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這人何其陰毒!
作者有話說:求海星求評論各種求(給給你們跳個舞吧)
坐了幾分鐘等那陣起床時的眩暈消失,湯知夏往茶水間走,昨天在茶水間有看到咖啡機,想去沖杯咖啡提提神。
外面辦公室一個人都沒有,靜悄悄的,每個人的桌面都亂七八糟的,湯知夏滿腹狐疑的轉了一圈,人事部,設計部,市場部統統沒人,茶水間也沒人,就連昨天看到的咖啡機也不見了,只剩一堆花茶養生茶。
難不成公司倒閉了人都跑了?
湯知夏一直往裏面走,大會議室門窗緊閉,門逢透出的光亮和隐約傳出來的聲音令湯知夏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提了口氣,放松是因為公司沒倒閉,提了口氣是因為全公司除了老板所有人都聚在會議室說明什麽?說明有人要謀朝篡位!
貼着耳朵在門上聽了半天,什麽都沒聽到,湯知夏倒回幾步故意加重腳步,然後推門,與站在投影幕布前拿着激光筆的鐘星惟來了個對視。
鐘星惟說:“你醒了,在開會,你要是不嫌無聊的話一起聽?”
湯知夏氣笑了:“好啊,我聽聽你們講什麽。”
其實他想說的是:為什麽開會沒人叫我?你們打算背着我講什麽?
但是,做人要保持風度,尤其是在這麽多同事面前更要彰顯氣度。
聽了一會兒湯知夏後悔進來了,圖紙被鐘星惟拉來拉去,從招标投标說到平面規劃和景觀布局,湯知夏聽得腦袋一陣陣痛。
終于開完會了,其他人先去忙了,會議室只剩湯知夏、鐘星惟、景小高和林良浩。
湯知夏收起笑臉,問:“鐘星惟不是我的助理嗎?為什麽開會助理主持?還是第一天上班,我覺得你們有事瞞着我。”
這公司處處透着不對勁,具體又說不上哪裏不對。
景小高趕緊解釋:“是你的助理,這不是考驗下他的工作能力嗎?你身體需要靜養,好多事要星惟來處理,沒點真本事壓不住人,今天的會議也算是給其他人一個下馬威,不然難以服從,後續工作難開展。”
有理有據,合情合理,湯知夏找不到話反駁。
Advertisement
“你說的有道理,既然這樣,那讓鐘助理搬到我的辦公室吧,給他加張小桌子,就在我旁邊。”
我每天盯着你,看你能翻出什麽浪。
林良浩急了:“這怎麽行,空辦公室有好幾間,怎麽能……”
鐘星惟打斷林良浩:“好,待會就搬。”
湯知夏滿意的離開會議室,拐去了人事部,跟人事主管要來鐘星惟合同,簽署日期是昨天沒錯,證件齊全挑不出一點毛病。
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或許是自己想多了,他真的只是想來公司幫自己,想來又是一陣替他心酸,為了個直男,值得嗎?
湯知夏又開始頭痛,說不清為什麽又開始煩悶。
鐘星惟進辦公室時他正站在窗前發呆:“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沒有。”
“走,下班了。”
“不是還沒到六點嗎?”
鐘星惟擡手看表:“上班時間沒這麽死板,不是你說過的嗎?彈性工作時間能更有效的提高工作滿意度和員工士氣,走吧。”
沒有直接回家,鐘星惟在路上問湯知夏想不想去新城中學看看。
“好。”
車停在學校對面的路邊,兩人慢慢往學校走,湯知夏低着踩着影子,沒注意看前面的一根電線杆子差點撞上,鐘星惟一把拉住他,語氣不悅:“怎麽走路總喜歡盯着地面?地上有錢撿?”
湯知夏愣住,好熟悉的話,腦子裏有另一個聲音也在說着同樣的話“怎麽走路總喜歡盯着地面?地上有錢撿?”
是誰在說話?
“還在發呆?打算跟電線杆交朋友?”
