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看着江梵音羞紅的臉,宋伯雪笑着把人抱緊:“好,我不問了,我們說正事,你想好給太後準備什麽壽禮了嗎。”
高之瀾在路上有提醒她,太後的壽宴就在這幾日,皇帝有意大辦,也是想借着喜事去去晦氣。
畢竟親弟弟才謀反未遂,普通百姓沒受到波及,他這個做皇帝的卻沒辦法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過。
所以江知府被官複原職,堂堂地方三品大員,又恰好在京城,自然有幸可以進宮賀壽。
而在高之瀾請功的折子裏,宋伯雪與江梵音赫然在列。
宋伯雪倒不用擔心什麽,她官職低微,也就混在人群裏湊個數。
江梵音卻不一樣,女眷們與官員分席,還要精心準備壽禮,親自恭賀太後。
“我們來得匆忙,還沒想好該送什麽才合适。”
宋伯雪似是早已料到,揚眉道:“太後什麽東西沒見過,用銀錢買來的東西都不怎麽稀奇,太貴重不妥當,太廉價又失禮,所以看我給你做了什麽?”
她拿出一個望遠鏡,比之前給高之瀾的那個精巧不少。
在得知江梵音要給太後準備壽禮的時候,她第一時間就問了高之瀾,望遠鏡有沒有呈給上面。
高之瀾自然是還沒來得及。
如此便讨個巧,皇帝那邊一份,太後這邊也一份。
江梵音也是第一次見成品,她接過望遠鏡,在宋伯雪的指導下,把玩了一會道:“若是用于在戰場上勘探敵情,想來可以讓我軍斥候省不少力。”
她擡眸去看宋伯雪,眼底波光浮動。
眼前這個人仿佛無所不能,總能給她帶來心安。
宋伯雪眉毛輕挑,迎着江梵音盛滿情意的是目光,笑道:“怎麽,是不是發現我更貼心了?江姐姐這麽感動,不如以身相許如何?”
江梵音臉上才褪下去的緋紅又浮現:“不許胡說--”
這個人真的是…真的是正經不起來。
宋伯雪低頭,湊到她耳邊:“怎麽胡說了?江姐姐-你難道不想我嗎?”
江梵音咬了咬唇,低聲道:“不想-”
宋伯雪頓時笑出聲,一臉認同道:“對,你一點也不想,是我想,是我日思夜想,好想好想-”
“宋伯雪-不許再說了。”
“好,我不說,我做…”
宋伯雪眼神炙熱,低頭壓向江梵音的唇。
冬日的房間裏放着暖爐,裏面的炭火經過一夜已經散去了熱度。
江梵音被推倒在床上,烏發散落,神情迷離,無處躲藏。
漫長的一吻仿佛沒有盡頭,早已失去溫度的暖爐似乎就燃在身邊,隔着衣服燙人。
額上悄悄沁出汗珠,大顆,滾落,連成線。
“現在還是白天-別-”江梵音試圖躲避,卻全身無力,被宋伯雪禁锢在床上。
“乖,我知曉輕重-”
江梵音本掙紮的動作瞬間被蠱惑,停/滞。
她不自覺地仰起頭,脖頸呈現出惑人的弧度。
“江姐姐,你好乖-”
江梵音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忘了時間…
手指下的棉被不知不覺中攥得不成形狀,隐隐被薄汗打濕。
宋伯雪擡頭,輕撫她額間碎發,眸光深沉。
“江姐姐,我想聽見你的聲音。”
“嗯--”
江梵音張嘴,是不成字句的應答。
聲音綿啞,似啜/泣,似求/饒。
宋伯雪緩緩吸氣:“姐姐好乖-”
溫柔得過分的誘哄落在耳邊,帶走了江梵音最後的理智,
就像宋伯雪說的,她什麽也沒做,卻又什麽都做了。
身體給出了最誠實的反應…
門在此時叩響,拉回了江梵音一絲神智,她雙眸失神地看着床幔,張嘴想說有人敲門,聲音還沒發出來便被盡數堵在了齒/間。
那一下下的敲門聲仿佛就在耳邊。
仿佛敲在了心頭上,被無限放大,撩亂了呼吸的節奏,驚心,動魄。
“別理會,乖-”
宋伯雪捂住江梵音的眼睛,任由敲門的人在外面呼喊。
咚咚咚,敲門聲不輕不重地響着…
江梵音攥在手裏的棉被驟然松開,她微微仰着頭,眼角泛着淺淡的紅色,隐隐還帶着朦胧霧氣,像是無知無覺地哭了一場,神/态/迷人…
宋伯雪看得心跳微滞,她的眼神危險,像無邊的長河,幾乎要把人溺/死在清澈水底…
江梵音仿佛忘了呼吸,六神無措,又自甘沉/淪。
門外,朱竹盯着緊閉的房門,正想再敲,就聽到裏面傳來宋伯雪的聲音。
“屋裏沒人,有事沒事晚上再說。”
朱竹:“…”
這叫沒人?
說話的不是人嗎?
這個狗官,現在還是大白天…
江姑娘那樣溫婉沉靜的人,怎麽就從了呢…
夜幕漸沉,宋伯雪看着睡過去的江梵音,輕輕親了親她的嘴角,出門就看見朱竹一臉幽怨地站在院子裏看月亮。
宋伯雪輕咳一聲,問道:“你一直在外面等着?”
