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27)
若恩忍不住想笑,這男人,學會撒嬌了,掙開他的手,笑着道:“不要,你去洗澡,出一身汗,臭死了。”
墨臣也沒再勉強,一個人進去洗澡,若恩卻急忙打電話給家裏,問孩子們的情況,得知小放已經去上學,妍妍正在院子裏,哲哲在欺負妍妍,跟妍妍搶玩具,哲哲竟然沒有哭着找媽媽,難道她說的話,哲哲都明白了,知道她是來照顧墨臣,所以,小家夥理解了?
不過聽到孩子們這麽聽話,若恩總算是放心了一些,打算吃過早飯便去機場,買機票回家,雖然想多待些時間和墨臣在一起,不過墨臣已經沒事了,她也沒什麽擔心的了,最終還是放心不下那三個孩子。
若恩剛挂了電話,就聽到墨臣在洗浴間喊她,她急忙進去,看到墨臣穿着睡衣,下巴上都是刮胡膏,叫她進來是要她幫忙刮胡子。撒嬌吧,撒嬌吧,她走了沒得撒了。
若恩走過去,拿起刮胡刀,将他的臉掰過來和她面對面,墊着腳尖,很熟練的幫他刮胡子,不等她開口說早飯後要走,卻聽墨臣道:“一會兒吃了早餐,我讓助理送你去機場。”
雖然自己也是要打算走的,可是她很希望墨臣對她有所留戀,比如說,老婆留下來陪我一天,或者說,老婆,今天別走了,休息一下再走,可這樣直接的讓她回去,若恩心裏真有些不是滋味兒。手裏的動作頓了一下,“不用了,我搭車過去就好。”若恩說完,也幫墨臣把胡子刮好,墨臣洗臉,獎勵給若恩一個吻後出了洗浴間。
若恩臉上難掩落寞,看着鏡子裏一臉疲憊的自己,黑眼圈都出來了,她洗了個澡,來到洗手臺跟前,想要找墨臣的護膚品用一下,她出來的急,什麽都沒帶,掃過墨臣的那一排洗浴用品,若恩的視線落在了一管口紅上。
她的心刺痛了一下,好似被人生生的釘了一顆釘子,臉瞬間蒼白,伸手拿起了那口紅打開,用過的,不是新的。呵呵,若恩笑了,越笑,心越疼痛。
也許昨夜她根本就不需要來,會有人照顧墨臣,只不過,助理知道她要來,所以,另外的那個女人才沒有來吧。短信,她可以安慰自己,欺騙自己,這口紅,她要怎麽幫墨臣找理由,再用什麽理由來欺騙自己。
……
若恩從洗浴間出來的時候看到,墨臣已經換好了西裝,正等着她幫忙打領帶,若恩一臉平靜的走過去,熟練的幫他打好領帶,看上去,他精神了許多,雖然看得出,還有些虛弱,不過比昨天好很多了。
“怎麽了?”墨臣還是看出了若恩的不對勁,“眼睛怎麽紅了?”
若恩笑了笑,“洗臉的時候,不小心把潔面乳弄眼睛裏了。”
“真夠笨的。”墨臣勾唇笑了笑,冷峻的臉多了些柔和。
若恩低頭,沒有說話,靈巧的手指已經幫他打好了領帶,墨臣經常說,她打的領帶是最好看的。以前覺得是一種贊美,她會高興,會滿足,可現在她卻想,還有誰,幫他打過領帶。
早餐送來後,兩個人一起吃過,若恩逼着墨臣把藥吃了,又囑咐了一番,也不知道墨臣是不是聽進去,他急着要去開會,跟她匆匆道別,和助理一起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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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恩收拾心情,把他的內衣褲洗了,晾好,這才出了酒店房間,心情有點低落,可很快平複下來,也許家裏更需要她的存在。
若恩回去後的一個禮拜以後,墨臣出差歸來,進門的那一刻,被孩子們包圍,他将妍妍和哲哲抱起來,小放已經長大,不再需要他抱。
若恩跟以前一樣笑着問他回來啦,然後從助理手裏接過行李箱,招呼助理進來坐,可和以往一樣,助理會婉拒離開,助理還有一個作用,那就是幫墨臣打掩護吧。
墨臣剛回來的時間便分配給了孩子們,若恩則把行李箱拖回卧室,将裏面的東西一樣樣的拿出來,衣服,洗掉,日常用品擺放回原來的位置。
等她收拾好一切的時候,墨臣進來,抱住她的腰,親了親她的臉,而後将一個精致的盒子放在她手心裏,“送你的禮物,看看喜歡嗎?”
