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老板明顯的異樣引起了邪修塗豐的注意,眯着眼睛朝老板和孟榆看去。
孟榆氣質微變,做出惡霸讨要好處的模樣,笑得一臉爽朗:“對,現在就給我進去找找,我要招待村子裏的妹妹,可不能用最差勁的米面。”
“是是!”
老板流着冷汗,拉着屋內還在忙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老婆,進到最裏面的屋子,消失不見。
而街上的其他人,在被這陣鈴铛提醒之後,紛紛看向孟榆。
這段時間,他們吃着從孟榆那裏買來的蘑菇,和孟榆多有接觸,也發現了她和盧公子的不同之處。
比如她們的院子就有一層不明顯的屏障,從外面看不清裏面的情況,要靠近的時候也會被屏障無聲無息地推走。
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麽辦到的,但是幾番接觸下來,也發現這一行人不普通。
其他人搖動鈴铛,可能是誤觸。但是孟榆持續搖動,絕不是意外。
他們看向孟榆,也看到了她旁邊坐着的老漢和女孩。
老漢很面生,說不定……
鎮民全部就近躲進屋子裏,彼此熟悉的人會擠在一起,關門閉戶,一時間原本人來人往的街道,瞬間空了下來。
孟榆見狀,哼笑:“沒見識的東西,看到本姑奶奶就躲。”
說着,她倚在燒餅攤的鋪面上,不遠不近地沖着女孩招手:“說吧,來鎮上做什麽的?給我帶什麽好東西沒?”
女孩埋着頭,不肯說話,也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才能在不激怒旁邊這個惡魔的前提下提醒孟榆快跑。
反而是邪修開了口:“你們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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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術下,他僞裝出老好人的模樣:“我是……青青的遠房親戚,帶她出來見世面。既然你是她的朋友,不如我們坐下說話?”
腥紅的眼睛在孟榆身上逡巡一圈。
不錯,身形勻稱,人還小,根骨可*T塑性強,看性子也是個潑辣的。越是這種,韌性越強,用來練功的可能性也更高。
他很滿意。
就是才吃了一整個村子,現在不宜鬧大,能拐走一個是一個,盡快離開為好。
這麽想着,塗豐露出愈發慈祥的笑容:“不如我包一層酒樓,你們敘敘舊。這裏最好的酒樓是哪個?”
在塗豐看來,孟榆穿的衣服雖然沒有補丁,但也就是個麻布衣,估計家裏是這一帶的地痞流氓,哪怕有點見識,也就芝麻大小。自己給面子包下最好的酒樓,她虛榮心作祟,一定會答應下來。
等那時到了無人的室內,他立刻就能動手。
孟榆眼睛一亮,又故作矜持,高傲地昂起頭:“好啊。姑奶奶我就給你這個面子。”
說着就像個鬥勝的公雞一樣走在了最前面帶路。
一邊走,她還一邊撥弄路邊連城一串的鈴铛,看起來心情頗好。
路過一戶人家的時候,孟榆充窗戶裏的人笑了笑:“上次讓你給我哥送去的新鍋,可別忘了。”
裏面的人眸光閃了閃,機敏地應下。等人走遠了,從後面出去,大着膽子急匆匆往孟家跑。
孟榆一路走,一路插科打诨,人人見她都關門閉戶,仿佛都惹不起的樣子。
若是別人見狀,估計會心裏打鼓。塗豐卻不。
越是這樣,他抓住機會的可能性才越高。
等他動了手,這個鎮上的人說不定還要感謝他。
邪修塗豐打定主意,跟着孟榆走了。
直五鎮是個偏僻小鎮,最大的酒樓也好不到哪兒去,旱災一年後頗顯蕭條,幾乎沒有客人。
酒樓老板他看到孟榆搖着鈴铛過來,下意識想要關門,卻見孟榆徑直走到酒樓門口:“掌櫃,把你們這裏最好的酒菜拿來!這裏,我包了!”
說着,她指向塗豐:“他付錢!”
掌櫃心頭發顫,連連應下。
“對了,前天城裏是不是送來了一批魚肉?青青,跟着掌櫃去後廚挑,給我挑個最大的!”
塗豐下意識皺眉。
這個叫青青的丫頭可是唯一承受住他功法的人,以後做實驗都要圍繞她,要是現在讓她跑了,或者傳出什麽消息……
那就只有拼着被仙門發現的風險,把這一鎮的人全殺了!
塗豐腥紅的雙眼看向青青。
女孩肩膀劇烈抖動,顯然讀懂了邪修眼底的威脅。
她不敢跑,只能跟着掌櫃去後廚。
掌櫃是這個酒樓的老板,熟門熟路地走着,一到了後廚外面看不見的地方,就迅速給女孩使眼色,讓她跟着自己到來到地窖,瞬間将門反鎖。
女孩瞪大眼。
難道這個掌櫃要對自己欲行不軌?!
