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婚禮鬧劇
時間悄悄的流逝,一年又一年。
轉眼,我們的大哥結了婚。大嫂是我們鎮上的,堂嫂的表妹,媒人是三嬸。
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是頂替她爸爸,就是堂嫂的姨夫,在一個紡織廠當工人。
那個年代,父母在國營單位上班,為了讓孩子頂替當個正式工人,農民可以轉成非農業,大鍋飯的工廠、單位,一些家在農村的父母,想着法的提前退休,讓孩子有個正式工作。比考式容易脫離農村。
大嫂當初為了頂替老爸這份工作,本來都訂了兩年婚,準備結婚了,為了跳出農門進城當工人,她退了這門親事。
其實,大嫂的大弟弟比她差兩歲,也是高中畢業,二十來歲,她老爸本想讓兒子頂替上班。結果,大嫂一哭二鬧三上吊,弟弟和老爸妥協了。
大嫂如願以償,才不管那弟弟幹什麽去。
一晃,大哥都二十九了,一直沒找到合适的女朋友。
城裏人不願意找農村人,農村出來的孩子,無論上學有了工作,還是頂替有了工作,找一般一配的還真不好找。
那時候,考大學出來的農村人很少,大哥又是大齡青年了,也就只能選擇大嫂這樣的,沒什麽學歷的農轉非當妻子了。
何況,媒人是三嬸、堂嫂都能說會道,還打了保票,都是親戚,錯不了。
即使這樣,爸媽也高興的什麽似的。
家裏按當時的生活标準,給大嫂彩禮,買了三樣兒,就是手表、自行車、縫紉機。外加立櫃、床鋪、高低櫃,還有兩把電鍍的紅皮革的折疊椅。
爸媽這兩年多,還完馮老師的一千元外債,一年還要支付奶奶和爺爺的養老錢,還要給大哥說媳婦,買結婚的這些東西。
爸媽傾其所有,一個兒子一所平房,結婚的東西家俱一應俱全,有點外債爸說只要自己還幹得了,有點債務自己還。
可大哥卻很委屈地說,他這個老大,受頭份累,笫一個給家裏賺錢,快三十了才娶妻,很不劃算。
爸爸什麽也不說,每天該吃藥吃藥,該上班上班,好像糖尿病和他沒關系。
不知道是老天眷顧我們,還是爸爸的糖尿病控制的好?
我的爸爸,不再拿自己當個糖尿病人,打工又似從前。
二哥談了一個在鎮上農村儲蓄所上班的女朋友,是三嬸的侄女,媒人是堂嫂。
不知是三嬸和堂嫂商量好了,還是看到我爸給每個兒子各準備了一所房子,又無外債,還都有份體面的工作,讓這兩個聰明的女人動了心思?
不然,三嬸和堂嫂開着玩笑說,咱肥水不流外人田。
都是看着長大的孩子,知根知底的人家,過日子、錯不了。
秋後,利用國慶節假期,親朋好友都有時間,二哥也結婚了。
二哥比大哥結婚晚了兩年。不過,除了二嫂的彩禮比大嫂多了兩百,另外的三大件也一樣,只是外加一部錄音機。
美其名曰,三轉一響。在當時那是很上檔次、很有面子的彩禮了。
雖然二嫂的彩禮很有面子,但是,他們婚禮的當天并不順利。
大嫂一見二嫂的彩禮比自己多了兩百元,還外加一響,二哥婚禮的頭天,就和我爸媽,也就是大嫂的公婆吵了起來。
大嫂指責公婆做事不公平。
說二嫂憑什麽比她的彩禮多,揚言,不拿五百元作為賠償,明天的婚禮,她準備喝農藥,讓婚禮變喪事!
