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野貓焦澄
第九章 小野貓焦澄
雖然夏天裏男生光這個膀子在樓道裏轉悠很正常,但是韓予銘似乎先天不喜歡在別人面前暴露,洗個澡出來,身上依舊是T恤牛仔褲,一身的幹淨裝扮。
到了方宇的宿舍進去,意外的居然碰到了熟人。
“寧學長啊!”連韓予銘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麽,看到他就會覺得心裏不痛快。
寧澤沛剛剛還在跟坐在桌子上的方宇說韓予銘的事兒,見他突然就出現在了門邊,微微笑了一下,點了下頭:“是小韓啊。”
兩個人都是人精,說話含蓄的要死,說半句留半句,把旁邊一向單神經的方宇急了個半死,指着門口的韓予銘大聲嚷嚷:“正說你呢,搬個椅子過來聽。”
韓予銘當然知道是在說他,而且潛意識裏還知道說的不是什麽好話。眼神一沉,順手從門邊的位置拿了把椅子,過去坐在了中間的位置:“其他人呢?”
方宇撓撓頭,大大剌剌的說:“都約會去了,有的會回來,有的不會回來,但具體是誰會回來誰不會回來,到目前為止還是個未知數。”心裏卻想着,真是□的一代啊!
“對了,”方宇也不喜歡繞彎子,上來指着他就罵上了,“你說你沒事惹阮藍那個丫頭幹什麽呢?她出了名的不好搞定,再加上一個火爆脾氣的桑青給她做靠山,你這不是明擺着找死嗎?”
“咳咳。”寧澤沛右手攥成拳頭抵在唇上,尴尬的咳嗽了兩聲,看着方宇的眼神帶着淡淡的警告。
方宇這才想起,可不是嘛,身邊的這個人,跟阮藍的關系可不是“暧昧”兩字足以形容的,于是徹底的啞了。心裏不住的埋怨自己,你說說怎麽也看不好這張嘴,說話比放屁還順溜。
“那什麽……”他傻笑着又撓了撓頭,趕緊轉移了話題,“聽說你小子今天還跑人家宿舍樓下面鬧去了啊,是不是被潑得很痛快?”
韓予銘往後坐了坐,臉上剛剛還一派輕松的表情立刻就變得不自然:“首先,我去了沒鬧,後來之所以被大家誤會成我去鬧了是因為藍藍拿水潑了我。其次,被混着粥的水潑在身上,感覺就跟在食堂被人潑了一身沒什麽兩樣,我想,但凡是腦子稍微正常點的人,都會覺得惱火而不是痛快!”
“你小子還有臉惱火?”方宇從桌子上跳下來,過去朝着他的腦袋就是一巴掌,把剛剛梳好的發型又給弄得亂了個徹底,“人家桑青說得又沒錯。那個叫焦澄的丫頭,我也是親眼見過的。怎麽,你還覺得委屈了啊?”
劉海因為這一巴掌擋住了眼睛,韓予銘擡手撥拉了撥拉,平平常常的一個動作,倒比那些裝帥的還要潇灑:“倒是不委屈。”他接着摸摸鼻子,臉上帶的表情倒讓人有些看不懂了,“可是就算是死刑犯,也總該在行刑前給他個申訴的機會啊。所以,”他舉了舉手,“我要求申訴。”
“現在申訴啊……”方宇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接着兩眼一瞪,重新跳坐回了桌子上,“已經晚啦!”說完,臉上的笑幸災樂禍起來。
Advertisement
“可是,”一直在旁邊保持着沉默狀态的寧澤沛終有開口了,悠悠的說,“我倒是想聽聽。”
韓予銘本也沒想要解釋給方宇聽,只不過是迫切的需要一個傳話筒,而方宇,又前所未有的大嘴巴:“那些照片,的确是真的。焦澄,也确實是我的女朋友。而且,我們現在确實也沒有分手。但是,我對藍藍卻是真心的。”
這個事情講起來有些無厘頭,還帶着孩子氣的意氣用事,并不是他的作風。可是,那個人是焦澄,他從小青梅竹馬長大的姑娘,所以一切便變得如此的理所應當。
焦澄這丫頭從小就比別的孩子能折騰。
欺負同學,跟男生打架,逃學去網吧,甚至于模仿家長在不及格的卷子上簽字。但凡是對女孩子來說有點技術含量的東西,她都顯示出了與衆不同的天分。
焦家父母在不知道這些之前還一直的頗為沾沾自喜,自家丫頭長得雖然不見得閉月羞花,可是街坊鄰裏的比起來,那還是一朵奇葩的。
可是誰也沒成想,澆水施肥沒出錯,太慣着了,這把奇葩就給長歪了。
而當焦家父母知道這一切的時候,人家已經領着自家的兒子找上了門。
“焦澄爸焦澄媽媽,你看我們家牛牛被她打得!”
焦家父母忙着賠禮道歉,小焦澄卻躲在父母的身後,不服氣的沖哭着的牛牛做鬼臉,小聲的罵:“連個女孩子都打不過,真不是男生。”
可是實際上,這丫頭的戰鬥力太強了,在年紀相仿的這群人裏,恐怕在她眼裏就全都是女的。這閨女究竟有多彪悍,你想象一下一個小學五年級的女孩子居然還能追到男廁所裏去打人就能理解了,所以,也不能賴人家找上門。
焦家父母為了這個冤家曾經唉聲嘆氣了不知多久,心裏就只有一個念頭,什麽時候談個戀愛吧,找個男人好好的管管她。在那個父母絞盡腦汁防止孩子早戀的年代,焦家父母卻迫切的希望這個事故的發生,可見對于這個丫頭,他們是多麽的頭疼。
在焦澄這丫頭的心裏頭,自己的男人必須要像個将軍一般強大,最起碼也要比她厲害,能夠罩得住她。可是她忘記了,從小到大,那都是罩別人的命啊!