“沒有,走吧。”
正值暑假學生都放假了,他們停在新的籃球場外,鐘星惟擡頭看了眼重建過的教學樓,目光停留在二樓窗口處,湯知夏也看向那裏,心像被刺輕輕刺了下,他腦海裏出現一棵老槐樹,長滿綠味的老槐樹,挂着一串串小白花的老槐樹,光禿禿被白雪覆蓋的老槐樹,一種令他鼻酸的親切感。
腦海裏是老槐樹的影像,嘴裏喃語着:“那裏以前有棵老槐樹,可惜被挖走了,也不知道是當柴燒了還是拿去當木材用了。”
鐘星惟突然轉身,将目光移到湯知夏臉上,他聽見鐘星惟說:“你以前上課總是喜歡盯着窗外看,你還記得嗎?我以前一直不知道你看什麽,是在看那棵樹嗎?”
“我不記得了。”
鐘星惟捏了下他肩:“沒關系。”
穿過新建的操場,湯知夏莫名傷感起來,胸口像是塞了顆檸檬,又酸又堵。
有幾個學生在打籃球,湯知夏停下腳步看向他們,鐘星惟停在他身邊:“想打球?”
湯知夏搖頭:“沒有,走吧,我們回去吧,我不想逛了。”
不能再逛下去了,湯知夏覺得那股悲傷快要把他擠爆了,他只是一只氣球啊,承受不了這麽多的悲傷。
“好。”
一回家湯知夏往床上一躺,什麽都不想做,就這麽睜着眼躺着。
能想什麽呢?記憶丢失了一大半,朋友對他很客氣,卻有種說不出的距離感,同事對他看似很尊重,卻又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他,家裏人到現在都沒聯系他,如果他沒記錯他父母都在世,未婚妻的姓名到現在都沒能記起來,做人做到他這種地步,算是一敗塗地死不足惜了吧。
其實也沒這麽慘,至少還有鐘星惟,那個半路殺出來說暗戀他的人,湯知夏是個很怕孤單的人,他整個人都處于一種矛盾的狀态,想出去熱鬧的地方又不想花精力應付陌生的社交,一個人待着又覺得時間過得慢想人陪,做人好難,等鐘星惟厭了煩了就讓他解開手腕的繩子吧。
想着想着睡着了。
這一覺睡到八點。
鐘星惟也學着他的樣子盤腿坐在地上,筆記本放茶幾上處理工作,湯知夏坐到他對面,語氣不悅:“你怎麽不叫我。”
“看你睡得香沒舍得叫,餓嗎?我去盛飯。”
“你也沒吃?”
“沒有,我等你。”
湯知夏不餓,但他說:“是有點餓,一起吃飯吧。”
飯後鐘星惟找了部電影陪湯知夏坐在地板上看,看到一半鐘星惟靠着沙發睡着了,湯知夏輕手輕腳越過的腿拿過遙控關了電視,又把空調調低了一度。
刷了一會兒手機湯知夏突然想吃橙子,打開冰箱還真的有橙子,湯知夏喜歡把整個橙子剝了皮像分橘子那樣吃,只是這個橙子不是一般的難剝,剝得指甲痛了也只剝了一小塊兒,看來只能削皮了。
水果刀和菜刀都被鐘星惟借了去,說來也奇怪,他整天把兩把刀兩邊帶來帶去的不嫌麻煩嗎?明天一定記得幫他買兩把刀,翻了半天在廚櫃底下翻出一把折疊刀,才削了一半皮,鐘星惟幾步沖過來搶走刀子,驚恐道:“你拿刀幹什麽!”
湯知夏已經習慣了他的一驚一乍,晃晃手裏的橙子:“我想吃橙子,削個皮。”
鐘星惟眉頭解開:“給我,我來削,以後要什麽都跟我說。”
湯知夏明白了,這人何其陰毒,他就是想把湯知夏慣成個廢人,一個吃會吃飯睡覺的廢物。
“你願意做給你做好了,我得得輕松,不要削到果肉,只到橘絡就行了。”
“行,你說怎樣就怎樣。”
今天鐘星惟沒催他吃藥,在客廳點了熏香,很特別的味道,雪松的高極和烏龍蜜桃的甜混合在一起,卧室門開着,香味飄到卧室。十一點,湯知夏躺在床上裝睡,十一點半,聽着鐘星惟鋪好床躺上去,發出均勻的呼吸聲,湯知夏趴在床邊小聲喊:“鐘星惟,鐘星惟,你睡着了嗎?”
沒反應。
那應該是睡着了。
湯知夏爬下床,蹑手蹑腳地走出卧室,剛走到門口鐘星惟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不睡覺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