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她這麽說着,視線一直放在江梵音臉上,留意着她的神色。
原書中說女主的三觀超正,不過,她的三觀也不算歪吧,只是看法稍有不同而已。
而且,宋伯雪覺得自己認識的江梵音不是那種不知變通的人。
所以,她很期待,期待江梵音的回答。
這時,江梵音答道:“那麽,接下來該怎麽做?”
宋伯雪一聽,輕輕笑了:“江姐姐放心,你先回去穩住他們,我們會想一個穩妥的法子。”
朱竹轉頭看了看,這房間裏也沒別人啊,所以“們”在哪裏?
待宋伯雪送江梵音出門又回來,朱竹指着自己的鼻子問:“你說的我們想辦法,不會是指你和我吧?”
宋伯雪坐下,不緊不慢道:“當然,平遠公主的名號難道只是擺設不成?”
江伯父是江梵音的軟肋,把這麽一個軟肋捏在花見的手裏,她才不樂意。
所以還是把江伯父綁到平川縣去比較好,這樣就能把軟肋捏在自己手裏,啊,不是,這樣就能幫江姐姐保護好江伯父了。
對,是保護,她和花見才不是一類人。
朱竹揚眉,得意道:“那是自然,本公主可不是吃素的。”
緊接着,她又擰眉:“可是,具體該怎麽辦,這是你攬的活,你自己想,別你把媳婦哄開心了,什麽活都要我來幹。”
怎麽看,她都只虧不賺。
不過,能湊熱鬧,滿足一下自己的八卦之心,也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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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宋伯雪是能信任的人,臨行前,高之瀾又叮囑她要聽這位宋大人的話。
綜上所述,這事,幹了。
宋伯雪凝神想了想:“沒什麽難的,只要把握好時間,只要做得夠真。”
真到沒有人懷疑。
朱竹一聽她有主意,松了一口氣:“那你快說說,要我做什麽?”
宋伯雪斂眉,既然要逼真,只有自己知曉真相才穩妥。
她不擔心朱竹和江梵音的用心,可她擔心這兩個人的演技,也擔心被花見識破。
聽完宋伯雪的計劃,朱竹擔心道:“只是把人弄昏過去,花見萬一讓人查驗呢?那不就露餡了?”
也太草率了吧。
宋伯雪勾了勾唇:“所以才需要你這個公主出馬,到時候無論仵作還是大夫都事先打點好,花見還能怎麽着,少将軍的名號再大,還能大得過你這個公主嗎?”
“也是,只要本公主鐵了心攔着,看誰敢造次。”
宋伯雪見她信了,眼底閃過一抹深意。
當晚,江梵音便收到一包藥,可使人昏睡的藥,用賣藥人的話說,只要不驗鼻息,服藥後與死人無異,神仙也看不出來。
大牢裏,給爹爹喝完藥,江梵音一邊收拾食盒,一邊柔聲道:“爹爹困了就睡會吧,上面已經派人在暗中查訪你的案子了,想來很快就能沉冤得雪了。”
只要過了今日,爹爹就不用吃苦了,只要去了平川縣,一切就柳暗花明了。
江知府看着乖巧的女兒,淡淡笑了笑:“音兒辛苦了,爹爹活到這把年紀,也不在意能否出去了,只要你好好的就行,宋家那小子對你如何?”
他和宋父是至交好友,可惜老友去得早,宋氏又帶着宋伯雪颠沛流離,想照應一下也照應不到。
好在入獄前宋氏母子求上門來,他便安排了個七品縣令的位子給宋伯雪,那個年輕人看起來一表人才,依老友的為人,兒子也不會是個差的。
如今自己深陷牢獄之中,宋家還能認下當年的婚約,可見那宋伯雪是個值得托付的孩子。
如此,他也安心了。
江梵音想起宋伯雪,聲音又輕柔了幾分:“她很好,待女兒也好。”
說完,沒有聽到爹爹的聲音,江梵音擡眸去看,江知府已經躺在了草團上。
她伸手去探鼻息,呼吸平緩,只是昏睡過去了,看來是那藥起作用了。
很快,江知府久病不愈,突然病亡的消息就傳了出去。
花見收到消息忍不住笑了笑,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就是那黃雀。
當他是好糊弄的嗎?以為買通了仵作和大夫就能成事?天真。
聞訊而來的還有宋伯雪與朱竹,江知府被人用木架擡着,身上遮了一塊白布。
江梵音跟在木架旁,低頭哭得泣不成聲。
現任王知府問了仵作和大夫,得到一致的答案後,擺擺手示意把人擡走,這個老對頭死在獄中也是好事,省得他睡不安寧。
眼看事情正朝着預想的方向發展下去,一陣馬蹄聲響起。
“且慢。”
花見下馬,身後跟着一個大夫模樣的人,他走過來佯裝關切道:“江姑娘莫要傷心,我帶了神醫來,江伯父或許還有救。”
說完,他朝身後的大夫使了個眼色,大夫點了點頭,就要掀開白布。
江梵音擡頭,臉色蒼白,眼底泛紅,淚水似乎忘了流。
眼看着事情就要敗露,宋伯雪扯了一下朱竹的衣袖。
“住手,本公主看誰敢驚擾江伯父的已故之靈。”
關鍵時刻,還是要她出馬,看這下誰還敢碰。
花見笑笑道:“竹子莫要胡鬧,萬一耽擱了救治可不是小事。”
“呸,竹子也是你能叫的,本公主還沒跟你成親呢,少裝大頭蒜,哪裏涼快哪待着去。”
朱竹氣極,這狗男人也配叫她竹子,裝什麽親近呢?
