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全世界最好的易骜川
一隊的消防員拿着水槍裝備沖進大廳, 分散着去各個着火的地方滅火。
葉晴看見他們就跟看見救星似的,激動地奔向他們。
“叔叔,那裏還有人在那裏!你快去救他啊!”她回頭指着易骜川的方向, 滿臉的着急。
這個消防員一聽,忙奔向她指的那個方向去救人。
葉晴本來也想跟過去的,但是被另一個消防員制止帶出去了。
“小妹妹,你別擔心,我們會去救他出來的。裏面太危險了,你待在這裏等就是了。”
葉晴很感激他:“謝謝謝謝!”
這個消防員帶她出來後, 又沖大樓裏救人了。
她終于逃出生天了, 外面的空氣不再有濃煙, 風都是清爽的。
外面依然擁擠着一堆人,場面一度混亂,救護車和消防車來了一輛又一倆, 停在這裏響着警報。
葉晴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 擡頭望了眼這棟樓,火已經都蔓延到四樓去了。
易骜川還被困在裏面,且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 她真的很擔心他。
圍觀群衆裏徐浩也在。
剛剛他丢下她一個人逃跑, 他心裏有愧。不過此刻徐浩看見她居然活着出來了, 有些驚訝, 也為她開心着。
心中的負罪感少了些。
不過是他把葉晴卷入這場危機中的, 最後他還丢下她跑了, 徐浩已經沒臉見她了,一個人默默從人群中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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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他這輩子都跟葉晴無緣了。
葉晴一直守在門口,目光緊盯着大廳裏面,神情緊張擔憂, 期待着易骜川被救出來。
終于,她看見一個消防員背着已經昏迷過去的易骜川出來了。
她激動不已。
消防員把易骜川背了出來,協助醫護人員把他放到急救推車上。
葉晴連忙跑過去,她看見易骜川虛弱地躺在推車上,呼吸很是微弱,擔心不已。
她着急地詢問一個醫護人員:“醫生,他、他會死嗎?”
醫護人員一邊把推車擡上救護車,一邊回她:“這個不一定,要看他吸入濃煙的程度,濃煙吸入過量了就會致死。”
這句話猶如一個晴天霹靂砸在她的頭上。
救護車響着警報駛離現場,葉晴怔怔望着遠去的救護車,心中不斷祈求易骜川可千萬別出事啊。
易骜川出事了,葉晴想聯系劉佳芋他們說一下的,但是她沒有帶手機,也沒有他們兩人的聯系方式。
最後葉晴是用附近的公用電話聯系的聶雅凡,把這件事告訴了她讓她轉告給二人。
電話亭建設在路邊,易骜川的機車就停在旁邊。
葉晴認出了這輛車是易骜川的。
她看着這輛熟悉的黑色機車,有些髒的手摸了摸它的座駕。
曾經好幾次她還坐過這輛車的副駕。
葉晴突然氣沖沖地用粉拳錘了一下機車座駕:“易骜川你混蛋!你不準死!”
溫柔的眸中閃爍着淚花,心中酸脹不已。
搶走她初吻的混蛋,不準死。
葉晴就這副樣子回了家。
白淨的一張臉髒兮兮的,上面布滿了淚痕。今天她哭了太多次了,眼睛都哭紅了。
淡黃背心上染滿了灰,淺藍襯衫的衣袖上染了一手臂的血痕。牛仔褲上還有她膝蓋出的血。
整個人很是狼狽。
易骜川生死未蔔,甚至在哪家醫院她都不知道,葉晴一直擔心着。
葉晖看見他這副狼狽模樣,皺眉問道:“你不是跟人出去吃飯了嗎?怎麽成這副樣子了?你衣袖上的血又是哪來的?”
葉晴沒瞞着,實話實說:“吃飯的地方發生了火災。”
她簡單地一筆帶過,沒心情多說什麽。
葉俊才在一旁說着風涼話,幸災樂禍笑道:“那你命可真大啊,這都沒死。”
她垂着眼眸,眼中有些悲戚。
是啊,她這都沒死,是易骜川救了她啊。
“閉嘴,你姐遇到火災了你還擱這說風涼話。”葉晖嗔過他後,又對葉晴說,“行了,平安回來了就好。你身上髒兮兮的,去洗個澡吧。”
葉晴“嗯”了一聲,進自己的房間拿起換洗衣物便往洗手間去。
洗澡之前,她習慣性地想要摘下自己的紅繩。
可是她卻發現紅繩已經不在她的右手腕上了。
紅繩已經在剛剛的火災裏丢了。
這一刻,葉晴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悲痛,眼淚瞬間湧了出來,如同掉線的珠子般滾落到地磚上。
哭得一塌糊塗,哭得傷心欲絕。
紅繩救了她一命,保她度過了這一劫難,所以才消失不見了。
可是救她脫離火海救她性命的不是這根紅繩啊,是易骜川!是易骜川不要命地沖進火海救她出去的!
