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除夕
第二十三章 除夕
幾天之後,華麗麗的考試周襲來,一貫奉行自由玩樂政策的44002宿舍陷入了極大的恐慌,利用有限的資源發揮無限的潛力,誓将考試這個紙老虎戳破。阮藍一貫的是工作學習兩手抓兩手硬,自然沒有這些的顧慮。所以當全宿舍哀怨的紮在書堆裏狠磕的時候,人大小姐下班回來閑得發慌,躺在床上無聊的吃瓜子。
宿舍裏彌漫着濃濃的蛋香,是顧西忱愛心外賣開封菜的經典蛋撻。宿舍衆吃貨得以沾光的一起嘗鮮,阮藍砸吧着嘴在心中腹诽,高中那會兒怎麽就從不見他上趕着的往上貼呢?可見蘇純美女的電人功力強勁。
終于熬過了考試,阮藍長伸了個懶腰,這場考試睡得香甜,估計獎學金又是沒問題。
回到宿舍便收拾着準備回家放寒假過年。阮藍是不回家的,可由于學校的封校政策,便早早在外面租好了房子。好在新寧大學城位置偏僻,周圍烏鴉鴉一片淨是農村,租金倒也不貴。房子是60年代的老樓,一室一廳,房型挺差,但好在朝陽,又有簡單的家具,住起來倒也方便。阮藍思考着性價比挺高,便在韓予銘的慫恿下租了下來。
一個人住,又沒有暖氣,大冬天的有點艱難。許薇蘇純一幹人等慷慨相助,把被子毛毯統統都借給了她。直接帶來的後果便是工作量猛然加大,讓一向以彪悍出名的阮藍也直呼受不住。這時候便凸顯出韓予銘的好來,可是她這個人偏生又不想他獨自受累,厚着臉皮便把電話打到了寧澤沛那兒。寧澤沛不愧是好兄弟,第二天拉着勞工就去了,連帶着好朋友的郭濤和方宇,五個人浩浩蕩蕩帶着行李開拔新家。
新家沒開火,韓予銘潛意識的不願欠寧澤沛的,公然以一家第二主的身份請大家下館子。錢是韓予銘的,阮藍樂得輕松,屁颠颠的跟着一起去了。可到了館子裏卻死賴着點菜,吃完後搞得大家一臉菜色,韓予銘卻在背地裏偷笑。
新年緊鑼密鼓的就要到來,店裏生意冷清,老板娘索性早下班,放過了她和張天明。
這個地方本來就偏僻,高校放假後便更冷清了。阮藍雖然一向自诩天不怕地不怕,可是一姑娘大晚上的走夜路終歸是不安全的,出了事兒連個求救都不知能發給誰。
膽戰心驚的回了家,沿着幽暗的樓梯一階階往上爬,剛轉過拐角便看到了門口處的黑影。阮藍的心不禁一提,悄無聲息的從包裏摸索起來。她把防狼劑按在右手,左手則把手機握緊,雖然這家夥沒牌子,但是質量是出奇的好,關鍵時刻當板磚使還是沒問題的。
在聽到有人上樓之後,黑影動了動,而當腳步聲停止後片刻,黑影才不确定的問:“阮藍?!”
阮藍一聽是韓予銘,這才松口氣,收起戒備拿出了開門的鑰匙:“被你吓死了,來也不提前打個電話。”
韓予銘閃一下讓她打開門,跟着進去了眉頭還在皺着:“怎麽,樓道裏連個燈都沒有嗎?”
“有倒是有,只不過聽說燈泡都壞了,也沒見有人修。”她兀自在客廳的舊沙發上坐下,從身上取下挎包丢在一邊,擡手捏了捏酸疼的脖子,這才看到關門進來的韓予銘手中的東西,不由一愣,“這是什麽?”
