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出氣
龍山中學算是全區最差最亂的一所初中了，裏面就沒幾個認真學習的。
葉俊才和董家豪就在裏面讀書，都是初三七班。他們可謂是水火不容的死對頭，誰也看不順眼誰。
早上董家豪進教室的時候葉俊才看他的眼神很不對勁，不屑中帶點鄙夷。
他昨晚上放學回家時可是親眼看見他那個漂亮姐姐和董家豪那三個男的一起上樓去的啊，說沒點什麽他才不信呢。
董家豪路過他旁邊時葉俊才嗤笑一聲：“董家豪，昨晚上我姐的滋味還不錯吧？你應該很喜歡吧？”
不管是眼神還是語言都那麽□□龌龊，仍誰聽了都冒火。
董家豪本來就跟他有仇，現在他又這副陰陽怪氣的樣子讓董家豪很不舒服，直接開口罵了：“你他媽煞筆是嗎？”
他根本不懂葉俊才在說些什麽。他姐是誰？跟自己又有什麽關系？
葉俊才不以為然地輕笑一聲：“你裝你妹啊，當老子眼瞎是嗎？昨晚上我可是親眼看見我姐跟你們三個男的上了樓。呵，大晚上的還能幹嘛，說沒點什麽誰信啊？”
嘲諷完董家豪他又開始诋毀葉晴了：“那娘們本來就是這種貨色，你說她勾引你們的我都信。她長那麽純，你們被她勾走了魂也很正常吧，有什麽不好意思承認的。”
“畢竟啊，又有那個男人能抵……”
不等葉俊才說完，氣急敗壞的董家豪對着他的桌子就是猛的一腳踹，“嘭”的一聲就打斷了葉俊才的話頭。
“你踹你媽的董家豪！”葉俊才冒火地站起來破口大罵。
“我日你媽！”
董家豪氣得一拳砸到他的臉上放倒了他。葉俊才不服氣地爬起來跟他動了手。兩人瞬間撕打在一起，周圍桌子都被他們弄得歪歪扭扭了。
最後還是班上的同學把他們兩個拉開，他倆才沒有繼續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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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俊才臉上鼻青臉腫的，但是還是很不服氣地指着董家豪叫嚣：“你給老子等着！老子可是認識社會上的大哥！”
董家豪不屑地翻了他個白眼，絲毫不把他的威脅放眼裏。
他還能認識什麽大哥？不就那個伍剛嘛。切，他還認識川哥呢，川哥不比那個伍剛名頭大？當地有幾個敢惹他們川哥的？
至于董家豪為什麽要跟葉俊才動手，他只是單純看不慣這個狗日的亂說話。
他已經明白了他口中的女生就是昨晚被他們強行帶上去的葉晴。董家豪倒是有些驚訝，葉俊才這種混混居然和那個女生是姐弟。
這樣他更來氣了，是姐弟葉俊才還不分青紅皂白地诋毀人家的清白，什麽勾引，什麽那種貨色的詞語，他一個男的都聽着來氣，葉俊才這狗日的活該被打。
……
下午第一節 課有大太陽，陽光明豔燦爛，但是九月份的天已經褪去了酷熱。
八班的第一節 課是體育課，而他們班的體育課一般都是跑兩圈操場然後就自由活動。
不過跑步的時候出了點意外。
跑步的隊形是兩排男生兩排女生，女生跑前面帶隊。
葉晴跑帶頭的第一個，後面是聶雅凡。但是好巧不巧的是，她旁邊就是羅美婷。
本來是跑的好好的，但是羅美婷不做點壞心裏面不舒服。她趁着葉晴悶頭跑第二圈的時候，整個人突然斜傾過去用肩膀用力撞了她一下。
跑第二圈了，葉晴本就氣喘籲籲，被突然這麽用力一撞，她“啊”了一聲摔倒在紅色塑料跑道上。
