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奇怪女人
作者有話說:
湯知夏靠着窗睡着了,正值正午,陽光灼得吹進車內的風都是熱的,鐘星惟升起車窗,把車裏空調調低了幾度。
《七友》還沒唱完,鐘星惟其實不喜歡這首歌,湯知夏喜歡,手機鈴聲好幾年都用的這首歌,似乎對這首歌情有獨鐘。
湯知夏又去複查了一次,醫院說淤血散得差不多了,藥可以停了,湯知夏有個疑問:“陳醫生,按理說淤血散了,我的失憶症也該好了,可我還是很多事情想不起來。”
陳醫生扶了扶眼鏡,“腦震蕩後遺症,多養養,說不定哪天就想起來了,最近睡眠怎麽樣?”
“好些了,睡得比之前多。”
“飯量怎麽樣?”
“也比之前好。”
“排便呢?”
湯知夏嘴角抽了抽,“醫生,這跟腦震蕩的病情有關嗎?”
“當然。”
鐘星惟一直站在旁邊,幫湯知夏答:“排便正常,大便每天晨起一次,沒有便秘。”
湯知夏想随地挖個洞鑽進去,随便什麽洞,黑洞老鼠洞時光隧道都行,只要不跟陳醫生和鐘星惟同一個空間讨論關于排便的問題就行。
好在陳醫生沒有再繼續追問,只叮囑了下次複查的時間,請他們出去了。
兩人買了菜和水果慢慢往電梯走,看見保安在電梯裏貼通告,湯知夏湊過去看,“鐘星惟,原來我們住的這棟樓頂有游戲池啊,通告裏說游泳池每天早上六點到晚上十點對外開發,其他時間關閉。”
鐘星惟瞟了眼,“嗯,去年也有開放過一段時間,你想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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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啊,你陪我去?”
“好。”
自此後湯知夏迷上了每晚上去游半小時,鐘星惟有空都會陪着他游,沒空的話在休息區邊工作邊等他。
趕在8月的小尾巴,鐘星惟帶湯知夏出去吃了頓火鍋,番茄鍋,湯知夏去時很興奮,他已經很久沒在外面吃過東西了,多數是在家做,鐘星惟不許他在外面吃,等菜上齊了,湯知夏吃了兩口牛肉就飽了,甚至聞着店裏的各式鍋底味生理性的犯惡心。
鐘星惟吃得很認真,好像他吃什麽都很有胃口,湯知夏看着他夾起一片毛肚,也跟着他夾,看他沾油碟,也跟着沾,好像……還不錯,又吃了一堆零碎的食材。
吃完散步回家,吃太飽了,臨走時火鍋店贈送了兩杯酸梅湯,湯知夏喝了三分之一被鐘星惟搶走了,“不許再喝,你今晚吃得有點多。”
“你這人,我平時吃得少你有話說,吃多你也有意見,有沒有人說過你很煩?”
鐘星惟喝完他喝剩下的,很認真的回:“有。”
湯知夏以為只有自己說過,想不到還有別人也說過,頓時起了點興趣,“是誰?他說你的時候,你會生氣嗎?”
“不會。”
湯知夏吃飽後精神很好,走路連蹦帶跳,綠蔭道種滿芒果樹,這個季節青色的芒果一個一個往下垂,湯知夏跳起來摸芒果,“你吃芒果嗎?我給你摘。”
鐘星惟追上去拉住他,“別跳了,路邊的芒果不能吃,別玩了,小心蟲子掉進脖子裏。”
湯知夏摸了摸脖子,汗毛豎了起來,老老實實跟在鐘星惟身後走,路燈下兩個人的影子一疊一分的,湯知夏擡腳,踩了踩鐘星惟的影子。
鐘星惟走的很慢,就着他的節奏,低笑道:“幼稚。”
9月的第一天,湯知夏上班遲到了,開學的日子,大街小巷都在塞車。
鐘星惟神神秘秘的,一大早出門了,沒等湯知夏,叮囑他可以不用去公司,在家休息就行了。
湯知夏表面答應,轉頭開車出門,想去看看鐘星惟有什麽秘密,他的反常要從一周前說起,背着湯知夏打電話,有電話要躲進洗手間聽,回家很晚,而且,身上有香水味,扔在洗衣籃的衣服上面還有長長的卷發,棕色的卷發,綜上所總,他,鐘星惟,可能彎變直了,談戀愛了!