韓予銘這才把東西獻寶似的放在她的面前:“暖風扇,我媽放家備用的,反正空調轉着也用不着,就給你拿來了。”
正缺個這個。阮藍感動的跳起來,撲過去抱住了他,腦袋在胸前蹭着撒嬌,聲音細膩濃滑如糖漿:“韓予銘,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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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軟的嘴唇蹭着耳根滑過,溫熱的氣體迅速帶起一陣酥麻,排山倒海的便往心裏湧去。韓予銘氣惱的把她推到沙發上,尴尬的抓了抓熟了的耳根。
喲,起反應了啊,都紅了。阮藍盤腿坐在沙發上,笑眯眯的欣賞着,活像一只偷了腥的貓。
想弄一份阮藍的工作安排還是很容易的,韓予銘在連抛兩個媚眼之後成功使得老板娘屈服,心甘情願把值勤表送上。
毫無意外的,阮藍又在下班後看到了倚在門口等她的韓予銘,臉上的表情變得那叫一個風雲變幻:“韓予銘你怎麽在這兒啊,都這麽晚啦!”
韓予銘笑笑,從陰影裏走出來,身上是新款CK純羊毛大衣,黑色長款,先下最流行的英倫風格,穿在他身上是不一般的帥氣。他的聲音潺潺,似溪流流過心田:“我來接你下班啊!”
阮藍被狠狠的SHOCK了一下,往前蹭了一步,卻終是遲疑:“你回家吧,晚上路難走,沒車了就麻煩了。”
韓予銘則不以為意,過去摟住她的肩膀,使力帶着她往前走:“比起沒車,我倒更怕你遇到危險。”
阮藍終被這句話打敗,不再推他離去,心安理得的把手塞進了他的衣服口袋,一如往常的樣子。說實話,她也真怕了一路上的寂靜冷清。
回到家的時候樓梯裏的燈泡已經安上了,讓阮藍不禁小小錯愕了一下,當然,這時候她并未錯過韓予銘臉上露出的得意笑容,心裏頓時又是一暖。
進了門韓予銘的身上都變成了冰涼,阮藍不忍,糾結着拿出電暖氣給他插上。說實話,這東西拿來之後還真沒用幾次,電表上瘋狂跳動的數字如同出租車計價器,實在讓她不忍再看,索性就直接停了。冷的時候,縮被窩裏去暖暖也就成了。
小東西模樣不濟,可工作起來也叫兢兢業業,不一會兒寒氣逼人的客廳裏便暖意融融起來。阮藍站起來,挽挽袖子就往廚房裏沖:“你餓嗎,我給你下碗面條!”
韓予銘是吃完晚飯才出門的,本沒打算讓她做。但轉念一想估計這丫頭還在餓着肚子,便也沒再阻止:“多做點吧,你一塊兒吃點。”
噴香的面十分總就出鍋了。上面卧着一只荷包蛋,香菜青蒜末,微淋了兩滴的小磨香油,讓人頓時食欲大漲。韓予銘叨一筷子放在嘴裏,接着就豎起了大拇指贊嘆:“嗯,味道不錯。”
阮藍聽完他的稱贊很是愉快,其實她會做的不過也就這一兩種尚能下肚,他能喜歡自然是再好不過:“那好,你以後想吃了就過來,我做給你。”
韓予銘手下的動作不由一頓,頭低低的,表情被劉海擋住,聲音輕輕的卻認真的傳了過來:“那不如幹脆結婚算了,這樣就可以天天做給我。”
阮藍聽完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擡起頭來看着他一臉的驚詫:“韓予銘你這是在求婚嗎?可是我們都還沒畢業啊,年齡也沒到。”
韓予銘稍微反應了一下,挫敗的低下頭去,繼續專心致志對付面前的面,好吧,這個問題還需要從長計議。
從此又開始了每日的上下班接送,一直持續到臘月二十九。
老板娘也是要過年的,正月三十便放了假。阮藍狠狠的睡了個懶覺,中午12點才死狗般爬起來,收拾收拾淩亂的頭發捂成棕熊跑附近的超市購物去了。雖然一向節省,可年還是要意思意思的。在擁擠的人潮中,她搶也似的從冷凍櫃裏掏出兩包水餃,一包羊肉的,一包三鮮。又草草買了些蔬菜,好在客流量大,雖然價錢貴些,倒也新鮮。
這麽忙活完了回到家已經三點,離着除夕的來臨已經不遠。阮藍坐在沙發上握着手機許久,猶豫着還是撥出了那組電話號碼。
嘟嘟的聲音遠隔重洋,帶着思念與期盼,在焦灼的等待中,一瞬如同萬年。
“喂……”那邊終于接起了電話,溫潤的聲音,卻帶着重重的疲憊。
阮藍的淚不禁潸然而下:“爸爸……”
那邊似也驚到了,好半天不确定的回她:“藍藍?!”
