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話本
第039章 話本
陸續被禁了足, 也認罰,心甘情願待在家中閉門思過。
沒想到第二日一早,朝霞才光映悠悠閑雲, 師尊就來到了他的住處。
日出東山雲煙缥缈, 熒煌淡日灑落在絕塵道君奪了天工造化的臉上,流耀着威儀天成的凜然高貴。
昨日萦繞周身的淡漠寒氣在清濯陽光下煙消雲散,薄唇噙着淡笑,行止比往日更加和顏悅色。
陸續剛打算行禮, 手一擡起,便被人輕輕托住。
“阿續,”溫熱的手指在他尺骨上有意無意的摩挲, 灼出一點令人無所适從的溫度, “你會否對為師心存愠怒?”
因為罰了他禁足, 不準他擅自離開陵源峰?
陸續搖頭:“弟子不敢。”
對于被禁足一事本身, 他并無多大感觸。來陵源兩年多, 他幾乎只在側峰和塵風殿之間行走, 其他地點甚至未曾踏足過。
前兩日也是因為大苦瓜的事才會前往寰天峰。
唯一遺憾, 只有禁足期間不能前往深木林, 沒辦法同薛松雨和于興一道練劍。
絕塵道君幽幽看了他半晌,揚嘴笑道:“走吧。”
走?去哪?
陸續心中疑惑剛起, 就被對方溫柔又強勢地拉過手腕:“為師陪你練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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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續,”陸續被人握着手, 扶着腰, “手肘放平, 身體側轉半周。”
他整個人都被絕塵道君圈在懷裏, 面無表情任由對方引導他的一招一式。
身形剛旋了半個圈, 猛然又被另一人扯着手肘, 強行拉至另一個方向。
“小曲兒筋骨纖細,沒你那麽大勁力,這一招不能像你說的那樣,應該這麽出。”
方休擠走了絕塵道君,緊扣住陸續肩膀:“小曲兒,聽我的。”
肩膀剛動,後背又被人按住,轉向另一方。
“師叔的劍法刁鑽狠毒,師弟不适合這樣的路數。應該用這一招,以退為進攻守兼備,才不易受傷。”
秦時壓着陸續後背,要将人往懷裏帶。
陸續被拉了一個踉跄,腳踝差點被崴。
他身形還未站穩,忽然停頓,又被人扣住腰,往相反的方向攬。
他如同一個提線木偶,被師尊,師叔,師兄三人分別朝三個不同方向拉扯,撕裂的感覺蔓延全身,腦海裏只剩一片空白。
至于為何練劍會練成這樣,他也不知。
——陵源峰三尊者都來搶着指導他劍法,這樣的殊榮,別的修士一輩子求不來。
劍之一道,高手們都有自己的領悟。
同樣的森羅劍法,絕塵道君的劍意如春風化雨,潤物無聲。
方休的劍意陰柔狠戾,如同柔軟絞殺獵物的毒蛇。
秦時師承絕塵,又夾雜着剛柔相織的綿裏藏針。
同出一脈又各不相同的三個人,你一招我一式,相互角逐。
陸續夾在中間,只覺自己快要被撕扯成幾半。
方休和絕塵道君的劍路相反,他一邊教導陸續,一邊同師兄争論。沒過多久,越說越怒,幹脆直接棄了陸續……棄了劍,同師兄論道。
頭腦空白的小弱雞終于得以擁有片刻喘息。
林巒拱抱亂峰相倚,山色空蒙閑雲無跡。輕煙薄霧籠罩着樹影婆娑的幽然寧靜。
陸續甩着微麻的手臂走到一處橫倒的荒木上坐下,長長嘆了口氣,瞬間又揚起淡淡輕笑。
“在笑什麽?”秦時走到他旁邊,并肩而坐。
灼如明光的笑容讓他心跳漏了幾拍,連話都說得輕聲細語,生怕重音磕碰到易碎的白玉。
“沒什麽。只是覺得,若能一直這樣安寧就好了。”
