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亡魂玄清
随着滄翎轉身離去，梵澤一念之間，滄生的陣法便動了起來。
原本華貴的宮殿瞬間消失，腳下是一片虛無，一步一階，仿佛自主随着她的步伐，一點一點邁向虛空更高處。
回到浮笙殿，滄翎擡手，一本金色的書冊自主落入她手中。
金色的封面，銀色的書頁，諾大的封面上顯露出兩個字——《浮生》。
靈力微微浮動，化為一縷絲線飄落在游魂身上，繞了一圈又一圈，待靈力相融，游魂從一縷靈火化為人形，倒是一個眉眼如畫的青年。
“你來滄生，是有什麽心願？”
單手撐着下巴，浮生懸在滄翎面前，自主翻開一夜空白。
“我不知道。”
青年這般回答。
微微愣了一秒，滄翎皺眉。
她早該想起，似這類破敗的游魂，記憶總會受損。
這麽算來，她需得替他修補魂魄，這才能讓他說出心願？感覺好麻煩啊，她可不可以扔掉這只魂魄？
然而，青年略顯透明的魂魄上，已然覆了滄翎的靈力，便表示她接受了他的心願。
浮生合上書頁，繞着滄翎飛了幾圈，仿佛在提醒她一樣。
“知道了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有氣無力的擡手撫了浮生的封面，滄翎眨了眨眼睛端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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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想不起來，那這段時間就先跟着我，等你想起來了，我再傾聽你的心願如何？”
滄翎并不太喜歡有人跟随，但滄生整日就她與梵澤二人，也着實無趣。
“好。”
見青年應下了，滄翎便帶着他離開浮笙殿。
果然還是不太喜歡有外人到達她的住處，梵澤除外。
諾大的宮殿已然被安放在虛空之中，幽藍色的棂柩花如同星辰般點綴這天際，棂柩花的花蕊向來是一縷火焰，幽幽的棂柩火，甚是美麗。
穿過長長的銀白走廊，宮殿門口望去，是一片虛空。
仿佛感應到滄翎的氣息，棂柩花燈自動漂浮在兩側，淡白色的階梯随之顯露，棂柩花燈作為裝點，美輪美奂。
被眼前的景色驚到說不出話來，但青年卻不忘跟上滄翎的腳步。
從虛空往下，階梯通往一扇門。
随着滄翎進去，只是簡單一間古董店，若以人類的眼光來看，除了古董分不清年代來歷，倒也沒什麽太多古怪。
再回頭之際，依然可以看到，一門之隔，卻是通往一方世界。
一個獨屬滄翎的世界。
“阿澤。”
随手關了門，滄翎撲到梵澤懷裏，仿佛身後尾随的那只游魂不複存在。
“已換好陣法，只是沒有人界那些古器，當下這些，可莫要随意賣了出去。”
接住滄翎，怕她磕着一般護在懷裏，梵澤捏了捏她的臉頰提醒。
“我餓了。”
照着梵澤的手就是一口，待松開之際，入目的是一個牙印。
“怎的不消除？”
明知道梵澤的身體不會出現這些印記的，但看見白皙的手上出現一個牙印，滄翎還是有幾分心疼。
“無妨。”
笑着揉了揉滄翎的腦袋，梵澤便牽着滄翎向內走去。
此時兩人，有意無意都忽略了那只游魂。
自從換了滄生的陣法，滄翎便多了些趣事，店鋪交給游魂玄清打理，為了方便，梵澤贈了玄清一絲靈氣，讓他能短時間維持肉身，不至于吓到人類。
玄清這個名字，是浮生選的。
浮生是本有靈氣的書，記載了天地萬物，六界蒼冥，甚至包括了混沌虛無。
便是滄翎找它問些問題，都不見得它給幾分面子，反倒是這個不明來歷的游魂，浮生竟給他選了名字，倒是讓滄翎刮目相看。
人類是很有趣的生靈，從最初的白紙，進化為如今的繁世。
滄生裏面的東西都很有靈氣，除非有緣，不然是想買也買不到。
畢竟東西太多，且不屬于人界。
清晨的陽光總是分外柔和，早早開了門，滄翎目送梵澤離去，直到看不到梵澤的背影了，這才轉身準備回屋。
“這是你的店嗎？”
兀然落入耳中的聲音，倒是難得的悅耳。
停住腳步回頭，卻是一個十多歲的少女，穿着紅白兩色的制服，身後背着個黑白的書包。
“你是附一的學生？”
思考了一會，滄翎恍然想起來，好像古董街盡頭那個高中的制服就是這個樣子的，紅白兩色，醒目、熱情。
“是啊，我在高二三班，就在古董街的盡頭，那個附一高中。”
說着，少女擡手指了指附一的方向。
天色微亮，早起的學生已然多了不少，晚間的清冷漸漸染上幾分熱鬧。
“你們這個店是新開的嗎？賣的什麽呀？”
好奇的詢問滄翎，少女試圖從門口往裏看，似乎這樣就能滿足她的好奇心。
“想進來看看嗎？”
微微勾了勾唇角笑的溫柔，滄翎側過身子讓出道路，白色廣袖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
“我想是想去，但我現在要去學校了，你們幾點關門？我可不可以晚上再來看呀？”
面色似乎有些為難，少女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離上課的時間快到了，要是遲到的話，估計會很慘的。
“滄生，是不打烊的。”
掃了一眼店門上滄生兩個字的招牌，滄翎朝少女輕笑。
“上課了，不快些嗎？”
見少女還想詢問些什麽，滄翎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然而随着她的話音落下，遠遠傳來上課鈴聲。
“那我先走了，改天見。”
揮了揮手，少女護着書包向學校跑去，高高的馬尾束在腦後，随着跑步的動作晃動，倒是活力十足。
“年輕真好啊，玄清，你說是吧。”
似乎感嘆一般，滄翎臉上的笑容多了一絲惆悵。
“殿下若想，也可以像人類一般生活。”
一步一步從店內走出，腳步停在滄翎身邊，玄清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即便是回答滄翎的問題，也恍如古井。
“還是不了。”
笑着搖頭，滄翎的目光，始終望着少女離去的方向。
“便是再像又如何，終究有所不同。”
彼時，天際已經亮了起來，晨光灑落下來，一切都那麽美好。
“進去吧。”
轉身進了屋，衣袖在空中揚起一抹弧度，随意而淡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