以往若恩會欣喜的打開,急切的想知道墨臣帶了什麽禮物給她,他送的東西,她都喜歡,可這一次,她沒有打開,而是問:“是什麽?”
墨臣怔了一下,松開了若恩,“打開自己看。”
若恩回頭望着他,“我要你告訴我。”
墨臣挑了挑眉,“我去洗澡。”
若恩低頭,笑了,笑的苦澀,禮物是什麽,墨臣根本就不知道,想必是讓助理幫忙買的,以前的,現在的,她視若珍寶的,不過是墨臣對一個妻子的敷衍。沒有興致去打開看裏面是什麽,打開櫃子,放了進去。
晚飯,很熱鬧,多日不見墨臣的孩子們,都膩着墨臣,看得出,孩子們很想墨臣,吃過晚飯,小放和墨臣彙報這些天,他都做了什麽,學習成績還有比賽得了第一,老師讓他跳級,等等。
妍妍和哲哲,每個人占去了墨臣半個懷抱,對墨臣的臉比較感興趣,他捏一下,她摸一下。若恩則是靜靜的看着,幫大家削水果,這一幕是多麽幸福溫馨,可若恩知道,撕開幸福的表面,便是猙獰。
歡樂的氣氛一直持續到晚上九點鐘,妍妍和哲哲都困的睡着了,小放明天還要上學,便也乖乖去休息了。墨臣似乎還有公事處理,去了書房,若恩沖了牛奶給他送進去,他沒有擡頭,若恩則悄悄出去,這一切也都已經成了習慣。
回到卧室若恩睡下,迷迷糊糊的睡着,感覺身邊的位置下陷,接着自己落入了墨臣的懷抱裏,她醒了,聞着他帶着點煙草味兒和薄荷香的味道,心裏卻泛起一陣酸痛,那個女人也這樣被墨臣摟在懷裏,汲取他的味道和溫暖吧,忍着心痛,抱住了他,她不想把幸福撕爛給自己看,給孩子們看,不能撕爛,那麽就緊緊抱住,不放手。
墨臣的手捏了捏若恩的腰,忍不住道:“你瘦了。”
若恩的頭埋進他懷裏,悶悶的道:“是嗎?沒覺得,睡吧,你已經很累了,早點休息。”
墨臣在若恩額頭上落下一個吻,沒一會兒便睡去,他真的很疲憊。若恩摟着墨臣的腰,靠的很近很近,卻再也感受不到那份溫暖,那份溫暖,好遙遠,好遙遠,她已經抓不住……。
若恩開始變得恍惚,臉上笑着,眼中卻難掩落寞,有時候墨臣跟她說話,她都會恍惚走神,心緒不知道飄到那裏,就像此刻,墨臣在問她,怎麽不吃飯,發什麽呆,問了兩次,她都沒有察覺,直到墨臣伸手捏住了她下巴,她才回神,滿臉的茫然。
“怎麽了?”若恩茫然的看着墨臣,她手裏還抓着筷子。
“你在想什麽?”或者是在想誰。
“沒想什麽,突然間腦海裏一片空白,好似想很多事,又好像什麽都沒想。”若恩掙脫了墨臣的手,繼續吃飯,墨臣看了一眼若恩,她最近瘦的厲害,而且心思恍惚的,不知道心裏藏着什麽事。
每天的早晨是最忙亂的,等吃過早飯,基本就差不多消停了,小放去學校,墨臣去了公司,家裏剩下了若恩和孩子。
這個交際圈,墨臣的那些朋友的妻子,會約若恩去打牌或者別的什麽,若恩總是用照顧孩子的理由婉拒了,拒絕多次也不太好,偶爾若恩會請他們來家裏聚一聚,喝喝茶什麽的。
時間久了,倒也相處的不錯,在別人看來,她們是幸福的,老公有錢,什麽都不缺,每天打打牌,喝喝茶,做做美容溜溜狗什麽的,可是其實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不幸福。
她們的老公,也就是墨臣的那些朋友,不是出去玩花天酒地,就是玩女人,包二nai,妻子不過是家裏的擺設,若恩,何嘗又不是呢?
