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陰魂不散的柯然
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這個人不是老胡,袁徹盡管有萬分的不願意還是要聽領導的話。
其實他并沒有特別想要把區縣的刑警排除在外,畢竟第二現場在區縣,怎麽都難以避免和他們打交道的,為了以後破案方便,和他們硬抗沒有什麽好處。
可他和周奇的梁子結的太深了,他忍不住就是想要對這個倚老賣老的家夥杠上一下。
袁徹示意所有人聚攏過來,把T市案發現場的詳細情況複述了一遍。
再說到那盤錄像的時候,袁徹的心情還是很沉重,而且完整地把他潛意識的情緒說了出來,讓屋子裏的人聽了都沉默了半晌。
周奇氣憤地拍了一下桌子:
“這個龜兒子的,我怎麽覺得我們再查下去就成了他們的幫兇了呢?”
他手下的人跟着附和着,都一副義憤填膺的架勢。
周奇這個想法倒是和他不謀而合,對周奇袁徹多少有了一點戰友的感覺。
郭圖榮聲音不大卻很清楚地說道:
“這些女孩子被害卻都沒有報警,想必這家人拿什麽威脅他們。說不定還有一些幸存的女孩子正膽戰心驚地活着。我們只有盡快查清案件,好讓這個案子可以大白天下。這些女孩子或許才能有機會重生。”
這一點袁徹倒是從來沒有想過,在隊長發話讓徹查,快查的時候他雖然嘴上說的好聽,但心裏還是多少有些不忿的。現在讓郭圖榮這麽一說,袁徹才真的有了盡快結案的動力。
陶局長贊賞地看了看郭圖榮,周奇也頻頻點頭說道:
“小郭說的對,不愧是在市局待過的,眼高就是高。”
郭圖榮的話被這麽接納倒是袁徹沒料到的。
陶局長接着問袁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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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按照仇殺的做偵查,我們的目标就清楚了。周奇,把案發前後的道路監控調出來,看看這輛車什麽時候過來的。既然車留在這兒了,人就要想別的辦法離開。在案發後附近路上能找到的監控都篩一遍,看看有沒有人經過。深更半夜還不睡覺在大街上溜達的,就很可疑。有必要就都找到帶回來審!”
袁徹補充道:
“我們也不能排除他有同夥,或者乘坐了其他車輛,車輛也不能放過。”
周奇像是沒聽見袁徹的話,而是看了看陶局長等着他發話。
陶局長沒看見周奇詢問的目光,眼睛正盯着白板看,聽了袁徹的話微微點了點頭。
周奇沒得到正面的回應,也不能當着局長的面反駁,只能不情願地嗯了一聲。
袁徹暗笑着,剛剛還以為周奇已經和自己站在一條陣線上了,現在就又反目成仇,看他不想應着,還得應着的樣子,袁徹覺得很爽,于是他決定趁熱打鐵:
“局長,我想和老郭到案發現場看看。周組長,我們局的趙法醫正在和貴縣法醫一起了解屍體的情況,等他們完事兒了,要是有什麽新情況麻煩您告訴我一聲。謝了。”
周奇嘴動了動最後還是不得不嗯了一聲。
局長像是很滿意他們現在鼎力合作的狀态,站起身拍拍周奇的肩膀:
“老周,不愧是老同志,一點架子都沒有。給年輕人做了一個好的典範。你們這次聯手破案,對你們也是一次歷練。”
周奇臉上神情別扭的很,他想否認卻有不能否認。畢竟之前和袁徹的不愉快都是私底下的,他也不可能讓局長知道。現在被毫不知情的局長這麽戴高帽子,突然覺得自己的頭大了起來,帽子都快掉下來了。
袁徹嘴角帶着笑附和着局長:
“對啊,周組長确實是個好典範,我們都的學着點。那局長,我們先出發了,要不一會兒天就黑了。”
局長點點頭,袁徹在拽着郭圖榮離開辦公室。
坐在郭圖榮開着的車裏,袁徹還在笑着,從出了大樓到現在十分鐘過去了,袁徹笑的肚子都疼了,也止不住。
郭圖榮知道前因後果,看他笑成這個樣子慶幸剛才沒讓他開車。
好不容易袁徹不笑了,郭圖榮才問道:
“你讓柯然一個人去調查,你也放心?”
袁徹揉着自己的肚子說道:
“放心,他比我會說話,渾身都是戲。”
“他?感覺他總是很害羞,甚至和我們說話都沒有勇氣的,這兩天變化這麽大?”
“說起來,我也覺得有點奇怪,有時候他真的像你說的那樣,但有時候卻有突然變得話多,表情多,動作也多。你記不記得你送別宴上他摔了我兩次?他說讓我不要再碰他。可他卻有時不時地對我拍拍打打的,像是完全忘了自己說過的話。”
郭圖榮搖搖頭說道:
“難以想象,你說道柯然和我看到的柯然是一個人。”
袁徹打了一個響指說道:
“對,就是這樣,就像他們不是同一個人。”
郭圖榮奇怪地看了看袁徹:
“難不成還是雙胞胎嗎?”