陸續自來到乾天宗,成為絕塵道君的徒弟,面對的都是冷嘲熱諷和流言蜚語。
而師尊,師叔,師兄和他自己,一門四人,還是第一次如今日這樣,相處得熱鬧而融洽。
這讓他一時忘記往後将要面臨的腥風血雨。
即便是面對爾虞我詐,貌合神離的秦時,也能心平氣和并肩而坐。
秦時游移開了眼神,未置一詞。
師叔糾纏着師尊,在不遠處大聲争論,一定要和對方争出個長短。
他和師弟同坐在煙輕日淡的婆娑樹影下,看白雲蒼空。
這樣的日子确實惬意美好。
但他貪心不足,仍嫌不夠。
他想要的,不僅是和身邊人這麽坐着。
他想将對方攬入懷裏,同他共赴雲雨耳鬓厮磨。
秦時瞬間的沉默,讓陸續暗自哂笑。
師兄對師尊情深入骨,怎麽可能單憑他幾句話,說放下就能放下。
越是道行高深的修士,道心越是堅定,內心的執着也越是濃烈。
秦時仍舊會為了心中所求,不擇手段。
想必方休也同樣不會罷手。
他們一門四人,能擁有這樣相安無事的和睦,也不過一時半刻。
陸續揉了揉眉心。
“怎麽了?不舒服?”秦時皺眉,“受了寒獄冷氣的影響?把你手給我看看。”
他剛伸手,要去探陸續的脈門,眼前一晃,已被人搶了先。
“小曲兒!咱們走!”方休一個瞬步閃身到陸續身前,抓了他的手腕就要将人拉走。
陸續一臉懵。
“你來給我當徒弟。咱們師徒倆另尋一個山頭雙宿雙栖。聞風根本是誤人子弟!”
雖然方休用詞有誤,但陸續聽明白了。
方休剛剛和師尊論道,沒争贏,惱羞成怒。
“師叔性格急躁,缺乏耐心,不适合為人師表。”秦時一把扯住陸續的另一只手,同方休暗中較勁,“還是由我來教導師弟。”
“我對別人沒有耐心,對小曲兒有的是耐心,”方休怏怏不服,“小曲兒,你跟着我修行,不出五十年,就能讓你晉升元嬰。”
秦時不甘示弱:“我熟悉師弟的劍招,也更善于指教。讓他突破元嬰境,只需四十五年。”
陸續沉默無言。他記得寰天道君曾說,他只要二十年,就能将自己教導成一代劍修大能。
這兩人硬生生将時間拉長了一倍有餘。
雖有誇大其詞,诓騙他拜師的嫌疑,僅在氣勢上就要勝過這二人許多。
一聲傲慢狂妄的哼笑驟然在三人身後響起:“若交由本座指導,不出十年,陸續就能成為一代劍修大能。”
說曹操,曹操到。
但上次寰天道君口中的“二十年”,還不到一個月,就打了個對折。
陸續啞然失笑,寰天道君果然是在訛詐他。
為了诓他拜師,什麽大言不慚的鬼話都敢說。
“怎麽可能。小曲兒,你千萬別信他。”
方休生怕陸續聽信柳長寄的鬼話,動了心念要轉投寰天峰門下。
此時已然顧不上他為何會突然來此,急聲道,“以你的資質,最少也得一個甲子。”
陸續:“……”
若他記得沒錯,方休不是才說過,只要五十年的嗎?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打擊一波接着一波。
秦時追聲附和:“師弟,你的修為你自己最清楚。縱使化神境的修士,也不可能十年就讓你有所小成。”
“寰天道君只是為了騙你拜他為師。”
陸續默默咬了咬後槽牙,沉默以對。
他知道師叔和師兄說的是實話,但聽了他二人的話,倘若不是一心只為報絕塵道君的師恩,還真有那麽一點想轉投寰天峰。
柳長寄哼笑,對方休和秦時視若無睹,只朝陸續道:“你若是嫌練劍辛苦,本座也不會逼迫。”
高高在上的睥睨傲慢消減幾分:“你想怎麽樣都可,本座說過,一定會待你很好。”
陸續面無表情,漠然看向他。
他不怕辛苦,願意練劍。但他不打算改投師門。
而且……柳長寄這個不講武德的瘋批,能不能不要二話不說就捏住他的脈門。
一個元嬰尊者,至于每次都趁人不備,偷襲一只小弱雞?!