今天又和幾個朋友小聚了一下,送走了客人後,若恩本想休息一下,可是卻接到了一個電話,是一個女人的聲音,陌生卻又有點熟悉,問她是不是喬若恩,她說是,那邊便報出了姓名,她說,她是歐陽莎莎,問她有沒有時間,出來見個面。
見面,可以,為什麽不可以呢?将妍妍和哲哲交給吳媽和保姆,若恩便出門了,來到了相約的咖啡廳,歐陽莎莎已經等在那裏了,若恩的心裏說不上什麽滋味兒。
難受,痛苦,憤怒?好似都不是,又好似都是。
面對面坐下,歐陽莎莎自主的幫她要了咖啡。若恩沒有說話,而是慢慢的品着咖啡,而後淡淡的道:“這裏的咖啡不錯,還是第一次來這裏。”
歐陽莎莎覺得若恩是個奇怪的女人,忍不住問:“你不好奇我約你來是為什麽?”
若恩這才恍然大悟,忙問:“哦,對,你約我來有什麽事嗎?”
歐陽莎莎語結,頓了一下,直接道:“你不覺得你該識趣些,離開墨臣嗎?”
“為什麽?”若恩挑眉,一點讀步生氣的樣子,可心裏,卻早已經翻騰不已,真的好想把咖啡澆在歐陽莎莎的臉上。
“從你離開的那幾年,到你回來,到現在,我跟墨臣一直在一起,你不知道嗎?”歐陽莎莎刺激若恩,“你們結婚到現在,他碰都不碰你,這樣的婚姻,你要來做什麽?”
若恩的心猛然一窒,手握緊,指甲幾乎掐到肉裏,她竟然知道墨臣一直不碰她。心裏疼的厲害,卻也羞惱的厲害,幾乎要怒了,可最終忍耐,忍着心裏的刺痛,冷聲道:“那又如何?你是想轉正嗎?那你該去找墨臣,不是找我,墨臣想娶你的話,不用我自動退出。”
歐陽莎莎繼續刺激若恩:“喬若恩,難道你不在乎你的丈夫和別的女人發生關系?你可以忍受他不碰你,忍受他跟別的女人睡在一起嗎?”
“只不過是肉體接觸而已,重要的是,他每天都睡在我身邊,我的名字冠着他的姓氏。”若恩說着笑了笑起身,她的态度表明了,不管歐陽莎莎和墨臣怎樣,她都不會放手,“抱歉,這個話題很無聊,我沒興趣和你談下去,還有請叫我沈太太,歐陽莎莎小姐。”
‘嘩’歐陽莎莎手裏的咖啡潑在了若恩身上。
若恩衣服滿是咖啡,女人,真是潑婦轉世嗎,好,她也不介意當一次潑婦,若恩抓起自己的咖啡杯,将咖啡全數奉獻給了歐陽莎莎的臉。
“好喝吧,慢慢喝。”若恩說完轉身就走,腳步走的那樣快,那樣急,出了咖啡廳,上車,發動,疾駛離去,一直行駛到了海邊,若恩才停下車,開門下車,大口呼吸。
吹着冷冷的海風,若恩終是忍不住靠在車輪上,痛哭失聲,好似只有哭才能緩解心頭的刺痛,墨臣,墨臣,可不可以回到過去,可不可以!
