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18)
和疲憊,若恩拽了衣服,奔向了洗浴室,吐了,也哭了。
墨臣起身下床,來到洗浴室,看到了狼狽而痛苦的若恩。他們總是這樣彼此傷害着,卻又舍不得分開。她脆弱的讓他忍不住心痛,伸手将她拉進懷中,“對不起,你說的對,法院宣判之前,我們不要見面了。”
墨臣說完推開了若恩,轉身出去。若恩卻嗚咽出聲……。
經過一番調查很審判,法院的宣判下來了,他們的離婚不被批準。若恩陷入了惶恐之中,她害怕見到墨臣,害怕聽到手機響,卻又不敢關掉。
她就待在別墅裏,哪裏都沒去,而墨臣則也有一個月沒有回來了。若恩每天都在胡思亂想,也許自己死掉就不會這麽痛苦了,可是,她還在留戀這個世界,因為,她死了,會有一個人很傷心很傷心,想起了唐淩痛苦的樣子,直覺的,她不願意墨臣那樣痛。
每一天,若恩都過的很緊張,一聽到電話鈴響起,她會反射性的彈坐起來,心也會跟着怦怦直跳,驚悸不已,以前,她期盼着會有嚴磊的電話,而現在,卻在恐懼着。
若恩也不知道是自己情緒太過緊張還是心情太差,她嗜睡,沒胃口,經常惡心,十分的沒精神,只想睡覺。傭人見送來的飯,若恩一口沒動,不由擔心起來,心想太太是不是不舒服了,便打了電話給家庭醫生,萬一有什麽事,墨臣是會怪罪的。
家庭醫生來了,詢問了若恩一些症狀,沒有露出沉重表情,卻笑了,“沈太太,您這些反應,十有八九是懷孕了,不是生病。”
懷孕!
這個消息比炸彈還來得驚人!
066
是的,若恩懷孕了,去醫院做了檢查,證實懷孕的事實,已經六周。她的身體裏,已經孕育了一個小生命了。當初年紀小,對懷孕懷着恐怖的心理。而現在,她的心不再那樣稚嫩,心裏是想要這個孩子的,可是她和墨臣的婚姻,似乎已經到了盡頭,結束不易,走下去,艱難。
沈志恒留給她心理的陰影,還有嚴磊在一邊威脅着,讓若恩矛盾不堪。她想一走了之,去一個她想念了許久的地方,可是墨臣要是知道她懷孕,這婚肯定是離不成的。
無法離婚,磊子就會将那些照片曝光,墨臣的名望,沈家的名望,會被這樣的醜聞給毀掉。她毀了不要緊,可是墨臣不可以毀了。
如果此刻若恩還相信嚴磊做的一切是因為愛,她真的就是傻到無藥可救了。如果他愛她,就不會拍那些照片,不會這樣威脅她。
她跟嚴磊的感情開始于高中那個純真的年代,她相信,那一份起始的感情,是真的,可是後來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愛情早就變質了。一直以來,她相信嚴磊,也相信愛情,相信到盲目的地步。
Advertisement
她和嚴磊的感情道路上雖然分分合合,坎坎坷坷,可是,她覺得自己擁有過一份刻骨銘心的愛情。可如今才知道,這刻骨銘心,是用痛來镌刻的。
她猜不透嚴磊,為什麽這麽執着的要和她在一起,守護她的五年,在一起相守的五年,真的只是虛情假意嗎?而她是不是還愛着磊子呢?現在的在意和難受,是因為還愛着他,還是因為被欺騙後的傷心,抑或是不舍得那份一直自以為美麗的初戀感情。她愛的嚴磊還是初戀本身?
若恩滿心煩亂的從醫院出來,司機迎了上來,“太太現在回去嗎?”