袁徹搖搖頭:
“據我所知不是。如果是雙胞胎玩猜猜我是誰的游戲,那或多或少都會露出一些破綻……”袁徹的話音慢慢消失了,他想起來柯然偶爾的失憶,到真的像是兩個人交接沒有做好的樣子。
但很快他就搖搖頭,如果真的是雙胞胎,他自己的爺爺不會不知道,上次和他談話的時候,他爺爺很明顯把柯然當成家裏獨苗看待的。
郭圖榮看他話說了一半就停下來,眼睛直勾勾的若有所思的模樣,也沒打擾他,等到他眼神恢複正常了才問道:
“你想到什麽了?”
袁徹搖搖頭:
“沒有,不可能是雙胞胎就是了。”
他不想告訴郭圖榮自己被柯然家長找的事兒,那樣很可能就牽扯到他留柯然的那一夜,面對郭圖榮平靜卻像能洞悉一切的眼神,他沒有信心自己不說漏嘴。
于是他轉移了話題:
“你來了才兩天,怎麽瘦了?這兒夥食不好?還是你女朋友不會做飯?”
郭圖榮捏了捏自己的下巴:
“我們準備拍婚紗照,所以可以減減肥,效果會很好。”
袁徹伸手想搭在郭圖榮的腿上,但手擡了一半又放下了:
“今天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見見你女朋友?從你們認識到現在就聽你說她如何如何的好了,連照片都不然給我們看,真人更是沒見過。我都好奇死了。”
郭圖榮微微笑着說道:
“今天如果有時間我就約她,不過她最近挺忙的,不知道加不加班。”
袁徹得到郭圖榮的首肯,滿意地看着前面自然而然地結束了剛才的話題。
等他們到了案發現場附近,車子颠簸了好一會兒才到了發現屍體的地方。
他們下車一腳踩進了荒草中,車子進來這裏相當的不方便,出去似乎就更加困難了。
走了三分鐘來到了一片被壓倒的雜草地帶,地上一灘鮮紅的血跡還在,雜草雖然蓋住了地面但還是留下了兩條車轍,只是完全看不清輪胎的印記。
袁徹想起柯然找到的那枚戒指,這裏同樣是雜草重生的地方,不知道兇手是不是專門選擇這樣的地方作案,難道就是為了一旦有什麽疏忽也可以有無數的雜草幫他掩飾行蹤?
按照郭圖榮指示的車的位置和死者的位置,袁徹模仿者兇手從駕駛室下來,從後面把死者拖下來放在車子前面再坐上車子,腳踩油門壓向死者。
他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郭圖榮忙問道:
“你想到什麽了?”
袁徹看了看地上起伏的雜草堆說道:
“照片裏這輛車子剛好壓在死者的身上,我看旁邊寫着沒有反複碾壓的跡象,你看這裏。”袁徹指了指滿是血跡的地方:
“這裏是一個凹陷,死者是被放在凹陷上的的,前面有坡,後面有坡,開車的人要控制的很好才能讓車子剛好停在屍體上不會向前或者向後滑動。”
郭圖榮點點頭:
“确實。”
袁徹接着說:
“還有,你們看到這樣的案發現場的時候,是不是第一眼就覺得不是車禍而是兇案?”
“沒錯,一個是這裏人跡罕至,女人穿成那樣來這種地方非常的不合時宜,而且她穿的衣服很整齊,屍檢顯示在死前沒有性生活,說明不是來這裏打野戰誤傷的。二是如果說是車禍,肇事司機不會把這麽好的車丢在這裏,先不說車的價值,光是車牌就能查到肇事者了,這就相當于自投羅網。所以開車一定的不是車主才不怕車子被發現。還有就是車裏除了後座上有死者的指紋,方向盤上駕駛座位附近一枚指紋都沒有,顯然兇手要麽是擦拭過,要麽就是帶了手套,我更傾向于前者。”
袁徹補充道:
“還有最後一點,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兇手想讓我們知道這裏是兇案現場。”
“你是說他是故意的?”
“嗯,就像第一案發現場的布置一樣,這裏似乎也想布置成一個現場,讓警察很快找到車主袁大志,讓他做替罪羊。我有種預感,我們可能很難看再找到袁大志了。但他的銀行卡信用卡可能會在其他地方偶爾使用一次。”
“那就容易了,我們追蹤信用卡不就能定位兇手了?”
“嗯,可以嘗試一下。”
袁徹說着,眼睛看向遠處,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突然出現了。
柯然正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過來,嘴裏嘟囔着,不是抱怨反而像是高高低低這樣的話。
郭圖榮看到柯然也是愣了一下,再看到袁徹的表情這一瞬間變了三變,眼神有些黯然,但很快有露出笑臉:
“柯然,你怎麽來了?”
柯然已經走近了說道:
“我那邊搞定了,就想來看看這裏。”
“你怎麽知道我們在這兒?”
柯然看着郭圖榮滿臉熱情地說道:
“我去警局了,他們說你們在這兒,我就過來了。”說着就在這塊明顯被壓過的雜草中四下張望起來。
郭圖榮疑惑地看着柯然在血跡周圍轉來轉去。
柯然在說謊,他根本沒有去局裏。
可問題是他怎麽知道這裏的?
從T市到區縣開車的路程一個小時,到公安局耽擱點時間再來這裏?且不說這裏荒無人煙沒人帶領別說是外地人,本地人都很難找到,這個現場還是一個喜歡草編的人來這附近收集草看到的。
就算他自己找得到,從局裏到這裏的時間至少需要半個小時,怎麽可能和他們前後腳到呢?時間上對不上,除非他是從T市直接到這裏的。
除非他早就知道這裏,甚至比警察甚至報案人還要早?
這怎麽可能?