找了更好說話的師叔。
方休一口答應:“你想去哪,給我說一聲就成。師兄那兒無需理會。”
陸續道了一聲謝,在被師尊發現之前,腳步匆匆離開了塵風殿。
去到林間,薛松雨已經在此等候。
往日朝氣勃勃的大辮子有氣無力的垂着,透出顯而易見的沮喪。
“怎麽了?”陸續調侃,“薛喬之不聽你話,把你氣着了?要不要我幫你教訓他一頓?”
薛松雨搖了搖頭,欲言又止。
她向來是有話直說的豪爽習氣,二人之間更是無話不談。
這是陸續第一次見她緘默不語。
究竟怎麽了?
秋風穿過樹林,幾片碎葉在空中盤旋,舞動出風的軌跡,跌落深秋的蕭索寒涼。
沉悶了片刻,薛松雨支支吾吾:“陸續,你,有沒有,意中人?”
陸續乍然一愣。平時他和山大王熱火朝天擺談別人的風月八卦,怎麽這回對方打聽起他的八卦來了?
尖削下颌微搖:“沒有。”
“有沒有結道侶的打算?”
“随緣。”他豪爽笑道,“咱們的交情,沒有什麽不能說的。”
“那我就直說了。”薛松雨深深吸了一口氣,“喬之他傾心于你,若是你沒有意中人,我希望,你能考慮考慮他。”
陸續心中倏然一震,宛如聽了一個萬分恐怖的鬼怪傳奇。
“你說薛喬之他,他什麽?”
薛喬之喜歡自己?!
那張冷臉霎時浮現在心中,薛喬之沒氣死他已是萬事大吉。
薛松雨面露幾分愧色:“你也知道,我家以前生活奢華,喬之曾是錦衣玉食的将門公子。後來一夜之間家破人亡,他在凡界修行,為了錢財給人賣命,日子過得很苦。”
“我給不了他什麽,只一心希望他往後平安喜樂,一生順遂。”
陸續點點頭,他理解薛松雨長姐如母的心态。
畢竟是一母同胞的血親。
但她是不是弄錯了?
“薛喬之喜歡我,他自己說的?”
大辮子上下晃了晃:“他說不說,我都看得出來。”
“我知道這要求對你來說,有些為難。也不求你即刻答應。只是希望,你能試着考慮一下。”
“雖是王婆賣瓜,但我覺得喬之很好,說不定,你可以喜歡上他。”
陸續揉了揉眉心,對方的請求聽起來太過匪夷所思。
都不知該作何感想。
“你讓我,想一想?”他從未料想過薛松雨會有這樣奇怪的請求,只覺莫名其妙,但并不反感。
何況她是他唯一的摯友,她的求情,他不會一口回絕。
“那個,要不,你先帶我去看看薛喬之。”思忖片刻,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山大王這樣豪放不羁的性格,極有可能是她會錯了意,根本沒有這回事。
他最好還是直接去問薛喬之,什麽情況讓她産生出這樣的誤會。
陸續跟着薛松雨,偷溜下了山。
薛松雨一臉愧疚:“被絕塵道君知曉,你是不是又會被禁足?”
陸續不以為意搖頭:“天黑前趕回山,應當不會被人發現。”
“而且我平日不怎麽在陵源峰內走動,禁不禁足,并無多大區別。”
沒多久,二人來到乾元鎮西邊的一處民宅。
這一片地有許多修士居住,街上熱鬧喧嚣,院門一閉,院牆又分斷出與世隔絕的怡然寧靜。
薛喬之正在院中練劍,見到陸續,動作陡然一頓。回過神後,依舊是那副萬年霜雪的冷眼冷臉。
陸續确信,一定是山大王有所誤會。
“你們倆談談?”薛松雨左右看了一眼,一溜煙跑進屋關上了門。這八卦她不敢聽。
陽光越過黑瓦白牆,在院中投下半面陰影。空氣流動着沉悶。
兩張冷臉對視片刻,薛喬之偏過頭,移開目光。
陸續先說話:“你姐鬧了大誤會。你待會給她澄清一下。”
薛喬之冷聲問:“什麽誤會?”
“他誤以為你喜歡我。”
空氣中的霜凍更加冷冽,似乎連微風和暖陽都不敢踏足院中。
薛喬之長吸了一口氣:“你腦子少根筋。”
陸續:“……”
若不是薛松雨就在房內,他一定一拳打上他的臉。
他咬了咬牙,冷漠朝薛喬之道:“我走了,你待會給松雨解釋清楚。”
“解釋什麽。”
剛打算轉身離去,手腕被人一把抓住,按在了火燙的胸口。
強烈有力的心跳隔着一層血肉,将熾熱的溫度傳到冰涼的掌心。
薛喬之的性命握在他手上,只要稍稍用力,就能穿破血脈,将生機勃勃的心髒捏得粉碎。
“感受到了嗎?”
陸續一疑:“什麽?”
“我的心跳得很快,它屬于你。”
清豔眼眸驀然睜大,不可置信看向對方。
依舊是那張覆着一層霜冰,一看就讓人火大的死人臉。
兩張面無表情的冷臉對視片刻,薛喬之又冷聲道:“我姐沒誤會。”
說完,紅着脖子耳根和整張臉,動作僵硬,頭也不回徑直進了屋。
陸續一個人站在院子裏,無所适從,風中淩亂。
薛松雨适時跑了出來,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将驚詫離體的三魂七魄拉回體內。
豪爽麗音此刻也有着幾分愧色:“……怎麽樣?”