“柳長寄,”方休隽秀雙眸倏然陰沉,似如幽冷毒蛇,森戾地凝視着他的對手,“放開他。”
秦時也驟然起身,将飛将劍拔出一半:“峰主請自重。”
“慌什麽,”柳長寄狂妄哼笑,“本座只是幫陸續運功,祛除寒毒。”
“昨日說過,早晚各一次,總共三天。”他朝陸續嘆笑,“你不來寰天峰,只能本座過來。”
陸續客套的恭敬中,露着恰到好處的拒絕和冷漠:“多謝峰主好意。不敢勞煩峰主……”
“我自會幫阿續驅寒。”絕塵道君緩步走來,用着多年摯友間應有的,溫和與熟識的口吻,淡然笑道,“長寄,這事你就不用費心。”
寰天道君揚了揚嘴角,同樣一副莫逆之交的情深義厚:“聞風,我怕你動什麽手腳。”
方休雖和柳長寄相看兩厭,此刻難得和他意見一致。
他扣住陸續另一只手的脈門,細心查探半晌,尋不着異狀,才放下心。
兩股截然不同的強勁靈氣在陸續體內游走,幫他梳理經脈,又在他經脈中激烈沖撞。
陸續只覺陣陣劇痛,身體仿佛被蠻橫撐開,撕裂,難受異常。
他咬了咬牙,心中暗罵,這樣的痛楚,還不如他自己運功療傷。
可惜小弱雞毫無抵抗之力,只能躺平任人擺布。
一刻鐘後,狠戾沖撞的劇痛才漸漸消失,異樣的痛感卻仍然殘留。
被大能們格外關照,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方休收回靈氣,又忽然想起什麽,驟然湊近陸續脖頸,微動着鼻尖,左嗅右嗅。
“小曲兒,那顆築基丹沉積的丹毒,應該已經全部消散。你已經可以再吃一粒丹藥,沖擊金丹境界。”
陸續偏身後仰,避開方休。
丹毒是靠聞出來的嗎?
方休話一出,秦時又搭上陸續的脈門。
兩股殘留的靈氣還未消散,又一道靈氣侵入經絡,在血脈中肆意游走,奪占全身。忽而溫柔忽而狠重,将人折騰的苦不堪言。
“的确已無丹毒餘留。”秦時仔細檢查了一遍陸續氣海和全身經脈,“師弟,我早已為你備好一顆天階丹藥,你吃下後,必然能夠順利結丹。”
“也不急于這一時。”絕塵道君沒再拿捏陸續手腕,而是伸出食指,在服食丹藥的嘴上緩緩劃過,“阿續根基弱,穩妥起見,再等幾個月,确保萬無一失後再沖擊金丹。”
“也是。小曲兒的太玄心法才練到第二重。若是結丹失敗,對經脈傷害很大。”
陸續嘴角僵着似有若無的淡笑,呆坐在冰冷的樹樁上,聽着幾個當世大能,你一言我一語,談論着哪日陽氣最盛陰氣最旺,哪種丹藥能一次令修為增長最多,哪處洞天福地靈氣充沛适宜閉關……
為了他這只小弱雞操透了心。
最後大能們得出結論:他入道時間尚短,根基孱弱。即便有頂級的天材地寶靈丹妙藥,結丹成功的幾率也僅僅只有五成。
大能們甚至将沖擊金丹境界失敗後,治療內傷需要哪些藥物,都幫他羅列出一大堆。
這些情深意重的關切之語,他一點兒也不想聽到。
最後不知是誰,拿出一個測算天時的法寶,幾人才結束了争論,商議好時間。
——大約是半年後的某一天,陸續都沒走心認真聽。
他只聽出來,在幾位當世大能的眼中,小弱雞第一次沖擊結丹,必定會失敗。
他們需得多準備一些傷藥和補藥。
***
“你這也太危險了。”
薛松雨大刀金馬地靠坐在椅子上,全身散着和修道仙女毫不沾邊的江湖豪氣。
聽了陸續講述的事情經過,她眉頭一皺:“絕塵道君不讓你多管閑事是對的,你活該被禁足。”
她看了一眼方桌對面的于興,眼中露着歉意,語氣含着無奈,言辭卻如磐石一般堅硬:“我不是說應該見死不救,只是情況有多嚴重,你自己也應當清楚。”
于興的八字眉垂到眼角,面色苦寒,蔫頭耷腦的點了點下巴。
“幸好寰天道君願意看在你師尊的面上,給你機會幫他平反,還大發慈悲幫你擋下陳棋那一擊。否則你當時就屍骨無存。”
“死到不至于,我身上有師尊給的護身法寶。”陸續悠閑懶散地反坐木椅,将下颌托放在椅背,不以為意一笑,“我知道危險,早有準備。”
