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碧雲山上碧雲天
“小陌，你不問問我的家世背景嗎？”莫君寒的心裏想着，若是讓她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她會不會也如同平常女子般主動示好？
飄然一笑，“莫公子是否聽過這句話，‘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即使你是皇親貴族也好，平民百姓也罷，在我阡陌的眼底，你單單只是一個莫君寒，一個可以結交的朋友而已。若是參合了物質利益在裏頭，倒是無趣了。相對的，其實對于你來說，我們幾人可以說是來歷不明，但是你也沒有問及，可以想見，在你的心裏也有和我一樣的想法不是嗎？”
莫君寒驚豔地看着她。不想她小小年紀，更何況還只是個女兒家，竟然能夠講出如此明哲的道理來。她到底有怎麽開闊的心境？
“阡陌，你究竟飽讀了多少詩書？”愕然問道。
将莫君寒眼底的驚詫引入眼底。顏瑾陌但笑不語。
“阡陌，告訴我，你從小受的是什麽教育？你父母預備讓你做些什麽？”見她不答，莫君寒竟有些激動地抓住她的雙手。心中似有千千疑問，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突然間，他很想知道關于她所有的一切。
見他緊抓着自己的手不放，顏瑾陌臉現愠色。極力想掙脫，“莫公子，你松開我……”
沐瀾似乎聽到動靜，轉頭過來。眼神一冷，疾步走來。身後的玉江南見她突然離開，慌不贏地跟着。
“對不起阡陌，我失禮了，你別生氣……”明顯地感覺到她臉上的怒意，莫君寒連忙松手。
緩了緩緊張的情緒。顏瑾陌微微點頭，突見沐瀾迎面走來，連忙說道，“莫公子失陪了，我要過去找沐瀾……”不等莫君寒開口，顏瑾陌快步離開。向着沐瀾迎面走去。
在她的面前站定，沐瀾冷然地開口，“怎麽了？”眼底有股焦急也有一股寒意。
搖了搖頭，“沒什麽事情，沐瀾我們走吧。”怕沐瀾心有芥蒂，忙拉了他的手一同走開。
玉江南有些茫然地看了她們一眼，也不講話。繼續跟在後頭。
莫君寒頗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個阡陌還真不似一般女子，要想進入她的心，看來得花點心思了。
想他莫君寒，即使不用道出身家背景，光是自己這張俊逸不凡的臉便足以令天下女子甘心臣服。單單這與衆不同的阡陌，卻是心比天高。
難不成他真的不是女兒家？怎麽可能，自己一向眼光不凡。除非是這阡陌心有所屬？
一想到這點，莫君寒的心底升起一股寒意。阡陌，我千君寒不光要天下，也要得到你……
顏瑾陌跟沐瀾這兩個俊俏的少年牽手同游，自然吸引了不少行人的注意。沒過多久，便有幾個流氓地痞嬉笑着圍攏了過來。他們自然以為這兩個細皮嫩肉的男子手無縛雞之力了。
“啧啧啧……”其中一個長得稍微還有點人樣的家夥忍不住啧啧其聲，那聲音一聽就讓人很不舒服，“喲？兄弟們，今天咱幾個真是大開眼界呀？沒想到兩個大男人竟做些個小娘們才做的事情……”
“哈哈哈，居然是那種啊……”其中一人陰陽怪氣地随聲附和着。
沐瀾第一時間便将顏瑾陌護着身後。眼底殺意頓起。冷眼看着旁邊這幾個猥瑣的家夥。只要他們再敢出言不遜，絕對不會輕饒。
“什麽，什麽呀？哪一種啊兄弟？”其中一人還故意扯着嗓門，好像生怕別人不注意似的。
玉江南還沒反應過來，有些傻愣地聽着他們在那胡言亂語，不過壓根就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麽。
“你連那個都不知道，真是孤陋寡聞了你……嘿嘿，你們這兩個細皮嫩肉的家夥，想必在一起幹那事的時候一點都不過瘾吧，大爺我吃點虧，讓你們盡興盡興如何呀……”之前那人流裏流氣地說些不堪入耳的話，一邊伸手就要去摸沐瀾的白裏透紅的臉蛋兒。
還未等他近身，沐瀾眼底一寒。在衆人尚未反應之際，突然出手，将那人狠狠一掀，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只是隐約聽到那人一聲哀鳴，整個人便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痛苦地睜大雙眼，口中鮮血直流，奄奄一息地抖動着。
一連竄的動作，沐瀾眼都不眨一下。緊盯着那幾張吓青了的臉，冷冷地問道，“你們，還有話要說嗎？”
周圍一下子安靜得只聽得到各自的呼吸聲。所有人吓得睜大雙眼不敢出聲。
“沐，沐瀾……”玉江南驚愕地張口結舌，倒不是被那血腥的場面吓到。而是驚于沐瀾出手之重。
不遠處觀賞風景的玉成泰和莫君寒，突覺這邊情形有異，兩人對視一眼，疾步走來。
