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真兇(二)
第079章 真兇(二)
“蒼梧派……忽然出了點事。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 要去了才知曉。”
秦時同陸續說完,才朝星炎魔君行了一禮,恰到好處的端正中又處處顯露着難以指責的敷衍。“魔君想必也收到了同樣的消息。”
明明一個傳訊就能通知的問題, 秦時非得次次親自來找。就算真的叫他回去領罰, 他也不會私自潛逃。
陸續腹诽秦時這樣的行徑,搞得好像他成了一個犯了大罪,需要押送的囚犯。
他微埋着頭,無可奈何跟着秦時和淩承澤去往蒼梧前山。
“不是去觀武閣?”走到分岔路口, 陸續好奇一問。
秦時搖頭:“蒼梧掌門請了衆位元嬰修士前往蒼梧派正殿。”
“陸續。”淩承澤的傳音忽然進到陸續腦中,“不僅這些已在蒼梧派的修士,一些并未前來參加天璇法會的元嬰道修和妖修也接到邀請。發起人還不是蒼梧派這個東道主。”
“此種情況相當罕見, 絕非小事。待會進到大殿, 你待在我身邊, 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要理會。”
并非陸續普通且自信, 用薛松雨的話來講, 以他的運氣, 走哪兒都會遇到奇事怪事。
來之前山大王已經說了, 他要是去蒼梧派, 這屆天璇大會必定不太平。
果然一語成谶。
即便事情完全與他無關,他仍會被無辜卷入。
淩承澤的好意提醒, 他選擇性地聽了前面半句:此事一定非同小可。
至于後面半句——他是絕塵道君的徒弟,自然要站在師尊身後随侍。
三人走入蒼梧大殿, 裏面已經到了一些人。入座的元嬰道修不多, 甚至不如觀武閣宴會場的人數。
但新來了好幾位剛到蒼梧派的元嬰妖修。
除了元嬰尊者們, 大殿中還站着一批金丹修士。
九個乾天宗弟子, 薛松雨居然也在其中。
還有幾十個穿着另外一派道袍的修士。
另外就是三三兩兩, 數量零星的各派道修。
最吸引人注意的, 并非這些入座的大能和站着的弟子,而是大殿中央,排了好幾排,蒙着白布的……屍體?
一眼掃過,好幾十具,光線透亮的大殿瞬間變得陰森詭異。
絕塵道君已經先到,陸續徑直走到他身後,低眉垂首站着。
淩承澤心懷不滿皺了皺眉,走到距陸續最近的一個空位上坐下。
站定後,陸續朝薛松雨傳音打了聲招呼。
“待會人到齊,千萬別再傳音。”薛松雨迅速朝他交代,“無論發生什麽,你都要想辦法讓自己置身事外。”
陸續心中微詫。
不讓傳音,是怕他倆的對話,會被道行高深的元嬰尊者靈能感知到?
至于會發生什麽,她已然知曉?
