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1)
欺欺人着自己,像吃了興奮劑一樣急忙去洗了澡,仔細的把胡子剃幹淨,而後換了幹淨衣服,又去修剪了頭發,整個人精神煥發,再次看到鏡子裏的自己,墨臣滿意了,這才是他。這下子若恩不會再說不認識他了。
一切妥當,墨臣回家拿了王媽煲的湯,又去花店買了鮮花,這才急急的來到了醫院中。進了若恩的病房,墨臣發現,病房裏有很多人。
自己的父親沈志恒正站在若恩的床邊,他進來正好和沈志恒面對面,和沈志恒站在一起的還有若恩最好的朋友陳梅以及陳梅和一個叫周凱睿的男孩,而若恩的病床前坐着一個熟悉的身影,雖然只看到一個背影,可墨臣清楚的知道那是誰。
那個人不是別人,不就是嚴磊麽。那個可以輕易放棄若恩,讓若恩傷心痛苦的嚴磊,他怎麽會在這裏?墨臣的心怔了一下,握着花的手緊了一下,黑眸微眯掃了沈志恒一眼,擡腳一步一步的走過去,臉冷沉一片。
沈志恒一臉平靜,只是關切的望着若恩,似乎對墨臣視而不見。
而墨臣的視線也望向了若恩,她的視線也正好轉向了他,兩人的視線交織在一起,墨臣注意到,若恩看着他的眼神不再那樣生疏,難道她認得了他?這個意識讓墨臣的心裏頓時有些高興,忽略到了剛才的那點不适。
“哥,你來啦。”若恩輕聲問,對他露出一個淡淡的笑臉。
墨臣的心忍不住一顫,若恩在喊他哥哥,他就知道,他的若恩不會忘記他的,不會将他摒在記憶之外的。失憶不過是一個玩笑,墨臣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唇角不由漾起了微笑,可若恩下一句話讓他從天堂跌入了地獄。
“爸爸和朋友們都告訴我了,你是我的哥哥墨臣。之前我很抱歉,我真的不記得了……所以才會有些怕你,也很抱歉我的記憶裏沒有了你……。”若恩看着冷沉着臉的墨臣,心裏也覺得很抱歉忘記了自己的哥哥,見他不說話,繼續道:“這是我的同學陳梅,還有周凱睿,還有嚴磊……他們專程來看我的。”說着她想起了什麽,“我好傻,你們以前一定見過了的。”
墨臣僵在那裏說不出話來,胸口湧動着酸痛,眼眶發熱發痛,心痛的幾乎呼吸不暢。他紅着眼睛望着她。心傷的吶喊,喬若恩,你怎麽可以這麽殘忍,你記得任何人,包括那個一再讓你傷心的嚴磊,為什麽,唯獨忘記了疼着你,愛着你,在你人生道路上陪伴你幾千個日子的沈墨臣,你怎麽可以這麽殘忍?!
“早日康複。”他忍着痛,平靜的說,也将手裏的花和保溫桶放在了床頭的櫃子上,慢慢的後退了幾步,最後轉身毫不猶豫的離去。走的那樣急那樣快,若恩想說再見都沒來得及。
墨臣下樓,來到了一片草地上,看着不遠處的垃圾桶,他一腳踹了上去,狠狠的,一下又一下的踹着,發洩着心中痛苦,發洩着他的憤懑。垃圾桶被他踹倒,踹爛,踹扁,癱倒在了地上。
“沈先生,破壞公物是不道德的。”
“滾!”墨臣頭也不會的怒吼。
“若恩出事之前給我打過電話。”
墨臣終于有了反應,轉過身來望向身後的人,是若恩的好朋友,陳梅,他冷眼望着她,嘶啞的聲音問:“你想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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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恩說……她喜歡你。”
049 交易
梅子将若恩那天在電話裏說的話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墨臣,矛盾的心情、痛苦的感受、還有剛剛萌芽的喜歡。
墨臣從梅子口中得知若恩說的那些話後,內心受到了震動的,有一刻的喜悅,就好似在黑暗的深淵中終于看到了一絲亮光,可是那光芒短暫的好似煙花。