081
發生過的事怎麽能回到過去呢,不能,所以只能一路向前走。走過的路,經過的事,好的壞的,都沒有辦法回頭,傷心中卻也是太多無奈的痛。
她跟墨臣無法回到相識的時候,無法回到彼此最親的關系。為什麽第一個愛上的人不是墨臣?為什麽等到他不愛了,她才懂得什麽是真正的愛情。
他們已經走到了現在這一步,似乎走到了十字路口,而她卻迷了方向。無法回到過去不算是最壞的,更壞的是腳步被卡住,無法回到過去也無法前進,找不到自己該去的方向。
歐陽莎莎說墨臣一直都沒有和她斷了關系,若恩不全信,可也不得不信,她和墨臣一年沒有發生過關系,這樣親密隐私的事,歐陽莎莎怎麽會知道,除非是墨臣透露過。
那兩年她離開墨臣,墨臣自然不乏女人的圍繞,即便他不找,也會有很多貼上來,可是那些都不重要,她身邊何嘗不是有磊子。那個時候的他們,彼此都沒有責任為誰守身如玉。
他們是夫妻,不管是因為何種原因走到一起,她忠于墨臣也忠于自己的婚姻,更忠于自己的心,她希望,哪怕墨臣不愛她了,可是起碼,能彼此忠誠。可如今,忠誠似乎也站不穩腳了。想着墨臣這兩年和自己生活在一起,背地裏其實和歐陽莎莎沒有斷,她的心抑制不住的痛。
她愛墨臣的感覺,經過痛才知道愛的感覺愈發深刻。想到墨臣和歐陽莎莎,她難受、痛苦、嫉妒、憤怒,也被這突來的事情打擊的幾乎要失去了呼吸的勇氣,因為呼吸也帶着痛。
愛之深,所以痛之切,她覺得天地變色,原本美好,被撕爛了,發出腐臭的味道。她一個人哭着,不在乎別人的目光,直到沒有了力氣也沒有了眼淚,很吹在臉上,幹澀的疼痛着,想要起身離開,卻覺得渾身都沒有了力氣。
不知道這樣呆呆的坐在這裏多久,直到可以站起來,找回自己的理智和力氣,打開車門,上去,木然的整理自己的儀容,再痛,再難過也得忍着,她還有孩子們要照顧。可是,現在,她這副樣子,要怎麽回家,雙眼紅腫,臉色蒼白,衣服上都是咖啡污漬,妝也哭花了,她不想被孩子們看到她這副鬼樣子。
若恩開了車去了附近的服裝店買了一套衣服,又在附近酒店要了房間,洗了個熱水澡,心情也慢慢地平複下來,臉色紅潤了一些。她吹幹頭發,換好衣服,花了個淡淡的妝,看看鏡子裏的自己,還好,不那麽狼狽,只有眼睛紅腫一些,遮掩不住。
一切妥當,若恩退了房間,若恩下樓,剛走到走到酒店大廳,卻聽到有人在喊她,這個聲音有多久沒有聽到了,陌生到幾乎要被她遺忘掉了。
慢慢的回頭,她看到了一道颀長的身影,俊朗的面孔上被歲月刻下了痕跡,竟然是他,若恩有一刻的想要逃離,不願看到他,也不想跟他說一句話,看到他就想起他的欺騙和傷害,如果可以,她寧願她的世界裏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一個人。
她視為最美好的初戀,被磊子踐踏的一文不值。她是個極端的人,愛的時候,可以不顧一切,可是被傷過後,便再無留戀,看着嚴磊,她想到了墨臣,她在墨臣眼中,是不是有是嚴磊呢?其實墨臣對她已經厭惡到了極點,只不過,為了孩子,隐忍着。
心再度疼痛起來,想着要走掉,可是手腕被拽住,若恩一急,急忙掙脫,“請你放尊重點。”
“對不起,我只是怕你走掉。”嚴磊尴尬的笑了笑,收回了自己的手,望着若恩,繼續道:“好久不見了,你還跟以前一樣,一點沒變。真的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你……怎麽會在這裏,一個人?”
