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冷憐月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似蝶翼撲閃出一道暗影。
冷憐月慢步到桌邊,“心有靈犀?我沒有那東西!”他在屋裏早就感覺到了宇肆懿的氣息,要是這算心有靈犀的話……
冷憐月看向桌上還冒着熱氣的早膳,“這是什麽?”
宇肆懿瞟了一眼桌上,“這是海鮮粥。”邊說邊給冷憐月乘了一碗,然後就雙手撐着下巴盯着冷憐月用餐,人長得天下無雙就是不一樣,做什麽動作都好看。宇肆懿邊看邊在心底贊嘆。
冷憐月吃了兩碗粥後放下調羹,不用他擡眼都可以感覺到宇肆懿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故意似什麽都沒察覺到,淡淡的問道,“我長得很好看?”
宇肆懿一怔,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是很好看!”
“那就從今天開始,不準你再看!”說完,冷憐月就轉身走了出去。
“……”宇肆懿郁悶了,說實話也有錯?要是冷憐月是個姑娘家,就是長得再美他都不會多看。
宇肆懿走下樓就注意到思羽思縷已經站在門口了,他還真佩服她們。他笑眯眯的走上前去,“兩位姐姐,這是做門神呢?”
思縷直接送給宇肆懿一個眼刀,“誰是你姐姐?你才門神!”
“不就是你們,你們昨天不是說我是小鬼?那肯定得好好尊稱兩位漂亮的姑娘為姐姐了。”
“你本來就是個小鬼,趕緊滾一邊兒去,還有,不準叫我姐姐,不然……”思羽說着舉起拳頭在宇肆懿面前捏了捏,指節“咔哧”作響。
“……本來就不是來找你們的,憐月呢?”宇肆懿心裏腹诽道,好男不跟女鬥。
“公子要做什麽沒有我們置喙的餘地,你這小小随從呆着等就是。”思羽沒好氣的道。
于是宇肆懿決定還是不要給自己添堵了,這兩個女人絕對的跟他八字不合,這一刻他在心裏告訴自己,以後要遠離這兩個兇殘的女人。
宇肆懿站在街邊正無聊的轉着頭到處亂看,正好看到向問柳朝這邊走了過來,還是一襲青衫,手握折扇,一派風流悌傥。宇肆懿直接走了上去,“問柳,這麽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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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問柳擺了擺手,“別提了,你說在我和我爹走後,你們究竟在我們前院做了什麽?”他想到今天早上他爹那恐怖的神情,他就一陣發噱。
“昨晚?”宇肆懿想了想,“沒做什麽,就是憐月給我看了看你家那變幻莫測的機關。”
向問柳一錘額頭,“我就說我爹怎麽一早起來就發那麽大脾氣,原來前院那些全是你們破壞的?”
宇肆懿一陣心虛,“向伯父很生氣?”
向問柳無奈的瞥了宇肆懿一眼,“是非常生氣!”特別強調非常二字。
宇肆懿只好陪笑道,“下次見到向伯父我會鄭重的跟他道歉的!”
向問柳一陣好笑,“不說那些了,其實今天來我是有事問你!”
“什麽事?”
向問柳朝思羽思縷的方向瞟了一眼,“我們借一步說話。”
宇肆懿毫無異議。
向問柳和宇肆懿來到一間茶樓,要了一個雅間,小二上了壺上好的龍井,幾碟甜點和小吃就退了出去。
宇肆懿自顧自的倒了杯茶,放到嘴邊慢慢啜着,等着向問柳開口。
“你想問什麽事?”等了半天都不見向問柳有開口的意思,宇肆懿只得主動問道。
“呃。”向問柳似乎有點難以啓齒,“就是那個,昨晚到我們家來的那個,你們究竟什麽關系?”
那個來那個去,宇肆懿剛開始還不明白,後來才反應過來向問柳說的是誰,“哦,你說的憐月啊。”
一聽到名字,向問柳就緊張了起來,屏神靜氣的等待着下文。
宇肆懿有點好笑的看着好友,“要說我跟他的關系吧,有點複雜。”故意把話說的不清不楚。
“……”向問柳知道宇肆懿在耍他,他太緊張了,也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才好了一點。
“你!”宇肆懿有點驚奇看着向問柳,“你不會是……喜歡上了他吧?”
“怎麽可能。”向問柳一說出口才發現他回答的有點快,于是似欲蓋彌彰的道,“我連他樣子都沒見過。”
宇肆懿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他是個男的。”雖然他不知道向問柳為何會這麽突然的就喜歡上冷憐月,做為好朋友他還是不得不開口勸勸,向問柳跟他不一樣!不僅身份上巨大的差異,最重要的一點是他有家人!