若恩是喜歡上了他,從兄妹之情,慢慢轉變成了男女之情。聽到他要去領證,她痛苦的哭泣,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她會覺得難受,無法笑着祝福他。
若恩喜歡他,他該高興的,可是為什麽卻滿心傷痛。他苦笑,知道了又如何,現在的若恩,在記憶裏已經沒有了他的存在,他之于若恩不過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一個陌生的哥哥。
老天真的很幽默,跟他開了一個大玩笑,黑色的玩笑。
陳梅看着臉色忽晴忽暗,一直沉默不語的墨臣,一臉煩惱的道:“雖然她忘記了你,可是從側面也體現出,你是她最在乎的人……若恩不希望你不開心的。”
墨臣看了一眼陳梅,沉重的臉色也已經恢複了冷靜,“謝謝,你去陪若恩吧。”
墨臣說完轉身離開,陳梅卻望着墨臣的背影嘆息了一聲,以為墨臣知道若恩喜歡他的事實,會好受一點,可是看來沒有,若恩把他忘記,真是一件打擊人的事。
雖然自己是在安慰別人,可是她也不敢相象如果有一天周凱睿把她忘記了,自己會不會瘋掉,她現在想象一下就覺得難受,受不了。
看過若恩後陳梅和周凱睿也離開了,沈志恒偶爾來看若恩,不過逗留的時間很短,陪着若恩最久的是嚴磊,醫院的護士都羨慕若恩有這樣一個好男友。
時間一天天過着,若恩的傷勢也慢慢好起來,而墨臣似乎再也沒來過醫院,只是似乎,因為若恩和嚴磊相處的時候,根本不會注意到,有一雙黑眸在關切的望着她。
若恩看着幫她削水果皮的嚴磊,想了一下道:“嚴磊,謝謝你照顧我這麽多天,不過這裏有護士還有爸爸請的人照顧,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你回去上課吧,一直這樣耽誤你不好。”
嚴磊手裏的動作停下來,擡頭望着若恩,一臉愧疚的道:“若恩,還在生我的氣嗎?那一次,我不是故意将你丢下的,根本就沒有什麽別的女孩更需要我,若恩,你能原諒我一次嗎?”
若恩一臉迷茫,似乎在思索什麽。
嚴磊遲疑的問:“你還記得嗎?”
若恩望着嚴磊,想起了什麽,小臉上閃過落寞,“我記得,當時爸爸反對我跟你交往,而且……。”若恩頓了一下,而且沈志恒對她有不軌的意圖,可是她沒有說出來。
她繼續道:“我們約定一起離開,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你失約了,丢下我一個人,後來……。”
是的當初沈志恒确實反對兩個人交往,可是她忘記了當初是在要和墨臣訂婚的時候和嚴磊離開的。
她的記憶自動的忽略墨臣的存在和墨臣一起發生過的事,然後在大腦中編制出另一種事實。
若恩很苦惱,她只記得嚴磊丢下她一個人不管的痛苦和憤怒,卻想不起來後來怎麽了,好像就是回到了現在的城市,然後就是學校的一些生活了。
嚴磊急急的道:“若恩,我不是故意要失約的,當時是你哥哥他找人把我關了起來,逼着我離開你的,那一切都是沈墨臣策劃的,他們用我媽來威脅我,我沒辦法才離開你的若恩,沒有別的女孩,我愛的只有你。”
“沒有別的女孩?”若恩喃喃的說着,也有些不解,她的哥哥沈墨臣,就是那個被她遺忘的男人,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呢?忍不住問:“我不懂,我哥哥為什麽要這樣做?”
“若恩……他不是你親哥哥……他對你……。”
“磊子!”若恩大聲喊打斷了嚴磊的話,她滿臉痛苦和糾結,“我頭很痛,你不要說了,我不想聽。”
“好,不想,不想。”
嚴磊安撫若恩的情緒,看到若恩也平靜下來,才小心翼翼的說:“若恩,我們重新開始好嗎?原諒我一次,給我一個機會改過。”
若恩沉默,可是嚴磊看到了若恩眼中的動搖,他一臉痛苦的道:“若恩,你是不肯原諒我,還是不喜歡我了?!”
“不是的。”三個字從若恩嘴裏脫口而出。
嚴磊臉上揚起了一抹喜悅,激動的抓住了若恩的手,“若恩,你還喜歡着我對不對?若恩,你還喜歡我?!”