阮藍捂住嘴點頭,她知道他看不見,卻仍不想他知道她哭了,變得難過:“爸爸,你最近還好嗎?”
“嗯,我很好。你呢?”
我不好……在別人快樂的享受着一種名為大學的美好時光時,我則掙紮在工作與學習中央,始終找不到平衡點。在別人肆無忌憚的談戀愛交朋友時,我卻必須處處小心謹慎。在別人一家團聚和和美美過年的時候,我則只能在這座勉強稱之為家的地方孤零零的迎來新年……可是爸爸,我不想讓你擔心,我不想讓你難過,我想讓你比我幸福,哪怕只是因為謊言……
“嗯,我很好。媽媽和叔叔去超市了,我閑得無事偷偷給你打電話。”
“藍藍,你媽媽……她還好嗎?”
“嗯!”阮藍換上歡快的語調,幾乎連自己也騙過,“她很好,過得很幸福,所以你就不要擔心了。爸爸,是媽媽不好,是她對不起你,可是你也要幸福啊!”
“藍藍,其實……”
“好了爸爸,我要挂電話了,新年快樂!”
“嘟嘟”的忙音取代了阮藍的,阮臨墨拿着手機仰躺在床上,心中五味陳雜。藍藍,如果我說,事實并非你看到的那樣,你會不會原諒姚婧,原諒我?
阮藍不知哭了多久,昏昏沉沉的有些頭暈,索性便上床去睡了一覺。外面的鞭炮聲驟起,爆在天上的禮花即使隔着窗簾也将室內照得通亮,敲門聲不知已響了多長時間,她披上衣服起床,開門卻發現居然是韓予銘,一時驚訝的幾乎說不出話來:“你你你,你怎麽來了,今天是除夕啊……”
韓予銘俯□去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抖抖手裏的兩個塑料袋,答非所問的說:“把東西提進去,我們準備迎春。”
阮藍被他這麽一攪和腦袋也秀逗了,乖乖接過袋子便跟他走了進去。
室內很冷,韓予銘不禁眉頭一皺:“怎麽也不打開暖風機,感冒了怎麽辦?”
阮藍撓撓頭:“剛剛從被窩裏爬起來,還沒來得及。”
韓予銘好氣又無奈的指指她,把暖風機從角落裏擡出來放在了沙發邊。
熱風襲來,讓人通體舒暢。阮藍挨過去靠在他懷裏好一會兒,這才想起來去扒拉扒拉桌上的袋子:“都拿來的什麽?”
“有從超市買的些面包和點心,火腿以及零食,還有我媽給你包的水餃。”
聽到最後一項時,阮藍錯愕的轉身,看着他一臉的不可置信:“什麽,你告訴你爸媽今天到我這兒來啦?”
“這有什麽好隐瞞的嗎?”韓予銘無所謂的聳肩,把她重新摟了過來,“我爸媽早就盼着我給他們找個好兒媳婦呢!”
“可是……”阮藍苦着一張臉靠在他的胸口,手指小爪子般在那裏抓呀抓,“你怎麽知道我就會是個好兒媳婦呢?”
“嗯……”韓予銘假裝認真的點了點頭,接着“噗嗤”一笑,“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啊……”
可是如果你的眼光錯了呢……也許,你懷裏的這個人身上有無數的秘密,大到你根本就不敢相信,嚴重到你根本就不會原諒。
阮藍越想越覺得恐懼,趕忙揮散腦海中的陰雲,拉起他來說:“走,我們去廚房做年夜大餐!”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個屬于自己的周末,不用陪人逛街。啊啊啊啊啊啊,讓一個只喜歡網購的人逛街是一件多麽神奇且折磨人的事情啊,果然,姐妹淘就是麻煩的代名詞。哈哈,她不會看這文章,頂着鍋蓋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