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言歸于好
第二十七章 言歸于好
在阮藍還未有所行動之前,寧澤沛已先一步找到了韓予銘。
“獵V”裏一如往常的人聲鼎沸,寧澤沛一進門便看到了角落裏借酒消愁的人。他從吧臺要了一提啤酒,不請自來的走過去坐在了他的面前。
桌上已放着好幾只空瓶。韓予銘擡起頭來看他,平日裏清亮的眼眸覆蓋上一層渾濁的霧氣。寧澤沛從來是不受歡迎的,即便是他已經跟阮藍分手的今天。他往前趴了趴,笑得有點蒼白:“啊,是寧學長,真是抱歉,這個地方有人了。”
明顯攆人的話。
寧澤沛也不在意,拿起桌上的啓子開瓶,咕咚幾口下去便灌下了半瓶。
“韓予銘,如果說你愛藍藍的話,未免愛的太不細致。”
這是在指責他嗎?可是如今又有什麽意義?
手裏的酒瓶再次空了,韓予銘拿過新的用牙齒撬開,仰起脖子狠狠灌下了喉嚨。苦澀的汁液順着喉嚨流進胃裏,帶着微微的辛辣,卻有一種接近于自虐的暢快淋漓。
“呵,這麽說你從開始就知道一切了,她卻始終瞞着我。”
“我只是一次無意間看到藍藍自己吃飯,不論姿勢還是速度都優雅得自然。後來注意了一下她的手,細嫩得不像是生活艱辛的模樣。于是便帶着疑問問了一下,她就全告訴我了。”寧澤沛目光炯炯的看着韓予銘,“所以你沒有理由責怪藍藍,一切只是因為你太大意。”
“太大意?!”韓予銘反問一聲,眸子一沉挑釁的望了回去,“那麽對于心細如發的你來說,是不是又關注的過多了?”
又在糾纏那些老話題了。漂亮的手指在頸口處滑動,寧澤沛避開他的目光,低下頭把玩手中的酒瓶。過了好久,久到韓予銘以為他會再次逃避,意外的卻得到了他早就猜疑的那個答案:“是,我喜歡藍藍,可是喜歡并不一定非要得到,看着她幸福,對我來說已經足夠。”
還真是癡到情聖的答案。韓予銘明了的笑了一下,手下的指頭不由攥緊,心裏還真是酸溜溜的。
“韓予銘,藍藍愛你,所有人都看得到。如若不是她愛你,姚阿姨怎麽會出現在你面前強迫你放棄。如果你看報紙就該知道,這兩年間鼎新集團新聞不斷,件件都是足以轟動全國的,那些事情旁人看來都連連咋舌,身為當事人的藍藍必定更覺難堪。對着深愛的你,她自卑還來不及,怎麽敢跟你說!如今這樣鬧得人盡皆知,藍藍的痛苦肯定更加厲害。這時候你不站在她的身邊支持她,反要跟她分手,是落井下石呢,還是根本就不愛了?”
“住嘴!”韓予銘狠狠推開面前的瓶子,叮叮咚咚碰倒一片,在這喧嚣的氛圍中卻不覺明顯。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指着寧澤沛說:“我和她事不用你管。”說完,狼狽的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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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寧澤沛臉上的笑意不變。他拿起瓶子繼續喝着,饒有興致的看起舞臺上的表演來。
阮藍靠在門口的位置,手足無措的看着三個人忙活着給她收拾行李,又快要哭出來:“薇薇,你們不是已經原諒我了嗎?為什麽還要給我收拾行李?”
“真是笨!”許薇一邊把她的衣服從衣櫥裏抱出來塞進行李袋,一邊還抽空給她翻了個白眼,“山不就你你就去就山。韓予銘不是不原諒你嗎?那你就死乞白賴的住他家去,我就不信他還能趕你出來!”
話是這麽說沒錯了啊,可是……阮藍過去奪她手裏的衣服,臉上可疑的泛紅:“薇薇,這樣太丢臉了啊……”
“一邊兒呆着去。”許薇果斷的把她推開,順便把蘇純指使過去看着她,“臉重要啊還是男人重要啊。再說了,平常也沒見你有過多少。”
最後一句話說的是臉嗎……阮藍不禁扶額,她這幾年究竟是塑造了一個怎樣的人物形象。确定是女主嗎?不是女反?!
許薇使勁扥着拉鏈讓王娜拉上,心滿意足的拍了拍手,圓滿完成了任務。她轉過去摟過阮藍,半帶威脅的教育她:“這可是我們辛辛苦苦想出來的苦肉計,你不要辜負了。記住,在門外時要最多的奪取同情,進門之後就給我撲上去,先OO,再XX,把他給我辦了,保證從此再無後顧之憂。”
阮藍迫于淫 威連連點頭,心裏想的卻是,這實際上應該叫美人計吧……
就這麽連人帶行李的被丢了出來。為了防止她退縮,以許薇為首的三人幫果斷的落銷插門,不給她任何游說的機會。
阮藍垂頭嘆了口氣,艱難的擡着袋子朝宿舍樓外走去。
阮藍敲了好半天的門也沒人開。她掏出身上的鑰匙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收起,坐在樓梯上等他回來。
已經春天,晚上卻依舊是冷的。舊樓不比新的,樓道轉角的窗戶是镂空花磚,冷風嗖嗖的往脖子裏灌。阮藍抱住膝蓋縮成小小的一團,卻依舊只有打哆嗦的份兒。
不知這樣等了多久,終于傳來上樓的腳步聲。阮藍在聽到聲音後眼神一亮,卻因為踉跄而再次熄滅。他會不會回家了?