他細細掃過乾天宗同門,覺得這些人都有些面熟。
回憶了片刻,瞬時恍然大悟。
這九個同門,都是此前和他們一同前往山永鎮的人。
道修,妖修……
今日之事,恐怕又和山永鎮有關。
沒過多久,蒼梧派掌門起身,開口朝殿內衆人道:某某道友正在觀武閣論道,将此事全權交由他負責。
許多門派和此事無關,不願參合,因此并未前來。衆人心知肚明,也未多言,直接進入正題。
一位模樣約莫三四十歲,寬額寬颌的方臉元嬰修士起身,朝衆人自報家門:“本道乃天鴻派掌門。見過各位道友。”
一群尊者神色淡漠,無人做聲。
另有一位方臉修士一聲冷笑,場面頓時有幾分尴尬。
陸續不明白這究竟什麽情況,淩承澤的聲音突然傳入腦中,朝他解釋起那二人淵源。
天鴻掌門本是鴻山派一長老。他和鴻山現任掌門,即那個和他長的有幾分相似的修士是同族。
二人為了掌門之位勾心鬥角好幾年,天鴻奪位失敗,負氣而走,還帶走一批鴻山弟子,另外創建了天鴻派。
兩派分家後關系極其糟糕,鴻山派根本不承認這個由叛徒創立的天鴻派。
其餘道門各派要麽不幹涉兩派恩怨,要麽別有所圖。
淩承澤朝陸續傳音的同時,秦時的聲音也傳入他腦中。朝他說的,也是這件事。
當初就是這個天鴻掌門,為了争取乾天宗的支持,讓乾天弟子前去處理山永鎮一事,變相将這塊地送給乾天宗。
結果他沒能争得掌門之位,現任鴻山掌門不承認他的所作所為。
如今乾天宗和鴻山兩派還因為山永鎮的歸屬時有争執。
但今日之事,并非争論天鴻和鴻山的恩怨,也非鴻山派和乾天宗的龃龉。
當初妖修在山永鎮布下陣法,鴻山派過一批弟子,入城後音訊全無。
乾天宗也派過一批弟子,就是陸續這一群人。
另外還有一些偶然路過的道門修士,和無門無派的散修。
陣破之後,出來了一些修士,還有一些人從此消失無蹤。
乾天宗秀林峰的親傳弟子劉漳不知所蹤,秀林峰主為此掘地三尺,至今死不見屍。
鴻山派,以及有高階弟子入了山永鎮的門派都派人去找過,同樣毫無結果。
就連元嬰期的妖修,也派了妖族入鎮尋找本該在山永鎮的三個幻陣陣主。
可惜結果都一樣——所有人全都不知所蹤。
聽天鴻掌門說至此處,陸續心中驟然一震,彷如一塊大石重重砸下,砸出嚴重的不妙預感。
地上那堆蓋着白布的屍體,他知道是誰的了。
天鴻掌門道:“今日一早天還沒亮,忽然來了幾個傀儡鐵人,将這一堆屍體送至我派門口。”
一群金丹修士聽到之後臉色瞬變。
幾個傀儡在夜裏搬運了一大堆屍體,放在一個門派大門口。
這場面光聽着,就令人毛骨悚然。
有一元嬰問:“知道是誰送來的嗎?”
天鴻掌門搖頭。機關術和偃術,許多仙家門派都能制作。
即便凡界,也有不少凡人鑽研此道。
只是搬運東西的傀儡,制作十分簡單,無論仙凡都能購買,難以查到來源。
特意使用這樣的傀儡,就是幕後主使不想讓人追查到他的身份。
“死者中,不少人是我派曾經派去山永鎮的弟子。”天鴻掌門繼續道:“本道料想,其他修士,或也可能是各派弟子,因此急忙将此事告知蒼梧道兄。”
天璇大會期間,許多元嬰尊者都在蒼梧派做客。
天鴻這樣的三流新門派,怕應付不了這樣的大事,急忙将遺骸轉移過來,要讓仙家各派共同處理。
蒼梧派曾位列過一段時間道門第一,雖然後來被幾個後起之秀趕超,骨子裏還是未能放下當年的驕傲。
現在派中又在舉行天璇大會,被人恭維幾句,即便實力排在三宗之後,也生出幾分仍是當年道門之首的錯覺。
在蒼梧派掌門示意下,幾個蒼梧弟子緩緩将白布揭開。
屍體被人有意施放過法術,即便已過一年有餘,仍舊不腐。無論揭到哪一具,皆有元嬰修士點頭。
這些人,全是當時進入山永鎮的人。
答案已然明顯。這些人死在山永鎮的幻陣中,屍體卻不知被誰帶走藏起,又在今日搬到天鴻派門口。
沒多久,陸續見到死于他之手的劉漳,以及三個妖修。
衆人一邊确認死者身份,一邊确認死因。
“這身上傷痕,是被妖獸咬死的。”
“這人身上有符火痕跡,是被術法殺死的。”
“這是刀傷。殺他的,是個用柳葉刀的修士。”
“這是劍痕。”
死者的身份和死因很快被确定。
絕大部分修為低微的修士,死于幻境妖獸。
少部分死于修士之手。
最受關注的幾名死者——山永鎮的三個妖修,都是死于劍傷。
一個被一劍穿心,一個被一劍穿喉,另一個身上也有幾道同樣劍傷。
還有一人身上的傷,與他們三人相同——乾天宗親傳弟子,劉漳。
這四人,顯然被同一人所殺。劉漳和一妖修脖子上的傷痕,不僅傷口大小,連位置都幾乎一模一樣。
幾個元嬰妖修,和秀林峰主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殺人兇手陸續低眉垂首,他看不到自己臉色,只能盡力讓自己看起來毫無異狀。
秀林峰主勃然大怒:“究竟是誰殺了他們,又帶走屍體?今日将他們送往天鴻派,又做何打算?”