“江姑娘才懷孕沒多久,你也節制點。”朱竹翻了個白眼,大半天的功夫啊,她就這麽百無聊賴地等到了現在。
宋伯雪眉心一跳,神色不改:“什麽事?”
等那麽半天還沒走,恐怕不是什麽小事。
朱竹看了眼院門,走向宋伯雪,小聲道:“江姑娘真懷了你的孩子?”
宋伯雪點頭:“千真萬确。”
她大約猜到朱竹的來意了。
只可惜,她注定要讓這位小公主敗興而歸了。
果然,朱竹接下來的話就驗證了宋伯雪的猜測。
“你們都是女子,到底是怎麽做到的,你看我行嗎?”
宋伯雪仔細打量了一下朱竹,挑眉道:“你不行。”
朱竹:“…”
總覺得這話格外不中聽。
在宋伯雪再三明确地表明她不行後,朱竹滿臉黯然地歇了心思。
雖然她也知道那希望微乎其微,但還是免不了存了一絲念想。
她也不是非要孩子不可吧,但總歸是多了個選擇,如今知道結果了,知道自己并沒有那一條選擇項,多少還是會有一點失落。
宋伯雪沉默片刻,斂眉望月,她實在是不會安慰人。
尤其還是這種無能為力的事。
朱竹在心底自我安慰了一下,笑着和宋伯雪道別。
萬事有得有失,她已經有了一心人,何苦再自尋煩惱。
待到夜深,平遠公主敲響了侯府的大門。
高之瀾聽到下人的回禀,詫異了一下,命人把朱竹帶到她的房間。
“怎麽這麽晚來了?冷不冷,快暖暖手。”
她把手裏的小暖爐遞給朱竹,滿眼心疼。
朱竹揚着嘴角,接過小暖爐,朝着她笑得燦爛:“快跟我走,我把我們女兒帶來了。”
聽到朱竹的話,高之瀾不由一愣?
她忍不住揉了一下耳朵,什麽玩意?
女兒?
她哪裏來的女兒?
不等高之瀾回神,就見朱竹興高采烈地往門外小步跑去,她皺了皺眉,暫且壓下心底的疑惑,跟着走了出去。
來到院門外,朱竹命人從馬車上擡出一個木箱。
夜色下瞧不清楚箱子裏裝的是什麽。
高之瀾往前湊了湊,只見朱竹彎腰抱起一團黑呼呼的東西丢到她懷裏。
“本公主宣布,以後小旺財就是我們的女兒了,讓她跟你姓,就叫高旺財吧。”
高之瀾看着懷裏烏黑的一團,看清是什麽之後,嘴角抖了抖。
女兒?
高旺財?
莫不是今天沒睡醒,還在做夢?
懷裏跟黑團子一樣的小豬仔适時地哼唧了兩聲,高之瀾的眼角不受控地抽了抽,原地驚呆。
她的女兒是一頭豬…豬仔!
朱竹見她呆住,不滿道:“幹嘛這副表情,旺財可是那一窩小豬仔裏最乖的,本公主親自挑選的,以後就把她交給你撫養了。”
真不錯,不就是養小寶寶嗎,豬寶寶這麽可愛,她們旺財差哪裏了。
高之瀾悄悄瞄了一眼朱竹掩不住欣喜的臉色,忍住把小豬仔丢到地上的沖動,強笑道:“沒,我是高興,我一定好好撫養這頭--好好撫養我們的女兒。”
救命!
能不能換只狗,再不濟來只貓也行啊,為什麽是頭豬?
她堂堂小侯爺還要不要臉,說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高之瀾在心裏狂吐槽,臉上依舊笑呵呵,不敢和朱竹對着幹。
她何曾看不出,自從知道宋伯雪與江梵音有了孩子之後,她的小公主就有點心思不屬,眼下看着倒是緩過勁來了。
就是這代價有點大…
朱竹掃了一眼高之瀾的表情,一本正經道:“好好養我們的小旺財啊,可不能宰了吃肉,不然本公主就把你殺了祭天。”
高之瀾看着朱竹努力笑了笑,試探道:“我養着倒是沒問題,就是那個--就是…”
“就是什麽?你不願意?”
“我願意,就是能不能讓她跟你姓,姓朱。”
以後傳出去還能辯解一句這是朱竹的女兒,朱竹養的,她這個小侯爺只是挂了個名號,絕不是親生的,不然還怎麽在京城裏混。
女兒是頭豬,她是什麽?
高之瀾欲哭無淚,心如死灰。
她唯一慶幸的是現在是大晚上,知道的人不多,還不至于太崩潰。
往後只要不把這頭豬牽出去,再讓下人守着點嘴,應該不會傳得人盡皆知吧…
哪知朱竹似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想,臨走前笑眯眯道:“不行,讓她跟你姓,天色也不早了,明早本公主再來尋你,到時候我們帶小旺財出門溜溜彎,帶她見見世面,我們的女兒可不能做井底之蛙。”
高之瀾望着朱竹的馬車遠去,身子不由得搖搖欲墜,她沒聽錯吧?
還要帶出去見見世面?
帶一頭豬?
她好想和這頭豬一起消失怎麽辦?
現在悔婚還來得及嗎?
這公主她突然就不敢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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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審核退散,退-退--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