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見宋伯雪沒有理會,花見的臉色僵了一下,又笑着道:“是花某唐突了,只想着和諸位有緣,若是有什麽冒犯,還望海涵。”
宋伯雪回過神來,這才用心打量了一下男主,看着倒也順眼,至少說話比那個癡情男配順耳多了。
“花公子說得對,相逢既是有緣,在下姓宋,請随意坐。”
屁得有緣,有緣的是女主吧。
“見過宋公子,在下就厚着臉皮打攪了。”花見聞言撩了下一袍,一旁的下人忙拿着布巾鋪到地上。
宋伯雪用力咬了一口雞肉,在心裏翻了個白眼,知道打擾了就別厚臉皮了。
花見坐下之後又佯裝随意地看向江梵音道:“不知這位公子貴姓?”
江梵音盯着那落在地上的雞腿,不鹹不淡道:“江。”
聲音冷清,悅耳。
“原來是江公子”,花見瞥了眼一旁的下人,吩咐道:“布菜。”
因為他是面對着江梵音坐下,下人便把吃食都擺放在了他們兩人中間。
精致的糕點和一看就可口的涼菜,一一放在事先準備的木板上。
宋伯雪嘴角抽了抽,不愧是男主,露宿在外也跟來郊游似的,而且還把菜都放在了女主面前,這區別對待也太明顯了。
江梵音看了盯着糕點的宋伯雪一眼,小口撕着雞肉,沒有動筷子的意思。
見她神情冷淡,花見眼底的興味更濃,主動找話題道:“在下要去平川縣,不知幾位是要趕往何地,若是湊巧,興許順路。”
江梵音眼神一頓,不由看向宋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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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伯雪心裏一塞,還真是湊巧了。
若是按照書裏的劇情,男主此行應該就會在平川縣遇到流落在外的女主吧。
哪怕是因為她的到來,女主沒有流落在外,該遇見的還是遇見了。
宋伯雪咽了咽嘴裏的雞肉,悶悶道:“無巧不成書,我們和花公子一樣,也是去平川縣。”
花見面上一喜:“在下與諸位還真是有緣,如此便別客氣了,随便用。”
他指了指木板上的酒菜,視線又從江梵音的臉上劃過,也不知這小娘子與這位宋公子是何關系,希望不是他猜想的那樣。
宋伯雪聞言,往江梵音身邊靠了靠,手裏的烤雞肉沒放調料,吃着寡淡。
既然男主盛情相邀,不吃白不吃。
她拿起竹筷,嘗了幾口還不忘招呼江梵音:“江…江公子也吃,味道還不錯。”
江梵音微微抿唇,依舊不動筷子:“我吃好了。”
突然就覺得沒什麽胃口了,口裏的雞肉也不香了。
宋伯雪挑眉,這就矜持起來了,她聳聳肩,又去挑菜吃。
江梵音的目光追随着宋伯雪手裏的筷子,眼底晦暗不明。
破廟沒有門,夜風暢通無阻地灌進來,吹得篝火恣意舞動。
花見還想說什麽,就見江梵音倚着柱子閉上了眼睛,似是打算就這麽坐着睡過去。
他忙示意下人去拿來一件薄被“江公子,夜深露重,在下多帶了一件,若不嫌棄,這件就贈與你了。”
姑娘家哪能過得這樣糙,萬一凍壞了豈不是令人心疼。
想到這,他看了一眼宋伯雪,宋伯雪随意看了他們一眼,又往火堆旁靠了靠。
花見眼神微亮,這般不上心,八成不是那種親密關系。
江梵音睜開眼睛,冷聲拒絕:“多謝好意,不必了。”
萍水相逢,她不想平白受人好意。
這麽想着,她不自覺地瞥了宋伯雪一眼。
宋伯雪也正看過來,兩人對視到一起。
“多謝花公子,衣物給我吧,晚些時候我給她披上。”
女主不好意思,她好意思啊,萬一真凍病了,耽誤的還是自己的事。
宋伯雪伸手接過來,四四方方的小錦被,一看就是為了趕路準備的,男主出個門,準備的還真是周全。
花見張張嘴,見江梵音這次沒拒絕,似是默認了宋伯雪的話,願意披上,便松了手。
只是心底多少有些不痛快,這倆人到底是什麽關系?
