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溫柔縱容
皺着眉頭掃了一眼被白黎破壞的差不多的藥園，陌離眉頭微跳，便是向來清冷的他，也不由得想要揍人了。
“你這是在做什麽？”
努力讓自己忽略這一地狼藉，陌離皺着眉頭看着滿臉寫着歉疚二字的白黎。
“師尊，我只是想種些花，這樣師尊就可以看到很好看的花了，我也不是故意弄髒師尊衣服的，我在自己房間沒有找到可以穿的衣服，所以才……”
低頭不敢去看陌離的面色，白黎知道自家師父的潔癖，自己弄髒了師尊的衣服，一定會被讨厭的吧。
“你可知這裏種的是何物？”
嘆了口氣，面對着仿佛要哭出來的小徒弟，陌離終是無奈。
“啊？不是雜草嗎？”
猛然擡頭看着陌離，要掉不得的淚珠還蓄在眼中，然那雙清澈的眼眸，卻更是懵懂幾分。
“這是我種了千年的靈藥，還有幾日才成熟，你……”
說教的話剛吐露一半，小徒弟滿臉的愧疚卻讓陌離怎麽也說不出下一半話語，只得無奈的嘆息。
“罷了，先把你自己收拾幹淨吧。”
語罷，陌離準備轉身離去，然而衣袖卻被扯住。
“師尊，對不起，我會把他們恢複原狀的，你不要扔掉我。”
扯着陌離衣角的手死死地肯放下，但原本就髒兮兮的小臉，卻被淚水糊的更加狼狽。
目光盯着被白黎拉住的衣角，陌離想着這件衣服是扔掉呢還是扔掉呢，因此也就沒有理會自家狼狽的小徒弟，反而讓白黎認定了師尊在生氣，幾乎是哭着放開師尊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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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向藥園子的時候又一下摔倒在泥土裏，但白黎卻仿佛沒有感覺，一邊默默流淚，一邊用雙手扒着泥土，仿佛這樣就能把他們恢複起來。
“起來。”
皺眉看着白黎，陌離是有幾分怒意了，他何曾教過徒弟這般對待自己。
“師尊你不要生氣，我會乖乖把他們恢複好的，一定可以的嗚嗚……”
一邊扒着泥土，淚水模糊了視線，白黎草草用爪子擦了幾下，又繼續整理那一地狼藉，原本就乖乖巧巧的聲音無端染了幾分泣然，倒讓人心軟起來。
盡量讓自己忽略腳下的泥土，陌離蹲下，将狼狽的小徒弟摟入懷中。
少年原本清秀的面容，此刻沾滿了泥土，更是混着淚水，好不狼狽，頭頂的耳朵無力的垂下，連着身後的尾巴也一同軟了下來。
“師尊。”
不敢反抗自家師尊，少年只好乖乖由着師尊抱起自己，動作溫柔的替他擦拭着臉上的狼狽。
“我可曾說過責怪你？”
一邊替自家徒弟擦臉，陌離站起身子，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白衣，被一身狼藉的白黎弄髒。
“可是白黎做錯了事情，師尊不怪白黎嗎？”
小心翼翼的看着陌離，白黎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什麽，只是與自己對視的那雙眼眸，明亮的黑瞳之中，滿滿的只有他的身影，幾分笑意幾分無奈最終糅合成了溫柔。
“縱是聖人也曾出錯，你是我徒弟，若你有錯，豈不是在怪我沒有教好？”
也許的清秀少年神色太過認真，陌離倒是勾了唇角，染了幾分笑意。
這是白黎第一次見到陌離笑，雖然淺淺淡淡的，如同錯覺一般，但無疑這樣的笑容綻放在陌離臉上，讓少年的心不由得跳動起來。
“……沒有沒有。”
雖然沉迷于陌離的淺笑，但聽清了師尊在說些什麽，白黎還是慌忙搖頭。
是他自己做錯事情，師尊不怪他已經很好了，他怎麽敢反過來責怪師尊。
“髒了，随我一同沐浴去。”
敲了下白黎的腦袋，陌離收了那一絲淺笑，依然抱着少年轉身走了。
腦海中回憶着陌離的淺笑，眼中流露的溫柔，足以讓白黎付出一切，因此也就沒有注意到陌離最後說了什麽。
擡手環住陌離的脖頸，白黎靠在師尊肩上，緩緩閉上雙眸。
鼻翼間滿是師尊的氣息，清冷如霜，恍惚間似乎又回到了多年前，陌離将他帶回崆峒虛的那日。
也是這樣親近，呼吸間滿是陌離的氣息。
恍惚快要睡着的時候，白黎似乎感覺到有誰在替他脫衣服，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見陌離的身影，白黎便未曾抗拒。
然而等他清醒的瞪大眼睛，已經被陌離抱進浴池裏了。
面前的師尊同樣如此，肌膚相貼，如同烈火灼燒一般，白黎手忙腳亂的推開師尊躲到一旁。
“師，師尊。”
這間浴池向來只有陌離一人用，便是未曾化形的白黎也沒來過，今日這一出，猛不其然吓到白黎了。
“嗯。”
淡淡的應了一聲，陌離便不再理會白黎，仿佛把他帶來此處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無意間掃過陌離背後的目光，看到那還未淡去的傷痕，白黎微微愣了一下。
“師尊，你的傷……”是那日替我渡劫帶來的嗎？
話還沒說完，然而陌離卻沒有給他問話的意思。
“三日後昆侖山群仙宴，你可想去？”
在還未化形之前，陌離便同白黎提及過這昆侖山群仙宴，據說是樂瑤樹成熟才有，而今還未到樂瑤樹成熟之日，怎的？
“昆侖山選出新任雪女，所以才有了這次的群仙宴。”
縱然沒有回頭，卻仿佛聽到白黎心底的疑問。
随着水聲波動，陌離轉身，目光掃過白黎頭頂濕漉漉的貓耳，最終對上那雙明亮的眼眸。
“你可想去？”
薄唇輕啓，白黎聽見陌離這般詢問。
“師尊也會去嗎？”
若是可以，白黎不想離開師尊，自然也就忽略了陌離話中說的是‘想’，而非‘願’。
“自然。”
看出了少年眼底的期頤，原本想說的否定，出口卻成了相反的話語。
“師尊去我就去。”
重重點了點頭，白黎笑的很開心。
自從來到這崆峒虛，這還是師尊第一次說要帶他出門，當然，往日出門覓食，嗯，那才不算呢。
少年眉眼如畫，天真懵懂，卻因自己簡單一句話而笑意盈盈。
莫名的，心底劃過一絲暖意，原本清冷的萬年的心，不由得柔和幾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