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反抹黑
這樣下去可不行!
舒顏折身回房,收拾了一個粗布包裹,抱着跑出來。
提高了聲音,朝正跟四周鄉鄰述說顏臻玉如何如何不知好歹、不知感恩的舒捷道:“二哥,我小舅舅何曾說過不想侍奉我爺爺奶奶?小舅舅當着村長爺爺的面,已經支付了一百兩銀子的贍養費給爺爺奶奶,說好了這是感謝這些年爺爺奶奶将他拉扯大的恩情,同時給日後爺爺奶奶養老的。你不知這些情況,我和小舅舅不怪你,但請你不要再信口開河了。”
“二哥,你也是十七歲的人了,馬上就要說親了,做事能不能不要這麽沖動這麽魯莽?這麽不曉事,難怪大伯娘為了你的親事愁白了頭。”
舒顏邊說邊搖了搖頭,似乎一點都看不上舒捷這種沖動的性子。
有了舒顏這番話,村民們才恍然大悟。
鄉下人家,一年能賺個四五兩銀子就不錯了,一百兩那可是二十年的收入總和,許多人聽後眼睛都紅了。
“原來給了一百兩銀子的贍養費啊,玉伢子你怎麽這麽多銀子呀。”
舒顏趕緊解釋道:“是我小舅舅借的,為了讓我爺爺奶奶日子過得舒坦點。”
有些喜歡操心的人就道:“還不起怎麽辦吶?一百兩銀子啊!這輩子都不一定能還得上。”
“就是啊,你爺爺奶奶也真是,好歹是自家養大的孩子,居然有臉拿這麽多。”
“還有捷伢子,什麽都沒弄清楚就張嘴亂說。”
“就是啊,平時我就覺得你沖動、性急,跟你娘黃氏一個樣兒,這樣可不好,毛毛躁躁的怎麽能做大事呀。”
舒捷聽了這話氣得眼睛發紅,這臭丫頭還給他下絆子,居然說他沖動魯莽!
這年頭男子講究的是成熟穩重,很多小孩子十一二歲就開始裝老成了,十七歲還魯莽,這讓他日後怎麽好說親?誰會放心将女兒嫁給一個毛躁的小子?
舒顏看到舒捷氣得變形、卻說不出話的臉,心裏呵呵一笑,被人抹黑的滋味怎麽樣?不好受吧?別急,還沒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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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出大門,将小包裹交給小舅舅,正要說話,就聽舒捷氣急敗壞的道:“你給他什麽?”
舒顏忙将包裹打開,展示給舒捷、同時也展示給村民們看,裏面是幾件補丁上面打補丁的衣裳。
“就是小舅舅平時穿的幾身冬夏衣裳。”
舒捷大怒道:“我告訴你,奶奶說了,他所有的東西都是我們家的,一根毛都別想帶走!”
圍觀的村民“嘩”地一聲震驚了,“不是吧?給了你們一百兩銀子,居然連幾件破衣裳都不讓人帶走?你家也太無恥了!”
“好了,捷兒,你給我回來!你奶奶什麽時候說了這種話?”舒寧本來躲在一邊看熱鬧,這會兒見風評對自家極為不利,趕緊出來救場,還十分親熱地道:“臻玉回來了,怎麽還不進門?別這麽見外呀,娘說了,你放心住在這裏,等你租到房子了再搬不遲。”
“三叔!奶奶明明不讓他……”
“你知道個屁!你爺爺奶奶最心善不過的人,他們都拿臻玉當自個兒子般的疼,怎麽會不讓他拿衣服!”
見舒捷還在亂說話,舒寧暗暗用力擰了他手臂一下,一把将舒捷拖進了門。
不過,圍觀的村民們相信誰的話,那可就不知道了。
舒寧顯然也明白這個理,一面責怪舒捷說話不會看場合,一面暗恨舒顏胳膊肘往外拐,關上大門就陰測測的道:“顏丫頭不錯啊,能說會道了,編排起自家人來了!”
舒顏小臉上一派天真,笑盈盈的問道:“三伯,我編排了自家人呀?我說的話哪裏不對?是小舅舅沒給你們一百兩銀子,還是二哥沖動魯莽,啥都沒弄明白就跑到外面亂說話?”
“你……”舒寧被噎得說不出話。
舒捷沖過來就是一拳。
舒顏可不會傻站着挨打,扭身跑進房裏,把門砰的關上,舒捷一拳頭砸在門板上,痛得他抱着拳頭蹲到地上,眼淚水都流出來了。
舒寧恨鐵不成鋼的搖了搖頭,轉身走了,舒捷不是他兒子,他才懶得教他怎麽扳回一成。
顏臻玉本不想再住在舒家,可是他現在的确是沒有房子住,只能先在舒家将就一下。
沒見着姐姐,估計是在廚房,他便去廚房幫忙。
等舒捷緩過痛勁來,想起打不着舒顏打顏臻玉也一樣的時候,早看不到顏臻玉的影子了。
待到吃飯的時候,顏臻玉不想去堂屋,舒顏笑道:“小舅舅別不好意思,你才付了一百兩銀子,爺爺別提多開心了,肯定會請你吃飯的,說不定還要拉着你指導一番人生哲理呢。”
顏氏也道:“一塊去吃飯吧,爹不是小氣的人,況且這時候你去哪裏買東西吃?”
顏臻玉這才幫忙拿了碗筷一同過去,舒泰果然笑眯眯的問道:“臻玉來了?你的房子找好了嗎?沒找好先在這裏住着,不用幹活了,你到我房裏來,我教你識字。”
顏臻玉謙恭地道:“多謝舒伯父,姐姐抽空教我習了一些字,平常的東西馬馬虎虎能看得,卻是沒有讀過書。”
舒泰一聽就來了勁,“光識字沒用,一定要讀書,讀書才能知禮,知禮才能養性……”
拉拉雜雜說了一大堆,就是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所以,臻玉你一定要多讀書,想看什麽,可以找我借,我書房裏四書五經都有,苦讀個十年八載,也下場試試,看能不能考個童生。”
舒顏無語了,爺爺這小目标定得還真是低。
滿桌子人圍坐着聽舒泰的教誨,目光卻都在菜盤子上打轉。
周氏笑吟吟地道:“爹,您這可是在戳臻玉的心窩子呢,他家是罪身,根本不能參加科考,讀書又有什麽用呢。”
周氏骨折了,出不了門,就愈發喜歡在家裏挑點事來看熱鬧了。
舒泰這才想起顏家都被流放了,臉上不禁讪讪的。
顏如玉也神色凄涼,不僅心疼弟弟不能考取功名,同時也想起了父母和哥哥嫂嫂,不知他們在苦寒的西蘆臺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