面對大嫂的無理要求,本家族人們幫着說和。
三嬸和堂嫂能說會道,又是她倆給保的媒,自然是沖在前面幫着調解。
爸爸勸大嫂說:“哪個孩子我都心疼。只是,現在的風俗,婚喪嫁娶都是根據現實的條件來定的。”
“你們前兩年結婚時,你的彩禮,我是按當時村裏的最高标準給你的。書紀的兒子結婚,當時的彩禮也沒比過咱。”
“我不管,我們是家裏的老大,給家裏的貢獻最大,給我們的待遇不一樣,就是不公平!”
“嗚嗚,嗚嗚嗚,哇,哇哇。”
大嫂不僅不聽勸,還冤枉的大哭起來。
面對死不講理的大嫂,大哥冷着臉,一言不發。
媽抱着十個月大的小孫子,孫子哭,媽也哭。
就是平日裏不講道理的三嬸、堂嫂,都見不得我大嫂的無理。
一衆親友,無人能勸說大嫂。
大嫂就一個條件,讓公婆拿五百元賠償。不然,明天的婚禮別想舉行!
“大嫂,咱們都是一個鎮子上的人,咱這兒的風俗習慣你也知道。”
“咱家的條件你也清楚,咱們家不是萬元戶,沒有開工廠,就指着爸媽能省會過,指着我兩個哥哥上班,給你們一家一所新房子。”
你的彩禮咱也不輸別人,一分錢外債不給你們,你看看全村有幾家我們家這樣好條件的?"
″你算個什麽,來教訓我?"
“我算咱家一份子,大嫂是有文化、講道理的人,你看現在哪家辦事兒,不是跟着條件走?”
“你看咱爸,這幾年帶病堅持上班,一個人打三份工,根本不拿自己當病人,為什麽?不就是盡最大努力,讓兒女們有個好的生活件嗎?”
“往後,随着國家政策的改革,社會的變化,咱們的生活條件會越來越好。”
對于我的這翻話,大嫂譏諷地說:「你函大還沒畢業」,教訓人的大道理倒是學會了。只是在我這不靈!"
大哥,任大嫂鬧,任衆人勸,就是一言不發。
爸一聲長嘆,“倩如,去屋裏的櫃子裏面,有個小塑料袋,裏面有五百元,給你大嫂。”
“爸爸,不能慣着這不講理的毛病!”
“喲,連個主兒都沒有,這家倒主的挺硬!”
“于美麗!閉上你蠻不講理的臭嘴!”
“你找抽哈!”
大哥一邊說着,一邊對着我揚起了手。
“抽她,都是這個沒人要,賴在娘家當家的玩意搗的鬼!”
“老二大喜的日子,你們這是幹什麽!”
爸爸氣得坐在凳子上,面色難看,手也發抖。
我害怕了,我妥協了!
爸爸,只要您好好的,一切聽您的。
大嫂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法得逞了。
想想大哥的所作所為,天知道,這是不是他們兩個夫妻演的雙簧!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這邊,大嫂于美麗的鬧劇,我們家以五百元的代價收場。
衆親友們還在酒桌上推杯換盞,明天,就是準新娘嫁過來的二嫂,又讓人傳話給我家,要求平等,另外給她加一對單人沙發!
否則,婚不結了。
當時一對單人沙發,便宜,好一點的就得要四五百元。
這真是怕什麽就來什麽。這八萬八都花完了,差這一哆嗦,不花嗎?
幾個族人這樣勸爸爸。
默不作聲的二哥,慢慢擡起頭來,對爸爸和在場的親友們說,不給買,這婚我不結了。
“這是要把人往死裏逼呀!”
人們勸爸爸的,勸二哥的,鬧騰到半夜。最後,三嬸、堂嫂和大伯他們都說服二哥,說這婚不結有"例"不說,男、女雙方,男方說不結婚,這彩禮女方一分錢不賠。女方說不結婚,那彩禮全部賠給男方。
我說,"看樣子,這二嫂也是故意這樣,男方生氣不買沙發,那婚自然結不成,女方不會退彩禮,男方害怕舍不得彩禮,那就乖乖的在結婚之前再花四五百,買對沙發。
真可謂一箭雙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