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喝茶。”江梵音軟聲重複着宋伯雪的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殊不知宋伯雪聽到她的話,眼眸一深,像得到了什麽允許一樣。
“喝茶…”
窗外,電閃雷鳴,一場夜雨來得悄無聲息,裹着秋風胡亂傾斜,下得淋漓盡致。(這裏是真的下雨了,謝謝)
清晨,外面的雨已經停了,晨風從門窗的縫隙裏溜進來,帶來絲絲清涼。
宋伯雪似有所覺,皺了皺眉緩緩睜開眼睛,随後便覺得胳膊酸痛異常。
她下意識地抽了一下胳膊,懷裏的人随之“嘤咛”一聲。
宋伯雪動作一僵,昨夜的記憶紛紛回籠,她睜大眼睛看着陌生的床幔,而後視線一轉,落在江梵音的臉上。
美人趴在她的懷裏睡得很熟,領口雖然有些淩亂,但衣服還都穿在身上。
宋伯雪輕出一口氣,好在沒有酒後亂X,衣服還在就好,等一下…
她盯着江梵音的脖子,徹底呆住。
冷白勝玉的肌膚上布滿青紫色的紅痕,斑駁錯亂,隐隐有順着鎖骨向下的趨勢。
蒼了個天,這是她幹的?
她恍惚記起昨夜,檸檬的味道,發熱期!
可江梵音并不是Omega,也不可能有信息素,怎麽會緩解她的發熱期?
但昏睡前聞到的淡淡清茶香真真切切,令她得到了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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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宋伯雪想個明白,懷裏的人在此時醒來。
視線躲避不及之下,兩個人無聲對視。
宋伯雪不自覺地咽了一下口水:“江姐姐你先聽我說,我們昨天都喝多了,我昨夜又犯病了,但我們什麽都沒做,不信你看一下自己的衣服,一件都沒脫。”
她語速飛快地解釋着,心底仍舊暗自生疑,為何女主能緩解她的發熱期。
好在自己什麽也沒幹,頂多就親了幾口,好吧,這情況應該是親了很多口,希望女主發現了能不計較。
江梵音眼神怔了一下,随後也看清眼前的狀況,是在自己的房間。
她正依偎在宋伯雪的懷裏,衣服确實還在,身上也沒有什麽不适感。
她回想昨夜,好像是自己喝多了,然後有些站立不穩,是宋伯雪扶住了她。
再之後,自己好像就靠在宋伯雪懷裏睡了過去。
江梵音想到這些,面上閃過一絲尴尬:“無礙,昨夜--我們都喝多了,你…”
“我馬上走,馬上消失。”宋伯雪三兩步跳下床就往外沖,那模樣仿佛走慢了就跑不掉似的。
江梵音看着她的作态,不知為何有些想笑,剛挂上嘴角的笑意又在宋伯雪轉身跑回來的時候忍住。
宋伯雪瞥了一眼江梵音脖子上的紅痕,那是她的罪證啊。
她冷靜了一下道:“江姐姐,我昨夜又犯病了,只是有點渴,就那個什麽,你這銅鏡好像髒了,我給你擦幹淨再送回來,你這兩天也別出門,外面…外面天氣不好。”
說罷,她抱起銅鏡便沖了出去,只要江梵音不照鏡子,就還有救。
江梵音蹙眉望着宋伯雪倉皇逃走的背影,心下莫名其妙,她們都是女子,和衣睡一塊也沒什麽,怎麽感覺這人好像輕薄了她一樣。
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忽地想起自己暗藏在袖中的匕首。
走到窗前,匕首正靜靜地躺在地上。
前夜或許真的是自己多心了,那個人也是女子,那些許是因為發病…
這把匕首應當是用不上了吧。
再說宋伯雪正抱着銅鏡快步往外走,迎面便撞上宋氏帶着兩個丫鬟正朝這邊來。
“我兒抱着鏡子作甚?”宋氏看了一眼宋伯雪跑來的方向,大清早的這是去江梵音的院子裏去了?
“娘,您你這是要去哪?”怎麽看着像是要去找江梵音呢?
