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我知道, ”邵晖大度的笑笑，“你不是針對我。”
解語不說，不讓直播間的吃瓜群衆知道，甚至不惜傷害同事感情, 連警局和法科中心的人也不透露, 包括他這個正經男朋友, 不是為了裝神秘賣關子。
畫眉嘴一案到現在，中途經過幾番波折，本不該透露的信息一再洩露，傳到公衆那裏, 鍵盤俠倒是狂歡了，卻對查案帶來了多少被動, 她只能選擇不相信任何人，除了自己。
邵晖幾乎可以肯定, 要不是自己親口說出這個坐标, 解語絕不會主動告訴他。
不過還好，知道這個坐标的第三人不是別人, 是他。
解語是學霸, 他也不差吧？
勉強配得上吧？
畫眉嘴跟解語約定的“老地方”，只會是當年楊豔失蹤前的最後坐标——圖書館。
雖然解語說沒有十足把握, 但從他們已知的所有信息來看，不可能再有更好的答案了。
那是畫眉嘴故弄玄虛的“老地方”，是只有他們三人知道的坐标，是楊豔失蹤前最後的位置。
——也許更是一切的開始。
所以畫眉嘴會選擇這裏。
此刻的解語，便是一人走向這個“老地方”。
他們已經甩掉了一開始的跟蹤者, 大部隊負責保持行動順利, 清空想圍觀的吃瓜群衆和不良媒體。
解語獨自走向楊豔學校的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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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身後, 邵晖和兩名同事坐在一輛外觀低調的車中，緩緩尾随，既要拉開距離，不被畫眉嘴輕易發現，也要保證解語始終在視野範圍內。
邵晖小聲說，“解語，還好嗎？有什麽發現？”
從通訊器裏傳來解語壓低的聲音，“剛進學校，目前沒什麽特別。”
“好，一有情況就通知我。”
邵晖說完，立刻展開地圖研究。
這個學校的圖書館，是五年前的周末，楊豔離開家去的地方，據她母親回憶，那是楊豔經常造訪的地方，因為有些專業上的資料只有圖書館的網絡能查，楊豔便經常利用周末去學習，母親也習慣了，總是在家裏做好美食等她。
但五年前，楊母沒有在平常時間等到女兒，打電話也沒人接，以為女兒太過專注忘了時間，但直到晚上也沒有音信，這才慌張的去問人，老師、同學問了一圈都不知道，報了保安科，發現圖書館的網絡的确有過楊豔登錄的痕跡，但記錄顯示她下午五點左右就離開了，之後便杳無音信。
于是不得已報警，展開搜查。結果跟五年後的薛凡差不多，一無所獲。楊豔仿佛憑空消失了。
邵晖将楊家那裏得到的信息拿出來回味、琢磨。
大學圖書館需要學生證和專門的賬號才能登陸，當年的實習生不是這個學校的，自然不可能用真實身份進入。楊豔在圖書館學習直到下午，這個時長跟她以往的習慣也符合，也就是說，失蹤應該發生在她從圖書館的網絡下線，離開之後？
但這個離開之後的事，就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下文了，當年調查期間一無所獲，楊母自然也給不出信息。
畫眉嘴選這個圖書館作為老地方，顯然，除了因為這裏是只有少數人知道的“老地方”，是他走上畫眉嘴之路的開端，也因為新的情況——
圖書館老舊失修，無法滿足日益增長的需求，列入重建計劃，如今正處于拆除階段。畫眉嘴選這個時間，這個地點，一來沒有施工人員，也沒有學生、工作人員，完全可以利用夜色的掩護，地形的複雜，來成為他的主場。
可恨的是他只給了兩小時，顯然計算過從江城醫學院到這裏的距離，再加上方明霞那一鬧的耽誤，解語好不容易趕到附近，離約定的時間只剩下幾分鐘。
望着不遠處，矗立在夜色中的危樓，邵晖緊緊皺眉。
約定的時間就要到了，他希望一切都是自己多想。
車上的兩個同事深得他信任，之前跟他一起參加過複雜危險的任務，他們的身手和應變能力經受了考驗，所以邵晖緊急征調，将他們編入小組，其他人只能呆在後方。
其中一個同事負責開車，之前在一起豪門勒索案中，他的駕駛能力成了警方獲勝的關鍵，進入校園後，少了掩護，只能控制速度慢慢的跟着，“邵隊，你說這畫眉嘴玩什麽把戲？約在這裏，難道真見了方醫生就肯交人？”
