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心無芥蒂
“各位請入座吧。”風度翩然的說道。
大家等玉成泰坐下後，也随即落座。不約而同地又是按照昨日的位置做着。
安靜地用餐。
莫君寒略帶笑意的眼神時不時地落在了顏瑾陌白皙的臉頰上。
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如果阡陌真是女兒家，自己到還真想請求父皇下旨允了這門親事。難得的，她還是第一個讓自己有種一見傾心的感覺。
玉成泰把一切都看在眼裏。索然無味地嚼着嘴巴裏的油條。這下可真是頭大了。一邊是自己拜了把子的兄弟，一邊又是身份特殊的顏瑾陌。若是莫君寒真對小姐動了凡心，還真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阻止。
吃過早餐。莫君寒提議帶大家出去游玩，他們這一群人可是第一次來到昭帝城，怎能不盡情領略一下泱泱千煙皇朝的輝煌氣魄。
這一行人此次出游的第一站便是號稱“蓬萊仙境”的碧雲山。
一群人興高采烈地踏出千君閣。千君閣外三輛馬車正在那候着。
莫君寒率先踏上了最前面的馬車。剛一做好，便打來布簾，對着仍舊站在大門外的玉成泰喊了一聲，“玉成泰，阡陌，怎麽還不上馬車？”說完，将布簾放下。
玉成泰連忙應了一聲，“稍微等一下。”一邊轉身安排衆人，“阡陌，芸萱，夢蕙，沐瀾，你們幾個人坐後面那輛馬車。玉江南，沐楓，随我同坐。”
阡陌，沐楓，夢蕙，芸萱他們各自點了點頭。
唯獨玉江南支支吾吾地開口，“我，我……”不舍地看了眼沐瀾，欲言又止。
“玉江南，你有什麽問題？”玉成泰見他如此，随即開口問道。
芸萱拉着阡陌的手走下臺階，向着後面那輛馬車走去。夢蕙和沐瀾跟着過去。
“我，我想跟沐瀾……”玉江南的話還沒說完，腦袋上便重重地挨了沐楓一個響亮的爆栗子。
“你個臭小子，你以為癞蛤蟆可以吃到天鵝肉嗎……做夢吧你小子，要是再敢胡思亂想，小心我打花了你那張小白臉……”沐楓有口無心的“威脅”着，連拖帶拉地把不情願的玉江南帶到前面的馬車，“臭小子，還不給我上車……”裝出一臉的“兇相”，逼着他。
玉江南極不情願地踏上馬車，悶悶不樂地走進去坐在了左邊窗口位置下。
沐楓也跟着跳了上去，坐在了玉江南的對面。
玉成泰無奈地笑了笑。唉！這個癡情的傻小子。跟着上了馬車，挨着沐楓而坐。
莫君寒沒有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心裏隐約的有些失落。臉上卻沒有太過的表現。依舊與玉成泰談笑風生。
最後面那輛馬車，給留給幾名侍女的。待所有人坐好。第一輛駛離千君閣府前時，後面的兩輛馬車跟着穩穩地前行。
就在三兩馬車離開千君閣後不久，突然從四面八方湧出來好幾隊身穿铠甲的禁林軍，秩序井然地在千君閣前列隊。分成三隊，兩隊人馬迅速向着千君閣外圍奔跑過去，每隔數米站立一個将士。從千君閣的門前一直到後門，清一色都是禁林軍守衛。
剩下的一隊禁林軍頗有默契地快速退下身上的铠甲。一個接着一個躍上馬背，悄無聲息地向着馬車離去的方向緊追了上去。數十名身穿青衣布衫的年輕男子分散着不緊不慢地在馬車的周圍衷心護駕。隐秘的程度絲毫不令人起疑心。不過，一旦有什麽風吹草動，他們便會在第一時間內無聲無息地讓它化為灰燼。
這，便是，千煙皇朝三皇子殿下，千君寒魄力所在之處。
芸萱她們四個女孩子坐的車上自然是熱鬧不凡。
芸萱跟夢蕙在那邊天南地北地神吹亂砍，很多東西多半是她們自個兒瞎編來的，但是從她們兩個那一驚一乍地表情來看，似乎還真有那麽個味兒。
顏瑾陌總是面帶笑意地聽着她們的談話，時不時地也會插一兩句話進來。
倒是沐瀾，斜靠在那裏面無表情地閉目養神，似乎絲毫不受她們情緒的影響。平淡無波地臉上卻也不見一絲的煩躁。好像完全置身事外，沉靜在屬于她自己一個人的世界。
一個時辰之後，三輛馬車安然地到達了位于昭帝城西郊的碧雲山腳下。
一行人一個接一個地從馬車裏跳了下來。
周圍的青衫男子早已隐沒在了人群裏面。
等到顏瑾陌最後一個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除了莫君寒，那幾個沒見過世面的小毛孩子們一個個目瞪口呆地仰望天空。不，确切地說，應該是仰望山頂。
真可謂是碧雲山上碧雲天。顏瑾陌擡頭看着頭頂上這一壯觀，着實吃驚不已。簡直是被震撼了。