“林道友稍安勿躁。”蒼梧掌門振振有詞,“那人的意圖很簡單,就是想在此時,離間咱們道門和各位妖族道友的關系。我們千萬冷靜,不能讓他的奸計得逞。”
道修和妖修經過數月争鬥,重新劃分了勢力範圍,如今雙方重歸于好,妖王也在此處參加天璇法會。
有人故意在此時将一年多以前,早已平息的事件擺在妖門和道門眼前,瞬間便會讓人想到,兇手打算讓雙方再起争鬥。
“這些修士死狀各異,殺人的和運屍的并非同一人。”一元嬰妖修正色凜然,“我們明知有人妄圖在此時挑撥離間,自然不會上他的當。”
“但徒弟被人所殺,我這做師父的,自是要為他雪恨。今日我來此,只為查明殺他的兇手,至于那人何門何派,我不會多問一句,更不會牽扯到整個道門。”
言下之意,這是他和兇手的私人恩怨,其他修士怎麽死的,又是誰藏屍運屍,他不過問。
然而無論殺他徒弟的人是何門派,他都要為徒弟報仇。
秀林峰主附和:“沒錯。我們只為查明真兇,所有事情,和宗派無關。”
陸續手心出了一層薄汗。
事情的後續發展完全出乎意料。
但他以前就咬定,自己毫不知情。如今更不能将真相說出。
秀林峰主和那幾位元嬰妖修,絕不會放過他和薛松雨。
“殺人者,當時必然也在山永鎮。”妖修掃了眼站在大殿中的一群修士,“把你們的佩劍亮出來,以證清白。”
修士們紛紛拔劍出鞘,将劍身雙手呈于各位尊者面前。
別說他們的劍刃和劉漳等人的傷口不吻合,以他們的金丹修為,殺不了劉漳和三名妖修。
自亮兵器的底層修士瞬間洗清嫌疑。
薛松雨用的是一柄長/槍,也被排除在外,無人懷疑。
有幾人神色焦灼,遲遲不願亮出武器。
直到自家門派的尊者發話,才戰戰兢兢将武器拿出。
——雖不是殺害劉漳四人的兇手,卻是殺害其他修士的兇手。
一元嬰修士一掌拍在圈椅的扶手上,怒發沖冠。
他的弟子,竟是死于另一弟子之手。
蒼梧掌門和幾位元嬰不痛不癢勸了幾句:自己門派的醜事,回家關上門慢慢處理。
殿中站着的修士都亮出了武器,并未找出殺死劉漳等人的兇手。
妖修皺眉:“就這些了?”
一人答:“這些都是參加天璇大會的人。當初去過山永鎮的,還有一些在門派內未曾前來。”
他語氣含着幾分不屑:“道友若有需要,可讓各派将人全部招來,但其中定然沒有道友想找的人。”
連天璇大會都沒資格參加的修士,更沒這個本事殺得了那四人。
“這樣說來,殺害這四人的,并非各宗派去山永鎮的弟子?或和藏屍運屍之人有關?”
“這四人是我們所知,當時在幻陣中修為最高的幾個。能一劍殺死他們,想必修為高強……”
“且慢!”秀林峰主一聲怒喝,打斷所有人的談話,“還有一人去過山永。”
他怒目轉向站在絕塵道君身後的陸續:“把你的劍拿出來給我看看。”
陸續并未和一衆金丹修士站在一起,除了乾天宗的人,沒人知道他也去過山永。
此時全場目光霎時聚集到他身上。
陸續悄悄在衣擺上蹭淨手心冷汗。
“愣着幹什麽?”秀林峰主咄咄相逼,“怎麽?莫非心裏有鬼,不敢把劍亮給大家看?”