另外一個同事是神槍手，連拿三屆警隊比武冠軍，此刻便說，“他要敢出面，我一槍解決，絕不浪費一顆子彈。”
邵晖知道事态緊張，畫眉嘴分分鐘都可能出現，這兩名同事盡管是警隊精英，但最近的案子滿城風雨，誰能真正小看他了？此刻在車上對話，也是為了沖淡這份緊張感。
他從車窗往外望，這裏因為圖書館要施工，周圍一大片地方都被圍出來，學生也不會往這邊走，前方數十米之外，竟然就只有解語移動的身影。
如果畫眉嘴如約而至，他應該還帶着薛凡——後者既是人質，客觀來說也未必不是他的負擔，那麽邵晖對自己，對車上兩名同事是有信心的。
就怕畫眉嘴狡猾，想到利用拆修中的危樓作為主場，那就會給行動增添不少困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解語走到了圖書館樓下。
這裏跟大部分學校的圖書館差不多，樓下有一大片空地，還有個挺大的水池，如果不是因為施工，估計會有不少學生在這裏逗留，或是附近居民帶着小孩子在空地上玩，但如今，因為圖書館的暫時廢棄，這片空地、這個水池都無人造訪。
她看了看時間，已經到了說好的兩小時。
環顧四周，除了夜色中矗立的危樓，方圓幾十米幾乎沒看到人，畫眉嘴要怎麽跟她見面？憑空冒出來嗎？
【叮鈴鈴——】
解語正在疑惑，忽然聽到水池邊傳來一陣鈴聲。
她先是一驚，随即把這份驚訝做足，捂着嘴，很慢很慢的走過去，一邊借着捂嘴的動作對通訊器那頭說，“我到了，水池邊，有手機在響。”
邵晖和兩名同事交換眼神，低聲道，“可能是畫眉嘴給你的信號，先別撿，看一下周圍有沒有異常危險物。”
幾秒之後，傳來解語的聲音，“沒有發現，手機很新，應該是故意放在這裏的……我接了。”
手機的來電鈴聲還在持續響着。
解語湊近，想要看看是來自哪個號碼，可以即時發給邵晖，但顯示屏上只有“未知來電”，顯然對那頭的人來說，隐藏個來電號碼只是小意思。
時間到了，地方到了，她別無他法，只能将那只手機撿起來，按下通話鍵，湊近耳邊。
那頭傳來的聲音，果然就是直播中的畫眉嘴。
“Jessie，你很準時。”
車上的兩名同事大氣不敢出，緊張的盯着邵晖。
畫眉嘴成為全城的陰影，之前的直播盡管可怕，但至少是數萬人一起看，隔着雲端無比安全，好比隔岸觀火。
但現在不同，這裏只有解語、邵晖和他們兩人，對着可能藏在任何一個角落的畫眉嘴，和他手上的人質。
沒有網絡作為掩護了，他們無法隔岸觀火，而是實實在在的靠近了大火。
邵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同事悄無聲息的停了車，連呼吸聲都努力控制。
既然他們能通過解語身上的裝置聽到畫眉嘴，反過來也一樣。
他們聽到那頭說，“作為獎勵，我讓你聽聽你學生的聲音。”
說完，解語聽到那頭一陣動靜，換了個人發聲。
“方師姐，是我——”
薛凡的聲音傳到解語耳中。
解語雙手握住手機，急忙說，“薛凡！你還好嗎，你要——”
還沒等她說完，薛凡的聲音就消失了，重新換回畫眉嘴。
“獎勵結束，我顯示了我的誠意，Jessie你呢？”
解語只能調整情緒，跟他周旋。
“我準時來了，還不夠？現在可以放人了嗎？你們在哪裏？”
那頭的畫眉嘴笑了一聲，轉而又變得嚴厲，“別心急，Jessie，我說過，只要你一個人來——你是一個人來的嗎？”
車上兩名同事交換了個眼神。
這裏離解語頗有距離，再加上夜色，這段路沒有明亮的路燈，普通人甚至難以用肉眼看清，也是因為進入了畫眉嘴的主場，不能貿然接近。
如果畫眉嘴就藏在圖書館附近，沒有其他幫手，應該是很難看到他們這輛車。
但是，畫眉嘴這麽問，難道是真的發現了什麽？還是只想試探？
神槍手默默的摸出了槍，以防萬一。
“是，怎麽了？”
他們聽到解語鎮定的回答。
沒辦法，這個時候，不管畫眉嘴是發現了後備人員，還是虛晃一招，解語都不能承認還有同伴在後面。
畫眉嘴嘆息一聲，“Jessie，你又在騙我了。”
車上的兩名同事和邵晖對視一眼。
難道畫眉嘴開了天眼，真的發現了他們？
那不是完了？
——他會毀約嗎？
作者有話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