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就是不道歉
舒顏一矮身躲過這一巴掌,但黃氏趁機回頭給了舒顏一腳,舒顏被踢得一滾。
黃氏還想上前補上一腳,舒顏反手抽了一掃帚,她痛得抱着腳單腿蹦,邊蹦邊告狀:“娘,這小賤人打長輩,是不孝!您要替我出口氣!”
舒捷請了周大夫就去擦澡了,這會兒才發現娘親被舒顏打了,立馬就沖過去,想揍舒顏,嘴裏還叫嚣道:“你揍死你這個臭丫頭片子,敢打我娘!”
舒顏往邊上一躲,伸腳一勾,舒捷跑得太快,來不及收腳,被絆得撲通倒地。
黃氏氣得又要跳腳,嚴婆子見寶貝孫子摔跤了,這才幹涉道:“舒顏!你膽子肥了,不但打長輩,還打堂兄,皮松了要緊緊是不是!”
嚴婆子一邊說一邊轉身去拿門闩,要狠狠教訓舒顏一頓。
舒寧、黃氏心裏高興極了,幸災樂禍地盯着舒顏,還一左一右地站着,嚴婆子打人的時候,好抓住舒顏,不讓她跑。
一個人與一大家子人作對,舒顏也知道自己肯定會吃虧,但事關娘親的名節,她若不強硬一點,日後大伯娘、三伯娘嘴巴只會更加過分,說不定還會把這種閑話往外面傳。
對女人來說,名聲是極為重要的,若是外面傳得風風雨雨,依顏氏的性子,只怕會自挂東南枝。
因此舒顏才會選擇直接開打,哪怕事後她會被打得更慘,她也要把黃氏打痛,讓黃氏不敢再随便編排娘親。
不過嘛,現在還沒挨打,舒顏還會争取一下。
她雙眼含淚,委屈地道:“奶奶,明明是大伯娘嘴裏不幹不淨,我是替我娘教訓她!我打她還是輕的,若是告到縣衙裏,一個诽謗罪,至少要坐幾年牢。”
“你還敢告狀?”嚴婆子火氣上來了,握緊了門闩,撸起袖子打算教訓舒顏。
舒寧在一旁煽風點火,“娘,這臭丫頭是欠揍,長輩都敢打,這樣下去還了得?我們沒被她克死,就被她打死了。”
舒捷氣哼哼地道:“照我說,這種不孝不悌的東西,應該打死她才對!”
舒顏冷哼一聲,“舒捷你憑什麽說我?你把四哥絆倒,害三伯娘骨折,你才是不孝不悌的東西!”說着看了舒适一眼,“我看你們打死我之後,我娘還會不會幫你們做繡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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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适臉色一變,趕忙用力拉住嚴婆子,“奶奶,顏丫頭已經受傷了,再打真怕出意外了。”
黃氏氣死了,“适哥兒,你怎麽幫她呀!她剛才還打我呢!”
舒适道:“娘你別鬧了,四嬸剛剛求周大夫看病,規規矩矩的,您就算心疼四叔,也不能對四嬸要求這麽嚴。”
又對舒顏道:“我娘的意思,只是希望四嬸有則改之,無則加免。”
說得好象黃氏剛剛只是一片好意說錯了話似的。
魚米之鄉只要沒有天災,糧食肯定是不愁的,但是農家人想賺錢,卻千難萬難。
舒家除了大伯三伯偶爾獵只野兔換錢之外,主要靠的是顏臻玉編竹器和顏氏做繡活賺錢。
而舒家的錢,幾乎九成都給了舒适讀書用。
舒适知道四嬸将舒顏這個女兒看得重,怕舒顏挑得四嬸不好好做繡活,斷了自己的錢財,便想賣個好,卻又不肯說自己娘說錯了。
舒顏冷笑一聲,“可以呀,改天我也跟奶奶說大伯娘對別人抛媚眼使狐媚子,大伯娘也有則改之、無則加免好了。”
“你個小賤貨……”
“娘!”
黃氏聽了又想罵,剛一開口,就被舒适狠狠地打斷了,“六妹說笑的,您是長輩,就別放在心上了。”
舒适說完娘,又虎着臉教訓舒顏:“顏丫頭,你才多大,這種話怎麽能挂在嘴邊上!”
黃氏道:“因為她就是個騷狐貍下賤貨!”
舒顏冷冷瞧過去,“我聽縣老爺說,心裏龌龊的人,看什麽都龌龊,大伯娘這種看誰都是騷狐貍的人,心裏怕是只想當騷狐貍吧?可惜你又黃又醜,只能當騷雞!”
黃氏大怒,擡起手打了舒顏一巴掌,“你這個小兔崽子,我打死你!”
說完又揮出另一只手,要左右開弓。
剛才是距離太近,舒顏才沒躲開,怎麽會讓她再打,刺溜鑽到桌子底下,又從另一邊鑽出來。
“顏丫頭,你剛才的話過分了,立即向我娘道歉,不然我不會再幫你向奶奶求情了!”
舒适也生氣了,他都快拉不住奶奶了,這小丫頭還在這裏逞口舌之快!
舒顏翻了個白眼,“要我向大伯娘道歉?可以!先等她向我娘道完歉!”
“道什麽歉?發生什麽事了?”
顏氏和顏臻玉送了周大夫出門,才回到正堂,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一瞧大嫂和二哥圍着舒顏、婆婆手裏拿着門闩的架勢,就覺得對舒顏不利,兩人忙走過去,一左一右護住舒顏,将黃氏和舒寧擠開。
舒顏簡單地将事情經過講述一遍,顏臻玉的臉色立即沉了下來,顏氏這麽溫柔也性子也氣得渾身直抖。
“大嫂,你編這種莫須有的話,也不爛舌頭!娘,您一定要替我作主!”
“對呀,奶奶,您一定要替我娘作主,教訓一下大伯娘,不然我娘心情不好,繡不出好活來的。”
居然威脅上嚴婆子了……顏氏原本還十分憤怒的心情,徒然輕快了一半。
大嫂再讨厭又如何?只要女兒貼心孝順,就比什麽都強。
有了女兒的支持,顏氏大着膽子與婆婆對視,“還請娘替兒媳主持公道,否則兒媳真的不會再做繡活了。”
“你威脅我?”
嚴婆子十分讨厭別人威脅她,可是顏氏這次卻堅定地站在女兒這邊,要麽黃氏道歉,要麽嚴婆子主持公道處罰黃氏,否則李財主家的繡活就不接了。
嚴婆子手裏的門闩很想用力揮出去,狠狠打在顏氏和舒顏的身上,可是天兒太熱了,真不想動……嗯,肯定是天太熱的緣故,不是她屈服在顏氏的強硬下。
黃氏也擰,不但不道歉,還要揍舒顏。
舒适心裏暗恨,娘也真是的,沒風沒影的事胡說什麽?他用力扯了一下父親的衣袖,小聲道:“爹,我下個月就要考秀才了,須得大筆銀子結交朋友,若是四嬸不做繡活了,我怎麽辦?這次是聖上下旨增加的恩科,不然就得再等一年半才有考試了。”
舒铨覺得兒子比自己聰明,什麽都聽兒子的,一聽兒子這話,便瞪了媳婦一眼,“還揍什麽?你剛才不是打了她一巴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