“人總是會變,怎麽會一點沒變,我有事,先走了。”若恩不想和嚴磊多講,也不想回答他的問題,當年,他害的她多苦,騙的她多慘,而今,她直覺的防備他,說完了徑直向外走,可嚴磊卻追了上來,攔住了若恩的路。
若恩戒備的望着嚴磊,她真的不願相信,這是她愛過的男人,她甚至在害怕,嚴磊這樣出現在她面前倒地是真的偶然還是別的,不由的問:“你想做什麽?”
“你何必這樣,若恩,雖然我傷害過你,可起碼我們相愛過。”嚴磊臉上閃過內疚抑或是負罪感,“別害怕,我不想對你怎樣,只是對于當年的事,我很抱歉,時隔這麽久,我只是想和你說聲對不起,當年我不該那樣對你,我很後悔若恩,你能不能原諒我。”
“你的道歉我接受,所以請你不要再跟着我。”他的道歉帶了幾分誠意,是真是假,在若恩看來已經不那麽重要,因為,他在她的世界裏不過是一個不重要的人了。若恩說完要走,可是嚴磊不讓,伸手推住了若恩的肩膀,“若恩,你把我劃在了敵人的範疇嗎?”
若恩有些氣,口氣也變得很差,“你放開我,不然我不喊人了,我說了我原諒你,你還要怎樣?”
“你這樣分明就還在恨我……。”
就在兩人争執的時候,一輛車子在酒店馬路對面停下,車窗放下,露出一張冷峻陰霾的臉,身邊的助理道:“沈總,那不是太太嗎?”
墨臣的眼神越來越冷,正要下車,若恩也掙脫了嚴磊,走到了停車位,開車疾駛離去,墨臣的車窗也慢慢升起,冷聲道:“開車。”
若恩回到家的時候,哲哲正在哭,保姆怎麽哄都哄不住。看着哭泣的哲哲若恩心一疼,急忙過去,把哲哲抱在懷裏,柔聲問:“哲哲怎麽了,媽咪回來了,乖,不哭了。”
“太太,哲哲哭着找您,我怎麽哄都哄不好。”保姆一臉不安的說,怕若恩責怪她看不好孩子。
“沒事了,我來就好了,妍妍呢,司機去接小放了嗎?”若恩一邊說着一邊幫哲哲擦眼淚,也坐在了客廳沙發上,哲哲哭的一抽一抽的,抱住若恩,可還是在哭,小臉蛋上都是委屈,好似若恩抛棄了他一樣。
保姆幫道:“妍妍玩的乏了,這會兒還睡着呢,司機已經去接小少爺了。”
哲哲偎在若恩懷裏,還是哭個不停,若恩也不知道哲哲今天是怎麽了,平時沒這麽哭過,摸了摸哲哲的額頭,沒有發燒,問哲哲是不是不舒服,哲哲也只是哭着搖頭。
若恩問:“是不是看不到媽咪,哲哲不高興了?”
哲哲點頭又搖頭,卻還是哭,就在若恩素手無策的時候,墨臣回來了,若恩被哲哲哭的心亂,也沒來得及理會墨臣,只是哄着哲哲。
“怎麽了?”墨臣走過來,看着哲哲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眉頭緊蹙起來,人也走過去,口氣不悅的道:“你幹嘛讓他一個勁哭,不會哄哄嗎?”
若恩看着墨臣,她這不是一直在哄嗎,他幹嘛這麽兇,也懶得和他置氣,若恩晃着身體,“哲哲乖,不哭了,媽咪給哲哲沖奶喝好不好?”