若恩低下眼簾不去看嚴磊,喃喃道:“喜歡是一回事,可是要不要相信你又是另一回事了,嚴磊,失望太多了,愛情會打折扣的。”
“我知道,我的所作所為傷了你的心,只要你還喜歡我,我就很開心了。”
“我很累,磊子,我想休息了……。”若恩的心有些亂,不想去想這個問題,和磊子重新開始,還是就此結束?她的心其實是矛盾的。原本怪嚴磊的抛棄,可是原來一切都是有人在作怪,她是不是該原諒他呢?好複雜,倒底是怎麽回事呢?想探究,可是又退宿。
眼裏信誓旦旦的道:“你休息吧,我會等你的若恩……。”
幫若恩放低了床,為她蓋上被子,若恩閉眼休息,嚴磊則輕手輕腳的出了病房,他右拐向電梯走去,沒有注意到,左側不遠處站着兩個男人,其中一個是墨臣滿臉陰沉,嚴磊說的話一字不落的傳到了他耳中。
墨臣淩厲的黑眸望着嚴磊離開的身影對身後司雲凡道:“去幫我查一下,有什麽不對勁馬上通知我,記住不要打草驚蛇。”
“我明白。”司雲凡說完跟了上去。
嚴磊下樓,沒有離開醫院而是來到了醫院前面的花壇跟前,那裏幾乎沒有人,他站在那裏東張西望,似乎在等待着什麽人。
等的似乎有點煩躁,他掏出煙來,點燃狠抽了幾口,終于看到了一個提着手提箱的男人出現在面前,他立刻扔掉了煙頭,一臉振奮的樣子。
來人帶着大大的墨鏡,将手裏的手提箱交給了嚴磊,說:“一百萬,都在這裏了,事成之後,另一部分錢會彙到你的賬號上。”
嚴磊拿着沉甸甸的箱子,表情似乎有些激動,四下張望後,将手提箱打開了一點點,看到了裏面的錢後立刻合上箱子,笑着道:“告訴沈志恒先生,我會完成他交代的事。”
帶着墨鏡的男人笑了笑,笑容中帶着點不屑,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050 離若恩遠一點
傍晚的時候嚴磊才重新回到了若恩病房,此時的若恩已經吃過了晚飯,沈志恒請來照顧她的阿姨正在收拾碗筷,若恩看到嚴磊回來,問他,“你吃過晚飯了嗎?”
“嗯。”嚴磊坐在若恩身邊,一臉心事重重,猶豫了一下道:“若恩,我可能要離開兩天。”
若恩眼中忍不住閃過了一抹不舍,對嚴磊,很喜歡卻也很失望。雖然很多很多的初戀都沒有結果,可是初戀對一個人來說是最難以割舍和忘記的,嚴磊之于若恩就是如此。
雖然不舍還是笑着道:“你也該去忙你的事了,你的學業都耽誤了,我這裏有阿姨和護士照顧,沒事的。”
嚴磊輕輕的撫了一下若恩的臉,“我回學校一趟,處理好一切我就回來照顧你,很快就回來。”
“你不用這麽做的,我現在也沒事了,如果因為我耽誤了你的學業,我會不安的,知道嗎?”
嚴磊的雙手握住若恩的肩膀,試探的問:“若恩,我可以抱抱你嗎?”
若恩沒有拒絕,便是默許了,嚴磊輕輕的把若恩摟在懷裏,“在我眼裏,你比什麽都重要,這一次的事讓我明白,我不能失去你,讓我更懂得珍惜。等我回來,知道嗎?”
“磊子……。”若恩的心被嚴磊的話感動了,自己喜歡的人說這樣的話,她是開心的,只是,開心之餘,她對嚴磊有些許的不信任,這一次會不會又是一次丢下,雖然心裏這麽想,可是卻問:“明天走嗎?”