“他不拿又怎麽樣?”方休從椅子上站起,陰冷雙眸閃過如毒蛇一般鮮亮兇殘的寒光。
林德元敢這樣朝他的心愛珍寶說話,活膩了?
“這位小友是絕塵道君的愛徒?”一元嬰妖修此時靠近,他對陵源峰幾位大能禮讓三分,态度比秀林峰主和善,“小友,你只需把劍拿出來讓我看上一眼,證明自己和此事無關,沒什麽好怕的。”
“可你這樣躲躲閃閃,不願将佩劍示人,”他臉色瞬間一變,語氣加重幾分,“難免引人懷疑,你就是殺害我徒兒的兇手。”
方休早猜測過陸續和劉漳的死有關,只是沒想到陸續這麽能耐,除了劉漳還殺了三個妖修。
他沒把那幾個元嬰妖修放在眼裏,也不在乎道門和妖門會不會打起來。
不就殺了幾個妖修,有什麽大不了。
陸續想做什麽都有自己給他兜着。
“老子說了,他不拿又怎麽樣。”方休打算自己拔劍。
妖修要打就打,哪用得着廢話。
“師叔。”陸續輕喚了他一聲,示意他別沖動。
“這是我的劍,請各位尊者過目。”
他從乾坤袋裏拿出一柄長劍,劍身熒光流轉靈氣四溢,神器的巨大威能讓元嬰修士都感到脊背生涼。
大殿內瞬時一陣驚嘆。
妖修瞥了一眼優雅高坐,怡然淡笑的絕塵道君。
“道君的神劍,自然不是殺害我徒兒的那把。”妖修退了兩步。
陸續用的這把劍,那他就不是兇手。
在衆人心中,陸續方才猶豫不決的舉動也有了解釋。
觀武閣宴會場上,許多元嬰修士都猜測他二人并非普通師徒,如今更是毫不懷疑。
修士與自己的本命法寶心神相依,血脈相連。只有感情深厚的道侶,才會将自己的本命神劍贈予對方。
“等等!”秀林峰主再次一聲大喝,“陸續,把你自己的劍拿出來給我看看。”
“林德元,你也太無理取鬧了。”烈地峰主此時忍不住發聲。
妖修都已認定陸續不是兇手,秀林峰主卻不依不饒。
都是乾天宗的人,有什麽事大家回宗再說。大殿內還有許多別的門派,他這樣只會讓別派看笑話。
萬一,真和陸續有關,絕塵道君怎麽可能将他交給妖修。
妖修會輕易罷休?
最後還不得鬧成乾天宗和妖修的争端。
乾天宗主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秀林峰主被愛徒的死氣昏了頭,去年就鬧過一次。
如今還要在蒼梧派內,衆多元嬰面前大鬧不休,他這個宗主好沒面子。
然而秀林峰主就是打着這樣的盤算。
陵源峰三個元嬰劍修,他往常就矮了絕塵一頭。
回了乾天,這事只能再一次不了了之。
若陸續真是殺死劉漳和三個妖修的人,他必須讓妖修知道,這樣才能借着妖修的勢,逼絕塵交人。
“林德元,劉漳可是金丹高階。”
烈地峰主言外之意,陸續的根骨修為,乾天宗人人心中有數。
不借助絕塵的神劍,怎麽可能殺的了劉漳和三個妖修。
還是一劍穿喉,一擊斃命,沒用過別的道術法寶。
“既然兇手不是他,把劍拿出來給大家看看又有何妨。”
秀林峰主不顧宗門臉面,非得在衆派面前逼迫自己宗內的弟子,雖讓各派看了笑話,也會引起妖修疑惑。
乾天宗的事,秀林峰主定然比外人清楚。
莫非真和絕塵的徒弟有關?
“這位小友,”妖修再次轉向陸續,“把你的劍拿出來讓大家看看,這樣你師伯也不會再懷疑你。”
秀林峰主配的上師伯這樣的稱呼?恐怕還沒自己師兄厲害。
陸續暗自腹诽,雖然他是資質平庸的師門之恥,森羅劍傳人無一不是絕世高手。
不是同在一個乾天宗,就能和他師門攀上關系。
陸續再次拿出一柄劍:“請衆位尊者過目。”
殿內又是一陣驚呼。
兇劍無究!