宋伯雪悄悄挪了挪步子,隐隐擋住宋氏的去路。
宋氏擡手就想戳她的額頭,一想起身後還有兩個丫鬟跟着便收了手:“還不是你,為娘來給梵音送兩個丫鬟。”
也不知道女兒所說的那些暗中護着江梵音的是什麽人,總要做做樣子,這人啊能少得罪一個是一個。
“不用了。”宋伯雪忙開口制止,許是覺得自己的聲音太大,她緩和了一下語氣,“江姐姐喜歡清淨,不習慣有人伺候着,咱們還是不要打攪她了。”
萬一被丫鬟看到江梵音脖子上的紅痕,那還得了。
“也罷,那我去看看她,省得讓人覺得咱們怠慢了她。”宋氏也沒多想,繞過宋伯雪就往江梵音的院子裏走。
宋伯雪見狀,把手裏的銅鏡遞給丫鬟,轉身追上宋氏:“娘,江姐姐才剛醒,咱們就不去了吧,過幾日再看她也行的。”
宋氏狐疑地停下腳步,看得宋伯雪心裏莫名發虛。
“放心,為娘知道輕重,你怎麽瞧着生怕我看見她似的。”
宋伯雪呼吸一滞,輕咳一聲道:“怎麽會,我就想着今日休沐,想多陪陪您。”
可不就是怕您看到嗎?
可是宋氏明顯起了疑,再攔下去只會此地無銀三百兩,所以她換了個角度。
然而宋氏并沒有打消念頭,反而欣慰地笑笑道:“你有這份孝心就夠了,走,陪為娘一起去。”
這孩子莫不是真被吓怕了,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她們又沒有為難過江梵音,頂多是想知道江梵音來的時候抱着的包袱裏都裝了什麽。
那丫頭說是帶出來的一點嫁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過既然有人暗中護着,她們也只能按捺住好奇心了。
宋伯雪情急之下想不到什麽理由再攔着,只能跟着宋氏往回走,到時候再見招拆招吧。
這邊,江梵音剛洗漱好,聽到腳步聲便望了過去,見是宋伯雪去而複返,身後還跟着宋氏,便淺淺低頭行禮道:“宋伯母。”
“你這孩子,咱們早晚都是一家人,快別多禮,你…你你…”宋氏笑盈盈地開口,心道這孩子看着就溫婉可人,若自家女兒真是個男兒,這孩子也不失為是一個好兒媳人選。
下一瞬,待面前的人擡起頭時,她便驚得兩眼睜大,一只手沖着江梵音的脖子‘你你你’地卡住了詞。
江梵音目露疑惑,不由上下打量自己,她怎麽了?
宋伯雪見宋氏這樣,腦子裏就像裝了個鈴铛一樣,警鈴亂響!
她一個箭步沖到宋氏和江梵音之間,擋住宋氏的視線,瘋狂眨眼道:“娘,是我,我昨夜宿在了江姐姐這裏。”
宋氏又是一驚,手指一挪指着宋伯雪道:“你…你你這是…這是…”
這是什麽驚喜,啊呸,這是什麽驚吓。
雖然之前就做好了讓女兒和江梵音成親的心理準備,但那是各取所需,是為了掩人耳目,不是真的要亂來啊。
“娘,就是我,咱們回去說,別打擾江姐姐了。”宋伯雪一把攬住宋氏的胳膊,拖着人就往外走,還不忘回頭道別,“江姐姐你這幾日別出門啊,等我把銅鏡送回來再出去。”
坑了個爹的,也不知道這吻痕幾天能消。
目送她們母女倆離開,江梵音微微蹙了蹙眉,手不自覺地摸了摸脖子,宋伯母方才好像是指着她的脖子…
她下意識地想去照鏡子,可是銅鏡被宋伯雪拿走了。
江梵音心裏升起疑惑,又去打了一盆清水,而後彎腰看向水裏。
水波淺淺地晃動,很快歸于平靜,映着她不施粉黛的臉。
映在清水裏的一雙眸子在看到脖子上的痕跡時,瞳孔瞬間放大。
“我昨夜又犯病了。”
“我對你沒有非分之想。”
江梵音不由響起宋伯雪的話,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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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宋伯雪:嗯,本官有病,病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