若恩看了一眼司機,正想說話,手機響了起來,號碼是陌生的,她有個預感是嚴磊打來的,心裏緊了一下,接通了,裏面果然傳來了嚴磊的聲音。
“恩恩,我們見個面,我有話跟你說。”
若恩深吸了一口氣,望着天,“好,你說在哪裏見。”
“晴天咖啡。”
“好。”若恩淡淡的說完挂了電話,對司機道:“送我去晴天咖啡。”
“好的太太。”
晴天咖啡廳
若恩和嚴磊面對面坐着,她一直沒有說話,等待着嚴磊先出聲,看看他要說什麽,想要做什麽。以前,全心的信賴他,覺得他的眼睛是最溫暖的太陽,笑容是最明亮的陽光,可現在,為什麽,她覺得很冷。
“若恩,你還要我等多久?”嚴磊望着若恩,終于開口。
若恩鎮定的問:“磊子,回答你問題之前,我想要先問你幾個問題。”
嚴磊神色一緊,最後悻悻的道:“你問。”
“為什麽要這樣逼我?”若恩盯着嚴磊的眼睛,仿佛要看到他的心裏去。
嚴磊笑了笑,“什麽話,當然是因為愛你了。”
“嚴磊,你愛我嗎?或者說你愛過我嗎?愛我,卻拍那些照片,反過來威脅我。”若恩苦笑。
嚴磊面色一陣尴尬,猶豫了片刻,“不管你怎麽想,我做的一切都是因為太愛你了,你是我的精神支柱,你懂嗎?可是你的身體不能讓我得到滿足,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只是身體,心一直是你的,你明白嗎?我知道把你一直蒙在鼓裏,你一下子無法接受,我很抱歉若恩,我希望你原諒我。”
若恩聽的匪夷所思,這是什麽怪理論?
嚴磊一把握住若恩的手,“難道你是不嗎?你愛着我,卻和墨臣在一起,你的身體不屬于我,也不屬于墨臣,我們都是一樣的。”
“不!”若恩臉色煞白,起身,“不一樣,我不要再聽了,我跟你也不會再有可能了。”愛也罷,不愛也罷,她沒有辦法再去接受一個欺騙自己,背叛過自己,甚至還處心積慮威脅自己的男人。磊子的背叛和欺騙,她沒有權力指責嚴磊什麽,畢竟,自己是一個不健全的女人,可她不願再這麽糾纏下去,只想結束,各自去過各自的生活。
“若恩!”嚴磊也起身拉住了若恩的手,滿臉惱怒,“我們哪裏不一樣了,難道,你的心已經不在我這裏,去了沈墨臣哪裏?是不是你早就愛上他了,所以那五年裏,不管怎樣你都不肯跟我結婚?還非要生下那個孽種,也不怕那孽種是沈志恒的?!”
‘啪!’若恩揮手給了嚴磊一記響亮的耳光,因為憤怒和傷心,眼淚決堤一樣的落下來,眸子裏都是恨和怒,為什麽,為什麽,這一切倒底是怎麽了。
是的,她有一個孩子,離開墨臣後,她生下了一個孩子,兒子,是兒子,她給他起名字叫小放,寓意着放下,不要有負擔,要坦坦蕩蕩,開心的生活。
不敢讓人知道那個孩子是她的,更不敢讓墨臣知道,她生過一個孩子,竟然都不知道小放是墨臣的還是沈志恒的。婚姻繼續下去,她的小放怎麽辦,她沒辦法把小放帶到墨臣身邊,所以,婚姻走到這一步,她想離開墨臣,去好好守着兒子,可是嚴磊卻又來威脅。
當初,她有過不要那個孩子的念頭,因為她怕那孩子是沈志恒。她已經扼殺過一個小生命,她沒辦法再繼續,痛苦糾結在矛盾中掙紮中度過,孩子在她肚子裏也有四個月了,醫生檢查出她患有嚴重貧血,不可以做引産,她想,這也許是上天的決定,所以孩子便生了下來。
小放很乖巧也很聰明,小臉蛋長的跟沈墨臣一個樣子,她寧願相信,那是沈墨臣的孩子,好似,孩子是沈墨臣的,她萬萬全全的可以接受,雖然當初墨臣也是動粗,硬來的,可是恢複記憶後,她不恨墨臣,唯獨恨沈志恒。
沒生下來之前,她很害怕自己會讨厭那孩子,可是生下來後,她發現,自己忍不住的想要親近孩子,尤其是當孩子小臉長開了以後,越發像墨臣,有時候,像她,她更愛小放。不管父親是誰,那個孩子也是她的。她愛他的寶寶,可是不久之前嚴磊因為她出了事,她不能置之不理,在回來求墨臣之前,忍痛将孩子送去了國外,由那五年中一直很疼愛她的幹媽撫養着。
幹媽是救了她的人,當初因為沈志恒的事,她差一點自殺,是幹媽救了她,小放出生後,幹媽也一直幫她帶孩子,也許是因為幹媽一輩子無子女,所以對小放就像對自己的孩子一樣,幹媽是她信任的人。
她想讓小放和自己在一個城市裏的,那樣她可以想見就見,可又怕被媒體知道,挖掘出孩子的身世,讓他的童年有陰影,所以要把孩子藏着掖着,那孩子長的太像沈家的人,說不是沈家的人誰信。
她每天都忍受着想念孩子的痛苦,卻不敢表露。她出去旅游只是幌子,出差也只是幌子,工作更是幌子,她只不過是利用那些時間去國外看她的孩子,卻又不敢去的太勤快。
墨臣說她髒的那一刻,她很害怕,害怕墨臣知道她的一切,害怕墨臣會嫌棄她是一個肮髒的女人。當嚴磊拿出那些照片後,更讓她害怕,因為那些照片是沈志恒強bao她的時候,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面。好怕這一切都被攤開在桌面上,被所有人知道。
孽種,這兩個字,無疑是給了若恩一巴掌,是她的禁地,底線,她不要人們這樣說自己的兒子。若恩壓抑在心底的痛,和所有的過往,排山倒海的襲來。她瞪着嚴磊,心在尖銳的痛,身體在發抖,一字一句的道:“小放是我的孩子,他不孽種,他有媽媽,有名有姓!”
