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
她的請求深深感動他,難怪她的睡眠如此淺,因為她總是害怕如果不時時睡覺,可能會發生事情。
“我不會離開這個房間。”他保證。“除非偶爾去對面卧室拿點東西。現在,喝藥吧!”
艾莉打個哆嗦,但是放棄抗争,相信他會護衛她的背後,一如她也一樣的待他,她苦着臉把藥喝光。
“這才是我的好女孩,”他柔聲說,俯身親她。“躺下來睡吧,我會在。”
“狼狗需要出去走走,”她呢喃。“叫亞德看着,別讓它們亂跑。”
“不會的。”他替她蓋好棉襖。“你夠暖嗎?還要不要加熱磚?”
艾莉搖頭以對。“不,已經夠溫暖了。”她閉上眼睛。
西蒙伫立凝視她半晌,的微笑,然後才回到火爐坐下來。狼狗吐口氣的趴在他腳邊,他靠着搖椅,閉上眼睛,聆聽艾莉平穩的呼吸。他伸手摸着臉上的疤,想到莎拉的手指碰觸他,覺得那個動作很奇特,但是又覺得很自然、很合宜,仿佛在某方面,她有權利親切的摸他,那樣的親切,連海倫都不曾有過。
不是傑佛的兒子,是歐文的兒子,哦,他有很多赫家遺傳的特質,但是他有其他的,像歐文俏皮的笑容,長耳垂,大而突出的指關節。而且就算他沒有這些特質,她還是說得出來,只要看一眼她就知道。
莎拉摸摸自己在鬥篷下的胸脯,當孩子吸奶時,她的胸部渾圓豐滿,孩子貼在柔軟的胸前,用力的吸吮,她一直都有很多奶水可以喂養嬰兒。
而她的兒子,她尊重的兒子,向來都是貪吃的孩子,對吃很嚴肅,常常皺着眉吸奶,噘着嘴,胖胖的小拳頭抵住她豐滿的胸房。她好愛他,常常親他胖胖的小身體,抱着他四處走,哄他入睡。
等他長大了一點,喜歡用指頭指呀指,興奮的牙牙學語。自從他父親去世,她的愛就全放在這個小嬰兒身上。他經常着迷的玩着丈夫送她的手鏈,坐着玩好幾個小時,将墜包飾放進嘴巴,用牙齒咬翡翠玩。
他們來的時候,獨守在距離雷文斯堡不過十裏的房子裏,她就知道他們遲早會來找她。只是過了好幾個月,他們一直沒出現,她逐漸不再恐懼,以為或許自己安全了。但是她早該知道雷文斯伯爵是有仇必報的人。
即使過了這麽多年,她仍然記得自己當時雙腳無力的下樓迎接,他們穿着騎裝,眼神冰冷而不懷好意,聲稱是因為土地的争議,需要她到治安官那裏當見證人,這種事在查理二世複辟的時代很常見,仆人沒有多想,而且若拒絕出席,處罰便是自動喪失對該土地的權利。
她實在別無選擇,他們柔聲的以她的兒子性命來威脅她,同時雷文斯伯爵一臉友善的笑容,即以匕首抵住她的肋骨,聲音滴蜜的表達他對鄰居的關心和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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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把她帶到一處相當偏辟的客棧,囚在頂樓,輪流取樂,直到她聲音嘶啞,渾身肮髒,一身是血的縮在角落裏……
“我們到了,莎拉太太……莎拉太太”亞德輕觸她手臂。
“媽媽?”
珍妮擔心的語氣使莎拉從夢中醒過來,她渾身震了一下,仿佛被踢了一腳,一如當時他們有需要就踢醒她一樣……全然不顧她的啜泣和哀求……
莎拉跌跌撞撞的下了馬車,若不是亞德及時扶住,她就會失去平衡。
“啊,珍妮小姐,我想你母親狀況不太好,我扶她進去好了。”亞德關心的說什麽了?發生了什麽事?她低語。
“那我要走了?”亞德遲疑地問。
莎拉點點頭,放開珍妮,走過去握了握亞德的手,然後輕輕吻他的臉頰。
馬夫有點臉紅。“那我明天早上再來接珍妮小姐。”
“我會在七點準備好。”珍妮說道,她直過來環住母親的肩膀,感覺松了一口氣,她不确定剛剛是怎麽一回事,只知道一定和雷文斯堡有關。
莎拉轉身回到織布機前面坐下來,仿佛從來沒離開過。她望着女兒盲目但聰慧的五官,雷家那四個魔鬼的其中之一是珍妮的父親。但是那無所謂,珍妮屬于她,雖然是在那樣的景況下受孕,可是珍妮是無辜的,是純潔的,單單屬于她的母親。
『16』15
“我送來一些晚餐,爵爺。”杜妮走進來說。
西蒙從困倦的沉思當中回過神來,察覺自己餓極了。
杜妮将托盤放在火邊的桌子上。“亞德回來了解,爵爺,我該帶狗下去交給他嗎?它們需要出去跑跑。”
“是的,謝謝你。”
西蒙伸手拿拐杖站起來,僵硬的伸展身體,跛着走向床邊,艾莉仍然在沉睡,呼吸有點喘。蒼白的臉上全是汗水,發絲粘在額頭上。
“我也端了一些薰衣草水,爵爺,”杜妮手裏拿着一只小瓶子和布。“用來擦試小姐的臉,她會舒服一些。”
“恐怕我實在不能勝任當護士。”西蒙自嘲的說。看着杜妮熟練的照顧病人。“我想她胸前應該再塗點藥膏。”
“我來處理,先生,你可以坐下來用餐。”
“謝謝你。”
杜妮端上來的晚餐不只很豐盛,旁邊還有一瓶葡萄酒,他為自己倒了一杯。
“洛米”和“雷米”期待又耐心的坐在門邊,似乎知道杜妮會帶它們出動似的,看着她在房內移動、照顧病人、煮藥草等等。
“我現在帶狗下去了,先生,你還有其他的需要嗎?”