正在人群中尋找顏瑾陌的芸萱也忙小跑了過來。
“沐瀾。”輕喚了一聲。顏瑾陌并未被吓到。她知道沐瀾的性子，這些人就不該招惹她們。
玉成泰和莫君寒一看這情形，心中頓時明了。想必這厮五髒六腑已經震碎。
“你們沒傷着吧？”雖然知道沐瀾的厲害，但是，玉成泰還是有些擔心顏瑾陌，心急地問道。
倒是莫君寒，冷然的視線四下一探。心中憤慨。那些個禁衛軍的眼睛全都長哪裏去了，明擺着這些個流氓肆意靠近阡陌他們，卻不見他們出來阻止。如此失責，豈能輕饒？
其實，他是擔心顏瑾陌受了驚吓。沐瀾的能耐就不說了。自己第一眼就看出來阡陌絕對沒有一點功夫底子。幸好她安然無恙，否則那些個禁衛軍是萬死難辭其咎了。
搖了搖頭，顏瑾陌看了他們一眼卻沒有說話。
不一會兒，人群裏有人驚呼了一句，“宰相張大人來了……”旁邊圍觀的人群呼啦一下散了開去。
“大膽狂徒竟敢在神靈之地殺人，何人如此猖狂？”老遠地便聽到有人沉聲呵斥。呼啦一下，玉成泰他們便被一大群衙役給團團包圍住了。
這種場面自然吓不倒他們。
沐楓和夢蕙聞訊趕來。
芸萱拼命地擠開人群，鑽了進去，站在了顏瑾陌的身邊。
莫君寒冷然的轉身。
一名身穿宰相官袍的，五十歲上下的老者自人群中走了進來。剛想厲聲呵斥。突見其中一年輕人甚是眼熟，不覺放眼望去。這一望，着實把他給驚得震在當場。雙腿不自覺地瑟瑟發抖，一個不穩，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老爺，當心啊……”身後的家丁吓了一跳，連忙将顫巍巍的宰相大人扶起來。
玉成泰一臉錯愕地看着。差點笑出了聲。還宰相大人了，倒先被這血腥的場面吓得腿軟。
戰戰兢兢地站起身來，擡眼便看到三皇子殿下那張深寒的臉。張明誠的心裏頓時直打鼓，臉上冷汗直冒。是想，就在自己管轄之地竟然出現殺人的事情，豈不是明擺着告訴三皇子殿下自己的失職？
不過，他在官場上摸爬滾打了三十年，豈能不懂察言觀色。三皇子殿下并未開口訓斥自己，想必是不便在朋友面前暴露了身份。
随即恢複官場之态，嚴肅地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人。心裏立即明了，這個不就是那地痞流氓李錦達嗎？這家夥仗着有個府尹老爹，到處惹是生非，沾花惹草，今日竟然還敢在佛祖的腳下作惡，果真是糟了報應了。
只是遺憾的是，那府尹李順德老年得子，這下怕是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這是怎麽一回事？”頓時沉聲發問。視線在幾個年輕人的臉上游離。再怎麽說有三皇子殿下在場，自己也不嫩那個老眼昏花胡亂判案呀。眼角的餘光不時地注意着三皇子殿下的臉色。
沐瀾冷然地看了他一眼。
玉成泰剛想開口解釋。
“想必丞相大人心中已然有數，此地痞冒犯我朋友在先，我朋友不過是出于自衛罷了。這事，不知丞相大人要如何處理？”莫君寒突然開口，不疾不徐地說道。
一口一個丞相大人，叫的張明誠差點背過氣去。雖然冷汗津津，但還是強裝出一副慨然的表情，微微轉身，對着莫君寒沉聲說道，“這件事有待嚴查，如若……少俠所言委實，本官定會秉公處理。”
圍觀的人群只是偶爾有些低聲竊語，沒有人膽敢大肆喧嘩。
張明誠銳利的眼神環視四周。一眼便看到人群裏面幾個賊眉鼠臉的家夥正在那畏首畏尾，準備趁着大夥沒注意欲圖逃跑。
張明誠厲聲呵斥，“三皮猴，賴四……想跑哪裏去？來人，将他們幾個帶到本官面前。”
話音剛落，便有幾個衙役蜂擁上前，在人群中将這幾人抓了過來。
“大人冤枉啊，大人，小的們可是什麽都沒有做啊，請大人明察……”那三皮猴和賴四還沒把他們怎麽樣，就先跪倒在地嗷嗷亂叫。這似乎已成了他們慣用的伎倆。
張明誠惱火地看了他們一眼。怒斥道，“本官自會查明真相。膽敢在神明腳下發生命案，本官豈會坐視不管。來人，先将這幾個疑犯帶回衙門，今日在場之人均是人證，本官要一一進行盤問。”
便有幾個衙役上前想抓住沐瀾。
沐瀾陰冷地看了他們一眼，眼底沒有一絲一毫的懼怕。
玉江南一見他們要抓走沐瀾，心急地擋在了沐瀾的前面，“不準你們把沐瀾帶走，人是我殺的，要抓你們抓我好了……”
張明誠不覺怔了一下，怎麽疑犯另有其人？
那幾個衙役面面相觑，張大人沒有發話，不知道應該抓誰。
“張大人……”突然，顏瑾陌清脆地叫了一聲。那聲音鎮定而利落。
頓時所有人的視線全部集中在了顏瑾陌神定氣閑的臉上。莫君寒眼睛一眯，阡陌如此泰然自若，像是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似的。難不成他心中已經有了良策？
“你是？”張明誠疑慮地看着面前這個俊逸不凡的後輩小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