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3
大學城和風徐徐，晴空萬裏，正适合拿來開動員大會。
闫豫凡身高腿長、膚白貌俊，穿着一身低調的大牌，還沒進入報告廳，就引起了小範圍的波動。
“請問——”闫豫凡四處望了望，走進前面負責簽到的學生，問：“你們新生動員大會，外校的人可以進入嗎？”
“可以的可以的，你直接進去就成了。”工作人員眼睛從看到他就幾乎黏在了他身上，現在聽到他跟自己說話，受寵若驚，當即回答道。
“謝謝。”闫豫凡颔首，擡腳就要往報告廳走。
“同學等等，我們要登記，差點忘記了。”他還沒走兩步，另一個工作人員兀自喊住了他。
闫豫凡轉過頭來，就看到那個瓜子臉女孩笑靥如花，眉眼微微低垂，腆着笑說：“請同學寫上你的學校、專業、班級、手機號和微信號。”
語罷，她遞過來一張白紙，皺巴巴的，也不知是從哪裏撕下來的。
“哈哈哈！”邊上的汪協一把拿過了那張紙，随手搓成一團，然後做了個投籃的姿勢，廢紙飛過一道完美的抛物線穩當地落在了垃圾桶裏，他這才轉過身來繼續說，“你們這個登記表，也真太不走心了，當我們眼瞎呀？”
兩個姑娘頓時臉頰緋紅，其中一人讷讷道：“我們是真的要登記......”
“得了，我也是對你們好。”汪協說這話的時候，條件反射就想攬上闫豫凡的肩膀，但是不知是身高關系還是兩人關系還淺，反應過來幹幹收回手，瞪了那倆姑娘一眼，繼續說，“這個人啊，就是深山老林裏出來的！對他來說，女人，呵，還沒幾張報表有意思。”
“學......學霸啊？”瓜子臉姑娘偷偷擡起頭來看他。
闫豫凡本來視線游離在外，輕輕一瞥就跟那姑娘對上了眼。
瓜子臉姑娘內心一個疙瘩，宛如掀起了驚濤駭浪，她深谙機會的重要性，當即咬咬下唇，繼續把那草稿紙遞到闫豫凡面前了：“同學，請你如實登記，不然我們沒辦法放你進去。”
“你們K大咋一個個膽子都那麽大！”汪協震驚了，瞅了瞅那邊的闫豫凡，後者雖然上周才正式入學，但是名氣早傳播開來了，南城電子巨頭的獨生子、瑞士知名學校歸來、金融界天才，每一個标簽都把他襯得閃閃發光。
F大女生多數都知道他，但是敢靠近的卻不多，盡管闫豫凡看起來挺親和的，但是這些标簽硬生生就成了堵牆把衆多女生給堵那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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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K大女生不同凡響，現在看來，果然勇氣可嘉！
“闫豫凡，F大金融系，他是汪協，F大水土工程系，好了嗎？”闫豫凡還是開口，但是說得并不多，“這些已經夠證明我們的身份了——所以我們可以進去了嗎？”
“好好好.....的。”那姑娘見他臉色已經有些不悅，忙不疊點頭。
汪協跟着闫豫凡走的時候十分不解：“你幹嘛要告訴她們啊，K大的姑娘追起人來賊猛了，你也不嫌麻煩？”
闫豫凡倒是淡然地很：“不說也遲早也能被她們查出來。”
“也對。”汪協點點頭，自言自語道，“畢竟老子在大學城這麽出名，不知道我的人都要自我反省。”
二人徑直走進了報告廳，這兒已經是人山人海，汪協張望了一會兒，發現駱珞竟然還扒拉在門那邊，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Surprise！”
駱珞被吓了一跳，她看着汪協和闫豫凡許久，張張嘴問：“你們怎麽來了？”
“老子想你呗，一秒鐘都不願意和你分開。”汪協肉麻的話說慣了，張口就來，說着說着又把駱珞攬到懷裏，在她的脖頸間深深呼吸了一口，“換香水了？”
“你才發現？”駱珞白了他一眼，但是卻沒有推開他當衆親密。
“哎這個——話說，你在門這兒幹啥，難道是感應到我們要來？”汪協轉了個話題問。
“想得美。”駱珞擡起下巴示意了一下物理系那邊，“這不是，進不去了嘛，我正想辦法呢。”