“不,沒事……喔,問一下亞德關于牝馬的狀況,艾莉小姐醒來時一定會關心。”
“是的,先生。”杜妮屈身施禮,抱住冷卻磚塊,對狗吹聲口哨,安靜的離開。
西蒙寧靜的享受他的晚餐和葡萄酒,突然想到這是他抵達雷文斯堡以來,最怡然自得的夜晚。
尖銳的叩門聲好像是有人用劍而不是用手叩門。他還沒開口,門已經被推開,貝奧利端着酒杯,腳步不穩的站在門口,将短劍收回皮鞘裏。
“我的小姑娘怎麽樣了?”他斜眼詢問。“看來你在扮演護士,我的赫斯摩爵爺。”他笑着走進來,用腳踢上門。“我想這實在不适合女王陛下的士兵,馬博羅公爵會怎麽說呢?”
他的笑聲很刺耳。“不過我猜他一定知道跛子只能照顧病人。”
“你有何貴幹,姓貝的?”西蒙詢問,他啜着酒,興致索然的打量訪客。
“喔,我只是來看看我的小姑娘的狀況。”奧利走近床邊。“你應該同意情人也有關心的權利。”
他扭頭瞥西蒙一眼,後者仍然坐在椅子裏,似乎連一根肌肉都沒動。奧利眯起眼睛,對方缺乏反應使他不悅。
“我的小姑娘不是美女。”他深思的說。“不,你不會說她是美女,但是很吸引人,只不過美女一旦發燒,也會變成巫婆,恐怕我們的病人也不例外。”他以手指輕拂艾莉汗濕的臉頰。“瘦又灰白。”他搖頭。“我們都不明白她怎麽會那麽傻,你說呢,赫斯摩?”
西蒙沒有回應,靜靜的喝着酒,伸展雙腳,等候他不得不迎戰貝奧利的那一刻來到。
“不,我們都不明白艾莉為什麽要為一個赫斯摩危及她自己的坐騎,掉進冰水裏倒是并不意外,因為這個丫頭向來是沖動得不顧安危,但危及她自己的馬匹……”他嚴肅的搖搖頭,再喝一口酒。“不,艾莉向來看重她的馬,何況還為了一個令人想不透的原因。”他哈哈大笑。“那只老鷹即使攻擊你,反正狀況也不會更糟,不是嗎?”
“我只能說她令我們大家都很吃驚。”西蒙的語氣很冷淡。
奧利走向火邊,但是對方的眼神使他停住腳步,他斜靠在床柱上。“你真的善待她嗎,赫斯摩?你知不知道她喜歡什麽?你有沒有發現她的美人痣,就在——”
“你真粗俗,姓貝的!”西蒙打斷他的話。“事實上我會說你是我今生僅見最惹人厭、最微不足道的人。”
奧利的臉漲成深紅色,伸手探向腰間的短劍,對方不為所動的看着他。
“別以為她是你的人,赫斯摩,”奧利恨恨地說。“她屬于我們,屬于她的哥哥和我。”
“真的嗎?”西蒙揚揚眉毛,語氣有點好奇,眼神卻冷得像冰。“我還以為她是我的妻子。”
奧利突然抽出短劍,逼近坐着的赫西蒙。
西蒙沒有動,只是盯着醉醺醺的奧利。“你想攻擊一個沒有武器的人。”
“你有劍,”奧利嘶吼。“拔出來呀,我們來打。”
西蒙輕蔑的笑了。“我的戰争是在戰場上,貝奧利,不是在女病人的閨房裏面。”
奧利的短劍破空飛過,和西蒙的臉相距一寸,插進壁爐的木頭裏面。但是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