哲哲哭着搖頭,保姆也說,剛喝過奶沒多大會兒,也不是餓了。可惜這麽點孩子又不會表達倒底怎麽了,只是這麽哭讓若恩有點急了,是不是真的哪裏不舒服了,也不知道是和墨臣商量也不知道是急的自言自語,“要不叫醫生來看看怎麽了。”
“早幹嘛去了。”墨臣口氣很差,說着也從若恩懷裏抱走了哲哲,向樓上走去。墨臣那态度,很惡劣,當下若恩有些下不來臺,怔怔的站在那裏,咬着唇,沒有說話,只覺得心口湧着酸痛,想哭卻已經沒有了眼淚,最後有些氣急敗壞的坐在了沙發上。保姆第一次看到墨臣和若恩這樣,也不知道說什麽,悄悄退下。
也不知道墨臣怎麽哄的哲哲,總之過了一會兒哲哲不哭了,也許是哭的累了,在墨臣懷裏睡着了。若恩本來心情就差,自己幾乎崩潰了,可是為了孩子,還得堅持着,就那樣不言不語的呆坐了一會兒,終究還是不放心,壓下心中的難受,去了哲哲的房間,看着墨臣把哲哲放在床上那個,蓋好了被子,她還是忍不住問:“哲哲怎麽樣,沒事吧?”
墨臣起身轉頭看她,雖然化了妝,可也掩蓋不住哭過的紅腫,該不是見到老情人太激動了,想着口氣也不是多麽好的問:“大半天去哪兒了?哲哲哭成這樣都找不到你人?”
若恩想着今天那烏七八糟的事和心情,臉色也變得很差,也不願談起今天的事,說出來,等于是将一切不堪翻出來,她還沒想好如何收拾,如何解決和面對,所以暫時憋着,忍着,“沒去哪兒,只是出去走走,回來晚了。”
墨臣走過來,黑眸盯着若恩,“出去走走,孩子都不顧了,嗯?”
若恩怎麽覺得,墨臣今天是估計要找她的麻煩,她已經沒有力氣去應付他,轉過身,無力的道:“我知道了,下次不會了,該吃晚飯了。”
說完,若恩離開,不再理會墨臣的陰陽怪氣,去了衣帽間,換了家居服,靠在牆上,深呼吸,腦子裏都是墨臣和歐陽莎莎的那點破事兒,攪的她不得安寧,直到最後,腦海中才閃過嚴磊的身影,她才想起來,今天遇上嚴磊了。
人的情感和心,真是變化無常,是因為嚴磊傷害她太重,還是她的心被墨臣填滿了,她曾經深愛過的男人,為什麽現在在她心裏的感覺除了厭惡,便再無其它。再見他,心情沒有任何悸動。
晚上,吃晚飯的時候,若恩和墨臣兩個人沒說一句話,小放倒是和他們一人一句的說着學校裏的事,似乎在努力化解沉悶的氣氛,若恩怕影響小放,強努力着,讓自己看起來很開心,其實心情早已經跌進谷底,更沒心思去研究墨臣的不爽是為什麽,她只當是因為她沒照顧好孩子,惹的墨臣不快。
吃過晚飯,墨臣去了書房,他總是比她忙。妍妍睡飽了,醒了,若恩又開始哄妍妍,讓她吃飯,陪她玩,而後又哄着妍妍睡覺。
妍妍睡着了,哲哲又醒了,小家夥餓了,本來是保姆照顧的,不過,今天哲哲哭成那樣,若恩心裏也有自責和心疼,只得強撐着疲倦,去哄哲哲。
終于把孩子們都安頓好了,若恩才有空閑想想自己和墨臣,看看時間九點多了,她照例沖了牛奶送到了墨臣書房裏,他正在電腦上浏覽着什麽,她進來,他也沒回應,她就像空氣一樣。
放下溫熱的牛奶,若恩一言不發的離開,幫他輕輕的合上門,這才回到卧室裏,慢慢的走到床邊,躺下,将疲憊的自己裹在被窩裏。很累,真的很累,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都有着說不出的疲憊。深深的嘆了口氣,逼着自己睡覺,睡着了就不會難受了。