“有名有姓?”嚴磊嘲諷的笑,“是,他姓沈,只不過,不知道是沈志恒的孩子還是沈墨臣的,你說他要是回到沈墨臣身邊,是該叫沈墨臣爸爸,還是哥哥?!叫沈志恒爸爸,還是爺爺?!他本就不該來這個世上,若恩,他只能時刻的提醒着你,一直籠罩在你身上的陰影,是你噩夢果實,如影随形,你一輩子都別想活的自在!”
“不,不是的,他是我的兒子,是我的兒子,不是噩夢,你,你才是我的惡夢,我不想再見到你,不想!”若恩精神幾乎要崩潰,甩開嚴磊的手轉身跑了出去。
嚴磊望着若恩的背影,眼中卻露出了森森冷光。
墨臣正在辦公室忙碌着,卻接到了別墅裏傭人的電話,他有好久沒有回去了,也沒有見到過若恩。傭人打來電話,莫不是若恩開始鬧了,不離婚不罷休。其實夜深人靜的時候,他也在想,這個婚姻會維持多久,還有必要堅持下去嗎,她開始覺得累、疲憊,是因為自己老了嗎?三十歲,算老嗎?應該不算,只不過,已經不再是那個充滿激情的年輕小夥子了。
接起電話的那一刻,墨臣的心情是有點沉的,聽到傭人在裏面有些高興的說,“先生,恭喜您啊,太太懷孕了,您要做爸爸,太太這個時候最需要的就是先生了。”
“什麽?!”墨臣啞着嗓子問,生怕自己聽錯了,手握的電話緊緊的,心也激烈的跳動着,“再說一次!”
“太太懷孕了,您還不趕緊回來。”
墨臣原本沉着的心突然間就飛了起來,他站起來,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興奮的樣子跟什麽似得,“別讓她亂動,我這就回去。”
說完挂了電話,吩咐秘書,今天的一切事物都取消,便急急的離開了公司。他的臉上,有着連日來難得一見的喜悅,唇邊挂着不由自主的笑意。
他要做爸爸了!要做爸爸了!
曾經,如果不是若恩擅自拿掉了孩子,他的孩子現在都好幾歲了。那會兒年輕,只是一心想要一個和若恩的孩子,那樣若恩的心就定了,并沒有過多感想,可現在,那種感覺是不同的,那種喜悅比多年前更激烈,那種期盼比多年前更濃烈,他想要一個孩子,随着年歲的增長,這個期盼就越濃烈。
他一度以為,這個願望不會實現了,酒醉後和若恩做ai,他還真不敢要孩子,怕孩子不健康,可不曾想到,只是那一次,若恩便有了。
喜悅沖擊着他想胸腔,讓他想立刻飛到若恩身邊,車子飛速行駛着,就好似此刻的心情,歸心似箭,激動急切的想要見到若恩,分享這一喜悅。可是激動後他又擔心,若恩會不會不想要這個孩子。不管怎樣,這一次,他絕對不會讓若恩再做同樣的事。
墨臣回到家,傭人告訴他若恩在卧室裏休息,他顧不得許多急急的向卧室走去。整個人都在激動的狀态。他開門,看到若恩側躺在床上,臉朝着窗戶方向。
她的背影更消瘦了,他冷落了她太久,有些後悔,這些日子對她不聞不問。走過去,躺在她身側,微微撐起半個身子,望着若恩沉靜的側臉,他試探的伸出手臂抱住了她,溫熱的手掌心貼上了她的小腹,摸索着,唇也落在她的耳垂上,心裏依舊是按捺不住的喜悅,卻也有愧疚,她懷孕了,他卻不知道,将她一個人丢在這裏。
“恩恩,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懷孕了,我剛剛才知道……我要做爸爸了,我們有寶寶了……。”墨臣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而若恩卻異常平靜,她望着窗外的風景,眼底都是哀傷,閉上眼,狠下心道:“孩子我做掉了!”