“今天晚上走,我想早點去早點回來陪你。”
“好,那你路上小心。”
嚴磊和若恩告別,當天晚上離開,若恩一再囑咐他學業為重。晚上陪着她的不再是嚴磊,雖然剛剛分開,可是已經在想念了。
第二天的時候,病房裏看不到了嚴磊的身影,若恩希望他不要來,好好讀書,可是看不到他卻又覺得失落,視線總是望着門的方向。
希望那扇門打開,嚴磊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可是一次次失望,直到晚上休息之前,若恩想要洗洗腳丫子的時候,門再次被人推開,若恩看到了一個帥氣的男人進來,內心閃過失望和驚奇。失望的是來的人不是嚴磊,驚奇的是來的人是很久沒有露過面的,被她遺忘掉的哥哥沈墨臣。
若恩不知道,其實墨臣這些天都有來看她,不過只是遠遠的看着,或者向醫生詢問她的情況,不願進來被她的目光刺傷,也不願看着她和嚴磊親親我我的樣子。
墨臣一進來看到的是若恩那只沒有受傷的手正拎着水壺,地上放着一個盆子,似乎是要洗腳。身體好沒好,亂折騰什麽,墨臣臉色一緊,大步走過去,從她手裏奪走了水壺。
“別亂動,坐下。”他冷聲命令,霸道的讓若恩沒有反駁的勇氣,乖乖的坐在床邊,覺得這個哥哥很強勢,也很霸道,而且很有氣場,那種氣勢讓你不得不聽從他的命令。
“要洗腳?”他皺着眉問。
若恩呆呆的點頭,眼睛一直望着他冷沉沉的臉,她不禁想起了傳說中的面癱冷男?帥氣的臉上不見一絲情緒,只有那雙眼睛洩露出他的一點情緒,他似乎不開心。
“照顧你的人呢?”墨臣冷聲說着也在盆子裏倒了水,又摻了一些冷水,伸手摸了摸不燙,才推到了若恩腳下面。
若恩看着他的一舉一動,每一個動作,她很難相信,這個冷酷的男人會做這樣的小事,不禁有些不自在,嗫嚅的道:“阿姨家有急事,所以我放她假了……。”
若恩說着彎腰擡腳,要脫掉鞋襪,墨臣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兩人的視線就這麽撞在了一起。若恩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墨臣的黑瞳,墨臣望着若恩的眼睛,多希望,這雙眼睛中的他是她熟悉的那個墨臣。
“我來。”他說。
“不……不用了,我自己來……”若恩看着墨臣幫她脫鞋和襪子,臉紅了,掙紮着不讓墨臣洗,墨臣怕她沒好的傷出問題,眼神一冷,冷喝道:“再動我揍你!”
以前他也這麽威脅若恩。他記得,可是她不記得。若恩睜大眼睛望着這個揚言要揍她的哥哥,一動不敢動坐在那裏,看着他為自己脫掉了鞋襪,粗粝溫熱的手掌抓住她的腳放在了水盆裏。
若恩看着墨臣每一個動作,看着他的手幫她洗着腳丫,她覺得呼吸有點困難,身體也僵住,臉滾燙滾燙的,心不知道為什麽跳的厲害。
她一直在心裏慶幸,幸好她沒有腳氣,幸好她的腳長的很好看,幸好她的腳長的不是那麽巨大,若恩覺得自己腦袋在這一個時刻短路了……。
直到墨臣幫她擦幹了腳後去倒洗腳的水,若恩這才大口呼吸,急忙躺下,整個身體縮進了被子裏。腳丫子好似被火燙過一樣,熱辣辣的……好似墨臣的手一直在游走……。
墨臣重新回到若恩床邊的時候,看到的是若恩已經躺在床上,側着身子,睡着了……可是他知道她沒有睡着,因為,她熟睡的呼吸聲他聽得出來。
她甚至都不知道要怎麽和他相處了,連他的碰觸都覺得難為情,甚至抵觸,可是,他們曾經那樣親密無間,可現在,墨臣心頭泛起了疼痛。
“恩恩……什麽時候我們才不是熟悉的陌生人……。”墨臣的話很憂傷,卻又像是一聲無奈的嘆息,在病房內久久回蕩……。
墨臣什麽時候走的她不知,只是這一夜若恩怎麽也睡不好,墨臣的那句話一直在她耳邊萦繞。恩恩,什麽時候我們才不是熟悉的陌生人。那句話,說的那樣憂傷,憂傷到讓她的心無法平靜……。
嚴磊果然的守信用的,只是離開兩天便回來了,精神很不錯的樣子,若恩看到嚴磊,雖然很高興見到他,可不禁有些為他着急,這樣跑來,他的學業怎麽辦?!
可嚴磊還是留下了,若恩也不知道他是請假還是辦理休學,他只說不要擔心,她怎麽勸怎麽威脅都不管用,眼看着時間一天天過去,寒假到來,若恩也沒再勸他,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不過值得若恩高興的是,在醫院住了這麽久,她終于可以出院了,可是麻煩事又來了,出院她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回沈志恒哪裏,她寧願住醫院,可別的地方她又無處可去。
就在她危難之際,嚴磊一臉神秘的在她手心裏放了一樣東西,她攤開掌心一看,是一把鑰匙,不禁有些疑惑,望着嚴磊。“鑰匙?”