跑她後面的聶雅凡連忙一個緊急剎車。
帶頭的都停下來了，後面的同學自然而然也都停下來了，歪頭探腦地好奇着發生什麽事了，怎麽不跑了。
葉晴腳崴了，腳踝處扭得生疼。摔倒的時候，嫩白的手掌磕到了粗糙的塑料跑道上，破了點皮。
她秀眉輕蹙，按了按有些瘀腫的腳踝。有點疼。
葉晴有些惱地看向一臉趾高氣昂的羅美婷，她知道這人就是故意撞的。
得逞了的羅美婷得瑟地笑了笑，整了葉晴，這下她心裏面舒服了。
這時葉晴發現班上同學都停了下來望着她，她也不想耽擱大家跑步，就撐着跑道想要挪到一邊去休息。
後面的聶雅凡趕緊上前一步扶起她：“葉晴你沒事吧？需不需要去醫務室呀？”
葉晴微微一笑：“沒事，我去旁邊休息一下就好了。”
偏偏這時候羅美婷站了出來，捂着嘴，故作一臉無辜且幸災樂禍的樣子：“呀？腳崴了？真是對不起呢，我可不是故意的呢。”
害了人家還整這出，可真叫人生氣。而且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來她就是故意撞倒葉晴的，她居然還好意思說自己不是故意的。
聶雅凡是個直爽的女生，她跑葉晴的後面，她不瞎，剛剛可是親眼看見羅美婷故意倒過去推葉晴摔倒的，哪能忍她颠倒是非黑白啊。
聶雅凡氣沖沖地反駁她：“羅美婷你還要不要臉呀，明明是你故意推倒葉晴的，你還好意思說自己不是故意的，你當我們都是瞎子看不見嗎？”
她一直都看不慣羅美婷，昨天中午又跟這人鬧了矛盾，這下徹底算仇人了。
葉晴悄悄用手拉住了她的手腕，給她使了眼色，暗示她不要在和羅美婷鬧下去了。
聶雅凡替她說話她很感動，但是葉晴不希望牽連她。羅美婷小心眼又記仇，她不想聶雅凡因此和羅美婷結下仇，擔心她以後也會像自己一樣遭她的報複。
聶雅凡看見了葉晴的眼色，也明白她的暗示，但是她卻安慰道：“葉晴你放心，我肯定給你讨回個公道。”
她是個講義氣的女孩。
葉晴神色愣愣地“嗯”了一下。她被孤立這麽久，還是第一次有誰站出來主動幫她，心中溫暖一瞬。
羅美婷卻不屑一顧，抱着手臂冷笑一聲：“切，你說我是故意的，我就是故意的？”
她對着後面看戲的同學說：“喂！聶雅凡說老娘是故意推倒葉晴的，你們誰看見了，有本事站出來做個證呗。”
全班同學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敢出來作證。太後面的人哪看得到是不是故意的啊，被前面人擋得嚴嚴實實的。
第二排聶雅凡旁邊的那個女生看見了，但是害怕遭到羅美婷的報複又不敢出來作證。
這節課只有八班一個班是體育課，整個操場就八班的四十人，現在發生這種事了大家都僵持着看戲，也沒個出來打圓場的人，畢竟誰也不想得罪了羅美婷這種校霸。
體育老師也不知道哪裏去了。
現場就這麽僵持了大概一分鐘吧，羅美婷看沒誰敢站出來很是滿意，更加跋扈了：“看吧，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就這你還敢說老娘是故意的？”
聶雅凡很不舒服，一面瞪着氣焰嚣張的羅美婷，一面又痛恨那些軟弱怕事的同學。
葉晴倒是已經釋懷了，同學的冷漠她早就習慣了。其實她也可以理解的，畢竟誰也不想趟渾水遭報複吧。
但是偏偏有人就是不怕趟渾水，還要專門過來趟這趟渾水。
“老子看見了。”
低沉狠厲的聲音來襲，大家都聞聲尋去目光，只見不遠處一個高大威猛的少年逐步逼近。
