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日常
霧淼宮的天，總是一望無際的藍，空氣中閃耀着虹的光彩，水靈珠胡亂飛竄，讓霧淼宮的水汽更甚。
一杯茶喝完，汜水的故事也講的差不多了。
滄翎一手撐着下巴，一手晃動茶杯，縱然随意坐在臺階上，也無法遮掩她周身的高傲。
“你既找到這裏，便是有所求的。”
松開手，茶杯自動飄遠，滄翎擡手微握，水靈珠乖巧的飄到滄翎手中，溫順的蹭了蹭。
“汜水不敢多求，只望神上能幫骨玄轉世。”
能夠找到滄生又如何，汜水終究不敢奢求什麽。
不論誰對誰錯，她終究是負了骨玄的，若有來生，她只願同骨玄做一對相知相戀的人類夫妻。
“我找了很久，便是清歡鈴也用上了，可我找不到骨玄的魂魄，我沒法去奈何橋頭等，更何況鲛人沒有輪回，我只能來求你。”
有些事情，說不上誰對誰錯，只是選擇不同，看法不同，這才有了偏差。
“梵澤回來了。”
正在等待滄翎回答的汜水有些不解，滄翎的語氣帶着先前所沒有的輕快，明顯亮起來的眼眸仿佛裝下了整片星辰，耀眼至極。
便是滄翎起身離去，汜水也不敢阻攔。
只要她沒有趕自己離開，說不定還有達成心願的可能。
路過那鈴酒花燈照亮的走道，入目的是梵澤平靜的神色，望過來的眼中總是透着無限的溫和，但也僅是對自己。
“梵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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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笑容，滄翎走近梵澤身邊，十指緊扣，微微靠在他懷中。
“鲛人來了。”
掃了一眼霧淼宮的方向，梵澤擡手揉了揉滄翎的腦袋，似是安撫一般，卻沒有推拒她的親昵。
對待滄翎，梵澤是從不拒絕的。
“嗯，她帶了清歡鈴。”
悶悶的語氣飄散開來，帶着幾分不滿，卻是讓梵澤唇角上揚。
“當日是你自己丢給蘿霜，今日怎的不滿起來。”
十指緊扣的手微微用力，滄翎朝着梵澤的脖頸咬了一口，明知道他不會疼，卻還是舍不得用力，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她守了離妄萬年，我送清歡鈴給她又有何妨，只是那個小丫頭居然把清歡鈴給了鲛人族，還弄成這個樣子，狼狽不堪。”
倚靠在梵澤懷裏，滄翎的語氣也不由得染上幾分無奈。
清歡鈴只是她的小玩具，但蘿霜那樣一弄，掀起的可就不是小事了，真麻煩。
“乖。”
拍了拍滄翎的腦袋，梵澤由着她在自己懷裏胡鬧，唇邊的笑意更加溫和，眼底的溫柔仿佛要溢出來。
“梵澤~。”
特意拉長的尾音，滄翎擡手摟上梵澤的脖頸，後者會意，笑的三分無奈，七分縱容，卻還是抱起了滄翎。
華麗的水藍色衣裙與黑色長袍相映襯，廣袖幾乎遮住大半個身子，卻透着古老的韻味。
手臂緊緊摟着梵澤，滄翎靠在梵澤肩上。
鈴酒花燈內安放着棂柩花汁，棂柩火的幽藍，是長久不滅的，淡淡的清香環繞在鼻翼間，很是甜膩。
将滄翎放在浮笙殿的床上，替她蓋好薄被，梵澤拍了拍她的腦袋，起身離去。
至于他跟汜水談了些什麽，滄翎不知道，也不想問。
梵澤再回來的時候，手裏多了兩個東西。
清歡鈴。
鲛魂。
躺在床上，單手撐着腦袋，水藍色的宮裝覆了大半張床，淡紫色的床榻上，仿佛盛開了一朵諾大的棂柩花。
“不要了。”
看着梵澤遞過來的清歡鈴，滄翎扭頭趴在床榻上，拒絕接過梵澤手裏的鈴铛。
雖然那個鈴铛是她以前用過的，但染了血，她不喜歡。
“那便放在華央殿，若想找，便去華央殿尋吧。”
松手之際，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接過清歡鈴，朝着華央殿的方向走去，而目光所及之處，卻沒有任何身影。
坐在滄翎床邊，梵澤擡手順着她的長發，溫柔而平靜。
墨色的長發覆在水藍色長裙之上，更是濃烈的墨色。
“梵澤，明日……”
話剛開口，卻不知該如何說出來，滄翎注視着床沿，不言語。
“想去便去吧。”
好在梵澤懂她想說什麽，滄翎的選擇，梵澤從來不會阻攔，正如同梵澤的想法，滄翎從不違逆。
“梵澤，困。”
換了個方向躺好，腦袋剛好盛在梵澤腿上，滄翎蹭了蹭梵澤的手掌，緩緩閉上了雙眸。
默默收起手中的鲛魂，梵澤不再開口，只是被滄翎握住的手，始終未動。
神，不需要休息。
也許想過這句話，但梵澤從不忍心讓滄翎失望。
難得梵澤沒有去學院教書，滄翎心情很好。
早早關了店門，便拉着梵澤上街。
身上繁瑣的古裝已經換成輕便的運動裝，一頭墨發束在腦後，随着步伐間，在空中勾起一抹輕靈的弧度。
已經很久沒有上街了，記得上次出門，人界正值戰亂。
被弱小的國家入侵，卻沒有絲毫抵抗的能力。
“逛街就不要多想了。”
腦袋被輕輕拍了一下，耳邊是梵澤湊近的臉頰，呼吸間滿是梵澤的氣息，這樣被他的氣息包圍的感覺，很好。
“知道了。”
朝人笑了笑，滄翎剛準備向前邁步，手上卻多出了另一種溫度。
低頭，十指緊扣。
看着被緊握住的手掌，滄翎笑的很甜，陽光暖暖的正好，空氣中仿佛彌漫這一種棂柩花的味道，梵澤的衣物都是滄翎打理，滄翎身上有，梵澤身上自然也少不了。
“梵澤，想喝。”
停住的腳步，是一家奶茶店。
看着滄翎笑意盈盈的神色，梵澤微微點頭，便被滄翎拽着過去了。
待再出來的時候，滄翎手裏捧着一杯奶茶在喝，梵澤手裏提着一杯，卻沒有動過。
“阿澤，很好喝。”
少女笑意盈盈，眉眼如月，便是随意的裝扮，也擋不住她的耀眼。
“走吧。”
用空着的手拉住滄翎，梵澤沒有再說什麽。
身邊這個耀眼的少女，不論是喜是悲，是笑是哭，都是因他而起，滄翎，是屬于梵澤的。
繁華的街道上，青年俊美如畫，少女清靈似仙，驚豔至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