掌櫃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輕聲道:“你叫青青?是不是被那個男人脅迫了?”
女孩震驚:“你怎麽知道?”
掌櫃指了指上面:“那姑娘叫孟榆,雖然年紀小但是很可靠,一路都在給我們示警。剛才是特意讓我帶你走呢!”
女孩讷讷:“原,原來是這樣嗎?示警*T?你們知道他是壞人?”
女孩心裏一片混亂。
掌櫃:“早就知道有邪修在這附近作祟,只是一直沒出現。你們村子是怎麽回事?他什麽時候去的?”
女孩倒是了解一些:“他很多天前就來了,到村子之後就一直在孟姑娘和盧公子以前住的小院打轉。小院那裏不知為何躺了三個人,旁人無法靠近,也叫不醒。邪修說自己是來救朋友的,便一直在那旁邊研究陣法。”
邪修和倒在地上的兩個黑衣人,都是外鄉人,從來沒見過。村民對他們多有警惕。
可是時間一天天過去,邪修只是圍着那幾個人轉,沒有任何出格的舉動,村民又有自己的事要忙,漸漸不再關注那邊。
結果就在前天,村民還在為派發下來的糧食而歡欣鼓舞的時候,邪修悄無聲息地封鎖了整個村子,血紅的結界把所有人籠罩在內,一個一個村民都變成了待宰的雞鴨,鮮血碎肉遍地。
女孩也不知道他具體做了什麽,只知道自己落在她手裏,身上劇痛,神志不清,以為自己就要死了,卻生生熬了過來。
半昏半醒間,女孩聽到邪修說,要不是想吃掉那兩個白撿的修士,他才不會浪費這麽久的時間。
原來,昏倒在盧子安小院前的黑衣人,也是修士。
邪修來找他們,也并不是救“朋友”,而是要對他們動手!
女孩發着抖,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聽得掌櫃口舌發幹,不知道該說什麽。
女孩很絕望:“那種人,那麽邪惡又那麽厲害,孟姑娘怎麽打得過她呢?孟姑娘只是力氣大一點而已,并不是修士啊!”
掌櫃急得原地轉圈:“那可如何是好……仙門的人到底什麽時候到?還來不來?我們花那麽多銀子養他們,就不能救救我們嗎?”
他們都只是普通人,沒有仙門的人在,豈不是任人宰割?
“孟姑娘,你一定要好好的!”掌櫃只能把微弱的希望寄托在孟榆身上。
而此時,孟榆和邪修塗豐坐在二樓靠窗戶的桌子上,正在“等菜”。
塗豐一邊等,一邊閑聊:“姑娘,你知道修士嗎?我是在四處雲游的修士,此行是為了找一個可以收留的弟子,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修士?就是可以飛檐走壁上天入地的那種?”孟榆故作天真。
“不止。”塗豐随手幻化出一團火,把桌子四周圍起來,也把孟榆圈在了裏面。
孟榆仿若未覺,眼睛亮亮的:“真厲害!”
“你想學嗎?想的話,我可以測測你的根骨。”
雖是詢問,塗豐已經上手來探,捉住了孟榆手腕。
孟榆不閃不避,任由他将功法打進來。
而原本應該瞬間沖進體內的磅礴兇悍動搖根基的靈力,此時卻如同泥牛入海,瞬間消失不見。
邪修吃驚,輸入更多的靈氣,卻還是沒有動靜。
孟榆垂眸。
是啊,怎麽可能會有動靜呢?這已經是前世,她使用這個功法到達極限*T後,得到最佳根骨。這樣的招式,對她已經沒用了。
孟榆看似毫無防備,此時卻突然暴起,念決攻向邪修。
塗豐是火、土雙靈根,主修火靈根。孟榆現在用的水系法決,強度不及邪修,卻撲滅了困住她的火,把邪修打了個措手不及。
邪修的手被凍住,一股寒涼之意蔓延全身,火元素竟然隐隐有被壓制的驅使。
他下意識拉開距離:“好你個黃頭小兒!居然瞞過老夫的眼睛……”
孟榆秉承着“反派死于話多”的理念,沒有接茬,而是一個又一個水系法術打出去。
水克火,土克水,邪修變換招式,用土元素侵襲水系法決。
原本邪修就比孟榆高出一個等級,此時改變克制屬性,立竿見影。
只是孟榆擁有出色的戰鬥技巧,幾乎是在邪修變法的同時,就切換到了木系法決,木克土,壓制關系再次颠倒。
邪修沒想到,孟榆也是雙靈根。
只是……“小小築基修士,真以為能和我鬥?”