一時間湯知夏不知道是該為他慶幸還是擔憂,按理說應該為他高興,可湯知夏一點兒都不開心。
到了公司,鐘星惟沒來,湯知夏給他打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電話那頭傳來小孩的哭聲,聽背景聲應該是在醫院,有聽到喊號就診的廣播聲,“你在哪啊?”
鐘星惟在跟身邊的人說話:“沒事,你去交錢,我抱着。”
“你在醫院?”湯知夏又問。
“小夏,我現在有點忙,晚點打給你。”
“诶,我還沒說……”
電話挂斷了,湯知夏更好奇了,醫院,小朋友的哭聲,身邊還有一個女人去挂號,一個大膽的想法在湯知夏腦海亂蹿:鐘星惟有孩子了?
那他是騙婚騙女人?
越想火越大,他不是喜歡男人嗎?湯知夏在圓地轉了幾圈,想起自己的定位手表在他車裏,忙掏出手機查手表定位,果不其然,定位在市區兒童醫院,湯知夏抓過鑰匙往樓下沖。
二十分鐘後到達醫院,湯知夏不喜歡進醫院,在停車場找到鐘星惟的車,等在車旁守株待兔。
沒過多久,鐘星惟抱着一個看上去一歲左右的小朋友匆匆走出來,跟在他身後的是一位棕色長卷發的女人,女人邊跟着邊逗小朋友,一家三口溫馨有餘,湯知夏閃到一旁躲在一輛黑色車後,待他們靠近車從黑車後探頭偷看,越看越覺得那個女人眼熟,就是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
湯知夏盯着女人的臉,看着她接過孩子坐到後排,又看着鐘星惟幫她關好車門,直到他的車駛出停車場許久湯知夏還愣在原地,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晴天響了道悶雷,這鬼天氣,一天作勢好幾次,悶雷烏雲輪番上陣,好幾天了,真正的雨一場都沒落下來,湯知夏吐槽完老天爺,繼續往前走,他沒回公司,也沒回家,開着車亂逛,不知不覺又逛到新成中學食堂後面,坐在那棵榕樹下,躲在樹蔭裏放松着緊繃的大腦,夏天的風帶着熱氣,吹得湯知夏昏昏沉沉。
好像又下雨了,氫氣球的繩子松了,湯知夏又飛了起來,雨越下越大,又回到了北京嘉翊大廈,一切都在重演,湯知夏又看到從大廈走出來的兩個人,男人撐着傘護着挺着大肚子的孕婦,氣球飄到前面,湯知夏看清了他們的臉,是夢裏的湯知夏和今天在醫院看到的女人!
一聲悶雷吓得湯知夏落在地上,一個重心往下,他醒了。
下雨了,大榕樹四周地面已經濕了一尾,榕樹樹葉茂密,擋住了大部分雨滴,口袋裏的手機也震個不停,湯知夏行動有些遲緩的劃下通話鍵,鐘星惟的吼聲随即傳過來:“你在哪?在哪?”
“在榕樹下。”
“哪裏的榕樹下,說清楚!”
湯知夏還是處于剛剛從夢裏驚醒的發懵狀态,“在新城中學後面。”
“找個地方躲雨,等我來接你,電話注意聽,不要亂跑!”
湯知夏擡手摸臉頰,雨大了,樹葉擋不住雨了,反正已經下大了,他也懶得跑,慢慢往學校前面走,車停在學校前面。
濕了一身坐進車裏,太濕了不舒服,他打開空調吹着衣服,閉上眼在腦海裏拼圖對比,他沒看錯,今天醫院看到的女人,就是夢裏在嘉翊大廈出現過的孕婦。
她是誰?會是自己未婚妻嗎?
孩子又是怎麽回事?鐘星惟又是怎麽回事?
湯知夏迷糊了,從頭理了一遍,那個嘉翊大廈門口的夢,不是夢,是他的記憶,上次鐘星惟幫他證實過,那是曾經發生過的事,孕婦是真的,湯知夏為她撐傘,被前去為他送特産的鐘星惟看見了,鐘星惟在大廈門口淋了一場雨,特産全部淋濕了,他來的匆匆,離開的也幹脆,連頓敘舊的飯都沒吃,冒着雨離開了。
今天的事更不是夢,也不是他的幻覺,鐘星惟陪着那個女人帶孩子在醫院看病。
越來越混亂,越是想找回憶,回憶越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