這柄劍在炎天赫赫有名。此劍威力巨大,對修士修為卻無要求,任何境界都能驅使。
在場好幾名元嬰尊者都想為自己的愛徒或者愛侶尋求,沒想到竟然在陸續手上。
又是絕塵道君的神劍,又是無究……
大殿中看向陸續的目光更加意味深長。
“林德元,這下你還有什麽想說的?”烈地峰主冷聲嗤嘲。
無究的劍痕,也和四人身上的傷口對不上。
“他還有另外的劍。太清谷和山永鎮,不少弟子見過他使劍,并非絕塵的劍,也不是無究。”秀林峰主語氣咄咄,轉向和陸續同去山永的乾天弟子,“你們說,是不是。”
一秀林峰內門答道:“陸師弟在山永幻陣和妖獸打鬥之時,用的确實不是這兩柄劍。”
他仔細回想了片刻,當時陸續拿的劍很不起眼,他根本毫無印象。
但絕不是這兩柄一見就令人驚嘆的神劍。
在秀林峰主兇狠的目光逼問下,好幾個乾天弟子接連點頭,證明陸續此前用的是一把平平無奇的長劍。
“聽到了嗎?”秀林峰主冷笑,“你當時明明用的別的劍,為何故意遮遮掩掩。”
陸續心道:劍一拿出來,一切不都完了嗎。
他只想着糊弄幾個妖修,忘了在場還有九個見過他用劍的同門。
這下真的糟了。
秀林峰主将了他一軍。方才的一切,反倒弄巧成拙。
“不敢拿出來是不是?”秀林峰主之前僅是懷疑,現在幾乎肯定,陸續就是殺死劉漳的人。
他的佩劍必定和四人身上的傷口吻合。
“陸小友,把你平常用的劍,拿出來給大家看看吧。”
無論對方是不是殺害自己徒弟的兇手,妖修也滿心好奇,這人有着兩把絕世神兵不用,只用一把普通的劍?
其他元嬰也饒有興致地等着陸續拿出佩劍。他們一定得看看那把劍究竟長什麽樣。
陸續半藏在大袖中的手,緊緊捏成了拳。
如今他騎虎難下,該怎麽辦?
事情一旦敗露,陵源峰和秀林峰的争鬥在所難免。
妖門一方,更不知要牽扯進來多少元嬰修士。
“哎呀。”一聲略帶中性的嗓音裝腔作勢道,“本座方才想起,在山永鎮的時候處置過幾個對本座不敬的修士。和那幾個人有點像。”
淩承澤張狂輕笑:“那幾個人,可能是本座殺的。”
星炎魔君手下冤魂無數,哪會去特意關注幾只蝼蟻的長相。
“至于劍,随手扔了。”
大殿內忽然一陣穿堂風吹過,香爐中直上的青煙被吹得東搖西晃,形似一只只張牙舞爪的鬼影。
風聲低嘯,殿內鴉雀無聲。暖膩醇厚的熏香也攏上一層幽寒冷味。
劉漳和三名妖修不可能是星炎魔君所殺。
可魔君這句話一出口,讓別人怎麽接?
幾個元嬰妖修面面相觑,随後看向妖王。
他們的弟子被乾天宗一金丹修士所殺,還能找人要說法。
若是星炎魔君所為……星炎境界高深,他們不是對手。
“承澤,”妖王長相文雅,說話也輕言細語,“那幾個身上有好幾道傷口的散修,才是你殺的。他們應是你魔門中人。”
“我族中三名弟子身上的傷口,不是你的劍法所致。”
大殿中又是一陣沉默。
作者有話要說:
誤會小劇場
1.
別人的劇本:主角尋找躲在人群裏的兇手。
陸續的師尊文學:他是兇手,躲在人群裏不讓人找到。
2.
陸續兩把神劍在身,除此之外,還有各種法寶丹藥。
整一個行走的寶物庫,炎天界最強二世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