這個情況,直到韓予銘一家搬來與她做了鄰居方才有所好轉,當然,也是被迫好轉。
說實話,剛開始焦澄丫頭是看不上韓予銘這個小白臉的,甚至于,暗地裏總是唾棄他。可是當那次她一出手便被他治住,手腕往後輕松一掰就把她壓着跪在地上那刻起,韓予銘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便瞬間高大起來。
其實擱韓予銘記憶裏,那是他平生最不男人的一次,畢竟是對一個女生出了手,可是那個瞬間,他卻是沒什麽覺得不對的,還從心裏納悶,怎麽這姑娘上來就張牙舞爪的,活像個小野貓似的。
從那之後,這只小野貓便徹底的被馴服了,最起碼,在他眼皮子低下是服了。後來的後來,小野貓才知道,原來這個兩下就把她撂倒的小白臉,從小便是練跆拳道的。但是雖然話是這樣說,輸了便是輸了,焦澄雖然野,道理卻是講的。
焦澄乖了,變成了韓予銘的小尾巴,但凡有時間,總會跟在他的屁股後面晃蕩。她依舊是那片小區裏呼風喚雨的頭頭,可見了別人,現在便會多加上一句話:“這是我老大韓予銘,以後就是你們的老大,不準欺負他!”
這個野丫頭跟着韓予銘一路走來,漸漸的感情便深得如同親兄妹,誰拆也拆不散。可是誰能想到,這麽快樂的日子也有盡頭呢?
焦家爺爺奶奶都在國外,年紀大了自然需要人照顧。焦家父母商量了一下,準備移民國外,方便就近照顧。這麽一來,怕是回來的機會也沒有了。
可恰恰就是在這個時候,焦澄遇到了一件非常棘手的問題,棘手到連一向自诩潇灑的她也亂了分寸。
那個從小被她欺負到大,跟屁蟲一樣從小學跟到她高中的牛牛,居然在這個時候告訴她他喜歡她。
更可氣的是,這時候她才知道,那家夥從小就練武術,打起來居然比韓予銘還狠。一面覺得被騙了非常的惱火,而另一方面,從來不喜歡用大腦的她終于安靜下來開始思考,一個這麽強的男生,卻甘心一路被欺負着長大的原因究竟是什麽。
不幸的是,想來想去,能夠想到的答案也只有一種,那就是愛情。
這個答案不止是糟糕,簡直是太糟糕。而更糟糕的是,她在得到結論的那一剎那,心裏居然是暗喜的。
可是,護照早已經辦好,甚至于連行李都已經打包,離程在即,一切又有什麽意義?焦澄自來是個樂觀的姑娘,而且從小堅強。思前想後之下,能夠斷掉牛牛那個一根筋的玩意兒的辦法,便只有狠狠的傷他一下。
所以,她找到韓予銘,煞有介事的拍着他的肩膀說道:“韓予銘,姑娘知道你暗戀我已久,特此給你個表現的機會。”
“後來呢?”方宇不改他八卦的本色,聽得是越來越帶勁。
“後來……”韓予銘頓一下,揉了揉頭,這就是他最頭疼的地方,“我假裝是澄澄的男朋友,讓牛牛徹底傷心傷了個夠。那丫頭也狠狠大哭了一場,哭過之後,便把這段感情放下了。可是不知道她哪根筋不正常,居然裝情侶裝上了瘾,後來連雙方的家長也真的以為我們談戀愛了。”
“嘿,這丫頭帶勁。”方宇聽得高興,蹭的從桌子上再次跳下來,跑過去蹲在了韓予銘的面前,“那那些照片是怎麽回事呢?還有還有,為什麽兩個人到現在還維持着情侶的關系?”
“裏面那些擁抱的照片是特地擺拍出來騙牛牛的,至于那幾張接吻的……”韓予銘微微紅了耳根,不自在的說,“那丫頭說現在處男不好找,連初吻都還有的處男更不好找,臨走之前,一定要嘗回鮮,所以在我沒反應過來之際,就給吻上了……”
聽完這個,不光是方宇,就連寧澤沛也沒有想到,一時不覺愕然:“你是說,那是你的初吻?”
韓予銘摸了摸額頭,草草點了點頭,懊惱的威脅:“這件事情不要說出去了!”
“那為什麽還沒分手呢?”
“澄澄下個月才走,她不想在走之前再出什麽意外情況,所以讓我暫時裝下去,直到她離開的那天。”
“原來是這樣……”寧澤沛若有所思,“我看,如果你真喜歡藍藍的話,還是要給她解釋清楚的好。”
“還用你說!”韓予銘頗為不耐的白了他一眼,不知為什麽,潛意識裏就是怎麽看怎麽覺得他不順眼,“今天晚上我跑到她樓下,因為不知道宿舍電話,一個一個的挨着打,不知挨了多少罵。好不容易打通了,還被潑了一身,哪有說話的機會。”
“其實是這樣。”對于他類似挑釁的語氣,寧澤沛故意忽略掉,微笑着看着他,“如果焦澄有空,還是她當面解釋一下的好。如果你想要當面解釋的契機,我可以替你安排。”
那聲“謝謝”就挂在嘴邊,可是韓予銘勸了自己半天也沒有說服自己,只是沖他點了一下頭,算是謝過。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為毛沒人看捏……淚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