不管多累,多疲憊,生活還得繼續,每天照顧孩子,一如既往,對墨臣,也一樣,不管他臉色好壞,若恩只是笑笑,依舊做好妻子的本分。
她喜歡看他穿着她搭配好的衣服,從襯衫到西裝,領帶,小到袖扣,都是她精心挑選,搭配,當然包括內褲什麽的。早餐也總是她料理,她喜歡看墨臣和孩子們吃她親手做的早餐。
他上班的時候,她會送他出門,給他一個臨別的吻,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沒有背叛,出軌,和痛苦,他是個好丈夫,她是個好妻子。
墨臣和以前一樣每天都回家,從來不會在外面過夜,似乎沒有一點跡象說明他和歐陽莎莎在一起,可是若恩也知道,有些事發生,不必要是夜裏。她盡力不去想,将心思放在孩子們身上,裝作什麽也不知道,不在乎,直到有一天,和幾位太太們小聚的時候,少了一個陳太太,閑聊中才知道,陳太太和他老公離婚了。
說意外,也很意外,說不意外,也不算意外,陳太太的老公,一直在外面有女人,不止一個,可是,陳太太一直忍着,為了孩子也是為了自己,可,這一次,陳太太老公外面的女人,孩子都替陳太太的老公生下來了,陳太太差一點沒尋死。
最後還是離了,用陳太太的話說,與其守着一座金山過着痛苦的生活,不如放自己一條生路,尋找快樂的源泉,毅然選擇了離婚。
若恩聽到大家談論這件事,為陳太太心酸,也為陳太太的勇氣感嘆,也在心裏默默祝福陳太太能找到她的快樂,可是,若恩又覺得陳太太的結果,好似是對她的預言。
送走客人,若恩一個人呆呆的坐了很久,好似想了很多事,又好像什麽也沒想,腦袋一片空白。晚上墨臣沒有回來吃晚飯,打電話來說有應酬,會回來的晚一點。
若恩不想去猜測墨臣的話是真是假,真如何假的如何,她沒有勇氣去求證和面對,只想維護自己的家庭,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能撐多久。
墨臣沒回來,她便一直睡不着,一直到了23點,她聽到了動靜,知道墨臣回來了,起身開了小燈,屋子裏灑滿了橘色燈光,她看到了墨臣,剛洗完澡,穿着睡衣進來,清清爽爽的,有點醉意,可醉的并不厲害。
“還沒睡?”墨臣望着若恩,問了一聲。
“睡了,又醒了。”若恩下床,踩了拖鞋向卧室外走,去了廚房幫墨臣沖了蜂蜜水,回到卧室,遞給了他,“以後,少喝點酒,對身體不好。”
每次總會囑咐一句,盡管,他從來沒做到過。墨臣接過來,一口氣喝下,伸手抱住若恩,頭在她懷裏蹭了蹭,“我有點餓了。”
每次都是這樣,喝酒不吃飯,回來總是喊餓,若恩伸手摸了摸他的發,“我去幫你煮面吃。”
“謝謝老婆。”墨臣說着倒在床上,若恩再度出了卧室,去了廚房,幫墨臣下面吃,也許是煮面煮出了心得,她煮的面,墨臣一直很喜歡吃。
煮好了端到卧室裏給他,還有幾樣小菜,熱乎乎的面,發着香味,若恩放在床頭桌上,拽了拽他的手,“好了快吃,吃完了睡覺。”
也許是累了,也許是酒意作祟,墨臣有點懶,若恩拽了他幾下,他才起來,抱住若恩腰,像個孩子一樣提要求,“喂我吃。”
墨臣喝酒後,半醉不醉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沒那麽冷,而且有點淘氣,偶爾還會撒嬌,拽着若恩面對面跨坐在他腿上,看若恩沒行動,在她屁股上捏了一下,“快點兒。”
