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再也不敢了
地上濕冷,一片微風拂過，石謙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外面的兩人還在低聲交談，隔得太遠,他根本聽不清楚在講什麽。
不過,兩個男人似乎發生了争執，意見沒有達到統一，正在小聲地低吼着，石謙屏住呼吸還是沒聽清楚在講什麽。
他慢慢地站起身子，朝着門邊走去,一旁的小女孩，看着他的舉動，揚起小臉,正要問為什麽。可石謙揚起手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示意她不要講話。
小女孩站起來,跟在他的身後，兩人貓着身子，屏住呼吸，心髒狂跳,一步步朝着門邊走去。
絡腮胡子男人和瘦弱男人還在激烈讨論，兩人蹑手蹑腳走出大門,觸目所及,除了眼前的這座低矮平房之外,四處是一片廢墟。
這裏應該是一片馬上就要拆遷了的居民樓。
石謙牽着小女孩的手，朝着房子左邊走去。
就當兩人爬上廢墟，要翻越下去的時候，兩個人的重量讓廢墟底部迅速地垮塌下來，發出劇烈的響聲！
石謙和小女孩也随着廢墟上的瓦礫往下掉,狠狠摔倒在地。
不遠處的絡腮胡子男人轉過頭來，看到原本應該在房子裏的兩個小孩，出現在屋外面，瞬間就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他猛地扔掉手裏的煙頭，三步并作兩步走了過來，滿臉兇神惡煞的樣子，惡狠狠地道：“他媽的！老子不能對你們一點好！給你們喝水吃餅幹，填飽了肚子就想跑！”
說着，一把揪住石謙的衣服，像老鷹抓小雞一般，将他整個人拎起來，朝着屋內走去。
“不要——不要——叔叔，你放我們走吧，我讓我爺爺給你錢，給你很多錢！”石謙一邊劇烈掙紮，一邊和絡腮胡子男人談條件，祈求他能夠放他們走。
絡腮胡子男人将他狠狠地扔在地上，大聲道：“臭小子！你別給老子耍花樣！你最好祈禱你爺爺盡快籌到2000萬現金！沒看到錢，你們都別想活！”
瘦弱男子拎着哭得滿臉鼻涕的小女孩走了進來，“啪”地一聲扔在地上，全然不顧小女孩哭得歇斯底裏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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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哭了！老子聽到就煩！”瘦弱男子情緒暴躁起來，皺着眉毛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将她的雙手雙腳捆綁起來，還給她的嘴巴裏塞了一條毛巾，堵住了她的哭聲。
瞬間，屋子裏就安靜下來，只剩下小女孩不斷掙紮的樣子。
石謙看着在地上打滾的小女孩，看着眼前的兩個男人，知道他們絕非善類，想要他們良心大發放他們走，是不可能的了。
絡腮胡子的男人走了過來，伸出手，直接朝石謙的臉上甩了兩耳光，語氣惡狠狠：“還逃嗎？！”
石謙瞬間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疼，眼淚在眼眶裏聚集，看着絡腮胡子兇惡的眼神，恐懼席卷全身，聲音顫抖着求饒：“叔叔，我們再也不敢了...”
可是他的求饒并沒有換來絡腮胡子男人的氣消，反而變本加厲，他穿着皮鞋，不管不顧，就朝着他瘦弱的身軀踢去，邊踢邊惡狠狠地道：“我讓你們再逃！我讓你們再逃...老子打死你們！”
皮鞋如同雨點一般落在石謙的身上，他捂着身軀，臉疼得失去了顏色，發出弱弱的低吟聲，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暈厥，全身都疼。
幾分鐘之後，一旁的瘦弱男人看到石謙已經沒了聲音，趕緊過來止住已經打紅了眼睛的絡腮胡子：“別打了，你真的要打死他的！打死他了，我們怎麽拿得到錢！”
絡腮胡子男子喘着粗氣，慢慢停了下來，踢了石謙最後一腳，大聲道：“你們給我記着！再逃，我就要了你的小命！”
石謙閉着眼睛，躺在地上，覺得渾身都疼，一聲又一聲的□□聲從嘴角溢出。
絡腮胡子和瘦弱男人看也沒看躺在地上的兩個小孩一眼，轉身走出屋子，“啪”地一聲将門鎖上，随即整個屋子裏暗了下來。
屋子裏再次陷入一片沉靜，直到聽到車聲離去，石謙才動了動身子。
一旁的小女孩剛被塞住了嘴巴，手腳被綁，目睹了剛才石謙遭遇的毒打，掙紮着站了起來，走到石謙的面前，咿咿呀呀地想要說話，卻發不出聲音來。
地上的石謙渾身感覺要散架了一般，痛到極點，微微睜開眼睛，看着面前眼眶含淚的小女孩，用盡全力伸出雙手，顫抖着将小女孩口中被塞住的抹布扯了出來。
絡腮胡子将他毒打一頓後，似乎忘記給他的手腳綁上繩子了。
看小女孩手腳依舊被綁着，石謙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小女孩的手腳上的繩子解開，扔在一邊。
重獲自己的小女孩深深呼了一口氣，臉上滿是擔憂的神情：“哥哥，你怎麽樣了？痛不痛？”
石謙閉着眼睛，趴在地上，點點頭，痛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小女孩看他閉着眼睛的樣子，心裏又急又怕，哭了起來：“哥哥，你可千萬不要死啊...死了這裏就只有我一個人了...嗚嗚嗚，我好怕...我想回家....”