墨臣的心,好似被人插了一刀,痛的幾乎無法呼吸,他猛然坐了起來,伸手一把将若恩拽了過來,看到了她憔悴的臉,他什麽話也說不出來,唇在發抖,手在用力,眼圈泛紅,心痛的要裂開,喬若恩,為什麽,對他這麽狠,為什麽對他狠的這麽徹底!
他不過是一個愛她愛到瘋狂的男人。
為什麽她非得對他這麽狠!
墨臣當天回來,當天便又離開了,被若恩把心傷透了,只想大醉一場,醒來後,就去離婚吧。喬若恩啊,為了和他離婚,她連孩子都不要,都到這份上了,他何苦再勉強她。不愛就是不愛,沒有辦法勉強她愛。
豪華包間內,幾個兄弟陪着墨臣,還叫了陪酒的女人,墨臣看着那些濃妝豔抹的女人,煩躁的喊:“出去,出去,都他媽滾蛋!”
幾個女人剛坐下又起來,魚貫而出。
“沈哥,你這是怎麽了,不是聽說大嫂有身孕了,該高興不是?”
墨臣在六子頭上狠狠敲了一把,“六子,你欠抽是不是,都他媽給我閉嘴,喝酒。”
“行,喝酒,不醉不歸。”
墨臣喝了很多酒,直接醉倒了,司雲凡和江浩寧也醉的差不多了,只有六子保持清醒,負責把這幾個老大送到樓上房間休息。
六子剛把墨臣扶着躺下要走的時候,墨臣卻一把揪住了六子衣領,伸手指着他的鼻子,醉醺醺的道:“六子,記住了,沈哥告訴你,動什麽別動感情,記住了嗎?!”
“是,沈哥,六子記下了。”
墨臣這才松開六子,閉上眼,每一下子就睡的不醒人事了。
動什麽別動感情,可是感情來了,想擋也擋不住,不是嗎?
六子出了卧室,躺在了外面沙發上。
而墨臣則皺着眉頭睡着,夢裏都是他和若恩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從小到大都過了一遍。他的那個善良可愛的小光頭,已經不複存在了,丢了,丢了……變成了劊子手,殺掉了他們兩個寶寶,喬若恩,他恨她,恨她!
墨臣已經決定放棄了,放棄若恩,放棄這段婚姻。本打算大醉一場後便去和若恩離婚,可因為公司有急事,他只能先去了外地出差。也等着若恩有力氣去離婚也不遲。
若恩在等待着墨臣放手,因為她把事情做絕了,她想,墨臣這一次會放手,原本以為很快的墨臣會來談離婚的事,可是沒想到的是墨臣出差了,她只能等待他回來,兩個人再談。
墨臣出差的日子裏,嚴磊有打過電話來問她,什麽時候離婚,她故意告訴嚴磊,墨臣答應離婚了,過不了多久她就會離婚了,倒時候他要言而有信,把照片銷毀。
嚴磊聽到了似乎很高興,說了一些惡心巴拉的肉麻話,若恩直接挂了電話,一個字也不想聽。她就是這樣一個人,愛的時候,狠狠愛,不顧一切。厭惡一個人的時候,就連聽到他的聲音也覺得惡心。愛,已經不在了吧,不在嚴磊身上了。
若恩等待墨臣回來,等待着離婚的那一天,沒等到墨臣回來,卻等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打電話的人竟然是安安,那個為嚴磊生下一個孩子的女人。
安安在電話裏說,“喬若恩是嗎?我手裏有你要的東西,如果你想拿到,便用五百萬來換。”
若恩的心揪了一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要我說的很明白嗎,就是你被沈志恒強bao時候的照片,你要還是不要。”
若恩的心抖了了一下,“你怎麽會有?”