薛松雨白了他一眼。
陸續什麽情況她又不是不知。她倆修為半斤八兩,高階法寶拿在手上都驅使不了。
“事情都過了,有驚無險,皆大歡喜。”陸續帶着幾分乖順讨巧,寬慰完薛松雨,又朝于興道,“你也別再愁眉苦臉。好不容易從寒獄裏出來,高興點。”
于興強顏歡笑中帶着哽咽:“在下是第一個從寰天峰寒獄裏釋放出來的人。大哥的救命之恩,在下沒齒難忘。”
前日陸續找出真相後,他晚上就被峰主下令釋放。
半死不活地休養了一天,今日才來道謝。
雖說在寒獄裏關了四日,掉了半身肉去了半條命,寒毒侵入肺腑,恐要兩三年才能痊愈。但至少,小命保住了。
還鑄就了一個傳奇:以前被關入寰天峰寒獄的修士,沒一個能活着出來。他是第一個。
“于興”這名字,瞬間傳遍寰天峰,被同門津津樂道。
事情真的都過了?薛松雨仍舊眉頭緊鎖。
于興運氣不好,無意中撞見李意,招致殺身之禍。
陸續更是從陳棋口中得知那名魔修的存在。
魔修還會不會對付他們,誰也不知。
她問:“寰天道君有沒有說過,那名魔修如何處置?”
于興将頭搖成波浪。他怎麽會有資格知道峰主的打算。
陸續舉手,這題他會。昨日找機會問過。
寰天道君和師尊師叔師兄,這四人看法出奇的一致:乾天宗十萬修士,混入幾個魔修再正常不過。
自有道魔之分以來,兩道之間的争鬥曠日持久,從未停息過。
炎天界三宗四門十二派,沒有不渾的水。魔門宗派,同樣也有道修混入其中。
這幾位道門中首屈一指大能,無一人将一個藏頭露尾的魔修放在眼中。
方休更是離經叛道:“小曲兒,你知道嗎。”
“幾千年前,森羅劍派曾是魔修門派。後來一位師祖和乾天宗某位前輩相愛,他才棄了魔門,改投道門。”
“咱們祖師爺的屍骨還供奉在魔門領地內,一處叫伏龍領的地方。我還想着什麽時候在乾天宗呆膩了,去魔門找個宗派,混個峰主。”
絕塵道君和寰天道君的道心,比天性邪惡的方休堅定一些。
身為峰主,該查的查,該辦的辦,遇到魔修絕不手軟。
但不會花太多力氣,尋找一個躲在茫茫人海裏的魔修。
炎天界,道佛妖魔四道,元嬰大能不過百,都是鼎鼎大名的人物。彼此之間挂過名,打過照面,心裏有數。
元嬰以下的修士,翻不起多大風浪,不值得他們浪費時間。
陵源和寰天會囑咐門下弟子往後更加小心謹慎,并将此事告知乾天宗主。
至于宗主是否要清查整個乾天宗和山下乾元鎮,讓他們主峰的人自己去忙。
正如陸續所說,牽扯到魔修,要如何處置,全看掌權者想如何處置。
“勾結魔修”并不是一個實際的罪名,而是一個天衣無縫的借口。
最大的作用,是在恰到好處的時候,用來排除異己。
所以它必須成為一個罪不容誅的重罪。
何況乾天十二峰并非鐵板一塊。
各峰分立,各自為政,有些峰主,還在和同門師兄弟争權奪勢。
外人插手峰內事務,才是峰主眼中的大忌。
陸續在意這個魔修,皆因為他知道,星炎魔君會讓師尊陷入絕境。
他甚至直言提醒師尊,恐有魔尊大能隐藏身份,對他不利。
絕塵道君欣然接受他的好意,說自己定當小心謹慎。
但觀其神色,陸續覺得師尊可能只是不忍掃了他的興,并未真正相信他所言。
他無可奈何,唯一能做的,只有兵來将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算一步。
隐去和絕塵道君有關的這一環,陸續将兩位峰主的決定告訴薛松雨和于興。
薛松雨聽了,一陣沉默,片刻後斂跡了愁容,卻并非真的放心。
兩位峰主的判斷并無問題。即便他們大張旗鼓的搜查,大海撈針難有結果。
陸續被禁足在陵源峰,反而安全。
至于于興,世間從無千日防賊的道理,往後只能自求多福。
陸續同樣心知肚明。
可惜他們只是茫茫大海中沉浮的一片孤葉,生死從來輪不到自己做主。