石謙努力地睜開眼睛，想要安慰她幾句，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
小女孩內心的恐慌達到了極致，想起什麽，雙手伸進自己的脖間，摸索着什麽。片刻過後，将脖間還帶有她體溫的一對通透的葫蘆玉石解下來，聲音裏有哭腔：“哥哥，你不要死好不好？這是我媽媽留給我的葫蘆玉石，她說這個玉石有靈性，會保佑我的。現在我分一個給你，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要死...”
小女孩将紅繩上的一只石玉解下來，放在石謙的脖子處，小手輕輕地搖晃着他的胳膊，讓他不要就這麽睡過去。
可腦袋的昏沉感一陣又一陣的襲來，在小女孩的哭喊之中，石謙就這麽失去了意識...
*****
待到石謙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過了多久，身邊的小女孩已經不見了。
他覺得渾身酸軟，又累又餓，摸了摸鼻子，發現是幹涸的血跡。
他吸了吸鼻子，發現幹澀得鼻子生疼。
從窗戶裏照進來的光亮顯示着此刻已是白天，他掙紮着站起來，下一秒，又“啪”地一聲倒在地上，他實在是太虛弱了。
被毒打了一頓，加上粒米未經，現在身體體能已經到達極限。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氣，發現不遠處還有一包開封了沒吃完的餅幹，以及小半瓶水。
是小妹妹沒吃完的。
他環顧左右，開始尋找着小女孩的身影，可屋子裏除了廢棄的物料，根本不見穿着紅色裙子的小女孩。
此時，他感受到頸間的一抹微涼，伸手一摸，發現是一塊葫蘆狀的玉石。
腦海裏記憶洶湧而至，想起小女孩将自己脖間的一對葫蘆玉石取下來，給他戴上一塊，說這個會保佑他不會死。
石謙的心狠狠地揪在一起，想着小女孩哭喊的樣子，心裏有不祥的預感：難道在他昏過去的時候，小女孩已經遭遇了不測？
正在這時，門被“砰”地一聲推開了。
絡腮胡子走了進來，不見瘦弱男人和小女孩的身影，看着躺在地上閉着眼睛的石謙，絡腮胡子上前踢了一腳，大聲道：“趕緊給我起來！”
石謙只得再度睜開眼睛，滿是驚恐神情：“叔叔，求求你放了我好不好...我要我爺爺給你雙倍的錢...我們絕對不會報警的...”
絡腮胡子扯着嘴角一笑，聲音粗犷，蹲下來，聲音從齒縫中逼出來：“小子，你還想我放了你？你知不知道五天了，你爺爺還沒有把錢準備好？”
石謙搖着頭，眼睛除了恐懼，還有不可置信的神情。
“不可能的...我爺爺不會不出錢的...”石謙絕對不相信，爺爺會不出錢，任由他在歹徒手中，不顧他的生死安危。
絡腮胡子看着石謙堅定的神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小子，你爺爺确實沒放棄你！但是2000萬贖金他也沒交到指定的位置！我告訴你，你和那個小丫頭片子的錢都還沒來！明天是最後的期限了！再沒有來錢，你和那個小丫頭片子都別想活了！”
石謙看着面前怒意高漲的絡腮胡子，吓得起了一個寒顫。
“不會的...不會的....我爺爺一定在籌錢，他可能沒有這麽多現金...請你們再等等！”石謙結結巴巴，努力地解釋着。
“最好是這樣！”絡腮胡子站起身，踢了石謙一腳，轉身準備離開。
“我...我想問下那個小女孩呢？”最終，石謙還是顫抖着問起小女孩的下落。
“急什麽！明天沒有錢，你們就一起上路！”絡腮胡子沒有正面回答他，轉身走了出去，過了會兒，手裏拿着兩個生硬的饅頭，丢到石謙的面前，随即轉身離開，“砰”地一聲将大門重新鎖上。
石謙來不及多想，撿起地上髒兮兮的饅頭，就開始啃起來。
餓得太久了，這一刻，味如嚼蠟的饅頭也吃得十分美味。
十分鐘後，兩個饅頭被石謙啃完，他稍微喘了口氣，靠着牆壁，想着怎麽脫離現在的困境。
幾分鐘後，大門處傳來聲音，下一秒，緊閉的大門再次被打開。
一個小女孩被推了進來，狠狠地甩在地上，“嗚嗚”地哭着。
正是消失不見的那個紅衣小女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