嚴磊握着若恩的手,明亮的眸子望着若恩,深情款款的說:“若恩,你不是說不想回家住嗎。我在你學校附近租了一間房子。”
“什麽?”若恩瞪大了眼睛。
嚴磊忙解釋,“喬若恩,我警告你,你不要誤會我,我沒有特別的意思,只想更方便的照顧你,我保證絕對不會對你圖謀不軌,我們一人一個房間,這樣我可以好好照顧你。”
“可是……。”
“你信不過我?”嚴磊一臉受傷。
“不是啦!”
“那你在猶豫什麽?還是你有更好的選擇。”
若恩想了想,好像嚴磊說的是最好的選擇,而且一人住一間房子,也沒什麽問題,“磊子,謝謝你。”
嚴磊揉了揉若恩新長出來的短發,将她摟在懷裏,笑着道:“真傻,照顧你是應該的。”
若恩靠在嚴磊懷裏,她這才意識到,這些日子嚴磊不眠不休的照顧,讓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慢慢的原諒嚴磊曾經迫不得已下對她造成的傷害,更重要的是,她喜歡着他。即便初戀的味道青澀而又充滿了荊棘,可又像罂粟一樣,讓人欲罷不能,無法割舍。
辦理好了出院手續,嚴磊也幫若恩收拾好了東西,若恩也換上了厚厚的衣服,戴着一頂很洋氣很保暖的帽子,遮住了她短短的發。
兩人正要出病房的時候,出去的路卻被人擋住,若恩看到了高高大大的墨臣站在那裏,他的身後還跟着兩個男人。他的眼冷冷一片,不是盯着她,而是不善的盯着嚴磊。
“哥!”若恩喊。
墨臣視線調轉到若恩身上,平靜的問:“去哪兒?!”
“我……我出院啊。”墨臣的目光讓若恩一陣的膽怯,一個人的眼神怎麽可以這麽淩厲的。
墨臣擡手摘下了手上帶着的黑色皮質手套,向前一步靠近了嚴磊,淩人的口氣道:“多謝你對我妹妹的照顧,我來接她出院。”
“我會照顧若恩的,所以請你不要擔心。”嚴磊個頭也不矮,可在墨臣面前,他依然得仰視着墨臣,墨臣足足高他半個頭。
墨臣的視線望向若恩,似乎在問她的意見,若恩不由瑟縮了一下,他是說要接她去他家嗎?不要,看到他,她會很緊張,不是怕,是緊張,不知所措,說話都成問題,“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墨臣的眸子沉了沉,對若恩道:“你先下去,我有話對他說。”
“可是……!”
“你們兩個帶我妹妹先去車裏等着。”墨臣吩咐身後的兩個人,那兩個男人上前很小心的将若恩拉開,若恩雖然不情願,可是沒得反抗。
嚴磊一臉怒氣的望着墨臣,不知道他要對他說什麽,而墨臣只是用那雙冷然的眸子望着他,卻一言不發,轉身要走,嚴磊一急揪住了墨臣的衣袖,“沈墨臣,我不準你帶走若恩!”
墨臣轉身,擡腳用力一踢,快又狠,正中嚴磊的肚子,嚴磊悶哼一聲,跌跪在了地上,捂着肚子說不出話來。
墨臣則慢慢的蹲下身子,手拍了拍铮亮的皮鞋,而後一把揪住嚴磊的領子,猙着臉,一字一句道:“我警告你,離若恩遠一點!”
051 他不是外人!
若恩被墨臣帶回了家中。豪華的客廳,若恩坐在寬大的沙發上,她眼睛滴溜溜轉着打量着四周,一切對她來說都是陌生的,她不記得這裏曾經是她和墨臣的家,這裏曾經有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有歡笑和甜蜜,而這些歡笑和甜蜜是屬于她和墨臣的。
墨臣把外套丢在了沙發上,伸手解開了襯衫最上面的那一粒扣子,而後對若恩說:“去休息吧。”
若恩傷勢雖然好了,身體也不像以前那麽精神健壯,所以需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可是,這裏是陌生的地方,而且墨臣對于她來說和陌生人沒區別,有的只是一個哥哥的身份,她真的在這裏住下來嗎?
“哥。”若恩低低喊了一聲,也去看墨臣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我想問你幾個問題,可以嗎?”
墨臣坐在若恩身邊,黑眸望着她,“想知道什麽?”