陸續扶額:“我,再回去好好想想。”
“那,你回去慢慢考慮。”
剛打算轉身,薛喬之又從屋內走出來,耳根依舊通紅,臉色依舊冰冷,啪的一聲将幾本書狠重摔在院中竹桌上,恨恨盯了陸續一眼。
這人什麽态度?!
陸續十二分的懷疑,對方剛才的表白都是他被氣糊塗之後産生的錯覺。
薛喬之也絕口不提剛才的事,只冷然道:“那地方你能不能別回去?”
“不能。”清絕眼梢冷漠瞥了他一眼,目光投向方才拿出來的書。
熟悉的書皮和書名讓畫筆難描的傾世五官瞬間凝凍。
《戲春風》。
陵源峰的那幾回。
陸續面無表情:“書裏的內容全是胡編亂造。”
“我知道,”薛喬之冷音凜冽,“用得着你說。”
那你恨着我幹嘛?!
薛喬之的态度簡直令人忍無可忍,陸續深吸三口氣,才勉強将怒火壓下,又聽得對方道:“書的內容是假的,但你周圍的危險是真的。”
“我聽我姐說了那什麽陵源峰。你身邊沒一個好人。”
陸續緘默不語。不用薛喬之說,他自己心裏清楚。
這也不是第一次有人對他這麽說。
他扯了扯嘴,平靜陳述:“師尊對我恩深似海,我不會離開陵源。你放心,有我師尊在,他們不敢拿我怎麽樣。”
薛喬之繃着臉,看了陸續半晌,無奈搖頭嘆了口氣。
這腦子少根筋的小傻瓜,根本就沒明白。
他們所說的危險,不是同一個狀況。
他姐也缺了根筋,告訴他,陸續因為深得他師父愛重,因此被所有同門妒恨孤立。
他和師兄成日明争暗鬥。
他的師叔,和那什麽寰天峰主,都是兇殘狠辣的人。
可他見過秦時和寰天峰主,清楚事情根本就不是那樣。
那二人都對陸續存了不軌之心,欲/念深重的眼神,就陸續自己傻,看不出來。
他沒見過小傻瓜的師父和師叔,但聽她姐所說,那二人的心思想必也沒那麽簡單。
陸續這樣的傾世絕色,誰不想擁有。
“時間不早,我得走了。”陸續看了眼天色,他還得避人耳目回到陵源峰。
“我會盡快朝師尊禀明。若是他同意,我們就定下道侶契約。”
小院的門吱嘎開啓,又咚的一聲,半響不響合上。
大街上的腳步喧嚣從門縫中瀉了一點進來,為冷清的院子添上幾絲熱氣。
薛喬之呆若木雞立在原地,臉上覆蓋的冰封霜層,出現了地動山搖的崩裂。
作者有話要說:
誤會小劇場
陸續:薛喬之喜歡我?被沒氣死已經不錯了。
薛喬之天下第一傲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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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進行到這裏,師尊要漸漸露出本性了。
從文案開始,故事裏,作話裏,反複說過多次:師尊是絕世大魔頭,切開是黑洞,不是開玩笑的=_=
如果不喜歡這種人設,雖然很遺憾,後面不要再看了(哭……
讓記憶停在美好時刻,好聚好散,江湖路遠,下本有緣再見~~
我真的很怕,讀者不喜歡這樣的角色,花錢看了心中不爽,又來評論區罵罵咧咧。
都已經這麽清楚明白,反反複複排雷了,答應我,不要互相傷害好嗎……
師尊從來就不是燒了之後一身佛舍利的偉光正角色。
如果覺得不适,請及時止步。
另外,正常人應該都明白,角色三觀不等于作者三觀,但是……算了(嘆氣
總之不能要求一個大魔頭人設的紙片人,遵守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愛國敬業誠信友善的核心價值觀……
再次劃重點,師尊是大魔頭,其他角色也都是瘋批。
不能接受的,後面別看了…更別看了,覺得人設不符合口味,評論區互相傷害。
如果覺得沒問題,并且覺得故事還能看下去,願意請小陸喝奶茶的姐妹~
給大家鞠躬~請大家繼續支持~
還有一個排雷,前面看了這麽久,也能看出來,我腦洞比較清奇……
後面的劇情,可能……沒人猜的出來。
雖然我曾在評論區看到猜到其中一環的,但其他部分,應該,大家想不到。
如果每一個劇情點都猜中了,那咱們一定是異父異母親姐妹XD。
不過前面線也埋了,伏筆也寫了,後面要改很難。
還是那句話,師尊是壞人,不喜點叉,及時止步。
網文嘛,随便看看就行了,沒必要較真~
還有還有,師尊對陸續是真愛。如果覺得不是,一定是你的問題(。
再次鞠躬~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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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充說明:為什麽突然答應?
因為薛松雨的請求,陸續有認真對待。
既然清楚了薛喬之的真心,又是薛松雨唯一一次的請求……
薛松雨:你談個戀愛試試?
陸續:試試就試試。
陸續行為模式就是如此,很少拖泥帶水。
如果不能接受…請大家好聚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