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誰是卧底06
第52章誰是卧底06
那一瞬間,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了過來,有驚恐有懷疑,有欣喜有敬畏, 孫洪福更是砰的一聲站了起來, 失聲大喊:“這不可能!”
許漾不是被投出去了嗎?
她不是被逼到了別墅外面嗎?
這不是都過了一夜了嗎?
孫洪福神情恍惚, 不敢置信的望着許漾, 許漾渾身是血,走進來的時候甚至一步一個淺淺的血腳印, 魚骨錘上也沾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紅色的大概是血,黑色的大概是泥, 還混着白色粘稠液體和細碎的骨渣。
她甚至沒有正眼去看孫洪福,只是斜斜的一睨:“誰是老大? ”
許漾走的近了以後,一股腥甜的氣息就撲面而來,大概是人類的血液和非人類的血液混雜在一起,散發出來的味道,孫洪福站在那裏, 不知道為何有些兩股戰戰,他自認為自己也見識過許多場面,無論是現實中還是副本中, 但竟被一個年輕的女人,用氣勢壓迫的說不出話來了。
見許漾走過來,徐文彩立刻站起身主動地讓出了一個位置,好讓許漾坐下, 許漾的确是很累很疲憊了,像沒骨頭一樣往那一靠,因為困頓, 聲音也顯得愈發懶散:“你可以在我在的時候,對我提出的建議抒發不滿,我現在累了一夜了,渾身都是傷,你現在動手說不定能打贏,我昨天提的那個仍舊有效,要來試試嗎?”
孫洪福前腳還在那裏威脅徐文彩,要把她投出去。
後腳就輪到他自己進退兩難了,不,是根本沒法進。
先別提輸了就會被投出去,贏了又能如何?許漾身上的傷勢還挺嚴重的,但她有多強孫洪福心裏已經沒數了,又有徐文彩他們維護,他就算勉強打贏了,暫時将規則更改,等明天、後天,許漾真不會帶着人打回來嗎?
這個女人可是個狼滅,被投出去都能回來,還有什麽能夠徹底打倒她?
孫洪福自個兒已經亂了陣腳,下意識的就看向了自己之前拉攏的兩個高手,結果那倆人見他的目光投過來,全都把臉撇開了,顯然是不願意為了他和許漾作對。
中年男人站在哪裏,感覺到了一種說不出的屈辱,無論是現實中還是副本裏,他還是第一次在玩家面前這麽憋屈。
他只能低下了自己‘高貴’的頭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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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開個玩笑,對于投票的方法并無異議。”
“大家應該都聽到了,我希望你之後不會把自己說出來的話又吞回去。”許漾一仰頭往後一靠,閉上了眼睛:“其他人還有異議嗎?給你們兩分鐘的時間,有意見的趕緊提,沒事我要上去睡覺了。”
她淺淺的打了個哈欠,看起來十分的困頓,是啊,誰一晚上沒睡還能精神百倍?
沒一個人說話,最後只有徐文彩道:“快去睡覺吧,我一會兒給你拿點繃帶過去,你好好處理一下身上的傷口。”
許漾身上的傷口看着的确很猙獰,尤其是有些深一點的,皮肉外翻,可能是傷的比較早,早就已經不流血了,泛着慘白。
沒人提出異議以後,許漾才打着哈欠回房間睡覺了,她又累又困還疼,但是實在是沒空處理自己身上的傷口了,回到房間之後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簡墨心疼的很,悄悄的掀開許漾的衣襟去看,那些野獸用爪子,用牙齒,在失去行動能力之前給許漾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傷。
甚至有舊傷和新傷重疊在一起,像個十字架一樣。
簡墨想低頭親親,又怕許漾還沒睡熟,只能坐在床邊,可憐巴巴的看着許漾,她心裏痛的很,一揪一揪,但只要想到許漾是為了她才進入副本,受的每一道傷,流的每一滴血都是為了她,她就會即痛苦又歡喜。
過了一會兒,徐文彩拿着繃帶和藥品過來敲門,她想着許漾自己處理傷口肯定不太方便,便想幫忙把傷口給處理了,正好趁機套套近乎。
她敲了幾聲門之後,安靜的等了十幾秒鐘,門就開了,就是門後沒人,徐文彩正擡腳要走進去呢,就聽到底下傳來冷冷的一聲:“東西放下,你回去就是了。”
徐文彩低下頭,成功的看到了小小一只的簡墨。
她是漂亮的,但是再漂亮的女人只有一顆頭顱,連接着球形關節人偶的身體,看着也只會讓人覺得詭異和可怕。
大概只有許漾會在厚厚的濾鏡底下大喊:墨墨好可愛啊!