若恩無奈,只得端了面碗,喂他吃,挑起幾根面,幫他吹涼,送到他嘴巴裏,看着他一口大口吃掉,若恩忍不住打趣:“真是年紀長了,心變小了,跟個孩子一樣。妍妍都不用我喂飯吃了,你這個做爹的倒好意思了。”
“不樂意了,那我喂你吃。”墨臣說着吻住了若恩的嘴巴,若恩緊閉着口,躲避墨臣,“別鬧了……唔……。”唇被吻住,他真的把吃到嘴巴裏的面條喂給她吃,還不準她吐出來,她只能咽下去,好想哭……。
若恩被弄的滿臉通紅,墨臣卻得意的松開她,若恩空着的手拍他,“咦,惡心死了,你可真是越來越壞。”
“好吃嗎?”墨臣沉聲問。
若恩趕緊挑起幾根面塞進他嘴巴裏,怕他說出什麽禁忌的話來,“吃吧你,哪來那麽多話。”
終于把面吃完了,若恩收拾了碗筷,放回廚房,回來和墨臣一起又去刷牙,這才回到床上休息。墨臣躺在那裏很快入眠,若恩最羨慕的就是他的好睡功,說睡就睡。
就着橘色燈光,若恩細細的看着墨臣的眉眼,很奇怪的感覺,每天都會看到他,可是每次認真看他的時候,總會覺得他的面孔是陌生的人,怎麽也看不夠。
若恩躺在他身邊,伸手,輕輕的去摸他的睫毛,他的眼睛,鼻子,臉頰和唇,每天都睡在一張床上,可是,他們之間僅限擁抱和親吻,倒底算不算不正常?
忍不住偷偷的去親他的唇,下巴,可是她的動作似乎擾了墨臣的好眠,他微微蹙眉,翻了個身,給了若恩一個寬寬的背,可惡的家夥,若恩忍不住沖着他的背影揮舞了一下小拳頭,竟然敢拒吻,可是,不能真給他一拳,還是關燈睡覺吧。
若恩微微的撐起了身體,看着墨臣關燈,燈光暗下的那一刻,若恩眼前閃過什麽,她猛然将燈再度打開,屋子亮了起來。她以為是錯覺,以為是眼花,可是,她無法欺騙自己,因為墨臣後頸上有着清晰的紅色斑駁,她不是傻瓜,也不是純潔的什麽都不知道的天使,她是一個女人,她吻過墨臣,也被墨臣吻過,她知道,那是吻痕。
可是,那裏她沒有吻過,不是她給墨臣的吻痕,若恩的身體忍不住發抖,臉上血色褪盡,心一寸寸的被痛淹沒,蔓延了整個身體,血液好似凝結,心也要裂開,好似有人用鞭子蘸着鹽水無情的揮舞向她已經鮮血淋漓的心髒。
她等回來的丈夫,不過是一個剛從另一個女人身體上爬起來的男人,一個和別的女人翻雲覆雨的男人。一切都真實的可怕,真實的讓若恩想要逃避想要裝傻都沒有辦法。心撕裂般的痛着,可是卻一滴眼淚也沒有,所有的淚化作了疼痛,在身體裏流淌。
她還能撐多久,多久……。
夜那樣死寂,空氣那樣令人窒息,這裏是她的家嗎?床上的男人是她的嗎?她要死掉了,真的要死掉了,若恩臉上一片蒼涼,眸子裏是痛過後的木然。她像被抽幹了靈魂的木偶,木然的下床,甚至都沒有穿鞋子,逃離了卧室。好難過,卻不知道要怎樣減輕這樣的痛和窒息。
她要走,離開這裏,離開他,離開,對離開,她穿過走廊,走下樓梯,經過偌大的客廳,開門沖出了別墅,漫無目标的跑了兩步卻突然停下,她望着黑暗的天空,又回身,望向了別墅的門。而後低頭看看自己。她能去哪兒,這裏是她的家,這裏有她的孩子,有她愛的人,她能去哪兒,無法遠走,也無法回去,若恩覺得一陣的暈眩,再也撐不住疲憊的身體,軟軟的倒了下去。
沒了,什麽都沒了。
痛沒了,傷心沒了。
整個世界都沒了……。
082
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