墨臣的靠近,讓若恩覺得有壓迫感,尤其不敢跟他的視線接觸,心會跳出來。下意識的往一側坐了坐,拉開了一些距離。她是無心的,可墨臣因為她的行為覺得有些難受,覺得若恩防備他,因為他是陌生人。
“我們感情以前很好嗎?”若恩猜測他們的感情是不錯的,起碼,這個哥哥對她應該是很好的,因為不是哪個男人可以做到位一個女孩子親手洗腳,尤其是這樣一個男子,優秀,尊貴。
墨臣的心刺痛了一下,高大的身體靠在沙發上,閉了閉眼,“換個問題。”好不好又如何,都被她遺忘了。
“那……那一次,我跟嚴磊離開,是你讓人把嚴磊關起來了嗎?”若恩鼓足勇氣問了出來。
墨臣黑眸直直地望向若恩,勾唇,清冷一笑,很幹脆的道:“對,是我。”
若恩真的希望墨臣說不是,可是,他真的承認了,是他,若恩忍不住提高了聲音,“你怎麽可以那樣對他?!”
因為愛你,因為愛你,你不知道嗎?墨臣的手握成了拳頭,心口被什麽堵住了一樣,愛字再也說不出口,只是冷厲的望着若恩,“我對他已經很客氣了。”
若恩氣結,“你……你為什麽這麽做?”
墨臣站了起來,有些煩躁和生氣,他揉了揉眉心,苦笑,“你覺得呢?你覺得是為什麽?”
“我……我要聽你說。”她怎麽知道,知道的話就不會問他了,若恩小小的腹诽。
墨臣不願解釋太多,因為,實話說出來傷到的人是若恩,幹脆的道:“因為你們不适合在一起。”
若恩有點生氣了,可是敢怒不敢發作,只是大着膽子問:“因為我們不适合在一起,所以你今天強行接我離開醫院,是嗎?以後你還會想辦法分開我和嚴磊?”
“若恩。”墨臣不想若恩生氣,也不想她不開心,可是他不能讓她和嚴磊再繼續下去,“先去休息,這件事,以後再談。”
若恩知道墨臣這是再打太極,不說清楚,她也站起了身子,堅決的道:“我不要,我要離開這裏。”
“不行!”墨臣冷喝一聲。
太霸道了吧,若恩忍不住反抗,“我……我為什麽要聽你的。”
墨臣真恨不得鑽進她腦袋裏,把她缺失的記憶給找回來,“因為我是你哥,你必須聽我的,就這樣!”愛情沒有,現在連親情沒了不說,還受到質疑了。
“你,你是我哥,也不能強迫我做不想做的事,我不要住在這裏,你讓我走吧,好不好?”她失去了關于他的記憶,現在的他,在她的世界裏是一個陌生人,而且,她還沒有辦法信任他。
墨臣站在那裏,僵直着身體,俊美深刻的五官上都是苦澀,低低的吼:“恩恩,你寧願相信一個外人,也不願相信我,是不是?!”
若恩也不想和墨臣吵架,希望自己可以說服他,“磊子不是外人,他是我喜歡的人,我們要在一起,以後,将來,一輩子在一起,哥,你不要分開我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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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墨臣的狠
磊子不是外人,是若恩喜歡的人,以後,将來,一輩子在一起的人。
每一個字都是一根刺紮進墨臣的心裏,讓他痛不欲生,他逼近她,伸出雙手抓住了她的肩膀,黑眸中都是深沉的痛楚,凝望,凝望……他想大聲說,那個要和你一輩子在一起的人是我,是沈墨臣,不可以是別人。
哪怕,沈墨臣死了,不存在了,你也不可以和嚴磊在一起,他不是你的良人,只是一個騙你感情,騙你真心的騙子!最愛你的人是我,最疼你的人是沈墨臣,最了解你的人也是沈墨臣。
以後,你的痛,你的笑,只能是我給你的;是我帶給你的;你的悲,你的痛,是我賦予你的,只屬于我一個人。別人沒有資格讓你疼,讓你笑,讓你悲,讓你恨。
這些話他說了,可只是在心裏對自己說,他說不出口,因為若恩不稀罕,不在乎,會覺得他霸道的不可理喻,可這一次,他還真的霸道、不可理喻一次了,而且他棒打鴛鴦打定了。
若恩看着墨臣陰晴不定的臉色,心有戚戚,他的手捏的她肩膀生疼,他的眼神那樣痛苦,又仿佛對她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
她感覺到自己的話傷害了他,可是為什麽會傷害,她不知道,只是站在那裏,不敢說話,等待着他的痛和怒氣慢慢消失。
許久,墨臣松開了若恩,他低頭,閉上眼睛,靜默,再擡頭,一臉平靜。
“你只要記得,不管我怎麽做,都是為你好。”墨臣沉聲說完,向浴室走去,若恩則要向外走,想離開這裏,墨臣頓住腳步,恫吓,“喬若恩,你若敢出去,我保證,讓他生不如死。”
若恩小臉一僵,皺眉望着墨臣,“哥,你威脅我?吓唬我?!”