他為了救她,至今都生死未蔔啊。
葉晴背靠冰冷的牆壁坐在地上,雙手抱着膝蓋,頭緊緊埋在膝蓋裏,越哭越兇,越哭越心痛。
易骜川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啊!她在心中瘋狂祈求着。
她知道,她已經愛上易骜川了。
愛上了這個蠻橫不講理,卻為了救她可以連命都不要的惡霸。
什麽惡霸,那是她的神明啊。
……
周末下午返校,葉晴路過樓下的時候擡頭望了望易骜川家的窗臺。
窗臺依舊沒人,黑色窗簾依然半掩着。
葉晴上去找他了,站在他家門口敲了門,卻沒人回應。
她覺得很正常,易骜川現在已經還在醫院吧。
可是她至今不知易骜川的生死,甚至連他在哪個醫院都不知道。
易骜川也沒聯系她。
葉晴沒辦法,只能先去學校上課。
心中懷揣着擔憂。
她來得算早的,教室裏只有寥寥幾人。
聶雅凡來得比她早些,看見她來了連忙過去詢問她昨天的情況。
昨天葉晴在電話裏講得很匆忙很簡潔,聶雅凡也只知道個大概。
兩人坐在座位上,葉晴把昨天的事詳細地告訴了聶雅凡。
包括徐浩抛下她,易骜川不顧一切沖進來救她的事。
聽完這些事後,聶雅凡很是氣憤徐浩的作為:“徐浩這什麽人啊,簡直太過分了!他把你卷入這危難中,結果自己跑了。”
她徹底厭惡徐浩這個人了,表面上看着對葉晴多好的,結果一出事跑得比誰都快。
聶雅凡不願她再和這種人有聯系了,叮囑道:“葉晴呀,你以後可千萬再別和這種人有什麽聯系了,理都別理他一下。”
葉晴也看透了他:“我知道,我不會和他再有什麽聯系了。”
葉晴心中當然有氣,當然怪罪徐浩。如果不是他的話,她不會卷入火災中,易骜川更落到如今生死未蔔的境界。
事實上,徐浩也沒臉再來找她了。
聶雅凡又問:“可是好端端的,怎麽就突然失火了呀?”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煤氣罐爆炸引起的火災吧。”
“天啊,火災啊,我聽着就害怕。”聶雅凡真難想象當時葉晴該有多絕望啊。
葉晴慶幸一笑:“還好當時有易骜川啊。”
易骜川不要命地沖進來救她,快要昏迷之際不願拖累她,叫她先走,只要一想起這一幕,她的心中就感動不已。
感動得心酸。
昨晚上半夜想起這幕,她還哭了,枕頭濕了一小片。
聶雅凡都替她感動:“我就說易骜川很好吧,你現在同意了吧。”
“嗯。”葉晴盈盈而笑着。
易骜川是全世界對她最好最好的人。
也是全世界最好的易骜川。
她的鼻子有些發酸,她怎麽沒早點意識到易骜川很好呢?
“對了聶雅凡,你有易骜川的消息了嗎?”葉晴真的迫切地想要知道他的情況。
他到底怎麽樣了,在哪家醫院,脫離生命危險了嗎?
聶雅凡搖搖頭:“不知道,劉佳芋還沒有告訴我呢。不過你也別太擔心了,等下我幫你問問他吧,他肯定知道的。”
話音剛落,她校服衣兜裏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聶雅凡拿出一看,有點驚喜,是劉佳芋的。
她接了電話,劉佳芋在那頭說着。
聶雅凡神色驚喜:“真的嗎?行行行,知道了。”
葉晴看她那麽驚喜,等她一挂斷電話就迫不及待詢問:“劉佳芋和你說了什麽呀?是易骜川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嗎?”
