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仙門的人對此自然十分嫌棄,可是要完成任務,還是不得不從屋頂落地。
如果孟榆看到這一幕一定會說:街道至少還有人打掃,房頂連個打掃的人都沒有,有本事就一直浮空裝下去,不然也別在屋頂上髒自己鞋底。
官府此時已經用最高的規格備好酒菜,等待兩個修士駕到。
修士從天上飄到府衙落地,對那酒菜滿意地點了點頭:“給我的寵物吃最合适不過。”
說着從靈獸袋裏拿出了一只白鼬。
官差見狀都愣了一下。
縣令:“這是……您的靈獸嗎?”
修士白他一眼:“*T當然不是。這只是寵物而已。你當能被人收服的靈獸遍地都是嗎?”
寵物?
那不就是沒有戰鬥能力的畜牲?
不是瞧不起畜牲,但這種鄭重接待的場合下,客人自己不吃也就算了,還放寵物上桌來吃,不是羞辱人嗎?!
一時間所有人都氣紅了臉。
縣令畢竟是老油子,早就經歷過這等場面,現在也不甚意外,只道:“只要仙人能滿意就好。”
修士心想,這種窮鄉僻壤,怎麽滿意得起來!讓白鼬吃飽就不錯了!
等白鼬把官府精心準備的飯菜全部吃完,修士才終于舍得問出第一件正事相關的問題:“邪修在鎮上有留下什麽物件嗎?”
縣令頓了頓:“我先與您說說具體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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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立馬不耐煩地揮手打斷:“不用!我已經看過你們的信,都了解!那些細枝末節的東西誰耐煩管,我就問有沒有邪修的貼身物件,聽不懂?”
縣令暗嘆一口氣,賠笑道:“其實是這樣的,現場打鬥很激烈,只留下了一些破碎的衣料。我們想着或許會有用,把它收起來,誰知剛碰到東西,它就自己散開了。阿遠公子說那是幻術,不是實物,所以……”
“也就是說你們啥也沒有?”修士生氣了,“要證物證物沒有,要威脅威脅不在,讓你們給個地點,你們也說對方跑了找不到了,這樣還讓我們來做什麽!”
饒是縣令涵養良好,此時都有些忍不住。
什麽都讓他做了,他還用得着好言好語地在這兒賠笑?不一個大嘴巴子抽上去,讓他們有多遠滾多遠,都是對得起!
他強壓着火氣,提議:“不如,二位仙人去現場看看,或許能得到什麽有用的訊息?”
修士本來不想管,打算就寫個“誤報”交差了事。但聽縣令這麽說,他們還是要意思一下。
畢竟他們也好奇。這些愚民和所謂邪修的打鬥,能弄出啥動靜。
兩個修士一個高壯,一個矮小,身形不一,但是走路那種眼高于頂的氣勢是一致的。
來到那個已經垮塌還沒有修建起來的酒樓前,他們卻愣住了。
這種毀壞痕跡,應該不是普通人能弄出來的?
矮小修士拿出探查法術殘餘的法器查看一圈,鵝卵石形狀的探測石從白色變成粉色又變成鮮豔的紅色,最後顏色回落,變淺一點,停留在玫紅色的程度。
不算刺眼,但依舊讓兩個修士震撼。
紅的程度,代表着使用者的邪功程度。現在過去半月之久,還能殘留這麽多,足以說明使用者确實是邪修,并且邪功不一般!
至少……
不是他們兩個練氣期弟子可比的!
怎會如此?
原來,直五鎮給的信,沒有誇大其詞。真的有邪修存在,也真的有人在這麽厲害的邪修手下,把直五鎮救了!
聽到這裏,兩個修士沒有松口氣,覺得“幸好有民間高人保佑”,而是心想完了:他們的失職板上釘釘,一定會被提到管*T事那裏去!
“救你們的人在哪兒?我們去看看。”高壯修士壓下難看的臉色,勉強帶起一個笑。
縣令覺得異樣,卻搞不清這兩個人到底怎麽想的,還是配合工作,将人帶向孟家小院。
孟家小院最近一直很熱鬧,鎮民為了表示感謝,先送了很多禮物,像官府才發下來的瓜果,都會往小院送。
可是後來發現,盧子安不收了,只同意交換,他們才只好通過交換的方式來表示謝意。
兩個修士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人潮湧動的一幕。
瘦小修士眼疾手快,拉住縣令站在一邊,好生觀察一陣,狐疑道:“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這麽多人打擾這位……同道?”
縣令:“我們直五鎮的人都非常感謝孟姑娘他們,自發地送他們一些禮物。”
修士覺得不對:“人看得上這些俗物?”