只見那山頂周圍仙氣環繞，似在天界般令人神往。而那山頂上的人猶如騰雲駕霧般你追我往。突然之間又在眼前消失了……
而那些正在半山腰的人，時不時地回過頭來看着山底下的人們，興奮地招手呼喚……
一秒鐘前還在你視線裏的人群，轉眼之間便又消失不見了。
偶爾似能聽到山頂上人聲鼎沸，等你再仔細去凝聽的時候，卻又什麽也聽不到了。
如此奇觀，怎能不令人神往！
不知何時，莫君寒含笑地站在了顏瑾陌的身旁，“小陌，怎麽樣，這樣的美景是否能入你的眼？”不知不覺便自然而然地改了稱呼。滿心愉悅地低頭細看着她白淨無暇的臉。
一心欣賞着奇景的顏瑾陌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對自己稱謂的改變，略有些茫茫然地回應道，“莫公子，長這麽大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神奇的景色……遠遠勝過幽蘭花谷的鳥語花香……有道是應了那句‘五岳歸來不看山，黃山歸來不看岳’啊……”
“呵呵呵……”莫君寒一陣開懷大笑，“小陌，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比這還要神奇的事物更是數不勝數……往後，我定會帶你廣游萬水千山，飽覽世間奇景……”心情甚好的莫君寒絲毫沒有注意到顏瑾陌無意間提及的幽蘭花谷，即便他從不曾聽聞過這個地方。顧自沉浸在自己美好的暢景中。
往後？顏瑾陌不禁怔了一下。
“阡陌，我們趕緊上去吧……”身旁的芸萱猛地插話進來，說話間拉了顏瑾陌的手便往山上走。
莫君寒但笑不語。随後跟着。玉成泰與他并肩而行，兩個人眉飛色舞地高談闊論。
夢蕙跟沐楓兩人很有默契地走到了一塊。你一言我一語地，尤其是夢蕙，時不時雀躍地跳起來，一看到什麽稀奇古怪地東西，便抓住沐楓的手臂神經兮兮地蹦蹦跳跳起來，“沐楓，沐楓，你快看那邊，那邊，天啦，長了兩個駝背的怪物在跑啦來跑去啊……”
沐楓哈哈哈地大笑不止，“夢蕙，那個是駱駝，沙漠裏面的駱駝啊……什麽長兩個駝背呀……”
見他取笑自己的無知，夢蕙氣惱地垂了他一拳，不滿地嘟囔着，“不理你了……”忿忿地推了他一下，轉身跑開了去。
然後沒過多久，又在那大喊大叫着，“沐楓，沐楓，你快來看啦，那邊有個怪物長得很像你诶……”
沐楓又笑呵呵地跑了走了過去。
一邊的沐瀾，依舊像往常一樣，安靜地走着。好像什麽東西都入不了她的眼，進不到她的心。
那個癡情小子玉江南的眼裏就只有沐瀾的飒爽英姿。滿眼滿心地裝着她。周圍的美景美女一概地不在他的視線之內。只是像個木頭人般在沐瀾身後幾步遠的地方跟着，卻又不敢太靠近。
周圍的人，上至錦衣玉食的達官貴人，下至黎明百姓，三教九流之人，各色各樣齊聚。
也幸好，顏瑾陌這幾個風姿卓越的女子是以男裝示人，否則，便是要引起不小的轟動了。到時，怕別人不是在欣賞風景，反倒她們在別人的風景裏。
站在碧雲山的山頂上，俯瞰着群山峻嶺，底下的所有事物全部變得渺小起來，頗有一種君臨天下的蕩然之氣。
每隔一地便設了燒香拜佛的香壇，以供這些個信男信女參詳膜拜。尤其是那兩座大理石雕刻而成的巨大的彌勒佛和觀世音像，更是吸引了不少百姓焚香朝拜。
令莫君寒驚奇一點，顏瑾陌竟然不與其他人一起朝拜這兩座神像。如果說自己不信這些到也罷了，但她一個女兒家怎麽會？
她卻一人站在崖壁的邊緣，有些肅然地看着那些跪了一地的信男信女。突然轉頭看向無垠的天際，底下是群山大海。
踱步走了過去。安然地站在她的身旁。
不遠處站着的沐瀾，突然轉頭看到這一幕。眼底一波，不動聲色地便将視線落回遠處。眼底盡是山川之景。
“你不信神？”突然開口，輕柔地問道。視線落在顏瑾陌眺望的地方。
驚了一下。轉頭見是莫君寒，微微收起了剛才的那股慌亂。淡淡地笑了一笑，“我是人，不是神，或多或少也會信一點。”
轉頭，低低地俯視着她清澈明晰的雙眸，“那你相信我嗎？”深邃的眼底柔情似水。
顏瑾陌忍不住呆了。感覺他的眼裏似乎有一團火。熾熱的眼神令人不敢對視。但是顏瑾陌可絕非一般女子，臉上不但沒有羞澀之意，反倒泰然自若地抿了抿嘴，轉頭看向前方，“莫公子為人豁達，坦蕩如君子，的确是個值得深交的朋友。”清新的話語誠摯而不失雅俗。
只是朋友？莫君寒眼睛一眯。心裏頓覺不樂。但是轉念一想，或許顏瑾陌不似一般女子會主動迎合。倒更像一不食人間煙火的少女。突然很想看看顏瑾陌的女兒身裝扮，想必是傾城國色，無人能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