“是呀。”聶雅凡開心地笑着,“而且他說易骜川已經醒啦。”
“真的嗎?那太好了!”葉晴激動得都快要喜極而泣了。
擔憂了一整天的心髒終于解放了。
葉晴:“那他們在哪家醫院啊?現在離上課還早,我們去看望他吧?”
“就在市中心醫院呢,我們快去吧。”
八班打遲到的時間是六點,現在才五點,一個小時足夠了。
兩人打車到醫院,在前臺問到了易骜川的住院房在三樓最右邊。
葉晴幾乎是奔着去見易骜川的,心情激動又期待。
她的腿傷都還沒好。
聶雅凡看見她臉上挂着笑容,也在心中默默為她感到開心。
她覺得這次兩人肯定有戲了。
易骜川早就脫離生命危險轉進普通病房了,只是剛剛才醒而已。
病房的門突然被葉晴推開了,她喘着氣站在門邊,裏面聊天的三人都愣愣地望着她。
易骜川剛醒,他們還沒說幾句話呢她就來了。
病床上的易骜川忽然彎起了唇笑,看向葉晴的目光那樣溫柔寵溺。
兩人見她來了,也很自覺地退出了病房。
臨走前,薛凱還拍了拍他的肩,笑着小聲說了句:“加油啊川哥。”
門被貼心地帶上了,病房裏只剩下二人。
葉晴看着他坐在病床上沖自己微笑,心中酸甜交加:“你還活着啊……”
易骜川躺靠在病床靠背上,笑意滿面:“是啊,我還活着,驚不驚喜?”
葉晴眼裏婆娑着淚水,走到床邊去抱住了他,兩只胳膊緊緊摟着他的脖子,臉埋在他寬厚的肩膀上。
內心無比安心。
易骜川都愣住了,雙手都不知道該放哪裏好。他根本沒想到她居然會抱住自己。
陣陣純潔的清花香味鑽進他的鼻腔裏,她身上的味道真的好香,好好聞。
少年的唇邊漾着寵溺的笑,眸中閃爍着光亮,像是鑲嵌了一顆夜空繁星,心中的甜蜜勝過這世間所有的糖。
他真的真的好開心啊。
正當易骜川開心得暈頭轉向時,卻聽見葉晴靠在他肩上小聲啜泣着。
輕輕地吸了吸鼻子,咬得下嘴唇泛白,哭得很隐忍。
哭得叫易骜川心疼。
他的手輕輕撫上了她的背,笑着安慰道:“笨蛋,別哭了啊,我這不好好的嗎,別心疼了。”
葉晴不抱他了,轉身背對着他偷偷抹眼淚,卻耍起了嘴硬:“誰哭了?誰、誰心疼你了啊?”
她有些哽咽,眼角哭得有些泛紅,那雙杏眼經過清淚洗過更是水盈透亮,如同被雨水洗刷過後的藍天。
“嗯,不是你。”易骜川眼中藏不住的笑意。
她還耍嘴硬,真可愛啊。
這時門又被推開了,護士進來了,說是要給易骜川做檢測這些。
易骜川對葉晴說:“你們周末下午六點要返校,現在已經五點半了,快回去吧,別遲到了。我出院之後就來找你,別擔心我了。”
葉晴已經擦幹了淚花,點頭說“好”。
臨走前,她忍不住又多說了一遍:“那你記得要來找我啊。”
易骜川笑得寵溺:“當然。”
他做夢都想去找她,怎麽可能會忘呢?
三人都在病房外,房門中間是橢圓的玻璃,能看見裏面的情況,三人都沒忍住偷看。
剛剛葉晴抱易骜川的那一幕他們可看得一清二楚。
葉晴出來時看見神色不自然,還在偷笑的三人,就知道他們肯定偷看了。
她瞬間害了羞。
偏偏薛凱還故作一副“我沒偷看”的樣子強調了一遍:“我可什麽也沒看見呀。那個護士要進來我可是攔了的哈,但是她非要進來當電燈泡,我攔都攔不住。”
劉佳芋和聶雅凡都在一旁偷笑。
葉晴也忍不住笑,笑得有些害羞,微垂着頭,唇邊泛着甜淡的笑容,有着三月溫潤的清風拂過江南岸的那般溫柔。
臉上起了一層羞澀的紅暈。
心中卻甜蜜着。
羞怯動人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