“嚴磊聽到你要離婚,高興的要瘋了,喝醉了,我套出他的話,拿到了東西。喬若恩,我只希望你拿到了那些東西,離我們遠遠的,不要再纏着磊子。”
她可以拿到那些不堪的照片了嗎?心裏有些激動,急忙道:“五百萬,我一下子沒有那麽多錢。”
“那是你的事。準備好了打我這個電話,我們見面。”安安說完挂斷了電話。
若恩挂斷了電話,愣了一下後急急忙忙起來,翻箱倒櫃的尋找着墨臣給她的卡,一直以來,吃穿住行,她有自己的工資便足夠了,墨臣給她的卡,她都沒有動用過,不知道裏面有多少錢。
找到了卡,若恩出去查了一下裏面的錢,吓了她一跳,裏面的錢根本就是天文數字,那應該是墨臣所有的錢,都給了她,讓她保管,她竟然都不知道。要是知道裏面這麽多錢,打死她都不會揣着這卡上街。
若恩提了一部分現金,約了安安在一家茶樓的包間裏見面。安安見了她直接問,“錢帶來了嗎?”
“帶了,東西呢?”兩個人好似做什麽毒品交易似得。
安安把一疊東西甩在了桌上,若恩直接拿起一看,都是她和沈志恒在床上的照片,還有一部手機。照片裏的她沒有穿衣服和沈志恒睡在一起的照片,兩人摟的緊緊的,很是不堪,看着這些照片,若恩覺得胃一陣不舒服,很想吐,她的手在發抖,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喉間發緊,發幹,她覺得呼吸不暢,急忙和了一口水,才緩解下來。
安安嘲諷的道:“說起來你和我都是可憐人,被沈志恒害的不淺。可是,我是無辜的,而你是自找的。”安安說着有些激動起來,“我的一輩子都毀了,你知不知道。”
“你确定,沒有了嗎?所有的,都在這裏嗎?”若恩不放心的問。
“我确定,這些照片是嚴磊自己去照相館裏洗的,可見他內心深處還是維護你的,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傷害你。而我,更不會私藏,我巴不得你快點消失,跟我和嚴磊不再有一點瓜葛,我真的不想看到你。”
若恩将手機和照片裝在一起,放在自己包裏,心情也很低落,看着安安,好似看到了自己,他們的遭遇何其相似。她将裝錢的箱子推到了安安面前,“這些錢,不足以彌補什麽,不能讓人忘記心底的傷和痛,可是你有兒子,你和喜歡的人的孩子,好好生活。這些錢只是一部分,你知道的,我沒辦法一下子弄那麽多現金,剩下的一部分我會彙到你賬戶裏。你留下你的賬戶給我。”
安安打開箱子,看到了一疊疊的錢,輕輕笑了,她一輩子也賺不到這麽幾百萬,以後她的兒子衣食無憂了,挑眉看着若恩,“好,我相信你,畢竟,幾百萬對你這樣的有錢人來說是小意思。手機給我。”
若恩把自己手機給了安安,安安找了自己的卡出來,将賬戶輸入了若恩的手機裏,而後把手機還給了她,“明天就打到賬上,不要遲了。”
安安說完拎着錢起身走了。
若恩則揣着沉甸甸的照片回了家。她将照片和拍照用的手機丢在了火中燒了。看着燃燒的火焰,她的心輕松了許多。她沒想到,事情會這麽順利,會有這樣意外的收獲,她不再怕嚴磊用這些東西威脅她了,不再怕了。只是用了墨臣那麽多錢,她要怎麽交代?要怎麽把這一筆錢補上?
若恩正發愁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吓了一跳,忙從口袋裏掏出來接通,沒想到裏面傳來的是幹媽的聲音,若恩又是激動又是驚訝。
“恩恩啊,你能抽個空來一趟嗎?小放生病了,很想你。”
若恩的心提了起來,急急的問:“小放生病了?嚴重嗎?”說着眼淚也掉下來。
“別急,別擔心,小孩子哪個不生病,只是看着孩子要媽媽,心疼啊,恩恩,如果方便,就來一趟。”
“知道了幹媽,我會盡快趕到。我想跟小放說話,他有沒有睡着?可以講話嗎?”
