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道歉
昭盈轉過頭去，看見文士大叔站在自己身後，他朝着昭盈安撫一笑，而後收回手，走到了蕭氏面前。
蕭氏皺眉看向文士大叔，見他雖然穿得一般，但文質彬彬，瞧上去像是讀書人，蕭氏謹慎地開口問道：“你是哪個？”
文士大叔拱手一禮：“在下名喚曾懷正，是唐員外新聘來的教書先生，過幾日便要在唐家私塾裏教書。”
唐員外為了教導家中小輩，也同時惠及村裏，就自己出錢在村中辦了一個私塾，無論男女，只需要交納少量的束脩便可以來讀，只不過女孩教到十歲左右就不教了，男孩卻是可以一直學下去。
讀書人總是受到推崇的，蕭氏面對曾懷正只能收斂脾氣：“曾先生，你看我家老幺被打得……”
蕭氏想要示弱博幾分同情，曾懷正卻朝着她擺了擺手，自顧自地對裏正和村民們說道：
“剛剛在下在河邊偶遇了這群娃兒，當時，這弟娃兒想要打這妹兒，被在下攔了下來。弟娃兒說是妹兒先打了他，他要還手，妹兒就說，是弟娃兒先罵了她姐姐，她才出手打人……”
曾懷正将自己看見的情形說了出來，他話語中并沒有偏幫誰，只十分公正地陳述了一番。
“當時還有其他幾個孩子在，他們應該比我更清楚那時的情形。”說着，曾懷正準确地看向了當時在場的幾個孩子。
一個婦人見其中有自己的兒子，她當即将兒子拉了過來，嚴肅地問道：“是不是如曾先生所說？你給我老實回答。”
自家娘親端着臉色問他，男孩就不敢撒謊，老老實實地回答道：“确實是張老幺先罵了段昭盈的姐姐。”
一個人說了實話，剩下的幾個孩子自然不敢亂說，這下，事情的經過就很清楚了，就算蕭氏再想狡辯都不行。
村民們唏噓了幾聲，紛紛拿譴責的目光看向蕭氏。
蕭氏平日裏雖有些沒臉沒皮，但面對衆人的目光，她還是忍不住紅了臉頰。
昭盈對裏正說道：“張貴叔，蕭大嬸污蔑我阿姐，我要她當着大家的面，給我阿姐道歉，并且以後再也不準傳我阿姐的壞話。”
裏正點了點頭，表示很贊同昭盈的話：“做錯了事就應該道歉，張六媳婦，昭盈丫頭說得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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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氏心中恨毒了昭盈，她一咬牙，就想耍無賴。将将讓自家兒子說實話的婦人見狀，眼珠一轉，便開口說道：“張六媳婦，你現在不道歉，就讓裏正告訴你家張老六，讓張老六替你親自上段家向段淩道歉。”
這婦人和蕭氏不對付，現在遇上機會，可不使勁地踩蕭氏嘛。
張老六平日裏并不管蕭氏在外面做什麽，但她要是牽連着了他，他可是要打人的。蕭氏可不想挨打，無法，她只有選擇道歉。
“是我不對，我發了癫才出來亂說，我對不起段家大妹兒。”蕭氏垂着腦袋大聲說道。
昭盈冷靜地看着蕭氏，道：“蕭大嬸，我家先前并不認識什麽府城裏的周老爺，那門親事我家也拒絕了，我和我阿姐現在還住在村子裏，這就是反駁你的話的最好證明。”
昭盈說這話，是在暗示村民們，以後再有人拿這件事诋毀她阿姐，無論說什麽都是假的，她阿姐清清白白一個人，容不得旁人污蔑。
一旁的婦人繼續幫腔：“這好幾年了，你們姐妹倆的品性我們還不知道嘛，知恩識禮，是兩個好姑娘，只有那些沒臉沒皮的惡人才想着欺負你們。”
話音剛落，人們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蕭氏身上。
蕭氏一咬牙，又趕忙道：“我對不起段大妹兒，我以後再也不亂說段大妹兒了，段小妹，希望你原諒我，不要和我這個瘋子計較。”
昭盈知道蕭氏就算道歉得再誠懇，心裏恐怕也是在罵她，不過沒關系，她只要她以後不敢再亂傳阿姐的壞話，其他的東西她并不在意。
她朝着裏正點了點頭，裏正便開口說道：“既然你已經道歉，段家就不和你計較了，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事。”
蕭氏趕忙點了點頭，而後快步帶着張老幺離開了曬稻場。
昭盈轉身向裏正和曾懷正行禮：“多謝張貴叔，多謝曾先生。”
曾懷正趕忙将昭盈扶起來：“妹兒客氣了，在下只是說出了事實，舉手之勞而已。”
裏正疼惜地摸了摸昭盈的腦袋：“要到晚飯的時辰了，快回去吧。”
昭盈再次向兩人行禮，而後和張荷一起離開了曬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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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昭盈看見段淩正坐在井邊，他腳邊放了一個木盆，盆裏盛着水。段淩正仰頭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昭盈扯扯自己的衣角，蹦蹦跳跳地走到了段淩身邊。
“阿姐！”她拉過一張小板凳坐下，笑眯眯地喊了段淩一聲。
段淩垂首看向昭盈，半垂着的眸子讓昭盈看不清他的情緒。
昭盈又想說話，段淩卻擡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掌心朝上翻了過來。只見昭盈兩只手掌都紅紅的，已經微微地腫了起來。
段淩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眉頭，他拉着昭盈俯下-身體，讓她将雙手浸泡在一旁的水盆中。
涼涼的井水瞬間緩和了有些微疼的雙手，昭盈舒了一口氣，而後立刻反應過來，她擡眸看向段淩，遲疑道：“阿姐，你已經知道了？”
段淩颔首，目光沒有離開昭盈的雙手。
昭盈有些懊惱：“誰和你說的？”
聽見昭盈的語氣，段淩終于擡頭看向了昭盈，他的唇邊驀地浮現出一個笑容，那一瞬間，昭盈仿佛看見了春花盛開。
段淩起身去了廚房，回來的時候手上拿了一張帕子，他重新坐回了昭盈身邊，擡手給昭盈擦臉。
溫熱的濕帕子很容易便将昭盈汗津津的臉頰、脖頸擦拭幹淨，昭盈享受着段淩的服侍，早就忘記了追問誰是“告密者”。
等昭盈手上的疼痛感消失後，段淩這才讓她把手從木盆中拿出來，而後兩人進了廚房，開始準備晚飯。
昭盈看見竈臺上的陶盆裏放着腌制了許久的雞，瞬間雙眸一亮。
作者有話說：
嘿呀，雞嘎嘎真好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