沒想到竟然真的是韓予銘。
他扶牆上樓,顯得有些吃力。阮藍看得心疼,趕忙站起來上前去扶。
韓予銘沒想到有人,擡眼一看是阮藍,微微皺眉,毫不猶豫的推開了她。
喝醉酒的人沒有分寸,阮藍被他推得胳膊肘撞在牆上,整個胳膊疼得發麻,眉毛也不禁蹙成了一團:“韓予銘,你喝酒啦?”
韓予銘也不回答,靠在牆上費力的喘着粗氣,看着她的眼神帶着冷漠:“你來幹什麽?”
“我,我……”阮藍支吾兩聲,咬咬牙一狠心,再次過去抓住了他的手,“韓予銘,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韓予銘狠狠甩開,眉角一揚:“我為什麽要原諒你?”
阮藍沒有出聲。她沉默了好一會兒,卻突然蹲下去,将臉埋在了膝蓋上,聲音變得喑啞,更似在喃喃自語:“因為我愛你……”
她哭了……意識到這一點時,韓予銘幾乎痛恨自己。為什麽她一哭他就沒轍了,就如今天說分手的時候,看到她的眼淚,他幾乎想立刻把她抱進懷裏,告訴她那話不算數。現在也是一樣,他徹徹底底的輸了……
“別哭了。”韓予銘蹲下去,扳起她的頭為她擦掉臉上的淚,“別哭了,看到你哭我心裏難受。”
“韓予銘……”阮藍委屈的擡頭看着他的眼睛,眼淚卻止不住的往下流。
好吧,韓予銘默默嘆了口氣,這樣也沒什麽不好,低頭,也沒什麽不好……
“不要哭了……”他吻上她顫抖的睫毛,那裏濕潤着,微微澀鹹,是傷心的滋味。他将眼淚吻幹,嘴唇慢慢往下移,滑過臉頰落到了唇上。他的呼吸一滞,接着突然變得紊亂,密雜的吻便這樣鋪天蓋地的襲來,将阮藍覆蓋在了情 欲之下。
怎樣開門進去的已經忘記,韓予銘把她抵在牆上忘情的深吻。身上的毛衣已經褪下落在了地上,內衣的肩帶也已經滑落下肩膀。她微微側着頭,敏感的感受着脖頸上動脈處細細的啃噬,而粉嫩的吻痕,也已經沿着肩頭印在了前胸上。
兩具身體緊貼着,彼此慰藉彼此取暖。阮藍難耐的低吟出聲,兩臂從他的襯衣下擺伸入緊緊抱住他光裸的背。
“去床上。”阮藍在他耳邊低語。
韓予銘卻懲罰性的将她抱起,放在了一旁的置物櫃上,聲音帶着妖孽的上揚:“不,就在這兒!”
罷了,随他吧……阮藍閉上眼睛,尋着他的唇急切的吻了下去。
早上醒來窗外的天已經大亮。陽光明媚,春意盎然,是新寧一年之中最美的時光。
阮藍睜開眼睛,意外的并沒有發現韓予銘,心裏突然驚了一驚。她套上衣服起身,光着腳便跑到了客廳。看到沙發上韓予銘的那一剎那,心才慢慢放了下來。
韓予銘正在上網,筆記本放在膝蓋上,眉頭緊鎖,悶悶不樂。看到慌慌張張跑出來的阮藍,皺了下眉,放下電腦拿起沙發上疊放的毛毯,走過去把她裹在了裏面,語帶責備:“這麽冷的天,怎麽穿成這樣就往外跑?”
阮藍不好意思說是怕他離開,揉了揉淩亂的頭發,吶吶說:“我來看看我的行李拿進來沒。”
“給你拿進來了,所以不用擔心我趕你出去。”他說着打橫把她抱起來,不費力氣的把她放在了沙發上。
腳心被地面蘊得冰涼,她盤起腿,裹在毛毯裏縮成了一團。雨過雖還未天晴,但至少不會突然卷起暴風了,阮藍的心終于有了些着落。
沙發上的電腦還開着,她好奇,探過身子去偷瞄:“在看些什麽?”在看到屏幕上媽媽和爸爸的照片後,她的臉色瞬間慘白下來。
韓予銘不動聲色的合上屏幕,攬過她摟在了懷裏。他的吻落在她的發頂,帶着溫柔的憐惜:“那些痛苦的時候,你都是怎麽撐過來的?”
那些時候……那些時候逃課惹事,跟着顧西忱昏天暗地,這才不至于崩潰。可是這些怎麽跟他說……
阮藍側過身去緊緊摟住他的腰,聽着他有力的心跳聲閉上了眼睛:“假裝忘記,假裝自己不是鼎新的阮藍,這樣就好了……”所以一直做那個貧窮的阮藍,那個沒有親人沒有家的阮藍,因為一無所有,所以才不會覺得痛苦……
韓予銘緊緊抱着她的胳膊,明明人就在懷中,卻總覺得怎樣呵護都不夠。為什麽當初就不肯站在她的位置想一想呢?為什麽就沒有試着無條件的去相信她?他的心裏不禁內疚起來。
“藍藍,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不會讓你傷心,不會讓你覺得絕望,因為我會永遠陪在你的身旁。
“韓予銘……”阮藍縮進他的懷裏,只有這樣才覺得溫暖和安全,“答應我,以後不管是吵架還是打架,都不要再跟我說分手好嗎?這兩個字太傷人了,我不說,你也不要說好不好?別的氣話我可以不在意,可唯獨這兩個字,卻很認真。所以,如果不是真心想分手,便永遠都不要說這兩個字。如果你說了,我就離開,再也不會回來……”
“好,我答應你。”韓予銘輕輕拍着她的背,認真的說。
作者有話要說:後面還有點,寫不完了,明天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