“媽咪呀。”小放有些沒精打彩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過來,聽到很久不見的兒子的聲音,若恩的眼淚掉的更兇了。
“小放。”若恩的心又喜又悲,“我是媽咪,小放要堅強,把病魔打跑,媽咪很快就過去陪你,你要聽外婆的話,知道嗎?”
“媽咪,小放好想你,媽咪什麽時候再來看小放?!媽咪有沒有想小放?”
若恩哽咽着道:“媽咪……也很想小放,是媽咪不好,小放原諒媽咪好不好?!”
“媽咪不要哭……小放很乖,小放知道媽咪是不得已,不會怪媽咪的。”
“小放真怪,好好休息,聽外婆的話,媽咪這就去收拾準備一下,然後飛到小放身邊好不好。”
“好啊好啊,小放等媽咪哦。媽咪親親。”
“麽……。”
依依不舍挂了電話,若恩的心也飛到了小放那邊,原本等着墨臣回來,辦完離婚手續便去小放那邊,看來是來不及了,先去看小放,然後回來再說。
墨臣出差回來,得知的是若恩出去旅游了。她倒是很閑情逸致。失去了這個未出世的孩子,他想起來就心痛,惋惜,她是一點都不在乎,還有心情游山玩水,這個沒心沒肺的東西,他怎麽就對她着了魔。
若恩這一走便是一個月,毫無音訊。墨臣也沒有試着去聯系她。他學着不在乎她,不愛她,久而久之,心也變得麻木了,仿佛真的不會去在乎她,不會想她,更不會愛她了。
若恩在國外陪了兒子一個月的時間,陪的越久,越是舍不得離開兒子,很想帶着他一起回國,可是,又有太多顧慮。安慰自己,這一次回國後處理好一切,以後她就可以好好的陪着兒子了。
離開的那一天,幹媽和幹爸,還有小放來送她走。小放摟着她的脖子,一直不說話,也不肯放手,很不高興的樣子。最後,她哄着小放說,這一次會很快回來,小放才開口,“媽咪,不可以不要小放。”
若恩的心,深深的酸澀,眼眶也濕了,“怎麽會,小放是媽咪的寶貝,又乖巧又可愛,還那麽聰明,媽咪怎麽舍得不要小放。”
“媽咪拉鈎!”小放伸出可愛的小手,若恩勾住了兒子的小指頭,“拉鈎,小放等着媽咪。”
幹媽把小放從她懷裏抱走,小放稚嫩可愛的小臉蛋有不舍得,卻不哭,擺着小手說,“媽咪再見,一路平安哦。”
“小放再見。”若恩在小放臉上親吻着,不舍得,卻還是逼着自己轉身,和幹媽,幹爸說了再見,便離開。通過安檢的那一刻,她聽到了小放的哭聲,而自己也早已經淚流滿面。
回來後,若恩連着幾天都沒有見到墨臣,他的電話也不通。想必是太忙,若恩便耐心等着。可是意外的是幾天後接到了一個醫院打到家裏的電話,心裏一緊,以為是墨臣出什麽事了,一問才知道,是沈志恒住院了。
若恩猶豫了一番,她實在不想見到他,可是,最終還是去了。到了醫院中,看到沈志恒躺在病床上,他睜着眼,眼珠随着她在轉。
“若恩……你來了。”
他竟然開口說話,若恩很是意外,因為她上一次見沈志恒的時候,他幾乎都是一個活死人,別人說什麽他都沒有反應,別提說話了。
若恩僵在那裏,看到沈志恒,心裏五味具雜,有恨,有感激,有厭惡,有太多太多的情緒。無法回答他,更無法開口說話,不知道要跟他說什麽。
“我找你來……是想對說,對不起,你一定很恨我是嗎?我希望得到你的原諒。”
若恩握緊了拳頭,“是,我恨你,恨你對我所做的一切,你是我的長輩,是我的爸爸,可是,你為什麽要對我做出那樣的事,這些年,我活在痛苦中,活在陰影裏,像個怪物一樣活着,為什麽,為什麽你這麽對我?!”
沈志恒眼中閃過了疑惑,卻自顧自的說:“我要感謝嚴磊,他阻止了我,沒有對你做出禽獸不如的事來,否則,我就算是死了也沒有臉去見你的媽媽,死也不會安心的。”
若恩的心顫了一下,她不由自主的向前了一步,“你說什麽?你沒有對我做出格的事?可是……可是嚴磊說……他趕去的時候已經遲了,我已經被你……難道他騙我?”