少年肩寬腿長，又是一身黑，上身一件寬松的黑色短袖，下身是黑色運動短褲，腳踩一雙黑色運動鞋。
露出的肌肉勁瘦，線條有致。
左臂半條黑色花臂裸露在外，易骜川雙手插兜慢步逼近，陰狠的眼神鎖定人群中的羅美婷，渾身透着肅殺之氣。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劉佳芋和薛凱跟在他兩邊。
三人的穿着打扮與三中學生截然不同，氣質也大相徑庭，一看就是外面混社會的痞子。
羅美婷暗暗皺眉，有些怕領頭的易骜川。
“老子看見了，就是你他媽故意推的，想怎樣？”易骜川微擡下巴，下颚線清晰分明，刀削般銳利。
他居高臨下，冷怒着張臉蔑視着羅美婷。
薛凱也譏諷地笑笑：“我們三都看到了，想怎樣？”
羅美婷仰着頭費力地與他們三對視。
她看見易骜川臉上那麽大道疤，再加上花臂的視覺沖擊，屬實是心裏發虛。
害怕又生氣，敢怒不敢言，咬牙切齒地恨着他。
操場瞬間亂了。有些喜歡看好戲的人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一場大戲要上演了呀；有些人又慫又想湊熱鬧，就跑到老遠的地方才敢看的。
三人瞬間成了全班的焦點，尤其是最個性的易骜川，備受關注。
有些人覺得他又痞又帥；有些人覺得他一看就不是個好人，好可怕；還有些人好奇這種人怎麽跑他們學校來了啊。
而葉晴看見易骜川來了，一時間憂心忡忡的。
她怕他又是來找自己麻煩的，而且操場上全班人都在，到時候全班人都會知道她跟惡霸有聯系，解都解釋不清。
昨晚已經被葉俊才大做文章了，她真的不想再被人誤會了。
聶雅凡倒是像看到救星一樣激動，她知道三人一定會幫她們做主的。
她主動和易骜川告狀：“這個羅美婷故意推倒葉晴害她崴了腳，結果還死不承認，還很得意呢！”
易骜川劍眉緊皺，目光回頭落到葉晴的腳上。
葉晴的左腳崴得有些厲害，腳尖稍微踮着一點的，褲腿稍卷了起來，露出一截細白筆直的小腿，摔了一跤低馬尾松松垮垮的，整個人看起來莫名有些可憐兮兮的。
易骜川頓時來了氣，壓都壓不住。手臂一伸，對着羅美婷肩膀一推，就讓她也嘗了一把被推倒的滋味。
易骜川對着摔地上的羅美婷冷笑一聲：“不好意思，老子就是故意的，你他媽的想怎樣？”
看戲的人有說解氣的，有說易骜川嚣張的，有人事不關己繼續看戲。
聶雅凡覺得可真是大快人心，還問葉晴：“葉晴呀，易骜川給你報仇啦，是不是很解氣呀？”
葉晴微微一笑，“嗯”了一聲。
确實解氣。
羅美婷腳倒是沒崴，還爬了起來。不過當着全班人的面出醜，心高氣傲的她氣得臉都紅了，咬牙切齒地恨着易骜川。
她的那兩個小跟班都不敢出來替她說話，早跑得老遠躲起來了。
易骜川顯然沒打算就這樣放過她，還是很兇：“你恨你媽恨！”
他指着旁邊的葉晴，冷冷命令羅美婷：“給老子向她道歉，快點。”
羅美婷沒辦法，只能咽下這口氣去給葉晴道歉：“對不起。”
道歉得一點誠意也沒有，不情願極了，甚至還怨恨着葉晴。
葉晴只是冷冷看着她，不表一點态。覺得她活該。
易骜川指指葉晴，對聶雅凡說：“你扶她去醫務室，我們還有點事要忙。”
“好嘞。”聶雅凡扶着葉晴往醫務室走，“我們快走吧，你小心點呀。”
葉晴搭着聶雅凡，思緒卻不在她身上。
她在想，好端端的易骜川怎麽跑來三中了啊？不過，他來得還真算及時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