直到睡過去之前,他還心癢得不行,恨不得直接問個明白,又怕唐突了佳人,只能按下不表。
夜深,宋伯雪拿着小錦被坐到江梵音身邊,作勢要給她蓋上。
江梵音掃了眼破廟裏的人,輕聲道:“我不冷。”
宋伯雪挑眉,死要面子活受罪,她大咧咧地往江梵音身邊一擠,自己倚到了柱子上。
在江梵音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把人摟進懷裏,小小的四方錦被蓋住了兩個人。
“老實靠着我,我冷。”
左右她們都是女子,又在一起擠過被窩,靠着睡一晚也沒什麽。
尤其是現在又遇上了男主,書上說男主和女主之間多有誤會,反複虐戀,既如此,權當是提前考驗一下這倆人了。
宋伯雪有些惡劣地給自己的行為找了個借口。
江梵音的身子僵了一瞬,又松松地靠過去,薄薄的衣料幾乎在眨眼間就接受了來自對方的溫度,熨帖,溫柔。
她輕輕勾了勾唇角,雙手覆在宋伯雪摟着自己的手上,緩緩睡去。
次日,晨曦初露,宋伯雪感受到有人走動,警覺地醒來。
是兩個護衛正在廟門口喂馬,她看了眼還在睡着的男主,悄悄喚醒了江梵音。
自己如今身着男裝,男主看了肯定誤會,到底還是心軟了。
不管女主之後的情路會虐到什麽地步,她還是不忍心再去添一把火。
臨走前,男主還在呼呼大睡,服侍他的下人見她們要走,猶猶豫豫不知道該不該叫醒主子。
江梵音看了眼站在馬邊的宋伯雪,淡淡道:“我們急于趕路,不方便同行。”
下人這才放下心來,沒有叫醒花見。
宋伯雪見男主還睡着,不知道江梵音跟他的下人說了什麽,便問到:“不等他們了?”
江梵音冷冷答道:“若是同路,這麽多人太過紮眼,縣衙那邊耽誤不得,正事要緊。”
宋伯雪應了一聲,既然女主都這麽說了,她也懶得閑操心。
所以,等花見悠悠醒來,早就不見了她們的人影。
緊趕慢趕,總算是回到了平川縣,宋氏這邊也沒出什麽問題,宋伯雪心裏的石頭才落了地。
宋氏看着跟在她身後的兩個護衛,驚呆:“府衙就派了兩個人來保護你?”
宋伯雪一滞,煞有其事的解釋道:“這兩位是高手,以一敵百的那種。”
“是嗎?呵呵…”
宋氏在外人面前也不好說不信,心道女兒八成是被府衙的人忽悠了,這官還是趁早辭了算了,天大地大都不如命最大。
休息了一天,宋伯雪便對外稱身體痊愈了,要提審牢裏的刺客。
十幾個犯人都被押上了公堂。
只是不知道怎麽回事,這些人看着有些癡傻,問什麽都說不清楚。
宋伯雪眼神一凜,瞥了眼旁聽的江武義,這是準備裝傻,也未免太小看她了。
她重重地拍了一下驚堂木,還沒來得及說用刑,話就被沖進來的衙役打斷。
“大人,護城軍少将軍來訪。”
看着一身錦衣華服的花見走進公堂,宋伯雪眼神一緊,不由看向江梵音,兩人無聲對視,緣分還真是妙不可言。
花見看清她的長相後,語氣也微妙起來:“昨日聞聽宋大人一直在養傷,便沒有叨擾,不知宋大人現在的傷可好利索了?”
一直在養傷?
花見看着面無表情的宋伯雪,心裏驚了一下。
明明前日還相逢在破廟,看方向極有可能是從衛天府而來,這位縣太爺不簡單啊。
幸虧他及時趕來了,不然由着江武義胡來,還不知道要出多大的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