汪協随着她的視線看去，就看到物理系後頭站了個頭發稀疏花白的老禿頭，背脊筆直，滿臉的戾氣，禿頭王就算沒什麽表情的時候也讓人怵怵的，他就站在自己物理系被分配到的位置背後，遲到一個學生就要盯着他看兩分鐘，把對方吓得屁滾尿流才行。
“這位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革命先驅啊？”汪協啧啧稱奇。
“嗯。”駱珞點點頭，心裏越發急躁起來。
作為除了畢業典禮之外最大的開學新生見面大會，也是唯一能夠把學生真正聚集的一次，畢竟歷年畢業典禮人數都不到全校人數的一半，所以校領導十分重視，勢必保證人數只能多不能少。
每隔十分鐘系主任就得檢查一次，今年他們這屆運氣背，碰上了在全大學城都極其出名的禿頭王。
禿頭王是一個據說還參加過朝鮮戰争的男人，解放了之後為了繼續發揚革命精神，選擇了放下屠刀拿起紙筆，到七十了也拒絕退休堅守在第一戰線，K大一群崽子初生牛犢不怕虎，但就怕禿頭王，總覺得他拿筆的手随時會掏出一把槍把自己給斃了。
這邊汪協陪着駱珞發着愁，而另一旁的闫豫凡在禿頭王身上只停留了不到半秒，就自覺地移到學生那邊——物理系人不多，兩百個不到，他正仔細地在後腦勺堆裏尋找熟悉的人，連汪協之後的話都沒有聽見。
直到汪協說了第二遍：“闫少，你覺得選哪個？”
闫豫凡回過神來：“什麽？”
“我問我們坐哪兒？”
闫豫凡十分有目标性地就看着物理系後邊那排空位：“那兒吧！”
“那裏啊——”汪協發起了愁，郁悶道，“我可不想被那老頭問東問西。”
這時一旁的駱珞開了口，低聲說：“我讓我室友帶我們過去坐，禿頭王寵她，不會多說。”
“你室友？就是你之前說的那個K大國寶啊！”汪協問。
駱珞點了點頭，用手機發了條訊息過去。
之後闫豫凡就看到那邊人群中間站起來一個身影，瘦瘦小小的，但脊背筆直、脖頸修長，從他這個角度可以看到一點點小巧的下巴。
她今天穿了正裝，上面白襯衫下面則是墨綠色的短裙，隐隐約約可以看到衣料下面的蝴蝶骨。
闫豫凡波瀾不驚的眸子難得染上了一絲悸動，他沉着臉，一語不發。
“七七，我在這兒！”駱珞喊道。
那邊的人轉了過來，闫豫凡立馬撫了撫肩膀上的褶皺，撩了撩有些亂的頭發，然後，和那邊的肖柒柒對上了眼。
茫然、局促、不知所措。
闫豫凡嘴角揚了揚，和他想象的差不多。
不枉他插在汪協和駱珞中間當了半天的電燈泡，都快憋屈死了。
肖柒柒看到闫豫凡的時候确實吃了一驚，小腦袋裏快速轉着，他應該不是是特意來找自己的，難道是學術交流？
原來K大藏了一位她不知道的大隐隐于市的名師？
駱珞倒是沒有注意到她和闫豫凡之間的眼神交流，一把攬上了她的肩膀，在她耳邊輕輕說：“七七，江湖救急，只有你能解決老禿頭了。”
“同學，幫幫忙。”汪協在看到肖柒柒的一瞬間被驚豔到了，這舉止這氣質，真的不像是一般人能培養出來的。
“呃，我等會去問老禿頭問題，然後你們趁機進去。”肖柒柒說。
“好的好的。”
直到肖柒柒轉身離去，闫豫凡的視線依舊留在了她身上，被邊上的汪協抓了個正着，內心再次驚愕，用手肘推了推他：“闫少，看上眼了？”
闫豫凡白了他一眼。
汪協也被自己剛剛想法驚到了，妹子漂亮、氣質又突出，多看幾眼沒什麽稀奇的。
用這幾眼就說動心了未免太武斷了點。
“來來來，闫少，我們走了。”汪協說。
肖柒柒借口演講稿出了問題找老禿頭問，後者被支走後，闫豫凡三人就偷偷鑽了進去，他們沒有坐前面，就坐在了後排，饒是如此，前頭都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
駱珞被金主包養的事情他們是知道的，但是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金主。
更何況金主邊上還帶了一個閃瞎狗眼的大寶石。
闫豫凡熟視無睹，單手支着下巴，沒一會兒肖柒柒回來了，正好從闫豫凡邊上走過。
她身上帶着淡淡清香，裙擺微微搖晃，裙下的雙腿又白又細，闫豫凡無意中看到，又立刻移開了視線。
“七七，陪凡凡坐坐怎麽樣？”
肖柒柒身形猛然一僵，扭頭就看到闫豫凡支着下巴看着她，那似星辰大海的眸子深邃不見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