“他說謊了,根本就什麽都沒有發生。我慶幸,當初沒有錯的徹底,如今我可以安心死去,見你的媽媽了,雲芝,不是你的媽媽,你的媽媽叫雲茜,是我最愛的女人啊,可惜,她屬于了別的男人,還為那男人而死。我錯了,你不是她,她也不是你,我錯了……。”
沈志恒說着,緩緩閉上了眼睛,若恩卻撲過去,抓着他的手臂,“你告訴我,倒底怎麽回事,雲茜是誰,為什麽雲芝不是我的媽媽?你告訴我?你真的沒有對我做什麽對不對?”
“沒做,真的沒做……我是一個……一個油盡燈枯的人,我沒有必要騙你……跟墨臣……好好的生活吧,珍惜……珍惜……。”
沈志恒的聲音越來越微弱,直到沒有了聲音,眼睛閉着,面容安詳,似乎睡着了,若恩趴在那裏哭的厲害,心裏也亂成了一團,沈志恒這些不完整的話,在她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
身世的疑惑,還有沈志恒說的,他沒有對她做什麽,一直困擾着她的陰影似乎在這一刻消散,激動,喜悅,好似沖破了黑暗,見到了光明,可是,想到這些年,為了這個莫須有的污點,她活的不人不鬼,卻又覺得心酸,忍不住哭了起來。
若恩嚎啕大哭的時候,有醫生沖了進來,去幫沈志恒做檢查,最後宣布,沈志恒已經死了,死的很安詳,自然死亡,若恩停止了哭泣,卻依舊一抽一抽的,她望着面容安詳的沈志恒,不敢相信,他死了,他就這麽死了嗎?
她以為沈志恒是康複了,現在看來,剛才不過是臨死之前的回光返照。若恩呆呆的跪坐在那裏,幾乎無法消化這一切,這時有人闖進來,站在了她身邊,她擡頭,看到是墨臣,他一臉的冷凝,可眼中有痛。
墨臣雙手撐着床,眼眶紅了,卻沒有眼淚,“就連死,你都不願看我一眼,我倒底是不是你的兒子,是不是,啊?!”墨臣狂怒的踢着床,發瘋一樣捶打着床。
若恩起來抱住了失控的墨臣,“不要這樣墨臣,不要這樣,爸爸死了,讓他安心去吧,你冷靜點!”
墨臣掰開了若恩的手,身體有些不穩的向後退,他不想看到沈志恒的屍體,更不想看到若恩,一個個的都離開他,一個個的都厭惡他!死了的厭惡,活着的想要離開他,都去吧,都去吧!
料理了沈志恒的身後事,墨臣便不見了人影,若恩想,墨臣雖然恨沈志恒,卻也愛沈志恒吧。他現在一定很難受,躲在哪個角落裏一個人承受着痛苦,她打電話找他,秘書卻說他出差了。
沈志恒的死,若恩也痛苦和難受,可是恨了他這麽多年,對他的感情也只有感激了,他死了,她難過,可不會悲痛到無法自抑。他那樣半死不活的活着,死亡對他來說,也許是一種解脫。
除去沈志恒的死帶給若恩的傷心,若恩心裏一直陰霾了許久的那一塊位置放晴了。沈志恒臨終前說,他沒有強bao她,是磊子阻止了他,才沒有得逞。
她信沈志恒的話,一個将死的人,不會說這些來騙她,他一直活在失去意識的生活中,更不會知道嚴磊騙了她。說出事實只不過是忏悔的不經意間。那麽就是說,磊子一直騙她,讓她以為沈志恒得逞了,讓她一直活在深深的痛苦之中。他為什麽要這樣騙她,騙得她好苦,好痛。
痛過了,傷過了,如今,她的天晴了。沈放是她的兒子,是墨臣的兒子,她的未來似乎一片光明。她一直因為自己的過去、因為小放,而抵觸墨臣,甚至一心想要離婚,做了許多事将墨臣傷的厲害。如今他們之間沒有了這些阻隔,沒有那些陰影,她跟墨臣似乎沒有什麽問題了,可是,她覺得一切都晚了。
她想告訴墨臣真相,讓墨臣知道他們有一個兒子,現在已經五歲了,很可愛,很懂事,也很聰明,也可以告訴他,小放長的很像他。還有,她沒有拿掉肚子裏的寶寶,只是騙他的,想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