金丹修士,是可以在大多數修士面前橫着走的存在,有的地方甚至可以自立門戶,建立自己的門派。
他确實有看不起孟榆的資本。
他全力輸出,想把這個不知道怎麽隐藏了修士身份戲耍他的女修盡快摁死!
堅固的酒樓在各種術法的作用下,逐漸搖搖欲墜,最後在火的摧毀下,瞬間變作廢墟。
孟榆也被打中一掌,落在廢墟裏。
邪修稍微松口氣,暗地裏卻直皺眉。
金丹對上築基,居然沒有碾壓。這是為什麽?
而且這個村裏出來的野雞修士,為什麽有那麽敏銳地戰鬥意識,好多次必殺技都被她提前預知躲掉,這消耗了他大量的靈力。
不過,一力降十會。再多把戲,在絕對的力量碾壓面前都顯得無力。
邪修冷笑一聲,使用火系法術給予孟榆最後一擊。
卻見孟榆也跟着輕笑了一下,緊接着一塊巨大的陰影從後面猛地沖過來,襲上邪修的背部。
邪修立馬反身,調轉攻擊方向,迎上偷襲的人。
然而偷襲的并不是人,而是一頭渾身燃着火的灰狼,火焰打在它身上幾乎不痛不癢,雨水落入湖面,泛起小小的漣漪就悄然蕩開。
灰狼沖破火焰,一口咬上塗豐的脖頸。
金丹修士的肉/體強度不是普通人可比,灰狼巨大的咬合力并不能給塗豐帶來致命一擊。
只是這點攻擊讓塗豐猛地向側邊退了幾步,踩碎了一塊石頭。
一聲不起眼的悶響傳來,地面的陣法突然蕩開,将塗豐籠罩于其中。
塗豐大驚,奮力揮開灰狼,往周圍逃竄。
陣法已成,他的逃竄僅僅只是無謂的掙紮,很快就陷入一片黑暗中。
如果此時,追殺盧子安的黑衣修士還在,一定會發現這一幕無比熟悉:這不就是盧子安困死他們的陣法嗎!
這個陣法比較容易從外界打破,卻不容易從內部突圍,不然兩個黑衣修士也不會那麽容易被塗豐拖出來吸*T收法力并吃掉!
黑衣修士死得憋屈,讓塗豐的修為漲了很多。
和塗豐正面對上的孟榆也發現了這點。
她從廢墟裏站起來,喘着粗氣,面色發沉。
原本預期中奮力一搏可以壓制邪修,現在有些不确定。
無邊無際的黑暗裏,塗豐左沖右撞。
和黑衣修士不一樣,他修習邪功,知道的各種陣法也不少。多翻嘗試無果、并且發現自己的感官錯位後,他便靜下心來,開始感受周邊的靈力波動。
這個陣法,并不是修煉之人布置下的。它之所以能成陣,就是因為陣法石的巧妙布置,調動自然之力,讓存在于世間的各種能量元素為自己所用。
他必須在雜亂的氣息流裏找到組成結界的東西,将它擊碎。
不巧,塗豐休習的《落舍籍》需要憑空塑造靈根,就必須保持對五行元素的敏感。塗豐可以更清晰地感覺到元素波動。
“呵,找到了。”
塗豐找準一點,積蓄力量,準備一擊突圍。
而此時,孟榆看着陷入“昏迷”的塗豐,手中凝聚冰刃,激射而去。
恰在此時,塗豐睜開眼,怪笑着在心髒的地方凝煉出一塊土遁。
“想殺我,你還嫩了點!”
孟榆卻神色淡淡,唇角帶上些許嘲諷:“不是哦,擋錯地方了。”
作者有話說:
邪修:心口一涼。
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我打算在入v這幾天狂碼幾萬字(誇張的修辭手法),結果就在昨天,感冒發燒了……
我想着我的碼字機計劃,想趁還活着(?)多寫點,結果只寫了一百多字,就去床上躺屍了,然後就只發了提前寫好的那麽一點稿子。
很奇妙的是,躺屍期間我翻來覆去地做夢,夢到自己切片成了不同的人,在一個地圖上打來打去。打架的時候特別爽,自己ko自己的一瞬間都覺得自己沒那麽難受了。但是等到地圖裏只剩一個鬥勝的我的時候,我又開始發燒,翻來覆去,直到又做夢成了切片,自己和自己打……
如此循環到早上,終于不燒了!
寫多少發多少,先發上來,晚上淩晨大概可能也許還有。(也可能繼續躺屍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