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是別扭還是不可知
夜然終究是去了婁泷寺，但方丈同他說了些什麽，他遇到了誰，安若都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夜然從婁泷寺回來以後，待她似乎有些不同了。
至于是哪裏不同，安若也說不出來。
是夜。
無邊的黑暗中,空蕩的讓人有些無措.
“母妃,母妃你在哪裏?”
小小的幼童蜷縮在黑暗角落之中,低聲的呢喃,卻沒有人回複,無措而寂寞的聲音,帶着深深地恐懼.
“然兒.”
恍惚間,溫柔的呼喚在耳邊響起,夜然擡頭.
原本的黑暗之中,仿佛灑下一道光芒,照亮的身影有些陌生,但夜然清楚知曉,這是他的母妃.
“母妃,我好想你.”
沖過去試圖抱住女子,但在夜然觸碰到女子的時候,那道幽幽的光芒恍惚消散,連同女子的身影一同消失.
“母妃,母妃,你出來好不好,然兒害怕.”
目光所及之處被黑暗占據,如同盲人一般看不見任何光明.
“小主子.”
身後傳來的聲音,雖有些沙啞,但卻是夜然所熟悉的聲音.
“奶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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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轉身,奶娘的身影如同先前寧妃一般,幽幽的光亮不知從何而來,卻清楚照亮着奶娘的身影.
面對小小的幼童,奶娘沒有再開口,只是很平靜的看着夜然微笑.
明明是記憶中所熟悉的笑容,但卻有種違和的感覺,讓夜然有些不安.
“奶娘,然兒想回家,這裏好黑.”
伸手想要拉住奶娘的衣角,但兩人接觸的位置開始,奶娘的身影一點點消散.
“夜然,你醒醒.”
恐懼逐漸蔓延開來,恍惚間傳入耳中的聲音,夜然雖想不起來是誰,卻總覺得有幾分熟悉.
是誰?
“夜然,你再不醒的話,我可就潑水了.”
臉上似乎傳來些許冰涼的 觸感,夜然眉頭微皺.
他想不起來這是誰的聲音,但這涼涼的觸感,就仿佛有誰在對他做些什麽,而他自己卻不能反抗.
這樣的感覺,他很不喜歡.
“夜然,你都睡了幾天了,再不起來,不怕把自己餓死啊.”
盤腿坐在夜然床邊,安若雙手托着下巴,看着躺在床上的夜然,自顧自的低喃.
三天前,安若仿佛感覺到,夜然被什麽東西纏住了,但還沒等她做些什麽,後者反而熟睡不醒.
整整三天了,按人類的想法來算,這是很不正常的.
但出于夜然身上的妖氣,安若卻不好去找大夫.
苦惱的守在夜然身邊,幾天不能出門雖然不是很重要,但替夜然祛除鬼闫,可是讓她損了不少修為.
“等你醒了,你可要好好補償我.”
擡手在夜然臉上捏了捏,發現手感不錯,安若順手添了幾下,然而無意間擡眸對上夜然平靜的雙眼,安若頓時僵在原地.
“你,你醒了啊.”
僵硬的收回手,安若狀若無事的起身.
“我怎麽了?”
也不知夜然是否反映過來安若先前的舉動,只不過看他揉着額角起身,卻是沒有提起剛剛的事情.
“你被鬼闫纏上了,睡了整整三日.”
緩緩松了口氣,安若給人倒了杯茶,開口解釋.
“鬼闫是什麽?”
接過安若遞過的茶杯一飲而盡,夜然眼中有些迷茫.
“鬼闫是妖界的東西,能讓人迷失在幻境當中,放大人心底的渴望,引誘人類步入絕望深淵,再一點點吃掉人類的靈魂,在外表看起來,不過是在熟睡中死去罷了.”
話音落下,安若順手倒了杯茶給自己潤潤嗓子,卻似乎沒有注意到,她用的這個杯子,是剛從夜然手中接過來的.
“……為什麽會纏上我?”
注意到安若的動作，夜然似乎想說些什麽，但停頓了一會，卻不知為何沒有出言提醒。
“這個也是我奇怪的地方，按理說，鬼闫喜歡的魂魄，無非是妖界……”
似乎想到了什麽，安若猛然轉頭看着夜然，目光比起往日，隐約多了幾分凝重。
“你，你在看什麽？”
剛準備起身下床，但猛然被安若這麽看着，便是冷靜如夜然，也有幾分不自在。
“你跟妖界有關？”
便是開口詢問，但從安若的語氣來看，卻是篤定的态度。
“……什麽妖界？”
微微停頓了一會，夜然心虛一般移開目光。
“……”
安若并沒有介意夜然的心虛，但始終跟随他的目光，卻讓夜然更加警惕了，正在夜然受不住想說什麽的時候，安若卻搶先收回了目光。
“有關也好，無關也罷，夜然，以後你得小心了。”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安若多少也算把夜然當做朋友，既然當下夜然會出事，而她恰好可以幫忙，自然沒有不幫之理。
“這段時間我會跟在你身邊，不管你跟妖界有什麽關系，在你不想說之前，我不會再問，等你想說的時候，我希望是第一個聽你解釋的人。”
留下這句話，安若也不看夜然的态度，起身離去，徒留夜然一人。
目送安若離開，直到房間靜下來，窗外灑落的陽光，恍惚間有幾分耀眼，夜然眼中逐漸浮現的複雜，卻是透露了他所想隐藏的深沉。
陽光暖暖的正好，安若便是那日說了幾句，轉身又恢複了往昔的随意。
只是跟在夜然身邊的時間，似乎多了些。
婁泷寺的方丈，是在初雪那日找來的，那時安若正好吵着讓夜然陪她出門。
相處了那麽久的日子，安若雖然還警惕着鬼闫，但卻不耽誤與夜然的相處，兩人之間的關系，卻也飛漲。
當看到小二身後的方丈時，安若眸色一晃，卻是找了借口躲開。
方丈跟夜然說了什麽，安若甚至都沒心思去偷聽。
這些日子安若并沒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她想着，夜然或許能夠猜出些許關聯，卻又不想讓夜然這麽快知曉她是妖。
這是種很別扭的感覺，她想幫他，護他，卻又怕他因自己的身份而厭惡她。
安若躲開的時候可以肯定，方丈是看到她了。
因為心中不安，安若刻意跑得遠了些，等她回過神來，已經到了城門口，再走幾步她都可以出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