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暴露
從面店出來後，柯忱的臉色就一直不好。
不為其他，只因為之前結賬的時候，竟被苜疊給推了出去。
雖然早有這種猜想，但不知為何，柯忱還是很不開心。
“喂，真生氣了？”
擡手戳了戳少年的手臂，卻被後者冷漠的躲了過去，苜疊也不知柯忱是否真的生氣了，卻難得有幾分心慌。
“柯忱，柯忱你不要生氣啊。”
拽着柯忱的衣角輕晃，卻還沒說完話，少年倒先停住腳步朝她看過來，眼中原本的平靜轉為漠然。
“你怎麽知道我是柯忱？”
作為研究員，柯忱從來都是待在兩百層以上，可以說這是柯忱第一次下來一百層以下，苜疊居然知道他的身份，僅憑這一點，就足夠讓他起疑。
“額。”
聽柯忱的質問，苜疊才反應自己暴露了。
吐了吐舌頭，苜疊松開柯忱的衣角，裝作無所謂的向一旁走去。
“我，我就是知道啊。”
因着心虛而亂飄的目光，沒有半點說服力，柯忱随着苜疊的動作，由始至終都跟她保持着一步之遙的距離，強勢而漠然。
“好了啦。”
被柯忱逼到角落退無可退，苜疊幹脆破罐子破摔一般推開他。
“我是苜疊。”
原本還想着逗他玩玩的，可都被柯忱發現了，也就沒什麽好玩的了，苜疊對上那雙錯愕的眸子，原本的不滿瞬間染了笑意。
少女笑意盈盈的模樣落在柯忱眼中，是格外耀眼的。
時光與末日，似乎從未改變過苜疊，那雙滿是笑意的眸子中倒映出自己臉上的錯愕，似有幾分狼狽。
這下，柯忱是知道對苜疊的熟悉感從何而來了。
只不過，明明是一模一樣的笑容，明明是同樣溫柔的笑容，卻生生劃得柯忱心痛。
“哦。”
錯愕消散後只剩平靜，似乎苜疊的歸來，不過是故人久別重逢罷了。
然而這重逢，卻沒有半點喜悅。
“诶，你都不歡迎我嗎？”
對柯忱的平靜有幾分不滿，苜疊皺着眉頭追問。
“我可是一見面就認出你來了。”
雖然是自己做了标記的原因。
後面這句，苜疊可沒那麽白癡說出口，不過也足夠表達自己對柯忱平靜的不滿了，畢竟自己都記得他，還覺得有些開心的。
“剛回來？”
許是苜疊熟絡的、溫柔的态度，讓柯忱想到了什麽，眸色不免柔了幾分。
“對啊，本來打算逗你玩玩的，可你這麽快就發現了，一點都不好玩。”
嘟起的紅唇，透着幾分水潤的光澤，面色紅潤的絲毫不像是在外奔波許久的樣子，倒更像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
“從外面回來的？”
眸色微動，柯忱的目光更加柔和，卻從外表看不出什麽變化。
“對啊，怎麽了？”
也許是察覺到什麽，苜疊看向柯忱的目光帶了幾分疑惑，于是，在後者搖頭之下，卻又收回了疑問。
“若是沒找到住處，先住我那裏吧。”
擡手，溫柔的揉了揉苜疊的腦袋，柯忱用可以算得上溫柔的語氣發出邀請。
“好啊。”
如果說這個世界苜疊還能信誰，也只有柯忱一人了。
雖然不知道這些年柯忱怎麽過的，有了什麽變化，但柯忱的邀請，苜疊還是點頭應了下來。
好吧。
不得不說，柯忱是個很幹淨的人。
看着眼前這一片純白的房間，除了家具有些顏色，其他都是白色，看着就眼睛疼，也不知道柯忱怎麽待的下去。
眨了眨眼睛看着柯忱，苜疊站在玄關都不好進去。
“怎麽了？”
不知出于什麽原因，似乎跟柯忱相認後，柯忱的态度比起先前就溫柔了不止一點兩點。
“你，不覺得有哪裏怪怪的嗎？”
掃過那簡單白色的布置，苜疊對上柯忱平靜的雙眸，在後者困惑的目光下緩緩嘆了口氣，慎之又慎的擡腳進去。
“我住哪裏？”
在沙發上滾了一圈，苜疊平靜下來倒也不客氣。
“你住這個房間，對面是我的卧室。”
随手打開一扇門，柯忱順便告知一句，看着後者猛然竄到房間，然後仿佛松了口氣的神情，突然有些想笑。
“我……”
剛打算說什麽，卻聽到門口傳來的動靜，一時間兩人朝門口看去，皆是一愣。
青年一襲修身的純白研究服，鼻梁上挂着副金邊眼鏡，一副冰冷禁欲的模樣，讓人不免肅然以對。
“哥。”
聽到柯忱的稱呼，苜疊也想起來，柯忱似乎有個哥哥，叫什麽來着？
柯岩。
對，好像是叫柯岩。
“你女朋友？”
禁欲青年平靜的掃了一眼苜疊，待看到她眼角的細小鬼蝶時微楞，但下一秒卻視若無睹，只是說出的話，還是讓柯忱有幾分無奈。
“不是。”
帶着幾分無奈的否定，柯忱分明看到了苜疊的好奇，卻沒有理會。
“女朋友是什麽？”
在柯忱那裏沒有得到答案，苜疊只好眨了眨眼睛詢問柯岩，換來後者微楞，随即輕笑的神色，不免更加困惑。
“你先休息，我還有事，先走了。”
不等柯岩開口，也不給苜疊再次追問的機會，柯忱拽着柯岩便離開了房間。
雖然不知道兩兄弟打的什麽算盤，但苜疊難得有幾分安心。
躺在床上打了個滾，待床鋪沾滿了自己的味道，這才沉沉睡去。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睡過覺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柯忱已經回來了，甚至給她準備了末日前的甜品，可謂是奢侈至極。
然而當苜疊吃完甜點，乖巧的坐在自己身邊時。
苜疊沒有看到的是，柯忱眼中一閃而過的暗芒。
“這個給你。”
從懷中拿出快要遺忘的令牌遞給柯忱，從那雙平靜的黑眸中捕捉到驚訝，苜疊笑的有些開心。
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鬼蝶的羽翼只會給最親密的人，但她就是想送給柯忱。
最親密是什麽樣的相處方式，苜疊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謝謝。”
手中的觸感有些詭異，不像是現已見到過的任何材料，柯忱原本将要脫口而出的拒絕，因手中的觸感而吞了回去。
研究員從不缺乏耐心，既然已經把獵物帶回自己的領地，何必急在一時。
在苜疊沒有看到的地方，柯忱眼中有着一閃而過的陰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