縣令神色不變,心底愈發讨厭眼二人。
果然孟姑娘、盧公子和阿遠公子那樣的修士才是少數,最為難得。
“禮物輕微,卻已是我們普通老百姓給給出的最貴重的東西,是一份心意。”
兩個人不屑,面上變幻,打聽起裏面人的來歷。
在聽說小院的主人是個女修,而且是從附近村兒裏出來的小丫頭之後,心裏的警惕悄悄放下。
原來不是其他家族或者仙門出來游歷的,那這事兒大概率鬧不到管事那兒。
至于另外兩人,還需要探聽探聽。
想來,願意在這麽犄角旮旯聽一個丫頭片子差遣,也不是什麽不得了的人。
他們心裏琢磨好了,上前敲門拜訪。
孟家院子的門是開着的,結界也暫時開放了對普通人的權限。
兩人是修士,被擋在外面,要盧子安親自來接,甫一打照面,就對對方有了個“底”。
仙門修士對盧子安的評價:‘剛剛入門,遠不到練氣期,就是個廢物凡人。’
盧子安:‘底層喽啰,小鬼難纏,喜在百姓前裝腔作勢。’
高壯修士還要來打探虛實,心裏不屑,依舊裝出一點禮貌,求見孟姑娘。
等順利見到孟榆,兩個修士再次對視,從彼此眼底看到不解。
這個“女修”,怎麽竟然沒有修為?
裝出來的那點恭敬維持不下去,高壯修士皺眉:“你是誰?我們要拜訪那個打敗邪修的同道,不是随便誰冒充一下我們都會相信。”
孟榆這會兒剛打完坐,耳清目明,看了他們一眼便道:“你們打不過邪修。叫你們門派金丹期以上的人來處理。”
被一個普通人這麽冷冰冰地命令,脾氣養刁的二人登時氣笑了:“你算老幾?金丹期前輩也是你們敢随便支使的?你說自己打退了金丹期的人,難道自己是金丹期。”
孟榆:“不是。”
“呵,那你倒是口氣不小!”
孟榆:“我是築基期。”
這麽些天,她也明白了自己能隐匿身邊那兩只妖獸氣息的原因,那就是她的完美五靈根。
五靈根相輔相成,是一個融合到非常*T極致的整體,可以和周圍環境中的元素自然接洽,像變色龍一樣不自覺地融入其中,形成一個保護色,普通人根本察覺不到她的特別和修為。
這種特殊的變化會連帶着把隐隐有主從關系的妖獸納入其中,即使沒有正式簽訂契約,妖獸也會因為主動或下意識的投靠,與孟榆建立隐約聯系,并得到保護色的些許波及。
這種庇護不徹底,但現階段對毛茸茸和灰狼來說已經夠用。
孟榆不會破壞這種平衡,主動暴露,但是她可以使用築基期的功法自證。
比如禦空。
孟榆從地面騰空,聲音淡淡:“只有築基以上才能禦空,這可以證明我嗎?可以的話,就去通知你們金丹期的修士來處理邪修。”
誰知,兩個練氣期修士竟笑出來:“不過禦空而已,我們也行。”
說着直接飛上房頂。
孟榆:?“你們哪個門派的?”
瘦小修士得意洋洋報出名號:“帆朔門,寇志強。”
高壯修士:“帆朔門,印志遠。”
孟榆有點印象,這似乎是個以飛行法術立足的門派,她前世落在邪修手裏水生火熱的時候也聽到過這個名字。
不過不久後,這個門派就覆滅了。
原來,它竟是這一片區域的主理仙門?
孟榆眉頭緩緩簇起。
現在的邪修塗豐,陰差陽錯吸納了兩個比他厲害的修士的修為,怎麽也是金丹中後期,甚至金丹巅峰。
而前世,孟榆是在築基之後幾乎把命搭上,才殺了金丹前期的塗豐。
哪怕形勢不一樣,她不是單打獨鬥,有了會陣法的盧子安,也有築基中期的阿遠,想殺塗豐也要付出非常大的代價。
對盧子安而言,用陣法的前提是埋伏,必須給盧子安一定的時間布置,才能設好陷阱。
盧子安可以保護院子,一群人卻不能只待在院子裏。一旦出了院子,遇到突發狀況,盧子安不光無法成為戰力,還有可能變成薄弱點。
并且,塗豐對孟榆一行人有了一定了解,後面報複也會更加警惕。
為了安全,孟榆一行人在結界裏修煉到金丹再出門,似乎可行。但是塗豐可是邪修,它的修煉速度絕對比天才快很多,至少元嬰之前修行速度碾壓正常修士。
孟榆修煉到金丹,塗豐說不定已是元嬰。難道為了個神出鬼沒的塗豐,他們要一直在院子裏狗下去?
不說他們,就說普通的陳家三口,種蘑菇需要用到很多木料草料,陳嘉樹基本上每天都要出門運材料,要是被邪修盯上,就是待宰的羊羔。
思來想去,只有讓仙門的人來盡快處理。
結果告訴她,這個仙門要倒閉了?!
那他們還能抽出這麽些金丹修士對付塗豐?
寇志強和印志遠從屋頂下來,睥睨着孟榆:“雖然不知道你區區凡人是偷了什麽法器才能禦空,但這點把戲是騙不了人的。你最好乖乖交代對付那邪修的方法,給出誠意,我們才能把那邪修給*T了結了!”
孟榆微微擡眸。
這是相信邪修,不相信她,以為她有特殊道具,來要好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