墨臣轉過身來,露出一抹笑,那抹笑說不出的魅惑人心,可是,一向不笑的人突然笑了,那是一種讓人害怕的感覺,若恩的心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雖然她忘記了墨臣,不知道他有多大能耐,可是這些日子聽大家提起他,也看到他每次來都是前呼後擁的,想必也不是什麽簡單人物。
墨臣不再管若恩,去浴室洗澡,若恩最後只好乖乖回到沙發上,坐在那裏生悶氣。雖然墨臣兇了點,霸道的不可理喻,可是想起來醫院那一次幫她洗腳,想着他看着她的眼神,雖然這些日子他們接觸不多可她不知道為什麽能感覺到,他對她是極其好的。
這種好,不單單是一個兄長般的關愛,還有別的,是什麽,她不願去想,總覺得太複雜,太亂了,既然他堅持要她住在這裏,她住下好了,以後等他心情好的時候,她再勸說他接受嚴磊,她始終不明白墨臣為什麽這麽反對她和嚴磊在一起。
難道……。
若恩正想着的時候,門鈴響起來,傭人去開門,若恩看到一個漂亮的女人進來。她滿眼疑惑,而進來的女人則一臉笑意的望着她。
“若恩,知道你出院,沒來得及和墨臣一起去接你,你不怪我吧,本來打算去醫院看看你的,不過墨臣不準,他那個人真的挺霸道是吧?”江琪雅說着走到若恩面前,笑着問:“墨臣呢?他沒有回來嗎?”
“你認識我?你是誰?”若恩打量着漂亮女人,遲疑的問。
江琪雅的眼神變得疑惑,望着若恩,“若恩……你不記得我,不認識我了嗎?”
若恩搖頭。
江琪雅挑了挑眉,伸出手來握住若恩的手,“那麽重新認識一下,我叫江琪雅,你哥哥的未婚妻,我們以前見過面的,正确的說我是你未來的嫂子哦。”
“江琪雅!”
一道冷喝傳來,江琪雅和若恩同時循聲望去,看到了一臉鐵青的墨臣,穿着一身家居服,從浴室裏出來,頭發微微濕着,少了幾分冷硬,慵懶迷人,可那眼神要把人殺死一般。
江琪雅走到墨臣身邊,輕聲道:“我聽說若恩出院,所以來看看她,可是墨臣,若恩好像不認識我了,怎麽回事?”據她所知,若恩只是忘記了墨臣,現在看來,不單單是忘記了墨臣。
墨臣一把拽住了江琪雅的手腕向門口走去。墨臣走的極快,江琪雅幾乎走不穩,墨臣開門,将江琪雅弄了出去,然後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他回頭看到的是若恩一臉被吓到的樣子,大步走到若恩身邊,一把将目瞪口呆的若恩橫抱起來,若恩驚呼一聲,推拒他,他卻抱着她進入卧室,将她放在床上。
若恩心裏發顫,急急的要起來,墨臣卻禁锢住她不讓她動彈,“老實給我休息,不然揍你!”
“你敢!”若恩不服氣,她又不是小孩子,頓不頓就這樣威脅她,太過分了,也太霸道了吧。
“我不敢?!”墨臣眉頭一皺,眼神一淩,一把将若恩身體翻過去,面朝下趴着,大掌‘啪’的一聲落在若恩屁屁上。
若恩懵了,他真打呀!!她真的被打屁gu!疼倒不是極致的疼,就是太羞人,太丢人了,她紅着臉,急喊道:“我休息,我睡覺,你出去!”
墨臣收回了大手,起身,冷冷看着若恩,若恩在那眼神的淩遲下,縮進被子裏,哀怨的看着他。
他也瞪着她,惡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