“我知道!”向問柳似低喃的道。
宇肆懿瞥了他一眼,想了想,開口道,“我知道的事情也不多,只知道他身邊的兩個婢女叫思羽思縷,她們叫他宮主。”
“宮主?”宇肆懿那麽一說,向問柳就猜到冷憐月的身份了,他萬萬沒想到對方的身份居然是月華宮宮主。
看到向問柳的表情,宇肆懿就知道他已經猜到對方身份了,想來冷憐月的身份恐怕他知道的比他更清楚。兩人之後又東拉西扯的聊了一會兒,宇肆懿看向問柳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就叫他回去了!
宇肆懿和向問柳從茶樓出來,兩人就分開了。宇肆懿獨自一人走在熙來攘往的大街上,東看看,西逛逛,百無聊賴。
看到路邊一個賣面具的攤子,他突然就想起冷憐月那個金色的面具,那金燦燦的顏色,實在是……和冷憐月不相配。
于是宇肆懿走上攤前,左右看了看面具的樣式,除了動物,就是人臉,實在沒什麽特別的,他剛想離開,就在一個猴子造型的面具下瞟到了一個白色的半臉面具,宇肆懿毫不猶豫的取了出來,形似羽翼,羽翼之上粘有白色絨毛,整個面具剛好可以遮住鼻子之上,翻來覆去的看了看,他非常滿意,付了錢就往客棧趕。
不過可惜,宇肆懿回到客棧的時候并沒有找到冷憐月,思羽思縷也不在,他猜想他們應該是出去了,本來激動的心情,也慢慢沉澱了下來。
宇肆懿直接倒在床上,盯着床頂,有點失神。他想到向問柳喜歡冷憐月,而冷憐月……
宇肆懿不禁立刻坐了起來,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面具,用拇指輕輕的摩挲着,本來光亮耀眼的杏眸中,此刻完全失了平時的天真,只剩下一片黑暗死寂的顏色。
這一整天宇肆懿都不曾再見到冷憐月和思羽思縷。
第二天一大早,宇肆懿又端着早膳朝冷憐月的房間走去,與昨天一樣,在他敲門之前門就開了,兩人一起安靜的用完早膳,然後冷憐月就又出去了。
宇肆懿不知道他們去做什麽了,他也沒問,他們身上包裹着一層神秘的紗,朦朦胧胧,若隐若現,對于這件事,宇肆懿發現他那過盛的好奇心,此刻居然一點都沒有冒出來!
無事可做,宇肆懿又跑出去逛街,給自己買了一包瓜子,一邊嗑,一邊欣賞周圍的大攤子,小店鋪,他走到一條比較寬大的街道,看到一群人圍繞着一塊空地在看人家賣藝,宇肆懿也感興趣的湊了上去。
看了一會兒那幾人耍雜技,宇肆懿就沒興趣了。于是繼續往前走,走到街道的拐角處,他看到了一個糖畫攤子,攤子前圍着幾個小孩子,攤子裏一個老伯坐在矮登上,用鐵勺攪拌着鍋裏融化的糖,然後用鐵勺舀起一點熬成金黃色的糖,按照圖案的需要倒在光滑的石板上,老伯動作快速并熟練的做出一個個形态各異的糖畫,小孩子們高高興興的接過,蹦蹦跳跳的就離開了,還時不時的從遠處傳來歡歌笑語。
“小哥,”做糖畫的老伯叫了宇肆懿一聲,“喜歡的話,老頭子給你做一個吧!”
沒有開口拒絕,宇肆懿靜靜的走到了小攤前。
“我看到你在那邊站了很久,是喜歡糖畫嗎?雖然都是只有小孩子喜歡吃,但是也是有大人喜歡的,所以你根本不用不好意思。”宇肆懿聽着老伯的絮絮叨叨,他沒有接話,老伯也不在意,還是自顧自的說着,也許是年紀大了,感慨就多,宇肆懿就這麽靜靜的聽着,沒有打岔。
最後老伯給宇肆懿做了一只鳳凰,他接過拿在手裏,看着那栩栩如生的鳳凰,美麗而高貴,透明的色澤,漂亮得一碰就碎!在他離開之前老伯對他說了一句話,“看人是看他的眼,無論他心裏藏着什麽,都會有跡可尋,他可以掩飾得很好,但是騙,永遠只能騙到相信他的人。”
宇肆懿拿着糖畫鳳凰,一口沒吃,慢慢的在街道上走着,越走巷子越小,人也越來越少,他拐進一個無人的胡同,杏眸掃了一眼手中的鳳凰,然後舉起,扔掉,鳳凰的身體——支離破碎!擡腳踩了上去,“嘎吱”脆響,似悲鳴。——他讨厭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