他們的婚約馬上就不作數了好不好,若不是高之瀾囑咐她不要聲張,她現在就把這個狗男人打一頓解解氣.
誰知花見并不理她,而是別有深意地看了眼宋伯雪:“來人,攔住公主,給江大人治病要緊。”
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人救走,真是異想天開。
将在外,君命尚且有所不受。
朱竹不過一個遠在皇城之外的異姓公主,壓不住他。
“本公主看誰敢?”朱竹大喝一聲,身後的護衛也都拔出了刀,今天就是搶也要把人搶走,她還就不信了。
江梵音也适時道:“花少将軍,還請您高擡貴手,讓我爹爹早些入土為安吧。”
她控制着不去看宋伯雪,不要露餡,但眼角的餘光總是忍不住去看那個人,因為心裏太恐慌…
花見自然不會高擡貴手,他轉頭去看王知府:“知府大人,你看這情況,我也是好意,倒是公主和江姑娘,看着怎麽像是來劫獄的呢?”
王知府瞬間就領會到了他的意思,手一揮便道:“本官看誰敢亂來,想造反不成,來人,驗。”
一句話,板上釘釘。
江梵音終于忍不住去看宋伯雪,卻見宋伯雪眼神閃躲,冷漠地轉過身去。
她心裏突然一涼,連去護着爹爹的動作都忘了做。
真的沒辦法了嗎?
朱竹還想說什麽,但一聽王知府連造反的罪名都搬了出來,便拿眼神去看宋伯雪。
宋伯雪朝她搖了搖頭,用口型說出一個字:撤。
她微微一愣,也避開了江梵音的視線,不敢去看。
江梵音呆呆地匍匐在地,眼睜睜地看着花見帶來的大夫為爹爹把脈,探鼻息,心底湧出一股濃濃的無助。
恍惚間,她仿佛聞到了一絲檸檬的香氣。
所有人都屏息凝視,看着大夫的動作。
只有花見揚着眉毛,仿佛是那把螳螂和蟬都玩弄與股掌之間的黃雀。
大夫看過之後,朝着花見道:“少将軍,犯人已經沒了呼吸,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了。”
花見面色一變,不敢置信道:“什麽?”
他顧不得身份,直接伸手去探了探江知府的鼻息,真的沒氣了?
怎麽可能?這不是一個救人的局嗎?
難道這世上真有什麽假死藥不成?不可能!
這時,江梵音也猛地起身,手指顫抖地去摸江知府的鼻息,而後不敢置信地去看宋伯雪。
為什麽會沒有呼吸?為什麽?
宋伯雪也是滿臉震驚,喃喃道:“不是我,那藥只能使人昏睡,不是的,不是我。”
花見仔細打量着她們的神色,不似作假,難道是宋伯雪的藥有問題,所以假戲真做了?
真是天助我也。
他忙看向宋伯雪,高聲質問道:“宋大人,這是怎麽一回事,什麽藥?”
給宋伯雪冠上一個謀害犯人的罪名,似乎也不錯。
“這是怎麽一回事?”江梵音失神自語。
為什麽爹爹真的沒氣了?怎麽會這樣,爹爹方才還好好的,還在與她說着話,怎麽會這樣,怎麽能這樣。
迎着江梵音絕望又悲切的雙眼,宋伯雪偏過頭去,深深地看了眼朱竹。
朱竹張大了嘴巴,急速搖頭,看我幹什麽,這鍋本公主可不背,怎麽還真把人弄死了?
“說話呀,宋大人。”花見冷冷一哼,滿臉痛快。
誤殺了江姑娘的爹爹,以後還提什麽婚約,他就不信江姑娘能跟殺父仇人拜堂成親。
宋伯雪後退兩步,腳步有些顫抖地走到朱竹身旁,而後才開口道:“本官不懂花少将軍的意思,本官只是聽到江伯父的死訊,才來送他老人家最後一程,什麽藥?本官一概不知。”
像一個急于甩脫關系的卑劣小人。
朱竹雖然不明白事情怎麽發展到了這種地步,但也知道要把宋伯雪保下來,便往前站了站,言語維護道:“就是,本公主與宋大人只是來看熱鬧的,沒有證據的事,別亂攀扯,倒是少将軍你帶什麽神醫來醫治,看着更像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這是要撇清關系?
不過這樣一來,只要宋伯雪咬死不承認,別人也沒有法子,除非江梵音開口指認,指認宋伯雪給了她藥。
花見去看江梵音,只見江梵音兩眼無神,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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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
感謝大家的關心,我已經沒事啦,除了碼字,啥也不愛(冷漠臉)
嗚嗚嗚,抱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