徐文彩嘴角的笑容都僵硬了一下,她膽子也是大,竟沒被吓到,甚至還主動提出:“她背上也都是傷,應該不太好處理吧,我可以幫忙清理一下傷口,我在現實當中是醫生,有很豐富的……”
“我可以。”簡墨是不樂意讓人看到許漾的身體的,中年女性也不行,她眉眼都冷冷的,刺人的很,徐文彩沉默了一下,大概在考慮這麽小一只的簡墨該怎麽去處理許漾身上的傷口。
但是既然簡墨都這麽說了,她也不好硬闖進去,只好把手中的東西都交給了簡墨,然後道:“我帶來的藥藥效比普通的藥品要好很多,你先用着,不夠再來找我要。”
她也是好心,所以簡墨沒有不耐煩的趕人走,點過頭後把所有的東西都接了過來,這才關上了門。
徐文彩帶過來的藥都是膏體,看着像是手工制作的,她應該是在副本裏得到了某種能力或者道具,能夠制作出藥效更好的藥來,這倒是一個挺好的能力,加上她本身是個醫生,哪怕投出的骰子點數不太行,在副本當中也能夠活得更久。
畢竟奶媽這種職業,不管是走到哪裏,都是稀罕物。
而且她在這次副本當中投出的數值,其實不算特別差,甚至算中上,但是她能一直為了弱者說話,說明性格也不錯,如果是許漾,肯定願意拉她一把的。
許漾總是這樣,但凡是在她能力範圍內的、不是壞人,她總是能拉一把是一把。
尤其是女孩子,雖然很多人都在倡導着平等,但在如今的社會,女孩子仍舊是被歧視的,無論是職場,還是學校,家庭還是社會,仍舊存在着很多隐形的歧視。
比如一些公司,明面上正常招收員工,背地裏其實會把更多女孩子刷下去,哪怕你的能力不比男性差,甚至更好一些,他們也會選擇那個男性。
因為他們認為——女性總是要回歸家庭的。
因為需要生育,養育起碼一個孩子。
學校也是如此。
女孩最好學文科,女的肯定不如男性擅長數學。
更不用講重男輕女的家庭,帶來的原罪。
所以許漾總是會更多的照顧女孩子,她覺得自己在很好的家庭裏長大,長成了一棵算不是高大但是健康的樹木,就有必要為那些被摧殘,被忽略,所以營養不良,更瘦小的樹苗撐起一片小小的天空。
沒有遇到的話,她管不着,遇到了又有能力,她不能不管。
簡墨有多冷漠,許漾就有多熱情。
但人就是如此,越是黑暗裏生出來的東西,就越向陽。
如果許漾不是這樣的性格,可能簡墨還不會像現在這樣泥足深陷、無法自拔……
簡墨趴在床邊,想想還有點氣憤,對于許漾的‘多情’,但好在她是特殊的,所以簡墨只是并不用力的戳了一下許漾的臉頰,然後就打開了藥品和繃帶。
在上藥之前,需要先清理一下傷口,而在清理傷口之前,需要先把衣服都給脫了。
簡墨爬上床,站在睡的很熟的許漾身邊,一時間有點犯難,她紅着臉頰,甚至紅了眼角,實在是分不清是害羞還是興奮。
簡墨猶豫了一下之後,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因為她現在用的身體實在是太不方便了,想要幫許漾解開衣服,只能先騎在許漾胸口,然後一顆扣子一顆扣子的解開。
她的指尖都是顫抖的,半天都沒能解開第一顆扣子,但是等到解第二顆的時候,就熟練了一些,等到第三顆第四顆,就十分順暢了。
許漾的皮膚很白,但是是那種健康的白,只是如今這白皙的軀體上布滿了深深淺淺的傷痕,有些傷痕裏還有需要清理的東西,比如沙石,或者毒液。
簡墨剛開始的時候還眼角紅紅,興奮的咬着唇角,等到完整的許漾,傷痕累累的許漾,全部展露在她眼前的時候,她的眼角更紅了。
一顆頭顱本該是沒有眼淚的,但她垂着頭,一滴,兩滴,泛着點猩紅的淚液落在許漾白皙的肌膚上,微涼。
許漾想起了她看到簡墨死亡的那個現場,懸在魚缸上的頭顱,滴答,滴答,血液混入水裏,散成一片淺淺的紅。
讓許漾在那以後許多天的夢裏都是這個場景。
她本該疲憊的睡去,但又被這兩滴淚驚醒,于是勸慰的握住簡墨小小的手指:“我不疼,真的,嘶嘶,好吧……還是有點的,尤其是這裏。”
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你別哭的話,就真的一點也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