幾人只得互相囑咐,別将魔修的事告訴他人。
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将此無解的命題掠過,幾人刻意轉換了話題。
“大哥。”于興抹了把臉,從乾坤袋中掏出一捆書。
“我聽同門說,你曾四處尋找這些書。這裏一部分是我多年珍藏,一部分是昨晚找同門買的。”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我沒什麽能送的,只能将此書獻給大哥,聊表謝意。”
陸續面無表情地看着于興拿出的《戲春風》,感覺生無可戀。
那日他為了尋找線索,多處詢問《戲春風》,竟被張穹和醉紅樓那幾位以訛傳訛。
幸好他們至今不知,他就是書中主角陸續。
“戲春風?”薛松雨突然眼睛一亮,興致勃勃拿起一本,“有好多以前的珍本,我都沒見過。”
“……你也看?”別人不知他是陸續還好,薛松雨和于興就坐在他面前。
想到那些烏七八糟的香豔場面,陸續臉更白了。
“為什麽不看?”薛松雨疑惑,“乾天修士在閑暇之餘,大多靠這個打發時間。有些故事特別有趣。”
她翻開其中一本:“這一篇,講述的是絕塵道君,寰天道君,和鳳鳴峰歐陽峰主之間的糾葛。”
“問緣峰和鳳鳴峰人盡皆知。就連歐陽峰主自己都說過,很期待後續發展。可惜不知為何,寫了一半就沒了。”
于興見她是同道中人,熱情洋溢朝她解釋:“那是因為兩年前大哥來了。故事的主筆也從鳳鳴峰的師姐,輪換到了陵源峰的師兄。”
“主筆兩三年一輪,等下回輪到鳳鳴峰的師姐執筆,可能又會繼續連載。”
陸續一愣。他聽人介紹過,《戲春風》以前寫過乾天宗許多名人的逸聞趣事。自從他來之後,主角才換成了他。
師尊,寰天道君,和鳳鳴峰主的糾葛?
他一時好奇心起:“什麽內容?”
于興本就是個話簍子,見陸續有興趣,壓抑多年的天性驟然覺醒,滔滔不絕當起了解說。
“這個故事在我們寰天峰也廣受歡迎。”
據傳寰天道君鐘情歐陽峰主,但歐陽峰主心屬絕塵道君。
至于絕塵道君對歐陽峰主,暫時是朋友以上,戀人未滿,二人處于暧昧階段。
至于以後如何發展,便是歐陽峰主所說的“自己也期待後續”。
陸續心中五味雜陳。
他被寫入故事中,非常清楚書中內容,純屬無中生有,胡說八道。
然而當和自己無關之時,換做他來讀,便覺這些子虛烏有的愛恨情仇……竟然還狗血的挺有意思。
他好奇問向于興:“有沒有我師尊,和你們峰主之間的故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姐妹們的支持!賭上存稿箱的尊嚴,這周,每天更新六千字!
因為訂閱非常重要(關系到每周榜單),尤其是對于底層撲街作者。
如果大家覺得還能看,願意請陸續喝杯奶茶,希望大家不要養肥。
大神的文養一養影響不大,底層撲街沒有養肥的,只有養死的(。
另外問一下,姐妹們習慣六千字一章,還是分層每日三千字的兩章?
再次感謝姐妹們的支持~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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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會小劇場
1.
陸續:感受到幾個大佬同時教導修行的可怕之處了嗎?
2.
《戲春風》還有各種各樣的故事。
陸續:從此成了師尊和鳳鳴峰主的CP粉。
師尊:無fuck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